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欣钉在原处,甚至称为夫君的男人回首望向她,依旧面无波澜,心无喜色。她心爱着的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那个颗心都深切与另外一个女人缠绵,没有分开过。她无法假意逢迎,更加无法给予任何允诺。
将军府外,徐盛早就赶来,正朝着整装待发的珉儿施礼。赵丰年不经意间望见整个巷子站满廷尉府衙的官兵,不停地摇头。张力本尚被袭击,那可是五千上过战场的精良兵士。廷尉府的官兵几乎都没有上过战场,数量又不及精兵。虽不及精兵,但是化装成商旅数量还是过于招摇。而且,徐盛显然精心挑选过,清一色年轻官兵。年龄和身形一致,哪里像商旅,倒是像土匪。www.sxynkj.ċöm
末了,赵丰年留下几十人,又带了十几家丁才出发。
萧芸宫。
仕芸发着噩梦,喊着梦话,踹掉被子醒来。刘启恒正举住被头朝着她身上盖去,发现人已大醒,睁着杏眼仰视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顿。他是满怀的内疚,刚才着实吓到女人,害得她在睡梦里还在瑟瑟发抖,缺乏安全感地喊叫。“皇上……不要……”这样的字眼曾经在他们最初的相处中频繁地出现于女人的梦语中。他曾是她的恐惧,在梦里还在苦苦哀求。
恐惧那么真实,但仕芸知道今儿的恐惧不同以往。她不是恐惧男人的本身,而是恐惧失去他们之间的情爱。她试探地掀起属于对面的被角,唯恐被拒绝,轻轻地钻进男人的怀里。没有预料中的拒绝,她调试着身体,寻找到固有的舒服姿势,心满意足地睡去。
刘启恒嘴角微微翘起,女人略带冰凉的搭在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他痴迷女人深深依赖着自己的美妙感觉。这样的感觉重无论复多少次,都不会厌烦。所有的恼怒终是消散,无影无踪。他是太在意。
数九隆冬,仕芸连着生病几日。请安的嫔妃稀稀落落地站在院子,等候着。绿丘传话出去,大部分人悻悻散去。剩下郑嫔多问一句:“姑娘,她好些了吗?”
“无大碍。”
无大碍,怎么就一病数日,还见不了人。郑嫔放心不下,嘱告着绿丘。“姑娘可别是有喜了,找个太医看看要紧,别给耽误了?”
屋里的仕芸听见这话,笑出声。一旁涂鸦的玖儿还特意抬头望了望,好奇的可爱样。仕芸探着身子,抱起跪在踏木上的女儿,亲了她一口。粉红的脸蛋仿佛沁着水,娇嫩而柔软,还带着香甜的奶气。
很快,绿丘回到床榻旁,照例说上几句,谁来谁没来。“德贵妃依旧是没来,宋嫔时来时不来,周嫔不来都会告假,天天来的只有苏妃,虽说每天来却不见说话!其余的告假不告假的都没来,这人头是一天少过一天。今儿,我大概数了数,勉强十个人。”郑嫔就不必说了,一天来几趟也是她,多数是送吃食来。绿丘直接忽略,不说。sxynkj.ċöm
“不少了!”紧要时,谄媚一百不如一人忠心。仕芸问:“刘美人来了吗?”
“来得晚一些,也是来了。”刘美人一直都在甘全宫照料同样生病的君王。绿丘知道主子接下来的问题,干脆直接回答:“刘美人的左耳没有红!”
仕芸了解男人欢好的习惯,必是亲吻一侧的耳畔,最后落在颈窝处。一时,心境喜忧参半,喜得是男人没有与刘美人行床笫欢好,忧得是君王的病到底是真,是假?侍寝薄无论是填写着,还是空白着都是心头打结,终成心病。仕芸又问:“成贵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没去苏妃那里去闹事吧?”
“偷偷去过,但没闹。三公主经常回宫来,到丽和宫陪着母妃。成贵妃的疯癫病见好!再说,如今我朝与西域交好,苏妃可是宫里的大红人,谁敢找她的不痛快!”绿丘大肆发表议论。
仕芸不是很想听无用的废话,要说谁调教的人就有几分影子在。绿丘有些像安晓。心里闪念想到小娥。子欣是用着趁手,但不完全放心;绿丘是用着放心,不大趁手。只有小娥是又趁手,又放心,又贴心。“安晓还好吗?”
“荌妃可不好……”亲生孩子不在身边,又没了兄弟。绿丘的语气带有夸张。子欣说话时候很少出现带有情感的语气在里边。小娥有时会掺杂情绪,但也是放在客观叙述之后。偶尔那么几句听起来完全没有发泄个人情感的议论,而是暖人心的贴己话。
玖儿敏锐地插话。“我的娘亲怎么了?”
绿丘望见眼色,忙改口说:“一切都好着呢,九公主!”
