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火雷被丢出,一批批敌人倒下,双方的战斗,大有进入白热化的趋势。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雷”
看着站着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王景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问到。
“还有两颗了,我们都还有两颗”
因为是集中使用的,剩下的数量也差不多。
“大人,要用弓箭吗”
一个鲜卑人的士兵向兀骨问到。
“不必了,他们剩下的武器也不多了,我敬佩这些人,他们是夏人的勇士”
兀骨将手背到身后,看着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夏人士兵。
“是,加紧进攻”
士兵招呼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马刀,冲了上去。
“还有吗”
再一次打退了鲜卑人的进攻,王景向剩下的五个士兵问到。
“有啊,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士兵们掏出了火雷,围在了一起。
“再冲最后一次,我这颗,留给我们自己”
王景掏出那颗火雷,直接揣进怀里。
那火雷与金属令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冲”
鲜卑人也亮出自己的马刀,将刀柄举到和自己双肩齐平的位置。
这是鲜卑人对于使自己敬佩的敌人的一种尊敬的表现,本来应该是在骑兵冲锋结束后做出的。
“轰,轰”
几声零星的爆炸声响起,但林子里已经没有飞鸟可以被他们惊飞了。
几个鲜卑士兵挥舞着马刀,跃跃欲试。
烟尘消散之后,他们疯狗般冲了上去,直接砍倒了围在王景身边的最后几名士兵。
鲜卑士兵回阵,只留下满身是血的王景。
“看来我是最后一个上路的了,我来了”
他轻声说到,随后丢到了已经砍得全是豁口的长刀,掏出了火折子。
他拿出了最后的火雷,握在了手中。
虽然语言不通,但所有鲜卑人都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所有士兵都举起了手里的刀,向他致敬。
“再见”
他点燃了火雷,放进了盔甲里。
药引很长,他慢慢躺下来,静静等待着死亡。
“轰”的一声,这是属于这支小队的绝响。
“兀骨大人,咱们要找的人,可不可能在这里面”
另一位将领带着亲兵,走上来问到。
“应该没有,夏人的大官们,不比咱们,他们永远都跑的最快”
兀骨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这支夏人的军队战斗力强大,但还是顶不住鲜卑人的军队。
“收尸吧,把这些夏人的尸体也一起厚葬了吧”
兀骨摇摇头,自顾自的看着远处的林子。
那里是鲜卑人难以踏足的地方,也是夏人最如鱼得水的地方。
“是”
一旁的将领对于这支夏人的战斗力也确实敢到棘手,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厚葬他们,又有什么不可呢。
强忍着不适,将领开始亲自督促那些士兵去收尸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倘若这里面真的有那个大人物呢。
毕竟夏人边境上许多人都有私人护卫,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保护起人来也确实很有一手。
“仔细搜搜,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机要文书什么的”
“是,大人”
对于刚刚亲身经历过阵仗的士兵们,他们已经对于这些血液麻木了。
将领蹲下来,查看着这支给自己部落造成巨大伤亡的夏人的盔甲以及武器。
这些人身上,都披着极为特殊的轻甲。这种盔甲是他见过的,结构最为合理的一种,用极少的材料就护住了几乎所有的要害部位。
里面还有一层内甲,可以完美抵消箭矢的冲击力。
他又随手拾起一把以及砍的卷刃的砍刀,意外发现,这东西竟然格外的轻。
而且更多的是卷刃,而不是崩刃。
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这刀的材质极好。
“嗯,一把不错的刀”
他丢下刀,蹭了蹭脚下踩到的不明物质。
“怎么样,看的怎么样”
兀骨走上来,饶有兴致的问到。
“也许我们也可以学习他们的盔甲,这样我们就能用不多的精铁武装咱们的勇士”
将领想了想,对兀骨说到。
“那这刀呢,夏人确实有一些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兀骨指了指地下的刀,向他问到。
“没有,他们这种刀适合在山林里作战,咱们又用不到,而且咱们根本没有这种材料”
将领摇摇头,确实用不到这种东西的。
“也许有用”
兀骨摇摇头,捡起一把还算完整的夏人制式的刀。
“大人,我们在最后死的那个夏人身上,发现了这个”
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过来,将一个金属牌子递给了那将领。
