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术跟着易清河往里走,没有直接回到厢房,而是去了李子树下。

  庄子里种出来的李子与京里头的品种不一样,都是只比拇指大一点的黄李子,没有多少水分,掰开放在嘴里,甜得很,就跟含着块糖似的。

  易清河一边摘李子,夏术一边吃。

  吃了有一会,男人就不摘了,拍了拍手:“吃多了上火。”

  夏术跟易清河出来只带了召福,现在一看小夫妻两人在李子树下,召福早就多远了,可不凑近碍眼。

  大人吃起醋来,简直就是个醋缸。

  上回还把她打发到了春意楼里,召福现在长记性了,大人在面前时,一定跟郡主保持距离。

  夏术眼皮子动了动,嘴上的胭脂吃进肚了,淡粉的色泽在阳光下依旧十分娇艳。

  “那姑娘叫什么名儿?”

  易清河说:“你说盼儿?”

  夏术笑了笑:“盼儿?你跟这个小姑娘挺熟的?认识多久了?”

  大步走到夏术面前,易清河身后摸了摸女人柔软的脸蛋,笑道:“吃醋了。”

  “没有。”

  夏术说的是真话,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前世里连点消息都没有,怎么会让她吃醋?

  女人吃醋的时候,一定会感觉到威胁。

  易清河不乐意,改摸为掐,将白嫩脸蛋都给掐红了:“不吃醋?”

  眯起鹰眸,易清河低着头,他本来就长得高大,夏术站直了只到他胸口,显得小鸟依人。

  现在弯着腰,热气喷洒在夏术脸上,有点痒。

  想到周围还有不少农人在看着,夏术脸红,低声道:“站直了。”

  易清河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没有照做,伸手扣住了女人的后颈,使劲往前一推。

  夏术一个不察,嘴就贴上了易清河的嘴,牙关很快被撬开。

  这无耻的东西顿时就忘了怜香惜玉为何物,用力咬着她的舌头,让夏术舌根发麻,脸更热了。

  亲了好一会儿,夏术腿都软了,站也站不稳,易清河这才松了口。

  男人就跟一直皮光水滑的大猫似的,心情好极了,看着夏术嘴唇被咬的又红又肿,伸舌仔仔细细的舔了舔,含糊不清说:“真可怜。”

  夏术:“……”

  没有推开易清河,反正现在是青天白日荒郊野外,这人也做不了什么,随他去也无妨。

  更何况,自己还在服药,根本不能行房。

  像这种只能吃小菜不能用大餐的可怜人,自讨苦吃拦他作甚?

  红润小嘴儿像抹了胭脂,夏术不说话,就听易清河在一边解释。

  “李庄头之前救过我一回,盼儿是他唯一的女儿,只要没闹出什么大错,我都不会动她。”

  夏术往前走,说:“前世里盼儿嫁人了?”

  易清河点头:“嗯,嫁人了。”

  不远处就是厢房,夏术推门走了进去,易清河跟上来。

  召福也想进去伺候主子,木门却突然被人关上了。

  听到砰地一声,夏术捏了捏眉心。

  京郊的确比京里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儿。

  在这里呆着的确挺舒坦的,夏术都不想回去了。

  等到晚上,房里送了热水,夏术洗完澡,嫌麻烦,就直接披上了易清河的外袍。

  衣服宽大,穿在身上直晃荡,即使系带系在腰上,但透过下摆,该看的不敢看的也全都看见了。

  易清河喉结上下动了动。

  眼珠子就跟钉在夏术身上似的,根本挪不开。

  坐在床头,夏术冲着易清河招手,刚想开口,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

  盼儿站在门口,小脸儿红扑扑:“大人,是盼儿。”

  盼儿实际上并不是奴婢,她是庄头的女儿,没有归到奴籍里,算是好人家的姑娘。

  农家姑娘又长得美,亲爹对易清河又有救命之恩。

  要说盼儿没有一点想法,夏术自己都不信。

  “太晚了,不必伺候了。”

  盼儿噘着嘴,心里头有点不乐意:“大人,盼儿给您熬得鸡汤,今晚您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垫垫肚子吧,省的半夜饿得慌。”

  易清河是饿,不过不是肚子饿,而是另一种饿。

  他快饿坏了。

  看着小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肉直反光,易清河额角蹦出青筋,道:“你走吧,”

  男人这模样明显就是不耐烦了,偏偏那小姑娘不知道,还琢磨着要进来呢。

  夏术斜眼,冲易清河做口型:你让她进来。

  男人瞪眼,没开口。

  夏术踹了他一脚。

  易清河憋着气,用锦被直接把小女人的身体给裹住,确定除了那张莹白小脸儿外,再也没露肉,这才瓮声瓮气道:“进来。”

  床帐挡着,盼儿看不到夏术,眼里只有易清河。

  手里端着的瓷盅放在桌上,盼儿今年不过十五,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看到易清河,脸更红了。

  两手无意识的搓着裙角,冲着易清河福了福身子。

  “大人,郡主娘娘呢?”

