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恒的生辰宴会,灯火通明,嫔妃们姹紫嫣红。其间,仕芸一身素衣,反而显得清新淡雅,赏心悦目。刘启恒时不时望上她几眼,思量着今晚结束他们之间持续许久的冷战。他应该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不让步,她是永远不会主动示好。或许,她就盼望着“相安无事”呢。
品位较低的嫔妃纷纷呈上礼品,各色礼品皆是精心准备,以博得刘启恒的关注。可惜刘启恒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下礼单,说几句应景的话,就命人收了起来。大抵,这些礼品的命运多半是在甘全宫的角落里蒙尘,闲置。
仕芸为它们曾经的主人悲伤着。幽幽深宫有多少期盼的眼睛,就有多少等待的夜晚,只因为一个男人,无数的青春被埋葬,幸福的彼岸虚无缥缈。
四品以上的嫔妃所备礼品都盖着红布,放在黑红大漆托盘里,由随行的宫女端着。宫女站在各自嫔妃的身后,等着呈献。
“禀告太后皇上,我们芸妃也准备了礼物,肯定比她们的都要好!”心急的喜宝忍不住炫耀。
“哦?是什么啊?”刘启恒问。
“枕头。”喜宝正经八百地说。
刘启恒一口酒刚喝进嘴,没等品味,生生吞了下肚,引起剧烈地咳嗽。太后怀里抱着珉儿,瞧了一眼失态的刘启恒说:“这个礼物好特别,说来听听。”
“芸妃亲手刻的,刻了半个多月呢,手都磨破了!”喜宝举着自己的一双手,摇晃着。
“刻的枕头?”刘启恒望向气定神闲的仕芸。“呈上来,朕要看看。”
喜宝手快,揭开了托盘上的红布。红布下面是清白玉莲花鱼的小摆件。“咦,不是这个啊!”
成妃望了一眼,说:“这个是枕头吗?欺君可不是闹着玩的!”
“芸妃?怎么回事?”刘启恒疑问。
“安晓,拿出来吧。”仕芸吩咐。
“回皇上,是镇纸。”安晓把托盘递给了喜宝,从袖笼里拿出紫色布包,呈上。
赵丰年倒酒的手倏忽停了下来,抬头望向仕芸。
安晓说:“芸妃想着皇上批阅奏章,夙兴夜寐,日旰忘餐。得知檀香木具有提神静心,辅助冥思的效力。偶然寻到一块檀香木,做成书案上的镇纸。”
安晓打开了紫色绸缎,呈出暖白的镇纸。看得出来镇纸经过细致的打磨,触及之处光洁细腻。再看,两端小侧面刻了字,一侧是“冰心一片”,另一侧是“举案齐眉”。檀香木散发着温润,醇和的暗香。刘启恒嘴角忍不住向上扬,心无旁骛望向仕芸,满眼是赤@裸@裸的柔情。“芸妃有心了!朕很喜欢,朕要把它放在书案上,日日夜夜看到它!”
赵丰年望着安晓攥着紫色绸缎,从容地收进袖笼里。仕芸屏息凝神,不语。
成妃听到刘启恒毫无遮掩的表白,呲之以鼻。“一块破木头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成家拿它做脚踏木而已!”
刘启恒听到成妃的话大为不爽,你们成家?难道你不是和朕一家的吗?
德妃说:“成妹妹此话差矣!这块檀香木成色、年代均属上乘,虽不能说价值不菲,但也不是有了金银就可以买到的。”
“小时候,在府中见得多了!木头就是木头!雕龙刻凤也还是木头!”成妃反唇相讥。
刘启恒瞟了一眼安晓,看来这块檀香木极可能出自成府。
赵丰年松了口气,微微失神。那紫色的绢帕分明是他们传递信息的专属,镇纸想必是仕芸为他亲手制作的礼物。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生日。
“夫君?”乐平公主撞了撞赵丰年的肩膀。倒酒的他才发觉酒杯溢出酒,淌满桌面。
赵丰年察觉刘启恒目光扫过,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卢美人掩面而笑,发难。“准备两份礼物,一个捧着,一个揣了起来?好生怪异!”
安晓解释着:“芸妃之前打算,私下送给皇上的。”
“那也应该是她自己拿着,怎么是你揣着,难道是你送给皇上的不成?”卢美人牙尖嘴利。
“当然是姐姐送的。你们看看手就知道了。”喜宝冷不防举起了仕芸的一只手,露出她指尖上的道道血痕。
仕芸难为情地把手往袖子里缩,浅浅地笑。壹趣妏敩
赵丰年觉得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被什么撞了一下,舌头在牙齿后面微微颤抖,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当初,他为仕芸亲手刻了一枚木簪。眼前,仕芸为他雕了镇纸。
坐在对面的仕芸比起赵丰年显得异常淡定。不想,刘启恒走下主桌,来到仕芸身边,拉住她的手,要看上面的伤痕。在座的嫔妃纷纷侧目,嫉羡的心情溢于言表。
仕芸顺势牵住了刘启恒的手,离开位置。“皇上,不如我们来猜谜,猜猜各位姐妹都为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猜错的,就罚酒一杯。可好?”
