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趣文学 > 言情小说 > 郡主有喜,风光再嫁 > 第116章 宏伟远大的志向
  萧玉琢遇见的事情,大约算是好心有好报。

  秦夫人因为她的点心被人投了毒,心中后怕也过意不去,对她越发的客气。

  宴席结束,她临走的时候,秦夫人还专程送了好些礼物叫她带走。

  并亲自送出了秦家二门。

  但世上的事,也并非好心都有好报的。

  景延年将妻儿都无奈留在京中,为圣上的千秋大业征战沙场,也算是尽忠君之心了,这份心也是好的。

  可回报不知算不算好?

  他前脚刚到了长安城,人还没到皇宫,便听闻宫中传出消息说,圣上感念景将军为国征战,骁勇无敌,特赐恩典,将突厥公主赐婚于景延年。

  “将军,赐婚的旨意从宫中传来,且圣上有意在百官面前提及,如今已经在长安城中散布开了。”廖长生先行进长安禀报将军回到长安的消息。

  他得了信儿,就连忙往回赶,来告知景延年。

  景延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黑沉难看,他嘴唇紧抿,未置一词。

  “将军……”廖长生看着他的脸色,心下难安。

  将军进长安城之前,脸色还是很好的,眉目上都有喜气。

  可这会儿,将军眼目之中却有隐约的杀意涌动。

  “将军,该……该下马了……”廖长生见景延年一路御马而行,到了皇城门前,也未勒马停住,不由出声提醒。

  百官就在皇城门前相迎。

  景延年却神色冷漠的坐在马上,一点下马的意思都没有。

  “恭迎将军凯旋!”百官们拱手说道。

  景延年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很冷的看了看皇城的高门。

  朱红的大门上,有金色的柳钉,映着阳光,泛着清冷高贵的金光。

  他轻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也不理会前来迎接他的百官,径直往宫门前走去。

  “圣上正在勤政殿里等着将军,请将军卸甲前往拜见!”宫门前等候引他去见圣上的内侍躬身说道。

  景延年连前来迎接他的大臣们都不理会,又怎么会将几个内侍放在眼里?

  他连侧目都不曾,径直入了宫门,一路往勤政殿而去。

  内侍被他吓了一跳,想拦却又有些不敢拦。

  只好一群人跟在他后头,小跑追着他。

  被晾在宫门外的百官傻了眼。

  这景延年打了一场仗,从西域回来之后,如今可是更傲了啊?

  以前尚且将人放在眼里,如今鼻孔都要朝天了吧?

  “不是景将军傲,没瞧见他适才一脸怒气?”有个御史小声说道。

  他身边的人,以为要听到什么内情,连忙凑上来。

  “他当初愿意去往西域征战,乃是因为圣上同意,他得胜归来,就叫他复娶萧氏……如今他回来了,圣上却赐婚突厥公主。”御史哼了一声,“他岂能愿意?”

  “那萧氏以往还是郡主,如今连郡主都不是了,且性子跋扈,有什么可惜的?听闻突厥人眼窝深,眼眸明亮,天庭饱满,鼻梁高挺……那突厥的公主定是漂亮非常,不比复娶萧氏更好?”也有人不服气的反问道。

  大臣们如何争论,景延年管不着。

  他未卸去软甲,便直接闯入勤政殿,直面圣上。

  “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景延年单膝跪地行礼。

  圣上看到他一身软甲,浑身的气势比那铠甲还要冰冷,不由的眉心一跳,“爱卿终于归来,朕心甚悦,快快请起。”

  景延年起身抬眼望了望圣上,又低下头去,他浑身不悦的气势太浓烈,适才那远远一眺,整个勤政殿里都是他不满之势。

  “臣刚入长安,便听说圣上赐婚?可是谣传?”景延年沉声问道。

  圣上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胡子,“这……朕爱惜卿,且突厥议和其中一条便是有意同我大夏和亲。以往和亲,都是中土送和亲公主去往蛮夷之地,如今那突厥愿意送公主来和亲,虽没有言明臣服,却也有臣服之意。朕心甚悦。”

  景延年眯眼没有说话。

  圣上兀自笑了笑,“景将军一向深得朕心,想来如今定能理解朕的喜悦之情吧?景将军的心情也是同朕一样吧?”