  易清河对夏术还是挺了解的,知道小女人想看戏,冷道:“去净房了。”

  盼儿眼一亮,往前走了一步,两手哆哆嗦嗦的放在领口处,一双眼迷蒙的看着易清河。

  “大人,您要了盼儿吧。”

  说着,盼儿直接冲到了易清河怀里,双手还没抱住男人的腰,就被一脚踹开了。

  盼儿惨叫一声。

  两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她嘴角吐出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小脸苍白,绝望的看着易清河。

  男人对她没有半分怜惜,要不是看在李庄头的份上,他不会留盼儿一命。

  “要么滚,要么死。”

  对上易清河的鹰眸,盼儿意识到男人真的没有说笑,她还年轻貌美,根本不想死。

  吓得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盼儿不甘的回头,看着易清河,捂着脸呜呜直哭。

  盼儿走后,易清河把门关上。

  夏术伸手掀开帘子,赤着脚踩在地上。

  走到易清河身边,小手揪起衣裳闻了闻:“挺香的。”

  易清河皱眉,突然把夏术打横抱起,女人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了易清河的脖子。

  男人直接将她放在床上,之后就出去了。

  这是生气了?

  夏术有点儿摸不准。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抻头往外看,发现易清河手里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盆中水气腾腾,直接被放在地上。

  男人抓起夏术雪白的脚踝,直接按在盆里,略烫的温度让夏术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觉得舒服些。

  夏术看着他:“我洗过澡了。”

  易清河说:“地上凉,以后别光着脚下地。”

  听到这话,夏术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给夏术洗完脚,易清河擦干后,就直接把人搂在怀里,按着夏术的脑袋:“睡觉。”

  这么热的天,被人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谁睡得着?

  腹诽一句,夏术没有吱声。

  看着这人表现良好的份上,被抱一会也没什么。

  夏术跟易清河在庄子里一共呆了三天,临走时,李庄头出来送,满脸愧疚,直搓手:“大人,都是小的教女无方,还请大人饶了盼儿这一回吧。”

  易清河看着李庄头,表情和缓了几分:“盼儿年纪不小了,给她找个好人家,本官绝不会少了她的嫁妆。”

  李庄头虽然也希望盼儿能够跟在易大人身边过好日子,但大人根本看不上她,自己贴上去就是找罪受。

  李庄头心疼姑娘,又怕大人怪罪,现在大人这么说,就是没有怪罪盼儿的意思。

  心里又惊又喜,李庄头看着马车逐渐远去,扭头就走了。

  坐在马车上,夏术吃李子,还有点舍不得离开庄子。

  京里虽然热闹,但回到京城后,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夏术的直觉一向很准。

  “以后想去再去。”

  看着小女人满脸舍不得,易清河说了一句。www.sxynkj.ċöm

  马车很快就进了京城,今日京城的人很多,在城门口排了长队。

  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富甲一方,现在遇上堵车,都得老老实实地排着。

  夏术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玉曦郡主。”

  一个激灵,夏术坐直了身子,一旁的易清河眯了眯眼。

  掀开车帘,看到站在面前的顾望洲,夏术莫名的有点尴尬,冲着他笑了笑。

  “定北侯。”

  原先顾望洲还不是定北侯府的世子,但在父兄都没了后,他就继承了爵位。

  比起一年前,顾望洲看起来更俊美了,穿了一身锦衣,但那双眼却藏得危险,如同深潭一般。

  易清河看着顾望洲,脸色算不得好。

  身为男人,顾望洲的眼神易清河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觊觎夏术。

  想到这一点,他就恨不得生撕了顾望洲,管他是不是定北侯。

  “易大人别来无恙。”

  易清河嗤了一声,没有开口。

  夏术觉得有点尴尬,低头不去看顾望洲。

  周围的人都在往这边瞧,毕竟顾望洲的一张脸长得俊,又是定北侯,京城里对他动了心的姑娘可不在少数。

  现在只要瞅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见着嘀嘀咕咕的姑娘家越来越多,夏术告了声罪,把车帘放下了。

