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好歹也是驻军西北的将军,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无用之才。”夏立道。
“无用不至于,但纸上谈兵的文官把握大权却不在少数,此番一去,还不知要去多久,你……”本来决心还略有些坚定的祁瑾煜提到时间又犹豫下来。
“无妨。”夏立却不觉得这有什么,“我的性子师傅你还不知晓,向来是个不安分的,时间长一点又有什么,越是把我拘在原地,保不齐祸闯的越多。”
祁瑾煜无语注视她良久,真不知对她这番话是干脆点夸她坦白好还是夸她已经没脸没皮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好。
夏立才不管他想些什么。
既然已经在刑侦差不多拟定好计划,目前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回去好好收拾东西,顺便安定下来若她这些天不在半仙馆与清风楼的安排。
“什么!?”
因为祁瑾煜还有事,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差不多把大致情况一说,便引起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惊讶声。
“你要去西北?”来自青衣的疑惑。
“半仙,如果你真的要去,你也得将我一并带了去。”来自沉香的要求。
“你们不就进宫了一趟,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来自莫道然的迷茫。
“哟,这才几天啊,你又要走。”来自云邺的幸灾乐祸。
“西北地区我之前也有涉足过,半仙若是没去,记得多带些衣裳,那边昼夜温差较大。”唯一一个靠谱的替夏立着想的,居然是陆仁。
这些话几乎都是缠在一块一起齐齐说出口,七嘴八舌的听着夏立脑袋有些疼,“你们一个一个慢慢说行不行,我过来特地和你们说一声,就是想我走了之后你们能把半仙馆和清风楼处理的井井有条。”
然按目前这状况来看,他们几个连问话都无法保持井然有序。
“真的要去?”莫道然愣了一下,开始严谨的正视起这个问题,沉吟一会儿后,他道,“若非去不可,那我要不要也一起与你们作陪?”
“得了吧,你走了京城治安不就没人管了,我师傅有那个底气去,就是因为皇上前几天休了他的假,让他清闲了一段时间,你可不一样,金吾卫不管事之后,京城所有的事都要劳烦你们京兆府。”
“没事,忘了还有个曹进吗?”莫道然不以为然,“如果我真的要去,皇上肯定也不会阻止什么。”
这句话就纯属废话了,人家还在昏睡之中,能阻止些什么。
“曹进到底不是与我们知根知底的人,你放心,我可不放心。”夏立摸摸鼻子。
之前她的确觉得曹进挺正直。
但越是正直的人,就越好忽悠,现如今陆路肯定和安定世子一路,她与祁瑾煜去西北之后,这京城差不多就只留下个武安了,武钺就他那身体,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着,可能未来某一天能在西北遇见,也可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迎来的便是他的丧事。
“那我呢?半仙。”沉香在一旁吸吸鼻子,颇为委屈道,“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夏立也知道对她若无个好解释,只怕对方放心不下来,便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实在不是我不愿带你,只是沉香,喜碧太过偏远,一路上奔波实在不适合你,你跟着我那么久,年岁也逐渐大了,若是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赶紧嫁了,还有,半仙馆离不开你,你要是跟着我走了,谁来看着半仙馆。”
青衣陆仁这些人,到底也还是看着更为熟稔。
这些话沉香哪里不知晓,夏立难得用如此坚定的语气对她诉说一件事,无奈之下也只可叹息作罢。
“那你此番一去,大概要去多久?”青衣问道,“这些天,我们还该防着朝廷纳西文官以及辰王武钺吗?”
“文官得防,毕竟到目前为止,道然所遇到的那些京城案件究竟出之谁之手依然还是个未知的疑问号,至于辰王武钺……我认为该避还是的避。”就算人家身患重病,该防还是得防,越是无生死顾忌之人,做起事来越是心狠手辣。壹趣妏敩
虽说她到目前还未彻底的亲自接触过武钺,一切形容均出于陆路以及武安之口。
大概的事情吩咐完毕,收拾完东西后接下来等着的就是祁瑾煜何时通知她去西北了,没想到的事接连三天都无所事事关于西北那儿也没个准信。
夏立认真思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而自己不能再这么坐等下去,万一人家一声招呼不打跑了该如何是好,她追都没地方去追,在确定事实以前,还是主动去金吾卫找祁瑾煜问个清楚。
……
这次来到金吾卫,还没等她将话主动问出口,守门的人看到她就如获大赦般先开口道,“半仙,您可终于来了,快些去祈府瞧瞧祁大人吧,大人有几天没回来了。”
“祈府?”夏立心中一“咯噔”
心里听到这话第一反应起的是莫不是祁顺那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将祁瑾煜扣下来了。
随后又觉得不大可能。
祁瑾煜有手有脚,身手又了得,这么多年来时时刻刻面对祁顺没一刻是虚的,真下定了决心要走区区一个祈府怎么拦得住。
只是也过去三天了,饶是这三天真的人都在祈府没有一点消息,难道是祁顺那老头给祁瑾煜动了什么手脚,迷昏了他将他关禁闭了?
