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依靠着聂小沫等人的助力，双方竟打了了个两败俱伤。
鲛人族所在的整片海域已经被彻底染红，无数嗜血的海族闻风而来，却因为战场上的浓重煞气而不敢靠近。
无数尸体的堆积让海底的细沙高了一尺又一尺，鲜血渗进泥土，竟是把浅白色的细沙浸染得殷红，鲛宫已经支离破碎，整个战场萧索又悲凉。
水灵注入鲛皇体内的力量已经失效，但好在众妖也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水灵力量消失后的鲛皇面容惨白，金色的尾巴也变得暗淡无光，鳞片轻轻一碰便会自主脱落，这是生机逝去的征兆。
“父皇...”阿布实在忍不住哽咽，他才刚刚长大，为什么父皇就要离开了？
所有人都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而这时黄究却大摇大摆地从尸堆后走了出来。
“精彩，真是精彩！”黄究仿若赞赏般地鼓着掌，可眼中弥漫的却全部都是胜利者的喜悦。
“黄长老！”灵隐界的弟子们看着黄究突然出现的身影，怔愣不已，可他们战斗了一天，手脚都在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再去质问什么。
“哎，没想到你们这么能打，一天一夜啊，真是浪费时间。”黄究说着，还摇了摇头面露不愉，像是他们战斗的时间太长，耗费了他很多时间。
“你想干什么！”鲛人护卫身负重伤，却依旧挡在鲛皇的面前，色厉内荏地看着不断靠近的黄究。
可黄究理也不理，一挥手便就将鲛人护卫打翻到一旁，如今这些妖族毫无反抗之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黄究不断靠近鲛皇，目光忍不住黏在鲛皇手中的那柄三叉戟上的蓝色珠子上，脸上的贪婪和喜悦遮也不遮。
然而一柄散发着滔天剑意的灵剑却陡然从侧方射出，将黄究击得退后了几步。
“聂小沫！”黄究眼神阴鸷地从臂膀上被割破的衣服上划过，刚刚他要是反应不及时，只怕此刻心脏就要被刺穿了。
聂小沫召回灵霄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身上的怒意已经压制不住，眼中满是对黄究的杀意。
剑尖直指黄究，眼神冰冷，“这些妖族，全都是你招来的？”
黄究眯了眯眼睛，却是不惧，聂小沫的灵力也几乎耗尽，此时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为了这些妖族杀了我？”黄究不屑地说道，对自己造成的结果一点儿悔恨之意都没有。
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就像鲛人族看不上其它族群，作为人类的黄究自然也看不上这些深海妖族。
他们是死是活，他根本一点儿也不在意。
“聂小沫，你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你要为了这些孽畜与我为敌，你难道要背叛灵隐界吗！”
聂小沫深深吸了口气，“黄究，你知道你为何四百多岁的年纪却仍旧停留在金丹中期吗？”
聂小沫的话无疑是踩到了黄究最为痛恨的地方，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年龄和修为议事。
金丹修为的寿元为五百年，可他如今已经四百多岁，却仍旧只是个金丹中期，想突破到下一个阶段，以他的资质，五百岁之前无望。
所以说，他如今也不过是个等寿元一到，便就驾鹤西去的命运。
聂小沫双目赤红，握着剑的手却稳如山岳，“你所做所为，皆有违天和，即便是要获取水灵，你也不该用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
“你若是明抢，我倒也还敬你敢作敢当，可你却暗地里阴谋诡计，你当真当得起审判长老一职吗！”
“你自己看看，为了达成目的，你牺牲了多少条命！”
黄究不由得被聂小沫的话牵动，眼神从那些尸山血海上划过，那些残肢映入眸中，只余下一片灰败。
他早已麻木，根本不为所动。
冷冷地哼了一声，黄究不愿再废话，一挥手，便是八分的实力。
“噗！”聂小沫被击得吐了口血，想再去拿丹药，却发现这场战斗已经耗光了她堆积的所有丹药。
大部分丹药她都分给了那些弟子和鲛人，自己用得倒是没有多少。
聂小沫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便再次迎了上去，没有灵力和丹药又如何，她断不会让黄究再向前一步。
聂小沫没有自怨自艾，只是觉得惋惜，既然没能阻止这场战斗，那也绝对不能让黄究得逞，他眼中的贪婪，绝非只是想要水灵那般简单。
水灵，绝不能落入黄究的手中！
聂小沫再次被击落，却立马就咬牙爬了起来。
“够了，小沫够了！”阿布看着聂小沫被染红的衣襟，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一层水色，他想要爬起来阻止，可却已经力竭，连向前挪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其余众鲛人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看着聂小沫鲜血四溢的狼狈模样，愧疚的情绪便一下子涌了上来，他们...错怪她了。
而那些灵隐界的弟子，亦是神色复杂。
此前战斗时，他们并没有发现黄究，之所谓为鲛人而战，也不过是因为聂小沫站到了他们这一边，他们相信她，所以跟随她。
通过聂小沫和黄究刚刚的对话，他们已然明白这场灾难就是黄究一手造成的。
他们为黄究的心狠手辣而震颤，可如今聂小沫阻止黄究取水灵的行为，他们却不能理解。
毕竟把水灵带回去，本就是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和任务，可聂少主...一时间，众弟子竟是不知道该帮谁。壹趣妏敩
黄究看着聂小沫跟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心下烦闷，看着众弟子犹豫的模样，便当机立断下达命令，“还不快过来把她拉走！”
弟子们看着聂小沫不断吐血受伤的模样，自然不愿她再执迷不悟，所以当即便有弟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想把聂小沫给拉走。
在他们看来，聂少住许是因为心善，不忍这些海族生命的逝去，所以才激动之下对黄长老刀剑相向。
弟子拉住聂小沫，他们受恩于聂少主，自然不愿看到她被黄长老所伤。
弟子小心翼翼地将聂小沫背到背上，带着她离开战场，聂小沫却是气急，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放手！”聂小沫冷声喝道，声音却显得异常无力。
子弟缩了缩脖子，却摇头坚定道：“聂少主，你就算再伤心也别拿自己开玩笑啊，若非是你，鲛人族此时便已经全族覆灭，你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弟子为黄究的行为不耻，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才是取得水灵的最好办法。
聂小沫忍下心头的怒意，奋力恢复着体内的灵力，而那些在秘境之中被无双封存在体内的万年灵髓，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怒意，缓缓打开阀门，从那些穴窍中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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