  再也看不到女人那张娇美的小脸儿,顾望洲笑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家马车上。

  在城门口堵了能有小半个时辰,这才进了城,回到易府。

  刚一回府,老管家就走了进来。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掉了颗牙,说话都漏风,不过夏术前世听了五年,还能听明白。

  老管家看着大人跟郡主,倒现在还没发现郡主就是那个卖屁股的小倌儿。

  他手里拿着一张请柬,送到夏术面前。

  靖安侯府的世子爷又要娶妻了。

  之前燕氏喝了生子药,怀上孩子,但是大人小孩都没保住,一尸两命。

  靖安侯夫人本来就想抱孙子,现在消停了一年,总算憋不住了,非要让世子爷再娶。

  总归是要再娶妻的,靖安侯府不能无后,这一点大家都清楚的很。

  “世子爷娶的妻子是谁?”

  “听说是礼部尚书的独女陌瑶。”

  夏术对陌瑶的印象并不好,毕竟那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儿却不少。

  算计了惊蛰,跟公主交好不算,还变本加厉的从惊蛰手里头讨好处,虽然最后全都让陌瑶给吐出来了,但她仍不喜那个姑娘。

  不过要是夏术没记错的话,陌瑶今年还不满十五吧?

  估摸着还有几个月,陌瑶才能及笄。

  像是看出了夏术的疑惑,易清河说:“京里高门大户的女子一般在十四五都会出嫁,陌瑶嫁的并不早。”

  夏术对陌瑶没有半点儿兴趣,但靖安侯府跟忠勇侯府交好,不走一趟总归不太好。

  又过了三天,正是大婚的那日。

  夏术一早就坐在马车上,等到了靖安侯府后,掀开车帘一看,门口停着各府的马车,看来来的客人还真不少。

  男客都在前院儿,女客都安置在后院儿。

  夏术不止看到了司马清嘉,还瞧见了林氏。

  程家虽然是商户,却是皇商,身份自然不同,比官身也不差什么。

  不过想想林氏跟林老爷以及武举人做出来的那些事,夏术头皮就发麻。

  听说程阳已经新娶了夫人,怎么林氏还能出现在此处?

  转头往林氏身边看了一眼,夏术看到了另外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脸嫩面生,之前并没有见过。

  林氏身上穿着湖青色的褙子,里头陪着月华色的裙衫,纤腰一握,面上薄施粉黛,配上那张秀丽娇美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司马清嘉走到夏术身边,轻声说:“旁边是杨氏,程阳新娶的妻子。”

  杨氏身上穿着锦茜红裙衫,满头珠翠,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挂在耳朵上,她虽然长得不错,却衬不起这么艳丽的打扮,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裳。

  与杨氏相比,反倒是林氏胜出一筹来。

  夏术皱了皱眉,无端对林氏生出了几分不喜。

  “既然不是正妻,来这里干什么?给别人添堵吗?”

  咕哝一声,夏术拉着司马清嘉坐下,冲着杨氏笑了笑。

  在座的女眷都知道杨氏出身不高,只是个卖豆腐的,走了大运,嫁到了程家,才能跟她们平起平坐。

  杨氏自己心里头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尽量往华贵打扮,希望能多几分气势,却不想弄巧成拙。

  “林氏成了程阳的贵妾,听说挺得宠的。”

  看着林氏那张脸,得宠也是必然,再加上她心思细腻,想要讨好一个程阳,简直太容易了。

  司马清嘉端起茶,低声说:“程阳也是,被一个女子害的差不点丢了命,竟然还不长记性。”

  夏术笑笑:“说不定是动了真情呢。”

  说完,她自己都不信。

  杨氏跟夏术一样,都没学过什么规矩,不过夏术身份高,前世里又多活了五年,稍微遮掩一番,别人就挑不出错。

  但杨氏不同,她出身不好,就越发心虚,越是心虚,就越会出错。

  等到杨氏在席中将茶盏打翻后,一旁的林氏不紧不慢的告罪,让人带着杨氏去换衣裳,一举一动间,倒是比杨氏看起来更体面。

  夏术垂着眼:“眉儿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林氏的不妥?”

