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晓偷偷跑出丞相府,甩开身后盯梢的府内家丁,直奔宫门而去。
宫墙高筑,把守森严,不得其法。安晓唯恐生出事端,不敢硬闯。只怕硬闯,还未见刘启恒,就没了小命。
过了晌午,安晓望见远远来了一个骑马的年轻男子。玉面,丹凤眼微微上扬,鼻翼充满着向外的张力,略厚的嘴唇紧闭,透着目空一切的冷傲。
安晓看着面熟,对着身旁人询问,确认是成太尉的二公子成至远。
安晓不管不顾,冲上前去。马受了惊,好悬把骑在马背上的成至远掀翻在地。成至远刚要发难,只见马前站了一个小女子,身形高挑,面容俏丽动人,步履袅娜。“成公子,是不是应该下马与故人一叙!”
成至远一时想不起小女子是哪位故人,但还是下了马,仔细打量着。他想:今儿,如若不是你,换做别人,惊了本公子的马,早就没命了。他摇晃着马鞭问:“你是哪位故人啊!”
“我是丞相府大小姐身边的丫环安晓。”
“你胆子不小,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就敢随便搭讪!”成至远双手拱起马鞭,又抖平,摆出鞭打的前奏。
“九年前的集市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公子还和将军府的赵公子……”安晓点到为止,不好将成志远当初挨揍的细节说出来。
“小丫头,是你啊!”经过提示,成至远轻易地想起了安晓。九年前,成至远已经付钱买下了安晓,不想被仕芸搅局。当时,他脚下踩了异物,底盘不稳,败给了赵丰年。
“安晓,给成公子见礼了!”安晓端庄行礼,紧接着说:“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请公子相助!”
“说来听听!”成至远感慨,女大十八变。
“公子是答应了!……请公子带我进宫!”
“那是不可能,本公子怎么能带一个女子入宫,除非……”成至远玩味地说:“除非你是我的夫人!”
安晓微微一笑,知道成至远不可能带她进宫,只是说个不可能实现的请求来映衬接下来实际请求的简单。“那请公子给宫里的一个人带一句话总可以的吧?!”
“哦?什么人?”
“请给太监总管黎公公带一句话,安晓在宫门外等候。”
“你怎么认识黎公公的?和他什么关系?不说清楚,本公子没法帮你!”
安晓寻衅地说:“我看公子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哼!本公子有什么不敢的!你太小瞧人了!”
“那就好!劳烦成公子给黎公公带句话,就说:安晓在宫门外等候!”
成至远看出了小女子使了激将法,有点不甘心,有意为难她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本公子凭什么帮你?”
“安晓,现在身无一物,来日,必然重谢!”
“我们成家的产业罗布天下,生意纵横各行各业,还缺奇珍异宝吗?”成至远压低声音说:“告诉你吧,就算皇宫里没有的,我们成家也有!你……一个小丫环的重谢在本公子这儿根本就不稀罕!”壹趣妏敩
“公子凭什么断定我安晓一辈子就只是个小丫环呢?!”安晓直视着成至远。
成至远退后一步,重新打量着她,想起九年前初见到她,就感觉到非比寻常。今天的她不但非比寻常,而且语出惊人,出落得如花似玉。“话呢,本公子可以带到,但是能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就和本公子无关了!”
“见不到想见的人,必然是话没有带到!”安晓言语中不乏犀利,甚至还有淡淡的威胁。
“等着吧!但是你要记得,你欠下本公子一个大人情!”
“能欠我安晓的人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见的机会!”
“那本公子就等着你的重谢!”
说话间,后面马背上又下来一个人,喊成至远叔叔,满脸猥琐地冲着安晓来了:“这么俊俏的小妹子,叔叔怎么独享,不与侄儿介绍一下!”
安晓鄙夷的看了一眼成玉坚。他是成太尉的孙子,京城里有名的荒唐公子,娇宠溺爱,乏于约束,终日里吃喝嫖赌,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到处胡作非为。
“她是丞相府的人!”成至远只说了一句,策马扬鞭去了宫门口。
成玉坚听说是丞相府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又不心甘离去。围着安晓转来转去,一会儿询问姓名,一会打听芳龄。言语轻佻,举止鄙陋。安晓也不去看他,对于问题一概不回答。路人都躲得远远,唯恐染上祸事。周遭的众人为安晓捏了一把汗,拉到成府做了小还算好,如果是拉到成家的妓院,怕是一辈子毁掉了。
安晓被成玉坚带领着小混混,围在当中,不甚心烦,想着躲远些。不想成玉坚直接站到她面前,拦住了去路。和他比起来,成至远倒是斯文许多。
安晓说:“让开,耽误了本姑娘面圣,你恐怕吃罪不起!”
