林翊的声音轻柔和缓,眼眸里是要溢出的温柔,
“自然是想找你商议下亲事的。”
“原本母亲与府上二太太商议好了婚期,但你家老太太去世,哪怕去的不怎么光彩,可你还是要守一年孝。sxynkj.ċöm
婚期必然要推迟。”
姜璇目光微闪,没想到林翊和她说的是这件事。
不过现在是怎么也要到一年后再说了。
林翊叹了口气,仿佛推迟婚期很遗憾,对姜璇说道,“还有一件事,阿璇,我身份特殊,你今后嫁了我,就是太后,本要住在宫里,虽然宫里如今很清净,但到底不能随意进出。
于是,我就和小九要了这栋宅子,当做将来我们的府邸,一会我带你到处看看,给你详细的地形图,还有一年时间,你看看哪里不合你心意,就吩咐常远,按照你的想法来改。可好?”
姜璇道,“左不过是成亲罢了,这宅子已经处处精致,再改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林翊被她的话逗乐了,明明很不想嫁给他,可这话倒说的很是干脆利落。
“阿璇,我们的生活以后会很刺激,会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危机,你怕吗?”
他看着姜璇,清缓地问道。
姜璇摇头,“不怕,你这么多年,不也活下来了么?”
林翊唇角一勾,看起来很是愉悦,他能活到现在,他的付出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不过,他会尽量保护她,不让他的小姑娘看到那些权欲中的污秽。
想到还有一年,他才能日日这样和她相对,将她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他又不得不做些别的准备。
他斟酌了一下,道,“你不愿意要常远在你身边,暗卫你也不要,不过,我还是得给你准备一些护卫,你等会回去,就带走,不能让他们离开你。”
说完,他扬声吩咐常远将人带进来。
姜璇连忙阻止了他,他要让护卫跟着她,这怎么好?
“我身边的碧云和碧蓝,她们的身手你是知道的,还有我本身也不是那种让人欺负的。
而且,我住在内宅,护卫毕竟是男子,出入并不方便……”
“阿璇,你要明白,我身边非常危险,我的身份,注定有这么多的危险,当初在金陵,你应该知道,我们初次碰面,就是躲避刺杀,还有在慈玄观……”
姜璇垂下眼眸,再抬眸,“我还是不想要护卫,要不,你身边如果有女卫,倒是可以给我两个,反正将来我也要陪嫁丫鬟的。”
这是姜璇能够想到的折中的法子。
林翊也不欲强迫她,于是‘嗯’了一声,态度很是随和。
他就是这样,对她总是有无尽的耐心,仿佛她就是一个孩子,他淡淡的宠溺的看着她,放纵她。
她想要逃开,不过失败了,那天林翊说的话,她还历历在耳,她忽然脱口问道,
“当日你想要帮我,其实有很多办法,你为何非要娶我呢?”
不知为何,姜璇还是想要再确定一下,她想知道,林翊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身份,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要帮她,真的不需要用娶她来解决。
林翊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站了起来,绕过桌面,半附身凝视着她,许久,突然问道,
“阿璇,我们谈了许多次,我希望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这个问题,你把我当什么?”
他的态度一如之前,很是温和。
姜璇却感受到一点点的压迫,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手绞在一起,“你是太上皇呀。”
林翊半附的身子,慢慢的蹲下,身形高大的她,即使半蹲着,还是能和椅子上的她平视。
只不过,姜璇垂着双眸。
“阿璇,我虽然是太上皇,却并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太上皇。”
他声音平和,清缓,“阿璇,你看着我。”
姜璇并没有看他。
他轻笑一声,“不是当我是太上皇吗?那我的话你如何能不听?”
“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声音中忽而带上几分不可抗拒的力量。
姜璇咬着唇,缓缓抬眸看向他。
他依然是一身青布棉袍,长眉入鬓,看着自己的目光平和,宛如深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在里头。
虽说是青布棉袍在身,和从前相差无几,但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身上,自然就带着一股隐隐的威严。
她只是依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初我隐瞒身份,固然有蓄意隐瞒的意思,但也是怕你知道了,会因此惧怕我。
可事实证明,我隐瞒身份其实是正确的。”
“我不喜欢你怕我,我希望你从前如何待我的,今后依然如何待我。”
“我想要和你共度剩余的人生,我娶你,是因为我想娶你。”
“我待你,也会和从前一样,所以,太上皇这个身份,在你面前不值得什么,更不用怕。”
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这样的身份,只要阿璇想,他不要太上皇的身份,两人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又如何?