  景延年哼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在勤政殿里显得格外清冷,与圣上脸上的欢喜格格不入。

  “臣不能理解。”景延年开口说道。

  圣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勤政殿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景延年抬头看着圣上,“臣只愿接走臣的妻儿,不敢妄求其他。我大夏好男儿无数,圣上若要赐婚,欣然接受的大有人在,恕臣难以从命。”

  “你……”圣上抬手指着景延年。

  这般当面拒绝,让圣上的脸面往哪儿搁?

  圣上心头不喜,却堪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长叹了一声,“不是朕为难你,实在是……唉……朕是心疼你呀!”

  景延年眯眼看了看圣上。

  圣上又叹了一声,“爱卿可能还不知道,萧氏她……她……”

  景延年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

  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言不发,静等着圣上的解释。

  他回到长安之前,还叫人打听了,看看圣上打不打算跟他说实话。

  没想到,长安城里都说,萧氏还在永安殿里被好生照料着。

  圣上说着竟哽咽起来,抬手用袖角沾了沾眼睛,“爱卿不知……朕唯恐影响了爱卿在外征战的心情,朕一直叫人瞒着……萧氏她,她……”

  景延年只觉自己心里闷痛了一下。

  他忍不住举目看着圣上,“她怎么了?”

  “她难产而死了……”圣上垂泪说道。

  景延年高挺的身形都微微晃了一晃。

  这话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即便他知道圣上是骗他,可这话也如同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心头上。

  “圣上说什么?”景延年脸色难看之极。

  圣上又抹了抹眼睛,“朕知道年儿你定然承受不住,所以朕没敢叫人告诉你,就在永安殿,朕已经请了长安城最好的稳婆,可还是……”

  “别说了。”景延年突然打断圣上。

  他脸上的表情清冷至极。

  圣上满目哀伤的看着他,“朕心里也不好受啊……”

  “既然是难产而死,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景延年一字一句。

  他冰冷的声音在勤政殿回荡。

  圣上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死者长已矣,年儿你要节哀顺变,萧氏和孩子已经与世长辞了,长眠地下,你这般不是爱他们,而是……”

  “臣要开棺,亲自与他们告别。”景延年面无表情,语气却坚决的不容拒绝。

  圣上眉头紧皱,这景延年怎的这般固执,虽说和自己当年的韧劲儿很像,可怎的比自己当年还倔呢?

  “年儿,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可是你这般是对死者不敬呀!死者为大,你再开棺……”

  “臣在西域征战,她母子在京,臣终于回到长安,准备欢欢喜喜接她母子回家之时,圣上却告诉臣,臣一面都不能再见他们,还要另娶他人?”景延年哈的笑了一声,“此命,恕臣难以遵从!”

  圣上拍了下案几,霍然起身。

  他不敢说当初的火灾,更不敢说萧玉琢母子是在火灾之中已经丧命了。

  因为那火灾发生的太早,那时景延年甚至还未能赶到西域。

  若是那个时候萧玉琢已经死了,圣上应该告知景延年,而不是瞒着他。

  如今说她难产而死,面子上就好看的多了,不能说是圣上没照顾好他们,只能说她命该如此。便是另外赐婚,也是皇恩浩荡。

  这就显得圣上仁义诚信。

  可景延年坚持要开棺,却是叫圣上全无防备。www.sxynkj.ċöm

  “你既爱惜她,就当尊重她,哪有已经下葬了,却要开棺的道理?”圣上皱眉说道。

  景延年拱手抬眼,直视圣上,“圣上果真不肯叫臣见他们母子一面么?”

  “这……如今天热,自下葬至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你现在开棺,能看到什么?”圣上怒道。

  景延年站着未动,眼神一瞬不移,“圣上若要赐婚,臣必要先开棺。”

  “你……竟敢威胁朕?”圣上瞪眼,不敢置信。

  景延年面无表情,“臣不敢,但臣为夫,为父,别无选择。”

  “你……”圣上被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来人,请德妃来!”