  妾乃乱家之本。

  不过京里头纳妾的人家也不在少数,只要别做出宠妻灭妾的事情就成了。

  但看着程阳这个架势,对林氏的宠爱绝对比对杨氏更多,这就有点不妙了。

  “怕只怕看出来了,但却说不得,动不得。”

  司马清嘉无奈的笑笑,没有说话。

  吃了喜酒后,夏术就回了府。

  马上就快立夏了,一天比一天热,即使屋里头放了冰盆子,夏术也热的直冒汗。

  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而易清河身为男子,火气更旺,但他武功高,对寒暑抵御的能力更强,根本不觉得多热。

  夏术看在眼里,简直羡慕极了。

  雪白小脚儿泡在盆子里,夏术用手摇着团扇,又圆又亮的眼睛半眯着,嗅到了一股沉香味儿时,就知道易清河回来了。

  “京里头怎么这么热?”

  看着那双白嫩的玉足,上头点点水珠儿滚落,连带着翠色的灯笼裤都沾湿了。

  易清河眼眸幽深:“你忘了,今年陕西大旱。”

  男人不说,夏术还真没想起来。

  今年夏天的确旱的厉害,田里的庄稼几乎没有什么收成,因为闹灾的是陕西,各地的灾民全都往京城涌。

  难民死了十余万,当真惨烈极了。

  伸手拍了拍脑袋,夏术坐直身子,皱着眉问:“大旱了,怎么办?”

  “我派人买了些粮食,等到难民涌进来时,也能施粥,让他们温饱足矣。”

  夏术说:“皇后娘娘赏赐了不少嫁妆,锦绣坊也有盈利,你拿了那些银子,多去买些粮食吧。”

  那些存了不少粮食的米商,上一世哄抬粮价,让饿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想到此,夏术心里头就揪紧了。

  伸手搂住小女人的肩膀,易清河说:“别怕,我早就安排好了。”

  天灾不可逆转,但人祸却绝不会发生。

  打从重生之日起,易清河心里头就惦记着这一场大旱,早就在暗中做好了准备,只要过了这一年,就不会有事了。

  易清河说什么也不愿动用小媳妇的嫁妆,不过夏术心里却还不安定,自己拿了银子去买了不少的粮食,全都放在府里。

  她的郡主府现在还空着,正好用来放米面。

  小媳妇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易大人的,不过他也没有阻止。

  很快就入了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京城虽然暂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旱灾早就瞒不住了,崇德帝也十分忧心。

  夏术不懂朝中事,她将粮食准备好后,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算算日子,这几天程眉也快临盆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术总觉得有点不妥。m.sxynkj.ċöm

  她跟司马清嘉商量了一番,这几天就直接去了程家,小住几日。

  正好程眉并没有女性长辈,她们去到府里,程眉也能稍微安心些。

  这天她们正在屋里喝甜汤,程眉忽然抬头看着夏术,脸红了:“我想小解。”

  说完,屋里头就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

  程眉低着头,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孩子都快生出来,竟然还能做出这种尿裤子的事儿,真是丢人。

  只是、只是实在是太急了,她根本忍不住。

  夏术看着程眉脸红的快要滴血,也没有打趣她,扶着程眉去净房,还没走出门,就听到司马清嘉低吼道:“不是小解,是羊水破了!”

  怀孕的女子总想解手,夏术也没怀疑,听到司马清嘉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

  石渠一直呆在程眉身边,听到动静,愣了一下,直接将程眉打横抱起,送到了房间里,程府的稳婆早就准备好了,一听小姐发动,赶紧就进了屋。

  夏术跟司马清嘉都没生过孩子,被留在屋外,不允许进去。

  而石渠是个男子,就更不能入内了。毕竟产房里血气太足,常人认为其中乃是不洁之地,不会让男子入内,省的冲撞了。

  隔着门板,听到里头痛苦的闷哼声,看着丫鬟们端出来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石渠满脑袋都是冷汗,显然急坏了。

  男人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着,时不时往产房里看一眼,满脸紧绷。

  程眉进去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虽然生孩子得生好几个时辰,但过了这么久,石渠哪能不担心。

  夕阳西下,里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是程眉的动静。

  夏术心里一慌,脸色陡然白了。

  惨叫声接二连三,石渠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门,房中的血气涌了出来,呛人极了。

  但他们却顾不得这些血气,直接冲了进去。

  两女几步冲到床边,看着程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竟然是昏迷过去了。

  稳婆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包在大红襁褓里,不像寻常婴儿一般,哇哇大哭,反而安静的有些诡异。

  夏术走近了,看着孩子脸色铁青,闭着眼,完全没有动静。

  她咬了咬牙,颤抖着伸手放在孩子的鼻子下头,探了探。

  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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