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凯旋而归,被刘启恒封为骠骑将军,官居二品。不但升官,赏赐亦是极其丰厚。
庆功宴上,张力本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赵丰年猜想他是心里不痛快。他们有太多的相同,同是三大勇士的后人,同是年轻才俊,同去西域,不同的是赵丰年升官发财,张力本一无所获。搁在谁身上,谁能痛快。
赵丰年与张力本邻桌,一来二去,酒也未少饮。
张力本醉得不轻,竟然坐着向成万州敬酒。要知道,这可是大为失仪。论辈分,张力本是侄儿,成万州是世伯;论臣属关系,张力本是从五品,成万州是一品,中间相差九级。
四座聚焦,成万州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后半场,张力本撒起酒疯,要与赵丰年比试武功。
刘启恒冷眼观望,亦无多言。
张力本硬拉着赵丰年来到了当中,出拳相击。赵丰年攻守自如,假意输给了对方。
单说岁数,张力本还要年长些,但是睿智远不及赵丰年。战场上,赵丰年可以挂帅,张力本只能为将。刘启恒思索间,张力本夺了卫士的宝剑,要与赵丰年论剑。
赵丰年不着痕迹地在他后脑拍了一掌。张力本晕了过去,宝剑坠地,整个人倚在了赵丰年身上。
刘启恒命人把张力本扶走。
宴后,太后召见赵丰年,另有赏赐。掌事宫女静茹走在前,微醉的赵丰年跟在后面。
快到太后寝宫,小花园的空地,两人在切磋。赵丰年停下,饶有兴趣观战。一个是年长的宫女,一个是年幼的小太监。他们虽以棍代剑,但是一招一式都很认真的样子。小太监双手举棍就劈,宫女本可以有效阻挡,却一味后退。
“既然是比试,就不应该故意谦让。真有一日,上了战场,遇见劲敌,他还是这般出手,会害他送命的!谦让就是害他!”赵丰年借着酒劲,拿过了宫女手里的木棍,示意小太监上前。
小太监英勇,仍是举棍下劈,赵丰年轻轻抬手,横挡一拨。小太监踉跄,木棍已来到面前,不容躲闪,直指眉心。
小太监很不服气:“我没留意,再来!”
赵丰年“好”字没说出口,小太监已经趁其不备扑了上来,单手横挑,虎虎生风。赵丰年不急不忙,挺身躲开,棍敲虎口。棍子应声落地,小太监拾起棍子,还要再战。
引路的静茹上前说话:“赵将军,太后还等着呢!”
“你就是那个在西域打了胜仗的将军——赵丰年!”小太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崇拜地说。
赵丰年笑而不语,把棍子还给了宫女。小太监膜拜地望着大将军走远。
二人已到了太后寝宫的院子里。赵丰年脚步跟得太紧,静茹猛一转身,正好撞进她怀里。静茹趔趄,向后仰。赵丰年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力度偏差,两人的嘴唇贴到了一起。
只是瞬间的触碰,男女迅速分开。静茹羞得满脸通红,说不上话来。
赵丰年观察四下无人望见,仰望余霞尚在的天空。“好大一蝴蝶!”
静茹听到装傻的话,窘迫不在,掩面轻笑。赵丰年低头望见她的眼睛如临波秋水,想着她和仕芸般柔软的唇,不禁看出了神。静茹见他屏气凝神的模样,脸比刚才还要烫热起来。
这当口,子欣站在门里,喊着静茹,催促她,太后等着急了。
静茹收起念想,正言:“将军稍后,容我去通禀太后。”
赵丰年要进门前,静茹经过他身边,极低声音说:“小心说话。”
赵丰年又多望她一眼,虽未能完全了解话中的意思。
太后东拉西扯,说了一阵子闲话,才说到赏赐的正题。随即,十二个宫女入内,站成三排,手里捧着托盘,盘子里放有珠宝,珠宝上面皆盖着一块红布。
赵丰年起身推辞:“太后,为皇上分忧本是微臣职责所在。皇上已经赏赐过,不好再向太后讨赏!”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是可以倚重的臣子,皇上没有看错人,哀家很是欣慰!那就选上一件。算是哀家的心意!”太后说。
三排宫女,年龄都在花季,着装一个样,每个容貌都极其标致。
赵丰年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宫女并非是宫女。她们不是京城一品大元家里的千金,就是侯爷家里的小姐。赵丰年无从知晓太后为他选妻子的意图,很是随意,抬手就要拿。
太后咳嗽一声,提点说:“将军可要挑仔细了,挑完就不能反悔!喜欢哪个,就掀开哪个红布!”
赵丰年听着太后话里有话,而且门边的静茹神情异样。为难之际,后排一个小宫女突然挤了出来,笑嘻嘻地望着赵丰年。“选我这个,我的最金贵!”