  景延年微微一愣。

  正说着他的事儿,圣上突然请德妃作甚?

  前朝的事情,如今已经允许后宫干预插手了么?

  景延年眉头微蹙,心下不明。

  但看到被人从侧门扶进殿中的德妃娘娘之时。

  他瞬间就懵了。

  他浑身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僵住,目瞪口呆的看着“德妃娘娘”,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德妃娘娘走到他一旁,冲圣上福身行礼。

  她那再熟悉不过的温婉嗓音冲入他的耳朵,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阿……阿娘?”景延年颤声道。

  景夫人转过脸来,眼中莹莹有泪。

  她已是许久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自打儿子出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跟儿子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母子分离也就罢了,她连自己喜欢的儿媳,孙子的面都见不到。

  当为儿子照顾他们母子,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到了儿子儿媳的对立面。

  她心中苦楚,难以言说。

  “阿娘?德妃是怎么回事?”景延年眸色如墨,漆黑深邃。

  景夫人上前一步,想要握住景延年的手。

  景延年竟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躲开了她亲昵的动作。

  景夫人见状一怔,面色受伤。

  圣上冲梁恭礼微微点头。

  梁恭礼连忙遣退伺候的宫人,他自己也守在殿门口。

  “你是朕的儿子。”圣上忽而开口说道。

  景延年猛的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圣上,“什么?”

  “当年你阿娘还在长公主府侍奉之时,朕在阿姐府上醉酒……事后倒忘了此事,幸而你阿娘坚韧,不惜一切将你生下来,照养长大,成人成才。上天又安排你以报效朝廷的方式,回到朕的身边。”圣上长叹一声,“上天待朕不薄。”

  景延年看了看圣上,又看向景夫人。

  景夫人皱眉,默默无声的点了点头。

  景延年忽而冷笑一声,“我没有爹,打小就没有,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就更……”

  “年儿!”景夫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他的话音。

  景延年垂眸看着景夫人,抿唇隐忍。

  圣上叹气,“你好好劝劝他吧,朕知道,朕亏欠你们母子良多,朕日后必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的!”

  景夫人垂头应了。

  圣上起身,向殿外行去。

  临行过景延年母子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如今越王已经请去了封地宛城,你与纪王之间,朕更偏爱与你,且你立有战功,将来更名正言顺。朕如今会封你为王,并且昭告天下,你的身份。过不了几年,朕也该立储了。”

  圣上说完,目光饶有深意的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呵呵笑了,“圣上以储君之位相诱惑,想叫臣为什么事妥协呢?如今是妻儿之事,将来呢?臣妥协了一次之后,是不是就把臣的脖子送进了套中?日后事事都要被牵着走了?”

  “你说什么?!”圣上大怒。

  景延年面色难看,他心头正怒,一丝服软之意也没有。

  景夫人连忙福身,“圣上赎罪,这孩子二十多年来,全然不知真相,从小被人骂没爹的孩子,他一时难以接受,求圣上恕罪!”

  圣上深吸了一口气,“朕先有愧于你,如今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临出殿门,还叮嘱景夫人,“好生劝诫了他!”

  圣上走出大殿。

  殿外还有宫人守着,殿内便只剩下景延年母子。

  高阔的殿宇,此时显得格外的寂静。

  景夫人抬手想摸摸景延年束起的发髻。

  景延年却往后仰身躲开了。

  他看着景夫人的目光,尚有防备疏离之意。

  景夫人抬手捂了捂脸,闷声道:“打从你小的时候,我就想过,若是我为你找回了父亲,必然有一日要失去你。皇家冷情,多得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将你送回李氏,不是叫人害了你性命,就是叫你和我离了心。我宁肯什么都不要,叫你跟了我的姓,哪怕一生庸庸碌碌,只要平安就好。”