“胡说八道,皇上认识你谁啊!宫里娘娘一大堆,一个个都漂漂亮亮的,那有工夫想你!我姑姑最得皇上宠爱,你拿皇上糊弄不了我!”
安晓计算着时间,成至远没有那么快把消息带到,心生一计,要捉弄下不着调的成家小公子。“那你敢不敢打个赌啊!”
“为何不敢!”
“那好,如果一会儿我真的入宫面见皇上,你就跪在地上,爬三圈,学三声狗叫!”
“如若你进不了宫,见皇上呢!”
“公子先说学不学狗叫!我再回答你!”
“好,我输了我就学狗叫!你输了,你就跟我走!”
“一言为定!那么我们都到宫门口等候吧!”安晓走在前面,成玉坚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跟在后面,好像仪仗般。
左等右等,不见成至远出宫。成玉坚等得不耐烦,逼迫安晓认输,跟自己走。安晓自然不从,和他说以看到成至远为准。
果然,成至远刚出宫门,就有公公来引安晓入宫。安晓不慌不忙问那公公,引自己去见何人,公公回答皇上。那边,成玉坚一脸便秘的表情。成至远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侄儿跪到地上,又爬又叫。围观的路人无不掩面嬉笑,指指点点。
成至远脸上无光,急忙制止住侄儿,让人扯着他回府。他抬头再去寻找安晓,人已消失在宫门中。
深宫内院,层层叠叠。走了好大一阵子,终是来到殿前,进了屋子。
安晓见到刘启恒,第一句便是:“请皇上救救姐姐!”
“是,仕芸叫你来求朕的吗?”刘启恒继续翻阅奏章,并没有全心于谈话。
“不是姐姐,是我自作主张,前来求救!”
刘启恒挥了挥手,合上奏章说:“那你原路返回吧!”
“难道皇上都不关心,姐姐遇见了什么难事吗?就决定不去救姐姐?!”
“那都是她的事情,和朕无关!”
刘启恒冷血的态度,安晓感到意外,另外刘启恒的话提醒了她,她突然思量着自己来找刘启恒是否违背了仕芸的心意。“姐姐命悬一线,皇上也不会出手相救的吗?”
“黎公公,带她出宫吧!”西域捷报频传,赵将军不日就将班师回京,如果还与仕芸纠缠不休,恐怕无法收场。
安晓心里替仕芸不值得,生气地说:“姐姐真是瞎了眼!”
“放肆……!”刘启恒比安晓还要生气。他从安晓联想到了仕芸对自已一贯的态度。
“就当我没有来过!”安晓根本就不怕面前的刘启恒,就算是拍桌子,也是吼不住她。当初,她可以举着剪刀冲向他,就没想过怕字。
“皇上,息怒,还是听她把话讲完,再治罪,也不迟!”黎公公在一旁打圆场。
“说吧,你们家大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刘启恒归置了奏章。
“现在,我不想说了!”
“宫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说就来,不想说就走?!来人先给朕打了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
应声来了两个小太监,把安晓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打。
黎公公眼尖,一下子瞧见了安晓身上的鞭子痕迹。赶忙叫停手,转身回禀:“皇上,这丫头身上原本就有伤!必是有隐情!”
刘启恒近前一看,果然安晓手臂上都是鞭子抽打过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身上也有伤,皆是拜皇上所赐!”
一听说,仕芸身上也有伤,刘启恒不禁着急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朕找人去查,只是早晚知道的事情!”
安晓虽挨了板子,还是硬生生地站了起来,问:“安晓现在只问皇上一句话,皇上对姐姐是否真心?还请皇上如实回答!”
刘启恒郑重地点了点头。
“暂且相信一次。”安晓打消了最后的犹豫,吐露了实情。“姐姐怀孕了!”
“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这一刻,刘启恒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怀孕两个多月,皇上应该清楚姐姐怀的孩子是谁的吧……昨晚,夫人逼迫姐姐喝堕胎药,姐姐不肯,被鞭子抽打!我在宫门外站了一天,不知道姐姐这会儿有没有被灌下什么药,也不清楚姐姐这会儿有没有再挨打……救与不救,皇上自己斟酌吧!安晓告退,还要回府去给姐姐挡鞭子!”
“你老实待在宫里,等着!……备轿,丞相府!”刘启恒恨不能立刻飞到仕芸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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