他说完之后,姜璇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他说的话。
他分明就是告诉自己,他早就喜欢她了。
所以,他娶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姜璇的心颤了颤,他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前世今生,有很多人曾经说过喜欢她,慕容寒也曾说过喜欢她,可她知道。
唯有知道林翊喜欢她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她想到他为了她,特意的把府邸建在宫外,让她想要去哪里随时可以去。
她想到他为了她,这个府邸,随便她处置,只想着让她将来住的舒服一些。
她想到他为了她,可以这样低声下气的与他说话,把他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抛之一边。
她眼眶微微有点湿润,别过脸去,不看他。
他只是半蹲在那里,手搁在膝盖上,微微握着,看着她。
两人静静的都没说话,她转过头来,正要说什么,外头常远的声音响起,
“上皇,皇上来了,车架已经到府门前了。”
林翊‘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对姜璇道,“正好,你也见见小九吧。”
姜璇回过神来,也站起身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皇上,想到上次皇上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她皱了皱眉头。m.sxynkj.ċöm
片刻后,只见萧越一身常服走了进来,“大哥,有事情找你。”
一回眸,见到姜璇也在,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林翊。
姜璇正要给他行礼,林翊轻轻地拉着他的胳臂,淡淡的道,“你不必行礼。”
萧越笑了起来,“大哥说的对,该我给姜姑娘行礼才是。”
说完,他给姜璇行了一礼,姜璇哪里敢真的受,偏了偏身子。
萧越行完礼,戏谑的看着林翊,“大哥,你可偏心了啊。”
林翊轻轻瞪了他一眼,“什么事情不能等我进宫再说?巴巴的跑出来?”
萧越摇摇头,“正好,未来的嫂子也在,是关于普济庵的事。”
原本,姜璇是想着出来也许久了,正好萧越来了,她也就告辞回去了。
没想到竟然是要谈普济庵的事情。
正好,她也有事情要说。
林翊带着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萧越和他们面对面坐着。
姜璇想了想,道,“许氏沾染上阿芙蓉膏的事情当日那婆子已经告诉你了。”
“可我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
她把当初陈娇来看她时,和她八卦的那些后宅女眷疯癫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翊和萧越脸色纷纷沉下来。
幕后之人很厉害,逼的他们不能轻易将阿芙蓉膏的事情揭露出来,至少短时间内不能,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林翊用一根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盅。
“幕后之人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证据的。”
普济庵建起来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隐藏的如此之深,至少他们很有能力。
萧越敲敲桌子,
“普济庵许氏那边并没有搜查出成品,看来对方很谨慎,不会一次给与大量。
现在要想办法拿到成品,或者是知晓制作方法那就更好了。”
姜璇在异世不过是个普通人,对于毒那些是敬而远之,至于制作方法,更是不会去关注。
不过大概的还是会在看新闻报刊的时候过一眼。
她道,
“我只知制作的原材料多为罂粟,大部分都是提纯和进行合成的方法来做的。”
至于幕后之人,是怎么做的,她也是不得而知了。
萧越见姜璇能说的出大概的制作方法,探究的眼神再一次落在她的身上。
“姜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他问道。
“小九……”林翊不悦的叫道。
姜璇不在意,只是笑着道,“这个无从告知,反正我不会是幕后之人就是了。”
“好了,关于制作的事情,那就交给我来办。”林翊垂着眼眸,盯着面前的茶盅,嘴里漫不经心的道。
萧越朝堂上的事情太多,而他在宫外,又隐在幕后,暂时那幕后之人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这么多,更不清楚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情况,这样出其不意最好了。
“珠儿那边我问过了,说是她也不清楚许氏到底是和谁相约,更不知道那毒香是哪位夫人给她的。
不过,在普济庵第一次见的那位夫人她倒是知道。”
“是谁?”林翊和萧越异口同声的问道。
姜璇莞尔,“她的夫婿是工部的一位郎中,因为我二叔也在工部当值,从前会上门来,通过二婶认识了许氏……”
如果这位工部郎中的家眷真的是那个提供给许氏毒香的人,那么顺藤摸瓜,就可以知道哪些大臣的女眷牵扯到其中。
因为不能惊动幕后之人,防止对方狗急跳墙,只能是暗中查探,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进度就慢起来。
不过,现在又了突破口,这让在场的三人都觉得有些兴奋。
姜璇看了看萧越,微微侧身,扯了扯林翊的袖摆。
林翊转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嗯?’了一声。
对面的萧越觉得没脸看这样的林翊。
他端起桌上青花瓷的茶盏,用茶盖撇了撇,抿了一口。
那边姜璇被林翊看的心微微一跳,“上次那个慕容会的事情你查了吗?”