“这是……”
兀骨接过那牌子,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变得很凝重。
……
拓拔殊利带着一千多精锐士兵,摸到了西门。
看着空荡荡的,被炸出来的大洞,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只要成功,说不定能直接反转战局,倘若能生擒或击杀对方主帅,那无疑是最好的。
看了一眼城墙上稀稀落落的火把,拓拔殊利下定了决心。
“都跟我走,从洞口直接攻进去”
在摸到城门前,拓拔殊利跳起来,直接带着一千士兵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
“杀,杀啊”
鲜卑语响起,瞬间城下亮起一片火把。
所有人直接冲入了空荡荡的门洞,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没有士兵驻守。
应该是会遇到一点抵抗的,那个人总不能狂妄到这种地步。一个人都不留,那除非是有诈。
这里如果是贺兰或者拖把殊胜,他们会选择撤退。
但这是拓拔殊利。
他已经热血上头,没人抵抗反而让他更加激动。
“会不会有埋伏”
洛城城墙上原本已经错落有致的火把,现在已经慌乱了起来。
很快,城墙上传来了喊杀声,一面特殊的旗帜被一名鲜卑士兵挥舞着。
“咱们已经成功了,大人,要不……”
看到这一幕,一直以稳重著称的贺兰也激动了起来。
“再等一下,倘若真的没有抵抗,那殊利是不会有事的”
“是”
安耐住心中的激动,贺兰点头称是。
很快,城头上已经没有了抵抗声,在拓拔殊胜从魏军手里缴获的千里眼中看到的,是拓拔殊利亲自挥舞着旗帜。
“好了,动手吧”
“是”
随后一声嘹亮的狼嚎声响起,那是特制的号角发出的声音。
这是鲜卑人狩猎的信号,在他们眼中,现在的洛城,就是他们的猎物。
在听到这声音后,拓拔殊利也丢下旗帜,带着一众手下准备离开。
刚走了几步台阶,拓拔殊利就注意到好像城楼没有专门搜查过。
“拓拔辅,你去看看,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多带几个人,万一是敌人呢”
“是”
拓拔辅点点头,随后带着几十人往城楼去了。
也真是老了,竟然会忽视这种地方。
边往台下走,边揉着自己的额头。拓拔殊利不由得自嘲到。
也许是习惯吧,在最初进入中原的时候,他们都会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那城楼里面一般是堆满了各样的守城器械,以及箭矢之类的。
若是有吊桥的城池,那里会有吊桥的启动开关。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那些东西新鲜,毕竟那样多的,成捆的箭矢,他们许多人是见所未见。
毕竟在草原上,有些部落甚至还在用骨制的箭头和石制箭头。一些有点实力的大部落会有专门的铁匠。
而且这些铁匠还大部分是中州人,草原人干不了这个的。
他有些自嘲的摇摇头,随后走下里最后一级台阶。
看着空旷的街道,已经黑压压的建筑,他没有太多的想法。
现在,只需要等大哥进来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
可天不遂人愿,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打破了他的宁静,一阵气浪直接把他重重排到了一棵大树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是他昏厥前最后的想法,而他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勇士被一支纯铁的弩箭重重钉在了一旁的墙上。
绚烂的火光,刺耳欲聋的爆炸声,也震惊了走到离城门不远处的拓拔殊胜。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巨大的城墙在这炫目的火光之中爆炸并坍塌,拓拔殊胜也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倘若再多走一点,那只怕是自己和这些士兵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可随之而来的,是担忧。对于拓拔殊利的担忧。
“杀,杀光鲜卑狗,雷神站在我们这边”
“杀”
城内的鲜卑士兵刚刚在爆炸声中站稳脚跟,就被早已经埋伏好的夏人直接冲上来短兵相接。
也许在马背上比不过这些人,在射术上也有所不如,但贴身肉搏,河西军根本就是鲜卑人的老祖宗!
“不错,不错,新式武器威力确实很大,经此一战,鲜卑人应该是物理犯我洛城了”
洛城皇宫内,临时搭建的瞭敌楼上,梁怀忠颇多感慨。
在这种武器的实力面前,好像那些兵法什么的,也都是虚的!www.sxynkj.ċöm
洛教有这种会爆炸的东西,在刺杀上几乎是无往不利。而现在,这种东西被用到了战争中。
洛城,这座曾经的帝都,高大巍峨的城门给人一种不可突破的气势,但在河西的新武器面前,终究还是化作一堆碎砖烂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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