“夏半仙?”看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守门的人不禁催促道。
“嗯,你放心,我去看看。”回过神来的夏立算是给了守卫一颗定心丸,满口应下后便随即打算去祈府。
巧的是,一出门,又碰上了曹进。
说来也奇怪……这曹进是在这附近买房了还是在这周围有亲戚,怎么老爱在这附近溜达,每次夏立想起什么心思的时候,这人就跟在她身上定了追踪器一样的哪哪都能看到。
“哟,曹大人,真巧。”夏立本不想和这人扯皮,又一起虚情假意的满脸笑容寒暄个半个时辰,奈何对方的视线都到自己身上了,实在不好意思装作看不到。
怎想曹进看到自己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安定郡主?怎么这么巧,为何每次下官打算来看祁大人的时候,都能遇见你。”
夏立:“……”这也是她想问的。
并且还真就那么刚好两人每次来都赶上祁瑾煜不在的时候。
叹了口气,她道,“行了,别进去了,里头没人。”
“祁大人不在吗?”曹进一脸疑惑。
“在祈府,不在金吾卫。”夏立整整衣摆,漫不经心地试探道,“不知今日曹大人过来找祁大人又有何事?”
“在下吗?”曹进谦虚一笑道,“在下找大人不过是日常讨教一下罢了。”
“讨教?”夏立轻笑一声,“曹大人这就客气了,你是京兆府的府尹,我师傅是金吾卫的将领,你们二人各司其职,又都是武科举起家,谈何讨教不讨教,另外我也倒是好奇,每次曹大人过来都‘讨教’些什么了,我怎么也没听我师傅提起过。”
与其说是讨教。
夏立更觉得这种动不动就在附近转悠的行为有些像监视。
“夏姑娘这样说就有些冤枉在下了,在下是真的……有一些事想询问祁大人。”曹进也的确有些点背,每次来找祁瑾煜都不是什么好时候。
第一次是撞上夏立没见到人。
第二次是撞见云邺就走了。
第三次进了祈府,刚好又那么“不经意”的听见祁顺与祁瑾煜的谈话。
上次谈话之后,他回去想了很久,虽然理智告诉他亲亲家园不会做党派争夺之事,心中依然有些放不下,总觉得得问个明白才可放心,哪想到好死不死又碰上夏立。
偏偏对方还和他过不去。
曹进不理解的还有一点,他和夏立说白了也无冤无仇,左不过就是中间夹了莫道然这根线,外加之前对方翻墙进安定世子府邸的时候被他瞧见拦下了,她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就为了这些事老给他脸色瞧。
夏立不懂这后头的弯弯绕绕,她现在想到祁瑾煜就心急,巴不得马上飞奔到祈府,奈何眼前有曹进挡路,“那就明儿个请你赶早吧,师傅不在。”
语毕,便推开对方,准备离开。sxynkj.ċöm
“郡主殿下这是打算去哪儿?”曹进却不是愚笨之人,虽被推开,光是眼瞧着夏立离开的方向,也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是祈府,“难道是祁大人现在在祈府,若是如此,郡主可否带着在下一起前往。”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你不烦我都烦了,咱们关系应该也不是很熟吧,你怎么就非得死缠在我们身上。”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差点就让夏立炸了,她烦躁道,“你真有事,要不考虑和你京兆府少尹唠嗑去,流影比我们闲一点,你去找他。”
真让曹进跟上了,就算她把祁瑾煜从祈府带上去了,两人接下来准备去西北的事不还是会让对方知晓。
可能是夏立的话说得太直白,曹进愣了一会儿,“郡主对在下的恶意……似乎比在下想象中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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