  “那为什么要说?”景延年冷声问道,“二十多年都瞒了,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

  “我要见玉玉,我要见我的孙子,我怕圣上会害了他们……”景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越来越疏离的儿子,忙不迭的解释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圣上若是知道玉玉怀着的乃是他的孙儿,必能留的他们命在吧?”sxynkj.ċöm

  景延年微微皱眉。

  “可我没想到,便是我说了,圣上也一直不肯叫我见他们,难产之事,我也是在你快要到长安这两天才刚刚听闻。”景夫人说着,眼中又涌出泪来。

  景延年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叫母亲只身被抓入宫中,儿不孝。”

  景夫人听闻这话,连连摇头,“你不怪母亲瞒了你这么多年,又在你已经不需要父亲关怀之时,兀自说出这件事,母亲已经心觉安慰了。”

  “母亲要劝儿什么?劝吧?”景延年淡漠说道,“免得圣上叫你说的话,你不说倒还要受罚。”

  景夫人连连摇头,“如今玉玉已经不在了,玉玉腹中的孩子,我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你儿时凄苦,受人欺负,自强长大,却丢妻离子……娘什么都没能给你,只给了你一生苦难……娘不是个好娘亲,娘愧对你……”

  景夫人哭了起来。

  景延年皱眉,终于缓步上前,抬手轻轻扶住景夫人。

  “不能怪你,母亲能生下我,一个人含辛茹苦养我长大,便是对我莫大恩情,儿的苦难,亦是娘亲的苦难。”景延年说道。

  趁着两人离得近的机会,景夫人小声道:“我不信圣上说难产之死,我总觉得玉玉命不该如此。圣上许你储君之位,许我皇后之尊,我不稀罕,不论我儿你想如何选择,阿娘都支持你。”

  景夫人飞快说完,又嘤嘤的哭起来。

  景延年神色一缓,握着景夫人的手,微微紧了紧,又放开来,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圣上他是真心爱惜你的,以往是赏识你的才干,如今更添了慈父心肠,圣上为你安排的,都是对你最好的……儿啊,你不可不理解圣上一片苦心啊!”景夫人跟景延年小声说了话之后,这会儿再劝,全然没了压力,话说的极为顺溜。

  说了一阵子,圣上又回来,“年儿可想通了?”

  景延年猛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手谕来。

  圣上眉头一皱。

  “这手谕,乃是臣离开长安去往西域之前,圣上赐给臣的。”景延年缓声说道,“手谕上书,圣上要赐臣为王,许臣从宫中迎娶萧氏玉琢,封臣儿子为世子。”

  圣上脸色难看,他自然知道这手谕里写的什么,“你如今拿出这手谕来,是什么意思?”

  景延年猛的往前走了几步。

  圣上身边的内常侍大惊,纷纷护在圣上跟前。

  景延年却抬手将手谕填进了香炉里。

  明黄色的绢帛立时变黑,不多时便化为灰烬了。

  圣上惊愕看着景延年,片刻脸上溢出笑容来,“如此,年儿是想通了么?”

  景延年拱手,“臣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圣上龙颜大悦,朗笑道:“好!朕这就……”

  “臣之妻儿,尸骨未寒,臣断然不会另娶突厥公主!封不封王,乃在乎圣上的心意,臣绝不敢奢求。”景延年拱手道,“臣儿时有没有父亲,由不得臣。如今有没有父亲,也由不得臣。”

  说完,他便拱手往后退了几步,“臣一路从西域赶回,着实疲累,求圣上容臣告退。”

  景延年说着求圣上,可没等圣上开口同意,他已经退出了了殿门。

  圣上被他气得面目狰狞,绢帛在香炉中燃烧,发出一股糊味儿,叫圣上心头更怒,“他,他这是什么态度?”

  殿中皆是圣上暴怒的声音。

  “瞧瞧你教出的是什么好儿子?”圣上朝景夫人怒吼。

  景夫人垂着头,温婉恬静,一句辩解也没有。

  圣上有气没地方撒,挥手道:“还不退下。”

  景夫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圣上坐在殿中生着闷气。

  “圣上,若是萧氏没死,圣上可会叫景将军复娶萧氏?”敢问出这般的话的,也只有圣上身边最的脸面的内常侍梁恭礼了。

  圣上侧脸,看他了一眼,冷哼一声,“突厥使臣议和的条件,点名要景延年娶突厥公主,如今便是萧氏仍旧在宫中,那也不能做景延年唯一嫡妻!”