通过安晓,仕芸想到了黎公公。同样是痛失亲人,黎公公反而因为李铁柱的意外,大病痊愈,精神抖擞,看不出一点伤悲。
这时,宫女来报周嫔来请安。“周嫔刚才来过吗?”仕芸问。
“肯定没有。”因为人数少,绿丘看得真切。
专程前来?仕芸思考着,迟缓说:“快请周嫔进屋!”
周嫔说起话来,漫无边际且婉转,如果不留心,是没有办法听出要义。人都了好大一阵子,绿丘冒出一句。“周嫔这空着两大手,说了半天话,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还没见过这么请安,探病的?”
仕芸可是听出来。卫尉卿周晏在家养伤,交了一个酒鬼做朋友,终日喝酒。京城里谁是酒鬼说不好,但是朝中嗜酒如命的人只有一个——孙宇。孙宇虽然辞官,但是并不本分。周嫔坐了大半天,东拉西扯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仕芸过话给周嫔,让周晏假充与之交好。原话说,男人除了女人也就是酒,随他去!
玖儿闹着要回西华苑。仕芸没法子,点了头。绿丘亲自带着玖儿前往,少不了带着吃食物件。随行的宫女分列两排,举着托盘尾随后面。冷眼看,绿丘像回门的新媳妇。
子欣来时,没有看见绿丘,又见床榻上的人一脸憔悴,感怀而言。“我才离开几日,姑娘怎么就这样了?”
“别说,病得还真是不轻,眼眶子都塌了,嘴唇也发白?”喜宝挂着去郑嫔宫里,没坐多久,就跑开了。
仕芸望着她离开,干脆坐起身说话。子欣担心,要扶着她重新躺下去,直到后背被揪了一下,才缓过神来。脸色憔悴不假,但都是胭脂装扮出来,哄骗喜宝的。
“珠儿贪玩,随着迎亲队伍跑出宫,半路竟跑丢了,如今下落不明。珉儿前去寻找胞弟,不想还遭了土匪,深受重伤……”
“这还得了,那我夫君如何?”
“还能如何?找不到珠儿,砍头!”仕芸真真假假地说话:“你就……那么喜欢他?”
子欣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因为动了真情。
“你要想办法将消息透露出去……让静茹知道!她不一定会信你,最好是借着喜宝的嘴说出去!”静茹和子欣同在长乐宫,相互过于熟悉,利弊共存。
发送假消息,主要是为保全身处宫外的三位皇子,其次是试探静茹?看着花费心思的样子不大像试探。子欣想得明白。
“子欣,那日你走得匆忙,今儿回来。就带着这些东西走吧!”
一看都是太后遗留下来的首饰。子欣睹物思人。窗外又正是太后离世时候的天气,人哽咽说不上话来。
“都是挑剩下来的东西,又不多,你别嫌弃!”
“哪里能嫌弃?姑娘还是留着用吧!宫里的人多半是认这个!”唯利是图是人之本性。子欣从小在皇宫长大,再清楚不过。“听说,因为我,姑娘还被皇上……还和皇上闹了不愉快?”话里隐去了“打”字。
小豆子传话可是都快的。“都过去的事情,你不说,我都忘了。”
子欣跪身,郑重接过来;随之将首饰盒搂在怀里,小心了再小心。那不是贪婪,而是维系着思念的情感显露。魂魄似乎飘忽到长乐宫,出现为太后梳理头发,按肩膀捶着背的画面。画面中的人自然是她,还有静茹。暂时放下感怀,子欣又提起册封的事情。“虽有凤印在手,却未正式行册立大典,终是不稳妥?姑娘可有考量?”
“皇后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稳的!不着急!”珉儿和珠儿都在宫外,岌岌可危。坐上皇后位置,又如何?恍惚间,仕芸轻叹一声。
子欣想到赐死的锦囊,君王的心意向来高深难测。万一横生变故,岂不是辜负太后重托。“姑娘是太后钦点的皇后,谁人都动不得的!姑娘大可放心!”
对方笃定的模样引起了仕芸的浮想,难道太后还留了什么懿旨在子欣手里?事关自己,不好深问。仕芸好奇懿旨上面是如何称呼自己的,马仕芸还是徐小满?这个也是她迟迟不愿册封的重要理由。如果以徐小满身份,册封亦是无效;如果以马仕芸身份?无论怎样都难逃欺君之罪。仕芸无语,微笑着。
子欣依稀察觉自己失语,同样回以微笑,遮掩过去。
仕芸一阵沉思。太后会不会和蓉贵妃一般留有尚方宝剑?如果有一定是在长乐宫,子欣不可能糊涂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带出皇宫?就是她想,也是没有机会,那夜走得属实匆忙。
好在,绿丘从西华苑回来了。仕芸命绿丘送子欣到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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