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心里忽然有些苦涩。
她本人想想这些背后可能会出现的流言蜚语都有些喘不口气了,那祁瑾煜本人了,听到这些话之后,心中又会有何感想。
只要她不问,对方就绝对不会开口,默默的自己揽下一切伤害,并且当成是理所应当。
挥别了玉皇贵妃,夏立回到半仙馆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因为心中焦虑的很,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顶着两只黑眼圈偷偷的潜伏进金吾卫府。
书房的灯还亮着,可见祁瑾煜也是一晚上不曾休息。
守卫这些夏立早就眼熟的不行,他们见到她也不会下手阻拦,任凭她一人在府中晃悠来晃悠去。
因为惦记着祁瑾煜,夏立连自己的“郡主”法则都给忘了,直到一路走到对方书房前才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
莫道然之前明明还说过最好维持这样的做法来着,她第二天就把这规矩破了岂不是代表她之前辛辛苦苦维持那么久的心血都白费了。
这样一想,走到门前的她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盘算着离开。
退缩的步伐还未真正的从脚上挪开,只见书房的木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借着檀木桌上的烛光,祁瑾煜凭借着门外的身影一眼就认出来杵在门口的对象是谁,他眉头一皱,看了看天色,“你怎么来了。”
夏立张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解释。
她该说什么?
因为担心你所以就来看看你?
这话听得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祁瑾煜是什么人,还需要她的担心?怎么听都有一种虎狼之味。
不行,得维持自己的风度和矜持。
干咳了两声,她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话头一转委婉道,“师傅,今日来打扰你这么早的确有所不对,有件紧急的事我需要再和你商量商量。”
又是这样的语气,疏远又冷漠。
祁瑾煜的眉尖微不可见一皱,但还是遏制道,“进来吧。”
“是。”夏立毕恭毕敬。
进了书房,熟悉的一股令人舒适的檀香味蹿进鼻尖,夏立很想坐姿豪放的寻个自在姿势大大方方的躺下或者坐下,碍于情面,想了想只能委屈的端坐在祁瑾煜对面。
一坐,她愣住了。
因为她不知自己怎么开口。
紧急的事?
什么紧急的事,这话不过就是一开始她不知怎么说自己来意的推辞罢了,现在进是进来了,但让她怎么憋出一件紧急事。
祁瑾煜现在就坐在他面前,淡然注视着她,若是她憋不出圆谎的词,只怕对方脸上的神态会一下子崩裂。
本来就够心烦意乱了还要多她这样一个人来让他更糟心。夏立惴惴不安地想道。
“怎么了?”见她久久不语,祁瑾煜沉吟片刻后询问道,他才不知夏立心中已把他幻想成怎样一个心思脆弱的男人,“不是说有事吗?还是说这事不方便现在开口。”壹趣妏敩
“这,倒不是。”夏立一边应着,一边大脑飞速运转,“不过我方才又想了想,这事对于我来说可能挺紧急,但对于师傅你而言可能……不值一提。”
“到底是什么事?”祁瑾煜眉头越皱越深。
“我……我……”夏立紧张的手心出汗。
憋了许久,忽然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此时此刻正在浅缀清茶的祁瑾煜,“如果我说,有人对我表明心意了说想要娶我……”
“咔嚓”一声。
是白瓷杯被祁瑾煜徒手碾碎的声音。
夏立:“……”说完上头话后她自己其实也有些懵。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别人是病急乱投医,她怎么成了情急乱说话?
“你说什么?”祁瑾煜语气带了些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紊乱,“谁,对你表明心意了?莫道然?”