  梁恭礼微微垂了垂头。

  圣上又道:“更何况,朕若是封景延年为王爷,以萧氏的性子,只怕等不到朕立他为储君,等不到他入主东宫,就会开始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广结党羽!”

  梁恭礼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过是个女子。”

  “呵呵,女子?她可未必将自己当女子,”圣上冷笑,“她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太子妃,只怕看不惯朕年富力强,忙不迭的就想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还不害了朕去?”

  梁恭礼面上一惊,“圣上慎言。”

  也只有梁恭礼敢这般劝圣上。

  圣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朕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萧氏已经死了,这些也都是无妄之谈。”

  “可是景将军如今心里还对萧氏念念不忘……”梁恭礼低声道。

  他话还没说完,圣上便怒拍案几道:“传朕旨意,派兵围住将军府,在景延年想清楚,答应赐婚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将军府。”

  景延年出征西域之前,将军府被包围。

  景延年凯旋,还不到一日,将军府又被包围。

  长安人一脸懵懂的看着将军府,荣辱就在一瞬间,在景延年的身上真是彰显的淋漓尽致。

  将军府被包围的时候,廖长生就在将军府上。

  管家急急忙忙的赶来寻到廖长生,“廖宿卫,您快去看看吧,将军府又被包围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就连你我,都出不去了!”

  廖长生不急不忙,抿了口茶汤,“哦。”

  管家狐疑看他,“我去主院,将军却不肯见我,廖宿卫还不速速去告知将军?”

  廖长生摇了摇头,“别急,将军怎会不知道?”

  管家看他气定神闲,只好将信将疑的退出花厅。

  廖长生放下茶碗,长舒了一口气,“将军未卜先知,当真英明啊!”

  原来廖长生护送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根本没有景将军。

  只有景将军的一副铠甲,一个护卫。

  景延年出了宫门,不骑马,反而要乘车的时候,廖长生还奇怪呢,原以为将军是一路奔波太累了,他也没多问。

  没曾想,到那没什么人的半路上,马车里却猛的一晃。

  他还未回过神来,车门前便箭一般,跃出一个人影来,抓着马车近旁的护卫,就给扔进了马车里。

  “将军府且交给你。”景延年扔下一句话,穿着一身常服,便策马而去。

  于是如今被圣上包围了的将军府里,根本没有将军。

  当初西苑大火以后,萧氏就已经不在宫中了,圣上难产而死的说法,又怎么可能骗得了将军?

  廖长生又呷了口茶,神态悠然。

  景延年纵马疾驰,他一身常服,长安城的平民自是不认得他。

  可恰在南城门附近的纪王一行,却是被他马上潇洒的姿势吸引住了视线。

  “咦,那马上之人好生眼熟?”纪王惊讶道。

  随从也瞪大了眼珠子,“是……是景将军吧?”

  纪王眯了眯眼睛。

  细看之时,景延年已经冲出了城门。

  城门口这会儿过往检查正是松懈之时。

  纪王皱眉点了点头,“不错,正是景将军。”

  纪王的随从连忙道:“那要禀奏圣上知晓啊!景将军一身常服,这么急急忙忙的冲出城去,定然是私自出城!”

  纪王抬手敲在那随从脑袋上,“禀奏圣上知晓?你可知景将军这是去往哪里?”

  随从皱眉,思索一番,“若是去西域,应当走西城门,如今却是走南门,这是……”

  纪王勾了勾嘴角,“多半是去宛城吧?”

  随从长长哦了一声,“去找越王殿下?”

