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恒去了萧芸宫,看到了那卢美人为仕芸画的画。睡在了一夜,喝酒。喝几口,睡一阵,醒了,继续喝,再睡去。
周老将军殡天。因为重病期间,皇上未曾探视。周老将军的旧部已经有不满之言。赵丰年想到,督促刘启恒前往吊唁。寻了半天,他在萧芸宫见到人。酒气冲天,空瓶满地,人事不知。随来的张力本无能为力地摇头,叹气而去。
赵丰年说得口干舌燥,得不到任何反应,就些心急地说:“周老将军归天!皇上不闻不问,不但伤了周家人的心,还伤了所有为国捐躯,厮杀疆场的兵士们的心。”
“赵将军,怎么不说朕伤了周美人的心?你不是向来喜欢插手后宫,关心朕的嫔妃的吗?”刘启恒摇动空酒瓶,随口喊着:“上酒来!”
“皇上,没有酒了!”黎公公应声。
“那就去取,你敢抗旨,不怕朕砍你的头!”
黎公公吓得脸色煞白,救助赵丰年。“赵将军,皇上真不能再喝了!”
赵丰年示意他离开,劝着:“皇上,古时有妹喜,妲己,褒姒,她们哪一个不是倾国倾城,但是夏桀,商纣还有周幽王皆是因她们亡国。皇上,警醒!”
“倾国倾城?芸贵妃没了,赵将军又开始惦记朕的妍妃吗?直接拿去好了!这次,朕不和你争女人了!因为我们爱的女人已经不在了……我告诉你个秘密,妍妃的嘴唇有点像仕芸。不是样子像,是亲上去的感觉像……”刘启恒又哭又笑,烂醉如泥。
“酒色误国,皇上莫要步亡国之君的后尘!”
刘启恒摇晃着,站起来。“你还敢教训起朕来了?那好,今天赵将军就和朕好好解释一下,朕派你去西域,芸贵妃仙逝时,你为什么擅离职守,跑到北军和杨牧喝酒?”
“微臣不去和杨牧喝酒,京城难逃浩劫,皇宫也难免一场血雨腥风。”赵丰年无可讳言。
刘启恒挥动衣袖,厉声质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消息的,或者你根本和逆贼一伙,又或者你本身就有自己的企图!”
赵丰年千里之外赶回京城是因为还魂丹。蔡仲采集稀有药草,炼制了一粒还魂丹,交于即将上战场的赵丰年。临行前,赵丰年想到产期将近的仕芸,悄悄把丹药留在了赵府,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他到了西域之后,偶然在随军大夫的药箱子里发现了还魂丹。随军大夫说不清楚,丹药来历。赵丰年拿着还魂丹,联想到了赵府密室里的“还魂丹”。他手中的丹药是真的,那么赵府那个就很可能是假的。如果仕芸发生不测,那粒假的丹药非但不能救人命,很可能要人命。因此,赵丰年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回到京城,一探究竟。sxynkj.ċömm.sxynkj.ċöm
刘启恒完全信任赵丰年,但是确实想不出其中的原由,故而逼问。“朕答应过乐平,就一定会做到。但是如果你敢效仿成万州,朕会让你生不如死!就像朕现在这个样子!”
长久沉默后,赵丰年跪身解释:“微臣自有理由,但是现在还不能说。他日调查清楚,一定向皇上禀明!虽然将军府少了‘满门忠烈’的金匾,但是……丰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成万州杀吾父,杀吾妻,杀吾子,我岂能与狼为伍?亦是不会效仿!”
“来,陪朕喝酒!”刘启恒缓和脸色说。
“皇上,我还要去吊唁找老将军。”
“借口?现在是深夜。你能和杨牧对饮,却不肯同朕小酌,你是在藐视朕!”刘启恒用力拍打对方的肩膀。
赵丰年弯曲腰背,面容布满难以言状的痛楚。
“赵将军的旧伤,难道一直都没有痊愈?”刘启恒猛然间想起成至远曾说过的话,难道有人在赵丰年的伤势上做手脚。
“皇上,明天还是去趟周府!”
“朕会和周美人一起去。”周老将军战功赫赫,但是夺嫡之争占在对立面。因此,刘启恒推迟一日前往吊唁。
赵丰年告退向外面走,一眼望见挂在半空的画。画中是一美人,仰面睡在浴盆里面。美人面容姣好,桃红粉面,身形惬意,慵懒。半只腿探出木盆外,勾出妩媚的曲线。清水流波,双峰春色盈盈,两点红色,娇羞着半明半暗,拨弄人心扉。
画中美人显然是仕芸。赵丰年不禁失神,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启恒站到了画的前面,阻隔着另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想入非非。“大胆,赵丰年!你是贼念难灭!”
赵丰年下意识地侧过身,继续凝望画中的仕芸。这样的仕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绝色之尤物。
“还敢看,信不信朕挖出你的双眼!”刘启恒直接站到赵丰年的眼前,彻底挡住他的视线。
“你不配拥有她,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赵丰年恶毒地说。
说中心事,刘启恒使出蛮力,高高掀起矮桌。酒瓶纷纷飞扬,又纷纷摔落。满地狼藉,到处碎片。刘启恒直直倒在上面,不知疼痛地抓起一把碎片,攥紧。他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仕芸。鲜血顺着指间向外流淌,蜿蜒如蚯蚓。
画随风而动。
太后寝宫,嫔妃们分成两拨,按时的一拨,迟到的一拨。德贵妃询问着迟到的理由。宋嫔等待宋妍,才来晚。周美人则因为拜佛,忘了时辰。询问完毕,德贵妃不痛不痒地说:“迟到的姐妹记得明天早点来!”