林翊‘哦’了一声,道,“阿璇,你是否弄错了?那慕容会确确实实的病了,后来小九派了不同的太医过去,都说确实是病了。”
“而且,院判也去证实过,那人确实是当日在朝会上当众介绍过的。”
“慕容会是王爷,虽然说南燕使臣团是以慕容寒为头领,但不会有人假冒慕容会的。”
如果说生病的人确实是慕容会,那她在官道上看到的又是谁?
她忽然想起和许老伯爷相似的许三,还有姜崇说过的话,顿时瞳孔一缩,手足发凉。
林翊眼睛一直看着她,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你想到什么了?”
她咽了咽口水,道,“那天在堂上的那个许三,你知道吧?他和许老伯爷是不是很像?”
“我怀疑,南燕使臣团用了金蝉脱壳的计策!”
“那个生病的人,一定不是慕容会!”
“不知道皇上能否让我去看看那个生病的慕容会?”
她不会认错人,那天在官道上带着侍卫进了小路的,肯定是慕容会。
姜璇说的如此笃定,再加上林翊也是知道一些南燕的风俗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知道两生花的事情。
而且他也清楚姜璇的脾气,如果不是真的有疑问,她不会如此的执着。
他看了看萧越。
“今日不行,因为徐院判昨日才刚去给慕容会诊治过,下一次太医要去,我会派人通知你,你扮成太医院的药童。”
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姜璇见出来的时候太久,不管如何,她现在在守孝,而且,老太太的七七还没过。
……
鸿胪寺的客院,慕容寒慵懒的依靠在后头黄杨木雕海棠花的竖屏上,狭长的丹凤眼似睁非睁,白皙的脸庞染上薄红,目光迷离。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盏缠枝莲花灯盏,里头烛火跳跃。
他凝视着那烛台下的阴影渐渐出了神。
“你看……这是骆驼,像不像?”
“瘦死的骆驼?”
少女的声音顿时变得恼怒,“有本事你做一个啊,不许和我一样做骆驼。”
“这是飞鸟,这是小老鼠,这是马……哦哦,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少女气呼呼的,‘噗’的一声将烛火吹灭了,不屑的抄手环胸,声音带着微微的娇嗔,
“只有小孩子才玩这样幼稚的游戏……”
慕容寒一个起身,伸手捏住那跳跃的烛火。
当时分明是她先玩的!
“你在干什么?”门口进来一道身影,见他做这样的动作,顿时惊叫一声。
掐灭了烛火的慕容寒撩起眼皮看了慕容会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晃眼!”
他慵懒的拿起边上的棉帕,搽干净染了黑灰的手。
慕容会看着明晃晃的室内,只想说两个字,‘有病。’
不过,他不敢说,慕容寒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谁能想到,曾经为了保命灰溜溜的如同老鼠一样离开王宫的慕容寒,能够一跃到储君的位置?
别看他长的俊美,可是最是会难为人,如今南燕那些当初反对他做南燕太子的大臣,已经所剩无几了。
更不要说当初那些曾经参与到绑架那个女人的大臣,几乎都已经被慕容寒给屠杀殆尽!
这样的人,蛰伏的时候是鼠,可一旦醒来,是谁也挡不住的猛虎。
“大丈夫何患无妻!”
慕容会撇撇嘴。
慕容寒突然站起来,起身站到窗前,他不知道留在东离还有什么意思!
他想起下人来报的那些事情。
她似乎过得很好!
东离的太上皇待她很好!
也是,那样好的一个女孩,谁能忍心待她不好呢?
就是他,也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她啊!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了,他心上的空洞越来越大。
他一直手扶着窗户,一只手抚摸胸前心跳的位置。
她已经记起他,可她看他的目光,就好像自己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呵,陌生人!