  纪王轻笑,“我都能猜到萧氏有可能是被越王撸去,景延年如何猜不到?他此去或有好事发生,我只用静观其变。”

  随从连连点头,“是,属下等什么都没看到。”

  景延年马不停蹄,直奔宛城。

  他从西域回来本就是风尘仆仆,这会儿却全然顾不得疲惫了。

  只是他跑的再快,却还是没有消息流传的快。

  更何况萧玉琢专门让人留意长安的消息。

  “娘子……”梅香一脸晦暗的从外头回来。

  萧玉琢抬眼看她,“打听到什么了?算着时间,从圣上召将军回长安,如今也该到了吧?”

  梅香垂着头不说话。

  竹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该不会是什么都没打听到,又不好意思说吧?”

  梅香瞪了竹香一眼,却难得的没和她抬杠。

  “说吧。”萧玉琢将刚换过尿布的重午放在床榻上。

  小重午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兀自玩儿的开心。

  陈曦月在床榻边,小心翼翼的看顾着他。

  “娘子,婢子说了,您可别生气。”梅香小声道。

  她这么一说,竹香、菊香都忍不住抬眼看她。

  连陈曦月都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萧玉琢却笑了一声,“说吧,我不生气。”

  梅香皱着眉头,飞快的看了萧玉琢一眼,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道:“圣上说娘子难产而死,另外给将军赐婚突厥公主。”

  “也……欺人太甚了!”竹香一个力道控制不好,啪的把手上的白瓷小碗儿给捏碎了。

  里头本是要给小重午喝的水,洒了她满手。

  梅香菊香连忙去看萧玉琢的脸色。

  萧玉琢眼眸沉了沉,半晌慢腾腾的哦了一声。

  “娘子……”

  萧玉琢哼笑,“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娘子,将军定不会同意的!”梅香连忙说道。

  萧玉琢叹了口气,“当初把指望放在圣上身上,以为将军打了胜仗,圣上就会恩准他复娶我,想法还真是天真。”

  “娘子,那如今该怎么办?”菊香声音还算冷静。

  梅香自己都快哭出来,她连连摇头,“不管圣上怎么说,将军都没答应呢。”

  “若是圣上以忠君为先来要挟他呢?更何况,景夫人身在何处,我们一直都没有打听到,你说人在哪儿我们才会打听不到?”萧玉琢反问道。

  梅香怔了怔,“不会在宫里吧?”

  萧玉琢没说话。

  梅香连连摇头,“不可能,定然是因着娘子不在京城,所以消息才不好打听。”

  “娘子,将军对娘子的心,定然不会变的。”竹香也说道。

  梅香附和,“是啊,便是有了个突厥公主,也不能怎样。”

  萧玉琢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泛着冷凉,“在圣上眼中,在如今世人眼中,女人是什么?不过是和亲联姻的工具,这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若是出身再贫贱一些,那女人不过就是男人手中狎玩的玩物。”

  她声音清冷,掷地有声。

  屋里四个丫鬟都是一愣,抬眼看着她。

  萧玉琢神色很淡,虽有怒气,但怒中更显冷静。

  “指望着圣上施恩,于是我沦落到今日的处境。”萧玉琢哼笑了一声,“与其指望着将军违抗圣旨来救我,不如自救。”

  “娘子要如何自救?”梅香立即问道。

  “若是联系了梁掌柜,或许当初的五芳斋的利钱,城南的利钱,还有德信柜坊的钱,如今还能拿到不少呢。”竹香立即想起来。

  萧玉琢微微凝眸,“梁掌柜毕竟和圣上身边内常侍关系过于亲近,如今不好联系他。且想别的办法吧。”

  主仆之间的话叫陈曦月听得一愣一愣的。

  主仆已经停下话音半晌,她才怯生生问道:“娘子的话,婢子没态听明白,娘子是说,娘子有志向改变当街社会,女子处在底层,任男人摆布的事态么?”

  萧玉琢闻言怔了怔,这不失为一个宏大的理想。

  她想证明自己,想要独立。往远大了说,那自然也是在证明女人并不是男人手中的玩物,女人从思想到行为上,都完全独立的个体。

  “你这么说,也没错,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得从最小的方向着手……”

  “娘子可以带上婢子么?”陈曦月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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