“好啊。”刘启恒说。
“那猜对了呢?”有嫔妃问。
“皇上今晚就去谁宫里!”太后的话调动起了嫔妃的兴致,气氛活跃起来。
“这个好玩!”乐平公主首先响应。“各位皇嫂,先猜猜我给皇兄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赵府的丫环端出盖着大红布的贺礼,在各宫嫔妃的面前走了一圈,来到当中位置,站定。其间,仕芸趁着众人不留意,拨开了刘启恒的手,私语:“皇上,还是回去陪母后吧。”
“今晚,朕是你的。”刘启恒贴着她脸说。随即,回到主位。
“我看着是砚台。”卢美人说。
乐平公主高兴地摇头。“不对!继续猜。”
“可是玉碟子?”德妃问。
“也不是。你们猜不到的东西。”乐平公主神秘兮兮地说。
“肯定是玉佩!”成妃猜测。
乐平公主摇头,一副得意洋洋,看了一眼赵丰年。“再猜!”
安晓近前一步,在芸妃耳畔耳语。太后看到,便问:“芸妃,不猜猜嘛?”
“臣妾愚钝。”仕芸赞同安晓的猜测,但无心于游戏。
“安晓猜到也作数。”刘启恒说。
“皇上,这么说是不是有失公允。”成妃挑刺说。
“你宫中来的碧春也可以猜。各宫的奴婢都可以猜!”太后命说。
“我来猜,食盒!”喜宝竖着一根手指转圈圈。
郑美人嘲笑。“如果是食盒,未免太精致了点!”
珉儿离席,四下走动玩耍,最后坐到仕芸身边。仕芸把清白玉莲花鱼拿来,给珉儿耍着玩。
宋嫔说:“这真是应那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卢美人精于书画,所以想到砚台,而喜宝丫头贪嘴,认定了是食盒!”
太后讲:“芸妃主意好,只是没人猜中,多少无趣。安晓丫头,你来试试?!”
安晓走出席位,来到乐平公主跟前问:“请问公主,这个礼物是公主想出来的?还是赵将军想出来的?”
“一起想出来的。”乐平公主说。
安晓自信地说。“铜镜。”她边说边掀开了红布,果然是一面铜镜。
“好厉害!你是怎么猜到的!”乐平公主崇拜状。
“铜镜在手,明君临朝。”安晓自鸣得意,根本就没顾及到仕芸阴沉的神情。
“谁不知道喜宝和公主交好,提前知晓,未尝可知!”成妃说。
“才没有。”乐平公主和喜宝异口同声。
“说得话都一样!”刘美人意有所指。
成妃乘胜追击,半开玩笑地说:“那么多人都没猜中,怎么就你一猜就中。莫非你们主仆一早商量好了?”
“为证清白,奴婢就再猜猜成妃的礼物吧?!”安晓争强好胜惯了。
“好啊!”成妃很有信心。
安晓不假思索地说:“一柄金如意。”
成妃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迟迟不语。
“成妃,奴婢猜得对不对?如果仍有异议,奴婢可以继续猜!”安晓不依不饶。
“不得无礼!”仕芸说得很轻。安晓的心里不免“咯噔”一下。不但仕芸变了脸色,就是赵丰年也皱起了眉头。
“让她继续猜。”刘启恒发话。“就猜猜卢美人的吧!”
安晓才意识到自己锋芒太露,但已成骑虎难下之势。
“这次猜不对,先前的都不作数。”刘启恒挑衅。他就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到底有多大本事,竟能把皇宫内院玩于鼓掌之间。
安晓硬着头皮,来到卢美人面前,缓缓说:“卢美人兰心蕙质,奴婢怕不能一猜就中,可否容我猜三次。”
“准。”太后说。太后同样注意到安晓的不一般,甚至曾误以为是她魅惑了刘启恒。
“砚台吧?”安晓说得很犹豫,摆出拿不准的样子。
卢美人一惊,凌厉地审视着安晓。太后捉急地问:“卢美人,如何?”
刘启恒不去问,就知道安晓又猜对了。
“回禀母后,正是砚台。”卢美人起身,回话。
“不如,再猜猜砚台是金的,还是银的?”刘启恒冷冷地望着安晓,笑得人后背发寒。安晓不但不能留在仕芸身边,更不能留在宫里。否则,她必定在宫中兴风作浪。刘启恒暗自下决心。
“好玩,好玩!”乐平公主不明就里,起着哄。“我也要猜!”
太后自然看出刘启恒的异样。“好了,天色不早,哀家也累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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