那笑,极轻,那话,极轻,化在早春的春风里,飘走了。
慕容会背着手,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慕容寒的背影,今日的慕容寒心情很异常啊。
他勾了勾唇,踱步到他的身侧,和他一起看着窗外,
“听说淮安王也喜欢你那个心上人,你说,如果将这件事情告诉东离的太上皇,到时候,他和你心上人是不是会起矛盾?
啧啧!不是说中原人最重规矩吗?父子同时喜欢一个人,可真是稀奇!”
慕容寒的身体骤然紧绷,半响,他冷声道,“你可不要乱来,想想那些当初绑架她的人的下场!”
慕容会笑笑,“记得,如何不记得,我的左腿如今到阴雨天可就隐隐作痛,它可一直提醒着我呢!”
说道最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慕容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要和那一家合作?那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说不得那天就暗地里背叛了我们,不可不防!”
慕容会毫不掩饰不屑的说道。
好一会慕容会都不见慕容寒开口,然他的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眼底翻涌着阴鹫,好似能瞬间就把人给吞噬。
“换了他,另换一人也不过大同小异,肯与我们合作的都是此类人。
那人可用不可信,更何况,这么多年,我们下的饵也已经够多了。
大家不过互惠互利而已。
王叔,现阶段,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我们能给他的,别人永远也给不了,所以他不会轻易背叛,就是他想背叛,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份本事。”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答应我的那件事情如何了?”
慕容会问道。
慕容寒转头看向他,他事情早就查清楚了,不过是想拿这个吊着慕容会,没想到竟然真的抓住了慕容会的七寸,看来那三个人对于慕容会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他目前自然是不能告诉慕容会的。
他要用这三个人吊着慕容会,当初,慕容会和那些朝臣联合起来,让他失去阿璇,今日,慕容会也休想这么容易的找到那三个人。
不过,他心里倒是心灾乐祸的‘啧啧’三声,真是可惜,已经死了一个!
……
姜璇从林翊那里回去后,就开始在家里打着为老太太守孝的名头未曾出门。
如此一直等到老太太七七过了下葬,老太太的灵位并未放进姜家的祠堂,埋的地方也不是老太爷墓边,原本准备好的那块墓地,而是远远的找了块地埋了。
这一生,老太太做的孽太多。
既然没有葬如姜家的墓地,自然也无需回金陵的老宅。
林翊果然没有再给姜璇派护卫,倒是姜璇身边又多了两个丫鬟。
这两个丫鬟和碧云,碧蓝一样,比一般女子高很多,目光清亮,样貌清秀,心思稳重细致。
两个丫鬟不该说的不多说一句,一旦姜璇吩咐了什么事,就能做的极好。
武艺自然是她们最重要的技能了
姜璇给她们一个取名碧枝,一个取名碧婉。
姜家一家,关门守孝的时候,朝堂上发生一件大事,皇上一道旨意下给了许老伯爷,圣旨的大意是,
如今正是开春的时候,一年之计在于春,百姓们要为一年的生计开始忙碌了,我们这些君臣也要和百姓们学习,撸起袖子干了。
所以,作为兵部尚书,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那些什么资军饷,立屯田可是大事啊。
关系到国家命脉啊,所以,这事交给别人朕不放心,还是得许尚书亲自去才行哟。
那么,就请许尚书去开荒立屯,凑足军饷再回来。
让许老伯爷收到圣旨后,即可就启程,至于其他的家眷,朕会好好的照顾的,不要担心!
这道旨意,让全京城的人都蒙了!
这许尚书到底是被贬还是被贬还是被贬呢?
不过,这些都和姜璇没关系,许老伯爷不在京里,她很开心!
这日,姜璇一如从前,在院子里没出门,摆弄着一把小小的袖箭。
外头碧云领着一个眼生的丫鬟进来,道,“姑娘,这位姐姐说是陈姑娘打发来的。”
姜璇用布盖住袖箭,陈娇派来的人?只是这个姑娘倒是眼生的很,她去过陈家几次,并没有在陈娇身边看到这个丫鬟。
那位自称是嫣红的丫鬟给姜璇行了一礼,眼神仿佛无意般,瞟向那用布盖住的袖箭,口中说道,
“我们姑娘打发我来给姑娘下个帖子,说是请姑娘去德胜班听戏呢。”
姜璇仿似没看到那姑娘飘忽的眼神,问道,“你是新到娇娇屋里伺候的?去听戏?陈夫人同意吗?”
