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吴青山,女人是仕芸。二人证实君王安然无事,长出了口气。仕芸望到宋妍倒在君王怀里,心情难以舒畅。“皇上,这是在英雄救美啊?”
“你还觉得朕不够狼狈吗?”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妍妃?”
刘启恒微微一笑。“后宫事情,还是你来处置!”
“我可不敢处置皇上的心肝宝贝,还是皇上自己来吧!”仕芸一方面是置气,数次提醒不以为然,险些无可挽回;另一方面感觉不好给宋妍定罪,如果定为谋逆君王,可是诛灭九族。宋氏满门,包括宋嫔、郑嫔在内,将无一幸免。宋大人在非常时期担当起丞相重任,虽谈不上有功,但也没有明显过错。
刘启恒抱着宋妍宣布。“妍妃有失贤淑,今日起废除妃的封号,押送静心苑等候发落!”
“皇上,还打算一直抱着她到天亮?如果舍不得还是带回甘全宫去!”仕芸没好气地扭头走开。
迎面张力本和小豆子匆忙赶来。刘启恒同样没好气地说:“张卫尉,你来得刚刚好!是来给朕收尸的吗?”
张力本来时大约了解过倾城苑的情形,此时躬身无语。
小豆子要接过来宋妍,被君王制止。“小豆子,你去把奉茶的小宫女给朕找出来,带到甘全宫。”
“哪个小宫女,皇上?”
“就是摔了茶盘的那个!”
小豆子才反应过来君王说的宫女是谁。“回皇上,那个小宫女叫筱平,西华苑的筱宁是她姐姐,她是徐姑娘和子欣特意安排在倾城苑的,不想今天就真用上了!”
刘启恒赞许望了望小豆子。
张力本提醒。“皇上,这里烟大,还是移步到院子里。院子的刺客已经全数剿灭。”
“全数?没有留一个活口吗?”刘启恒的提问包含着不解和责怪。
张力本回话。“有受伤的,都服毒身亡。”
刘启恒将宋妍交给吴青山。
房屋的火势基本控制。院子里尸首满地,横七竖八,皆是穿着卫士的衣装。为了方便辨认,将冒充的卫士集中到一起。仕芸并没有离开,正在站在院中观望。
“这儿污秽,你还是早些回萧芸宫?朕陪你!”刘启恒靠近仕芸,牵起她的手。
张力本禀告。“皇上,清瑶亭那边出了些事情?”
“清瑶亭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刘启恒问。
仕芸表态。“我陪皇上一起去看看!”
张力本强调。“姑娘还是不去的好,比此处还要污秽!”
谋逆君王,策动宫变。如此大的动作,竟然事先没有收到丝毫风声。仕芸借着火把的光亮,发现张力本的后背负了伤。“你的伤要不要紧?”
张力本无暇顾及。“皇上,要不要从北军尉调来兵马?”
刘启恒开始大步朝大门外走去,先是问半山石暗道,又问京城。两处都没有发现异常。刘启恒说:“宫中戒严到天明。马上传徐盛连夜进宫办案,多带些人。”
“微臣已经命王大仓在戒严,卫尉卿受重伤!”张力本显得紧张。
卫尉卿武功非同寻常,可见搏杀的惨烈程度。“还有谁受伤了?”刘启恒问。
张力本眼圈泛红,卫士死伤无数。“王大仓和李铁柱受了些轻伤。”
受了伤的校尉还在戒严,情形何等危机。一直尾随的仕芸扭伤脚,摔到地上。子欣紧忙扶住她。
刘启恒盾声,望了望靠墙站立的仕芸,继续向前走。“力本,朕刚才委屈你了!”
静心苑门口,宋妍在吴青山怀中醒来。“皇上死了吗?”
吴青山明显会错对方意思。“放心,皇上很好!”
“怎么可能还没有死?那些可都是顶尖的死士!”宋妍自说自话。
刘启恒冷不防从身后走来。吴青山心慌,手一松,将人摔到地上。宋妍看清楚来人。“苟活几日……而已。”
“皇上,妍妃受到惊吓,神智不清,言语无序!”吴青山极力为宋妍辩解。
“她已经不是朕的嫔妃,除此,即使她不是朕的嫔妃,相比较卫尉丞,朕更了解这个蛇蝎美人。”
“刘启恒,你不是差一点就爱上蛇蝎美人,如果不是她回来?说谎的人不是我一个,了解我?你了解她吗?我蛇蝎,她难道不是吗?现在不是,她早晚也是,进了宫的女人最后都是……没有好下场。孙嫔,卢美人,沐良人,还有妍妃,下一个就是皇后!”宋妍一阵笑,又是一阵哭,癫狂不止。www.sxynkj.ċöm
刘启恒莫名担心,嘱咐吴青山办过静心苑的差事去萧芸宫。
甘全宫。
不日,仕芸立在宫门外等候君王的召见。马宗耀和徐盛一起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交谈。马宗耀虽拄着拐杖,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跛。徐盛为了配合他的行进节奏,一再放缓步子,基本走走停停。
仕芸上前行礼。“给父亲大人见礼!”
徐盛本能地退后一步,站到马宗耀的身后。
马宗耀侧着身子,望着露出马脚的徐盛说话。“徐大人,令爱在招呼你!”
“见过丞相大人!”仕芸又说。
“女儿啊,你现在身份不一样,还是免礼!”徐盛反应过来,走到近前,当着马宗耀的面心里异常别扭。“爹爹最挂念你的身体,药还在喝吧?可见好些?”
