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这两日在家休养,破天荒的没见到刘岑,上回他也没说有事不来,她心底有些担忧,府中人多眼杂,她不好表露,幸好晴儿每日过来陪她弹琴唱曲,光听晴儿夜莺般的嗓音就是种享受,以柔很喜欢这个妹妹。
转眼就到了五月,五月百花盛开,陛下在南山行宫召开花萃宴,王爷遣王妃过来通知三郡主,届时一同前往。
同时,因为救了锦安公主,陛下对以柔的赏赐也送到了昭王府,一车子金银珠宝,乍一看璀璨耀眼,以柔脑子里却在想怎么把这些不实用的东西换成银票。
东西被仆妇搬进房中,她捡了几样耳坠子和手环之类东西,将院中仆妇一一赏赐了个遍,仆妇们瞧三小姐这般大方,都下跪谢恩。
稍后,她挑了几样首饰命人送到王妃和晴儿房中去,再瞧瞧里头有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佩,她遣人送去了张正房中。
把这些人伺候好了,突然发现没东西可以给王爷。
这下犯愁了,她左挑右捡,都是些女人用的首饰玉佩,王爷一个大老爷们肯定不喜欢,以柔的目光落在一堆金丝线上,不如给王爷编个璎珞,尚可坠在他的宝刀上,礼轻情意重呐。
待她编了一个,觉得花样不好看,旁边的婆子上前道:“老奴会些花样,容老奴来教小姐。”
她仔细跟着婆子学了半日,这才上了手,到晚上天黑时,一阵热风吹进房中,她抬起酸胀的头,发现夏天来了。
一束金色的璎珞放在托盘中,她命人送到王爷书房,王爷刚从朝中回来,见桌案上摆着的金色璎珞,问张喙:“何人送来?”
张喙道:“是三郡主亲手编织,今日陛下赏赐了些东西给郡主,她给夫人、大公子、五小姐和一众仆妇都分发了,独独给王爷的这个是亲手所制,足见三郡主的孝心。”
王爷难得的朗笑出声:“她还真是有心!”
张喙点头:“三郡主无论从相貌和才华上看,都是烨城一众贵女当中的佼佼者,王爷能得此女儿,实在是大幸。”
昭王道:“只希望本王能给她一世安乐生活,勿再蹈小苔的覆辙。”
张喙又道:“王爷,方才咱们在大理寺的内应送来消息,大理寺卿钟全连夜审理二皇子一案,好像发现证物造假。”
“哦,哈哈,有好戏看了。”
王爷今儿心情不错,命人端上美酒佳酿,一人自饮自斟。
与此同时,太子张策也收到消息,证物出问题。他连夜召来刘岑:“何故会造假?”
他盯着面前的男子,质问。
刘岑道:“从我手中出去的证物绝对为真,应该是在送去大理寺之前就被调换。”
张策眼中溢出怒气,一掌击案,室内发出一声“砰”响:“即刻去查,本太子的位子不保,我就要他们一起死。”sxynkj.ċöm
刘岑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不确认是否为真,他需先去大理寺一趟,既然说证物造假,钟全还未将最后的鉴定报告提交陛下,他就还有机会。
先皇还在时,钟全一直任大理寺卿一职,因其人秉公职守、刚正不阿而备受先皇和陛下信任。
钟全此人爱古玩字画,寻常不在大理寺,便在家中研究古玩字画,刘岑去之前,回了一趟自己家,从书架上拿了一张字画包好,绑在背上,在黑夜中穿梭,落在一处很寻常的宅院外,点脚翻墙入院。
在烨城生活得太久,他几乎是活地图,对这里每一位官员的内宅布置都十分清楚,幼年也曾多次到钟大人家中做客,他爹特意请钟全教导过刘岑的功课,钟全还是他的老师。
只是家道中落,学生与老师之间便再无来往。
黑影落在后院的一间屋子外,屋内有微弱烛火,钟全刚从大理寺回来,洗漱完毕后一人在房中看书,钟全克俭清廉,屋中看书只肯点一盏油灯,待黑影悄无声息站在书案前,他才惊觉,正要大呼,黑影道:“学生刘子嘉,拜见老师。”
高大的男子跪地磕首。
钟全听着这个声音怔然望向地上的年轻人,道:“你是......子嘉?”
“正是学生,今夜打搅老师,是因前些日子在秦郡得到一副前朝名画,乃世间孤品,学生想,烨城只有老师懂得品评,故而送来给老师。”
他取下背上的字画,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徐展开,钟全的眼神慢慢跟着他的动作发出亮光:“这是张道全的山水图!”
前朝张道全善画山水,当时一张画市价炒到了几十万两白银,可是张道全青年早夭,所余字画不多,许多都在乱世中毁坏,刘子嘉手中这一张是世间孤品,钟全仔细看过一遍连连赞叹:“烨城只有子嘉识字断画,也只有子嘉有本事能找到这样的孤品.......你今日来,不是仅仅为了送我一张价值百万两白银的画罢,是为了私盐案而来?”
刘岑道:“学生如今为太子做事,今日以字画求见老师,也是身不由己,望老师海涵。私盐案的证物是学生从秦郡带回,学生敢保证,所提交证物全部为真,为何有消息传出,证物会造假?”壹趣妏敩
钟全听罢,坐回椅子上,示意他也坐下:“你我本不该深夜在此谈论案件,这是违反律法的,子嘉该晓得罢。老夫在大理寺任职几十年,大理寺虽然是掌断天下奏狱,但是天下乃天子的天下,大理寺办案,仍旧要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办,老夫只能在公正与天子的意思之间取一个平衡。”
刘岑即刻明白,眸子黯了黯:“此事无可挽救了么?”
一旦大理寺卿的书面报告呈送陛下亲阅,二皇子张睿便翻盘,太子张策之位不保,他们前功尽弃。
钟全缓缓道:“众位皇子间的争斗少不得血腥,就连先皇与陛下之间,虽然是亲兄弟,当年还不是血流成河,整个烨城的道路都被鲜血染红了。你我乃沧海之蝼蚁,切不可自不量力。”
刘岑从钟全处离去,脑中忆起八年前刘家被满门抄斩时的情形,只是陛下一句话,刘家这样三代人出了一个丞相四个将军的氏族,满门忠烈瞬间成了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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