赵丰年一看十分眼熟,细回想是才刚的小太监,原来她是个女孩子。他想都没想伸出了手,掀开了红布。“就选这个吧!”
太后伸长了脖子,看个究竟,猜测着是谁家女儿。等她看清楚是自己的女儿——乐平公主!“你怎么在这里?胡闹!”
“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乐平公主说得理直气壮。
“赵将军,再选一个吧!代哀家回去送给老夫人!”太后缀了口茶水。
“不许再选!”乐平公主霸道地横在赵丰年面前。
“乐平,闪到一旁。”太后抬高嗓门,盖子磕到茶碗上,一声响动。
乐平从小太监变成宫女,又从宫女变成公主。赵丰年脑子乱糟糟的,搞不清楚这对母女唱的是哪一出戏。
听出母后动了真怒,乐平公主对着赵丰年挤眉弄眼,说着哑语。“选老婆,认真点!”随后,她泱泱不快地站到太后身边。
想必这就是静茹要提醒的意思。赵丰年心头大惊,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他再不敢去看眼前的宫女,慌忙转身。“家母时常教导微臣,做人莫贪心。一件足以!微臣,谢过太后!感念皇恩!”
经过乐平公主一搅合了,事情很难再继续。太后挥挥手,人都散了。赵丰年又寒暄了几句,拿着赏赐,离开了太后寝宫。sxynkj.ċöm
赵丰年正低头寻思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冷不防,前面树丛串出一个黑影。本能就是挥手一掌,黑影仰面飞了出去,死死摔在地上。
“何人!”
“我!”
赵丰年一听是乐平公主,知道闯了祸,急忙跪下请罪。“恕罪,微臣不知是公主!”
追随来的两个宫女吓得脸色苍白,把公主搀扶起来。乐平公主揉了揉肩膀,说:“不碍事!……赵将军,本公主是来向你讨教的!”
“改日吧!”赵丰年隐约感觉要出事,心里着急赶回家中。太后明明知道皇上已经赐婚,怎么又给他选夫人。不但是要出事,而且是大事。
“你要不教我,我就告诉皇兄,你欺负我!”乐平公主蛮横地说。
赵丰年不想节外生枝,站起身,边走边说:“公主,碰见强敌,不要轻易攻,扬长避短。短处呢,身高和力量都不及对方,长处呢,灵活多变。”
“有道理,我们练习一下!”乐平公主叫人拿来了棍子,递了过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张力本找茬比试就算了,黄毛丫头也来凑热闹?赵丰年万般无奈,只好和她比划了几个回合,担心误伤了她,基本是点不到也为止。
“赵将军,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许娶别人,只能娶我!”乐平公主任性地讲。
赵丰年一脸别扭,回答:“公主,您忘记了皇上给微臣指的婚。”
“哦,是啊!你要娶仕芸姐姐的……那我给你做妾,总可以吧!”
“公主金枝玉叶怎可为妾!说笑,说笑!”赵丰年爽朗笑了笑。
“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本公主愿意,我这就去和母后、皇兄去说!”乐平公主三步并成两步,离去。
赵丰年庆幸甩掉了小尾巴,不再和她理论。估计无功而返,与人无伤。太后违背常理,为他选夫人。赵丰年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归心似箭。
德妃寝宫。
刘启恒拿起茶碗,泼醒了胡言乱语的张力本。
张力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寻找肇事者。一看是刘启恒,压住怒气,却忘记了行礼。德妃拉他不动,向着刘启恒请罪。
刘启恒指着德妃问:“她是谁?”
“姐姐。”张力本回答。
“你又是谁?”
“我是我。”张力本还是说着醉话。
“朕又是谁?”
“皇上。”张力本动作慢半拍,但终是跪了下来。
“按照民间说法,你应该叫朕一声姐夫吧!”刘启恒松了松衣领。
张力本脑袋不走字,真叫了一声“姐夫”。
“你不是很明白的吗?为何刚刚糊涂着,你是分不清楚远近了,还是你怀疑朕分不清楚远近?”刘启恒坐下,舒展着双腿。
德妃忙蹲过来,去掉了他的靴子,更换了一双便鞋。“皇上息怒,力本他是醉了?”
刘启恒对着德妃说:“这儿没你的事了。朕还有话要和力本说。”
德妃夷犹,虽担心,还是走出去,掩实了门。
“你知道错了?”刘启恒问。
“知道了。”
“错哪里了?”
张力本基本清醒了。“不知轻重,不知远近,在外人的面前丢人现眼。”
“总算明白过来了!”刘启恒话锋一转,说:“不过,朕还要褒奖你,今晚醉得非常好!”
张力本狐疑抬头,以为刘启恒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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