“好多了,药量减半,极少发虚汗,身子也有气力!”仕芸说的是实情,身体确实大为好转。
“你们父女说话,我先行一步!”马宗耀拄着拐杖,略显吃力下着台阶。一旁,吴青山适时出手搀扶。
仕芸心中酸楚,隐隐要落泪,再次朝着徐盛施礼。“爹爹也要保重身体!勿要挂念女儿,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
“赵将军和杨将军还在里边,你且找个暖和地方等着,天寒了,多穿衣总没错!如果没有着急的事情,还是直接回萧芸宫,皇上好多事情要同他们商议的?”
“爹爹说得是,女儿记下了!”没有要紧事情,仕芸是不会轻易来甘全宫;没有要紧事情,君王也是不会轻易在甘全宫接见朝臣,且既有文臣也有武将。“朝中出了什么大事情吗?”
“不是朝中。”
“那是西域?”仕芸隐约觉察到。
显然,君王密令不得外传西域消息。徐盛显出为难的神情。“你还是去问皇上!”
马宗耀催促着徐盛:“徐兄,你再不快走几步,我可要独自坐着御轿回府了!”
仕芸在侧殿等了一会儿,两位将军出了大殿。“见过杨将军,赵将军!”仕芸迎上去,直奔主题。“怎么西域王不好了,真的假的?”
“是马丞相还是徐大人和你说的?”杨牧故意问。
赵丰年间接地做出回答。“他们嘴巴也太不严!”
仕芸遮掩过去。“没谁说,我只是在猜。”西域王一死,西域内部必然大乱。
“我最近可能没有机会进宫,那个药,如果睡眠见好,量还可以继续减半!拿不准,就找章太医问一问!”赵丰年需要做好西域的备战。
“珉儿,他?”相比较下,仕芸更关注的是儿子。
“珉儿跟着我在习武,如今能开八十斤的弓箭,臂力逊色于硕儿,但已是异于寻常少年了!”赵丰年带着几分骄傲炫耀着。
“习武是好,但课业也不能荒废了!”毕竟,珉儿将来不是做将军,习武不能说无益,只能说适可而止。否则,岂不是舍本求末。
赵丰年自然听出隐意。“我没存心想教,只是硕儿来时,珉儿跟着一起练习,做得不对,我还能不告诉他吗?一来二去,他喜欢上,硕儿不来时,也喜欢看着我舞剑,跟着我舞剑,我还能不教他吗?别说珉儿的聪慧机敏,还真是随……”
仕芸打断了话头,接着说:“还真是随了皇上!”她只是关心珉儿的失语,不想赵丰年将话题扯到习武上面,还说得眉飞色舞,险些失言。
那边,杨牧和子欣也已是说完了话。两位将军,一老一少并肩而去。仕芸转身朝着大殿走,子欣还愣在原处不动,瞬间有感而发。“盈盈一水间?”
赵丰年听见半句诗,敏锐地停住脚步,扭头回望;他只见到仕芸的背影,无意中对视上子欣灼灼的目光。子欣羞愧难当,仓促地追赶着仕芸的脚步。
盈盈一水间出自《迢迢牵牛星》。全文是: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牵牛为夫,织女为妇。织女牵牛之星各处河鼓之旁,每年的七月七日乃得见一面。如果仕芸是织女,他不就是牵牛吗?赵丰年误以为仕芸在倾诉,深陷在意外惊喜中不能自拔。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杨牧看得透彻,望着僵住的赵丰年暗自发笑。赵丰年是落花,仕芸便是流水;子欣是落花,赵丰年则是流水。三人皆是落花流水。
屋内,刘启恒站在门板后面,阴沉着脸。“吟诗作对好雅兴!朕正打算吩咐人给你们送些茶水过去!”
仕芸不防备男人堵在门口,匆匆进来,险些撞到男人身上。“哪里?外面冻得伸不出手。如果不是为了等皇上,谁愿意苦苦站在外面吹冷风?”
“朕怎么没看出来?”所有的不满都清楚地挂在君王脸上。
仕芸见男人仍旧寒着脸,进一步解释。“是子欣,极其孝顺,呆站着送杨将军!我担心她受凉生病,才提醒一句。”
刘启恒望了眼门侧的小豆子,牵过仕芸的手。“你挑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想朕了?”说话间,满脸笑意,情意绵绵。
仕芸逢迎着。“什么也瞒不过皇上,顺便说说话!”
小豆子不知所以然,搞不明白君王阴转晴的速度,直接低声去问子欣。“盈盈一水间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那你的脸红什么?你肯定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是不是!”小豆子素知子欣见长于诗词歌赋。当初,乐平公主贪玩误学,倒是成全陪读的子欣。
“那是……风吹的!”
刘启恒听到身后的对话,不禁转身去望他们。小豆子立刻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子欣更是紧张,悄悄站到小豆子的身后,刻意躲避君王的目光。
仕芸心满意足,半句诗文促成一段大好姻缘。难得杨牧在场,她灵机一动,把握机会。现在,杨牧肯定是知道子欣的爱慕之心。君王,你还能不顾杨牧的面子棒打鸳鸯吗?
刘启恒回过味来,望着女人得意的神情,感觉有点不痛快,故意说:“盈盈一水间是什么意思?你来告诉小豆子!”www.sxynkj.ċöm
“就是眼睛见到冷风流眼泪!”仕芸信口拈来。
小豆子勉强认识些字,竟信以为真,大放厥词。“迎风眼啊!还是姑娘懂得多,把迎风眼也说得那么美!如果姑娘不解释,我还以为是淌了一边的大鼻涕呢!”
“淌鼻涕也对,一个意思。”仕芸说得一本正经。
“难怪喜宝与你最谈得来!”刘启恒耸动着肩膀,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子欣终于领会到仕芸撮合姻缘的苦心,心里泛起敬佩之情,当然还有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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