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难得转好,我推着轮椅陪外公在医院的园子里逛着,秋季渐寒,草木也没了生机。
外公温暖粗粝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他望着平静的湖水,似乎在追忆着什么,良久后他说,“清如已经离开五年了。”
清如是我母亲的名字,她就像是一眼泉水,清澈透亮,温柔美丽,然而五年前的一场大病夺去了她的生命。
而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反握着外公的手,想要他看开些,可是我却看不开。
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充满了朝气,我在想那样美好的女子该是有很多追求者的,可她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隐婚的富豪,最终被人丢弃了。
未婚先于的她遭了不少的白眼,她是外公的独女,外公不忍她受委屈带着她来到了锦城。
她在靳园找了一份工作,一做就是十几年。
大多时候她是安静的,像是一朵兰花,独自芬芳,她会温柔的教我写字,给我说故事,也会在雨夜里暗暗的流泪。
我知道她为何哭泣,我假装不知道也不去打碎她故作坚强的堡垒。sxynkj.ċöm
那时候的我总想着,等自己长大了,就会有能力保护她,不让她流泪。
她从未告诉我生父是谁,外公也不曾提起过,我更是没有问过,一个丢弃我的人没有资格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心儿,手术不做了。”,外公转过头来,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的心揪得疼,站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像小时候撒娇一样趴在他的腿上,“外公,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他的手颤巍巍的抚着我的头发,只有叹息。
出了医院我看了一眼一直黑屏的手机,最近单子越来越少了。
一阵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我到了城南的海岸边,入了秋的夜晚还是有不少人。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它像一只在暗夜中等待猎物的猛兽,伺机而动。
我敲了敲车窗,后座的窗户缓缓的向下,当我看清车子里的人时,有几秒失了神。
男人轻抿着菱唇,精致的五官比女人还有美,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一片冰冷,比起靳凌恒的清冷还要深刻,如果靳凌恒的冰冷是冷漠,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是杀机。
我下意识的一哆嗦,打开了车门。
“先生,去哪?”,我系上安全带问他。
“随意。”,男人低沉的说,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仰靠在座椅上,随性又洒脱。
这世道的有钱人还真是任性,随意是个什么道理?
我也不问,反正代驾费用是计时的,他愿意这么消耗,我也乐见其成。
我驱动车子绕着海岸遛弯,车子开的慢,他也没有说话。
直到开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才说,“停下。”
我停下了车,有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打着节奏,只听他说,“欢欢的未婚夫不是你可以勾搭的。”
我以为他在讲电话,等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他再说下一句,我回过头看着他,他两只手搭在软皮的扶手上,哪里有手机。
我才恍然大悟,他的那句话是对我说的。
欢欢?
原来他是裴少欢找来的。
他既然把裴少欢叫的那么亲切想来是与她亲近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这位先生,说话也要讲究证据,你平白无故的说我勾搭靳少有证据吗?”
他笑了,“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他敏捷的跃到了副驾驶座上,用他那双锐利的桃花眼看着我。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狠刹的说,“欢欢是我的妹妹,你若敢叫她受一点委屈,我绝对会让你从锦城消失!”
他是裴少欢的哥哥!
听闻裴少城在灰色地带混得很好,有的是手段。
他的手劲很大,我呼吸不过来只觉得脸涨得难受,他大概没料到我练过所以松了防备,我右手擒住他手腕的关节处,巧劲一捏,他一皱眉就松开了手。
他耐人寻味的目光向我投来,“练过?”
我大口喘着气,才渐渐活了过来,“保命用的。”
他冷笑,“既然惜命就离靳凌恒远一点!”
他的手长打开了驾驶座旁边的门,一把将我推了出去,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我的手掌被沙子磨破了皮,我坐了起来,咒骂了一声变态。
第二天,我从茶楼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陌生号码,想来不是推销就是保险,我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到包里。
然而手机震动个不停,我只好再次拿出来,又是刚才那一串号码,我不由感叹如今这些推销员的业务精神真是感人。
我按了接听键附在耳边,没有我意料中的大串说辞,对方很安静,正当我想爆粗口时,对方才慢悠悠带着几分怒意的说——
“挂我电话?”
声音很熟悉,语气更是熟悉。
我一把将电话放在心口处,又害怕被他听见我不规律的心跳声而露出马脚,我又重新拿起电话,“我以为是推销。”
对面又是一阵安静。
“靳少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挂了。”,虽然想要和他划清界限,但也不否认我对他还有感情的事实,多说一句,多停留一会儿可能就会将我的心迹暴露出来。sxynkj.ċöm
“出来吃饭。”
我一愣,“我吃过了。”
“撒谎。”,他轻飘飘的两个字砸了过来,“我就在你对面。”
我猛地抬头看去,马路的对面的确停着他的车,隔着车窗我看不见他,“我赶着上班,就不打扰靳少了。”
“吃一餐一万。”
他十分清楚我的软肋。
五分钟之后我坐在得意楼的雅间里,靳凌恒坐在我的对面,慢条斯理优雅的吃着饭。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提起。
他抬眼看着我,“不是赶着上班吗?”
我刚拿起的碗筷就放了回去,“靳少有什么话就说,别卖关子。”
他没有看我,喝了口汤说,“吃完再说。”
我看着满桌的菜都是养胃的,想起了那天在病房外医生和他说的那番话。
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在五年前,我一定会很感动的扑进他的怀里,可是时过境迁,我除了感动更多的是苦涩。
吃完饭后,他擦拭完嘴角之后看了我很久,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慢慢的说,“做我的专职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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