嫣红笑着说道,“还是姜姑娘懂我们姑娘,原本姑娘是没有准备下帖子给您的,只是后来我们夫人不同意,她才将主意打到姑娘的头上呢。”
嫣红用手掩住唇轻轻笑起来,这新丫鬟眼睛细细长长的,打扮的干净利索,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说话虽是京腔,可有些字眼却是带着点别地的口音。
笑起来,倒是温婉可人。
姜璇听了嘴角微微上翘,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陈娇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她都快要成她御用的挡箭牌了。
但凡陈夫人不同意她做的事情,她就拖上自己。
于是,她点点头,“你回你们姑娘,我知道了,到时候去就是了。”
嫣红连忙道,“我们姑娘这会已经在德胜班等您了”
姜璇惊讶,这个陈娇,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说风就是雨的。
她无奈的道,“那行,你去回你姑娘,我这就去,不过,你也知道我家如今在守孝,大大咧咧的去看戏,总是不好的,容我先换身衣衫,再装扮下。”
嫣红会意,于是答应着转身回去了。
姜璇让碧云送嫣红出去,听着脚步声出了影壁,问那两个新来的碧枝和碧婉,
“你们谁跟踪的技巧要厉害些?”
两丫鬟对看一眼,最后碧枝出来说她更厉害。
姜璇点头,吩咐道,“那你现在去跟着那个嫣红,看下她出门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不要惊动她,你回来和我禀报就是。”
碧枝应是,出了门去。
“碧蓝,你出去吩咐车马房的安排一下,准备两辆车子,一辆车子走在前头,然后,碧婉,你跟在车外面,你可明白?”
碧婉刚来姜璇的身边,还不是很了解她做事的方式,顿时有点懵,碧蓝原本要去车马房准备车的,见她一脸懵懂,将她拉出去,好好的挑教了。
前头一辆车出发了半个钟后,姜璇才上了第二辆车,外头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天气也暖了起来,迎春花正开的欢快。
马车在繁华的大街上走的并不快,桌面上放着的水微微荡漾。
她还没到德胜班,外头就传来敲车窗的声音,她掀开帘子,见是碧婉,
“姑娘,前头那辆车果然出事了。”
姜璇本来有些欢快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生气,果然不是她多心了。
刚刚她不过是一个念头闪过,所以多做了些安排。
她觉得,她也不是那种惹人嫌的人,一般她愿意交往的人基本都会成为她的朋友。
可现在,竟然有人要害她!
碧婉这会特别的崇拜姜璇,觉得她特别的利害!
她从暗卫营里被挑出来的时候,头领就说了,让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姜姑娘,未来太后的安全。
刚刚姜姑娘吩咐她做事的时候,她还不明白,后来还是碧蓝姐姐和她说了,她才明白。
当时,她还觉得姜姑娘有一些多心,不过是闺阁姑娘啊,为何会有人要害她?
没想到,她的脸被打的啪啪响,真的有人要害姑娘。
姜璇招招手,让她上车来,碧婉绕到前头,轻巧的跳上车。
等她坐稳后,姜璇问道,“依你看,那些人是想杀人还是劫走?”
“杀人。”碧婉毫不犹豫的回道,“没有劫走的想法,手段狠辣,那些人都是死士,任务失败就都自尽了。”
姜璇冷笑两声,死士啊,那样基本就查不多线索了。
呵呵,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死士,有这样本事的不多啊,当然,这样心狠手辣的也不多啊。
会是许家的人吗?
原本,她以为那些人是冲这自己来的,有人看上了林翊,想要太后那个位置,于是想让她出局。
这其实很正常,一点也不稀奇。
毕竟,权利很多人都想要。
而且,这样操作起来也不难,只要想办法把她劫走,在外头过上一夜再放回来,就是什么也不做。
她也不可能再赐婚给林翊了。
这样的事情,无论史书里,还是当朝,那是发生过太多太多了。
甚至还有的人,假扮成劫匪,向被害人家里索要钱财。
反正,想要害一个人,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方法的。
只是按照碧婉说的,又不像啊。虽然说风险大一些,可杀了她那是一了百了的啊。
可有实力的人家也不是做不出来。
除了许家,她好像还没和谁有那样大的仇恨呀。
她挠了挠头,想不通,是谁这样的不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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