现下住进半仙馆唯一能够和夏立私下接触的,只有他一个了。
夏立:“……”不敢开口。
莫道然,她对不起你。
她的沉默在祁瑾煜眼里被视为默认,“真的是他。”
远在半仙馆的莫道然无辜的打了个喷嚏,明明这天也挺好的,他怎么好端端的反倒感冒了,难道是软骨散的副作用。
回过神来的夏立这才想起来反驳,至少不能真的就这么给对方按头罪名,或多或少该有的挣扎还有,她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强硬解释道,“不是不是,师傅莫要误会,其实……”
只可惜她现在的反驳已经晚了,如果是一开始直接反驳,还能勉强起些效果,反倒是待误解后再说,落到祁瑾煜心中便多了一些辩解的滋味。
眉头越发皱紧,他道,“你不必再多言了,你们二人认识不过也就几日功夫,他可能只是和你闹着玩,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我也没放在心上。”夏立嘴角一抽,“但也不是他……”
“行了,不用帮他解释,今日你说的话我会当做没听到,但你也千万不可答应他,他不过一个江湖人士,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你们日后在一起都不会长久。”祁瑾煜正视他。
他极少有如此严肃解释的态度,尤其是在面对夏立的私事上。
夏立也一惊,在其中揣摩出些许感觉后,又忐忑不安的问了句,“师傅,你不觉得你好像对这件事管得有些……过于激动了吗?”
她本来想说的是祁瑾煜管的太多,后头又觉得这么直白不太好,稍微改了下措辞。
祁瑾煜眼神不自然的出现了闪躲,但他掩饰的很好,眸光一凝,以反问的态度正经问道,“这种事勉强算是你的终生大事,重视一些不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咳咳。”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夏立也不明白了,她调整好状态,心中莫名也多了几分不服气,干脆顺着话题笑道,“但我觉得吧,如果真的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情意,师傅你方才口中的身份地位这些话与我而言并不重要。”
“你对他也有情意?何时开始的。”祁瑾煜发现了一个重点。
“我是说如果……”
“怪不得我最近觉得你有些改变,似乎也是从认识莫道然开始,你不会……对他一见钟情,随后有意朝着他口中所描述的那位陆路扮演的‘夏羽’姑娘方向打扮?”
霎时间瞪大了眼的夏立:“……?”
他是怎么能想到这么多的……看着叙述的状态,不像是一瞬间立马想到的反应,不会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潜伏已久吧。
她的惊讶在祁瑾煜眼里却全都化成了被戳破闺房心思的惊诧,内心的不痛快像只巨掌紧紧抓住心脏,为掩饰内心的他故作冷笑姿态,“若真是如此,那以后你也不必再来金吾卫了,我祁瑾煜,不喜也不收那种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一切的徒弟。”
“师傅你误会我了。”夏立叹息,“我的改变……确实,确实是为了心仪之人,但是不是他。”
“那还有谁?”眸中的眼神越来越冷,祁瑾煜道,“你认识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除却几个绝对不在你审美之中的人,剩下的便只有青衣,陆仁陆路,总不可能还是云城也云城意。”
“如果我说是……”
夏立坐立不安,差点忍不住要把话再次说出口之时,一守卫在门口出声喊道。
“启禀大人,祁大学士请你去祈府一聚。”
祁瑾煜起身,祁顺找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肯定也并非小事,看了依旧安然坐着的夏立一眼,他道,“你的事,等我回来再谈。”
“师傅……”抛下这句话,对方便迅速离开,留下夏立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心中一顿唏嘘。
差点她就说出口了,这守卫就不能来的晚或者早一点吗,搞得她现在心中憋得挺难受,关键还没有个口可以用于发泄出来。sxynkj.ċöm
等他回来再谈?
做梦去吧,等他回来,她心思也就没有了,还能说些什么。
想来夏立也挺糟心的,昨晚一晚上没睡觉心里只顾着想祁瑾煜的事了,害怕因为朝廷江湖的两面夹击,对方不好做人承受的压力也大,结果一大早过来聊了半天除了牛头不对马嘴以及虎头蛇尾的结束后,什么都没发生。
自己想说的话终究也没说出口,唉。
心灰意冷的夏立起来准备离开金吾卫府,和门口守卫说了一声后,才出门,就看到还略带些夜色的清晨,一身着夜行装的身形看着似是一位男子的人在不远处的榕树下暗自监视着金吾卫这儿。
那身影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很快就将身形再次藏匿起来。
夏立心中顿觉有所不对,恰好现如今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不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出来怎么好,连忙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榕树旁,视线环顾四周一圈,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速度这么快?
还是自己刚刚眼花了?
夏立不相信后者,就只能坚信前者就算速度再快最多也就是躲起来,而不存在移形换影之术,马上就离开了这。
凝下心神,她最近功力也有所涨,尤其在速度灵敏方面,自从云鳌纹事件发生后睡了大概半个月,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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