那边,沐良人不服气地说:“成贵妃不是也没来,能来就不错了。”宋妍搭腔说:“我听说,之前的芸贵妃就没正时请过安。”
刚进大门的安晓直奔沐良人。“你家里死了人吗?如果有,你也可以不来请安。或者,我帮忙,让你永远不用来请安!”她又转向宋妍:“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和芸贵妃比?她升天了,莫非你也要跟着升天去侍奉芸贵妃吗?”
谁人不知安晓的厉害?因为仕芸,皇上一味偏袒,纵容着她!珉儿是众人眼里的皇储,又视她如母。郑嫔害怕表妹宋妍吃亏,赶忙出来打圆场。
安晓针对郑嫔说一句。“都听好了,包括今天没来迟的!明早,再有来晚的,也就不用请安,跪在宫外,等着第二日请安的姐妹来了,再一起请安!”
众嫔妃应声,自动按照品级排成队,朝你们走。沐良人排在最好,大着胆子嘀咕着。“凶什么,她自己不是最晚一个来的吗?”
安晓走在最前面,猛地停住了脚步。其他嫔妃也跟着停下来。安晓来到排尾。“和我比?沐良人,你原本就没资格来请安,那是母后惦念六皇子。这样吧,你现在就给她们做个样子,跪着去吧!有什么委屈,大可找皇上和母后惩办我!”
“你是谁?现在,德贵妃管事,我听德贵妃的!”沐良人说。
德贵妃说和:“荌妃,算了,这样不好吧!”
安晓生气地说:“有什么不好,你就成天想那些没用的!我在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里外不分,帮着贱人说话!你啊,心放到肚子里,她跪了,保准明天没人敢来晚?”
“那要是还有人来晚呢!”德贵妃拿不准。
“罚不行,就打,打还是不行,就只能杀!”安晓先对着沐良人说,后朝着妍妃讲,气势汹汹。
德贵妃反对。“那怎么可以?只是来晚而已。”
“你都觉得不在乎,可早可晚,难道还指望被管束的人把你放在眼里,放在心上吗?”安晓望着不开窍的德贵妃,不想再费唇舌。“沐良人,你还不去跪,是等着我打你吗?”
沐良人惊弓之鸟般,跑到大门口,规规矩矩地跪好。
太后竖着耳朵一直听着院子里的声响,缓慢地说:“子欣,让郑嫔和宋嫔进来,其他人都回去!还有等一会儿子,让沐良人别跪着,回宫去。杵在门口,还以为哀家虐待儿媳。”
因为珉儿,子欣难免为安晓说话。“太后,是不是把荌妃也请进来?”
“多事。”太后瞪了她眼。子欣不敢再多言。
安晓貌似是最合适的皇后人选,但是太后心智尚明,安晓万万不能为后。她暗中与成至远苟且。另外,她阴奉阳违,将仕芸的沐浴图悬挂在萧芸宫。她这样做,置刘启恒的悲伤不顾,甚至君王的生死于她同样不值一提。太后怎么可能选她呢?最初,太后对安晓抱过一丝希望,但是知晓她的所作所为,希望随之破灭。安晓若为后,后宫必然面临灾难,她的儿子,她的皇孙们将遭厄运。恐怕,得益者只有仕芸的三个孩儿。
因为安晓存在,太后才迟迟未对宋妍动手,用以相互制衡。郑嫔和宋嫔是一对表姐妹。太后设想她们联手可以掌控后宫。
太后抬了抬困乏的眼皮,对着刚坐稳的表姐妹说:“皇上终日酗酒,流连萧芸宫,荒废朝政。你们两个人是怎么想的?
“我们也是着急,但是,我们的话,皇上也不听。”宋嫔说。
“你的话,皇上不听,不过你的小妹可是皇上的酒友!或许,皇上能听你小妹的话?”太后启发宋嫔,借力打力。
宋嫔愚钝,不知太后的用意,以为在责难自己。“小妹行为不端,还请母后宽恕!”
太后心里无奈,转了转头说:“郑嫔如何想?”
郑嫔看出些端倪。“母后,需要我们姐妹怎么做,还请明示!”
太后抛出考题。“哀家哪里有什么主张,你们想法子劝劝皇上!宋嫔劝皇上戒酒,郑嫔劝皇上早朝!”德贵妃的考题远比她们的简单,但还是未能完成。太后委实后悔,以往对后宫的事情过于包揽,造成今天的局面。嫔妃里面竟然挑选不出一个像点样的皇后。
德贵妃明哲保身,郑嫔循规蹈矩,宋嫔优柔寡断,刘美人愚笨迟钝,宋妍妖颜魅惑,周美人心性寡淡,苏嫔是外族,不予考虑,卢美人如仕芸般聪慧,但是德行比照仕芸不可同日而语……对于宋嫔,对于郑嫔,太后没有抱太多的期许。无非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暂且试一试她们。不知,卢美人经历生死波折,是否能够大彻大悟。太后甚至想过赦免卢美人,培植其成为皇后。
屋子里只剩下子欣,太后又在说:“一大群还不如一个,要是芸丫头在该多好!”
同样的话太后一天不知道说上几遍。子欣听得多了,不再关心字面意思,而是心疼着说话人忧心如焚的焦灼。
好在,喜宝进宫,来闹一番。太后轻松不少,高兴一阵子,气色变好些。人乏了,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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