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妍妃挑唆我这么做的,在马匹上做手脚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丁沐莲终于说实话,噗通一声跪下双膝。“我要见皇上!求求你,让我见皇上一面!”
“你说还是不说,皇上心里都很清楚。只是空口无凭,无法治真凶的罪。”仕芸立刻想出宋妍唆使丁沐莲谋害皇子的目的。宋妍不是想要珠儿的命,而是想要丁沐莲的命,然后将苴儿抚养在倾城苑。
“我该怎么办?求你救我!再救我一次吧!我再也不做错事了!我不敢了”丁沐莲痛哭流涕,哀求着。“我再也不敢了,皇上最听你的,芸贵妃,救救我!”
“写一封家书吧!快一些,圣旨已经到了!”仕芸已然听到屋外黎公公的说话声,伸手磨起墨来。
希望到绝望只是一瞬间。丁沐莲看清楚形势,终是认命。“可不可以告诉我,苴儿放在哪一宫抚养?”
“无论哪一宫都是他的命,但是运却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仕芸淡淡地说,似乎是在说苴儿,更多地是在说自己。
丁沐莲伏地磕头,咚咚作响。“恩人,求您抚养苴儿!求您!”
“恩人?既然你喊我恩人,我就最后帮你一次!圣旨到,你就是罪妇。如果能在圣旨宣读之前……你还是沐良人,皇上得了恶疾的嫔妃!为了苴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虽然拿到了家书,但是赐死依旧对于丁家的门楣不利。赐死必然惹出丁家的记恨,君臣关系必定决裂。丁家在益州势力庞大,如果不能根除,就要为我所有。
“我知道怎么做,我也知道怎么写!”丁沐莲大彻大悟。
仕芸朝着丁沐莲伸出双手,说:“你先走一步,害你的那个人随后就到!”
丁沐莲笑了笑,握住对方的手站起身,坐到桌旁,专心写着书信。写好书信,她又摘下发间的玉簪,一并递给仕芸。“告诉皇上,小心宋妍。”
仕芸颔首,转头拉开门。黎公公正捧着托盘站在门口等候。仕芸拿起圣旨递给小豆子,顺手接过托盘,转身回屋。
托盘里摆着白绫。丁沐莲望到白绫露出苦涩的一丝微笑。“谢过,皇后!”她说得一字一顿,最后三叩首。
仕芸站立在门口,大着声说:“沐良人得了恶疾,已然殡天。黎公公劳烦您回去复命!”
黎公公探头朝着里屋看,丁沐莲系好白绫,环住脖颈,蹬空凳子。“老奴,明白!小满姑娘请放心!”黎公公确定丁沐莲断气,才回话。不违皇命,又卖人情。
西华苑。
安晓惊魂未定,在院子里独步。仕芸带着疯女人一起走回来。
“你怎么把她……这尊佛请回来了?你还嫌西华苑不够乱啊?”
仕芸只是笑,没有一句回答。疯女人继续待在静心苑,早晚会出事。疯女人不出事,成至远整天往静心苑钻,难免生事。
有了丁沐莲的家书在手,远在益州的哥哥——马仕荣办差不敢保证顺风顺水,但少些阻碍是必然。这封家书通过什么渠道传送到丁氏兄弟手中呢?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视。仕芸思量着,还是通过成至远最妥当。通过成至远,不但送了家书,而且顺带着传达另一个讯息:做为儿子的成至远未必与其父是一条心,丁氏兄弟何必对成万州死心塌地。
丁沐莲暴毙,苴儿暂时寄养在太后寝宫。每日的请安最终演变成争夺皇子抚养权的纷争。成贵妃想要,宋妍也想要。德贵妃亦是动过念想,但看出鸡飞狗跳的阵势,不好添乱,想法根本没有说。
闭门修炼的周美人找到甘全宫,请求抚养苴儿。刘启恒当场回绝过数个嫔妃,但是面对周美人却是难以开口。周美人生育龙凤胎,没有讨要封号赏赐。再说远一点,她进宫以来就没有提出过任何请求。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很可能是唯一。
刘启恒问到其中原因,周美人直言不讳。原来,周美人和丁沐莲是姻亲。丁沐莲的小嫂的舅母的妹妹是周美人妹夫的婶娘。既没有回绝,也不敢轻易答应。周美人离开后,刘启恒想着找太后商量。
苴儿的事情不能再耽搁,否则后宫要大乱。
太后望见儿子,忙说:“皇上,来得正好!还是给苴儿找个去处吧!这几日,哀家不得安生!”
“母后是怎么想的?”
“哀家心中想到一人,但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朕想到的人不一定是母后所想,还是母后说吧!”
“哀家看着给小满那丫头抚养?”
“母后忘记了,小满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并不是嫔妃。这么做不符合理法?”
“皇上,不是答应过哀家,寿宴后,就册封她的吗?”
“那也要她喜欢才行。”
太后一愣,笑着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皇上也是这么说过芸贵妃的吧?”
刘启恒说出自己的想法。“周美人找过孩儿,说起苴儿?”
“周美人宫里已经有两个大小一样的,算上苴儿三个,她哪里顾得上。就算能够顾得上,也难免有个亲疏远近,苦了苴儿。惠儿就是个例子!”太后驳斥。
刘启恒婉转地质疑。“可是,西华苑也是有两个?”壹趣妏敩
“那能一样吗?小满还能一辈子住在西华苑,再说那珠儿和玖儿是荌妃在抚养!有谁能把珠儿从安晓的身边带走吗?”只要安晓活着,珠儿就一定在西华苑。换句话说,谁敢抢珠儿,安晓必然索要谁的性命。
“小满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何必去抚养别人的孩子?”刘启恒笑着说。
太后也笑了。“别人的孩子?那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哀家的心头肉!岁数不大,说起糊涂话来了!”
“孩儿的意思是说……”
太后打断儿子的话,说:“如果有一个皇后,哪个嫔妃还敢争来争去?苴儿放在皇后身边抚养顺理成章……”中间做了停顿,人不住喘息。“另外,哀家精力不济,身子不大安,才纵容了沐良人之辈害了苏妃……险些害到珠儿,眼下又可怜了……苴儿,小小年纪就没有娘亲!”不长的一段话分了几次才算说完,最后说到重点。“所以说,皇上,这宫里不能没有皇后!”
刘启恒望着日益衰弱的母亲还要操劳,心在疼。“孩儿也是这么想。”
“那就把苴儿交给小满抚养,哀家看着她把珠儿照料和教育得都极好,苴儿能跟着她也是福气!”
刘启恒实在不忍心当面顶撞,做着深呼吸。“只要小满同意,孩儿也同意!”
太后听出话音,有人欲要暗中作梗。“这件事情,哀家亲自和小满说。小满一定会同意!”
“自然,母后是一宫之主,苴儿的事情理应由母后做主!”刘启恒顺着说话。
太后闭上眼睛说:“对了,还有徐盛的事情,皇上派人尽快查清楚,还徐家一个清白!那毕竟是小满的娘家!”
“母后所言极是。”
“寿宴之后,就册封皇后!”太后见久久没有回音,睁开了眼睛问:“皇上,怎么不说话?”
此时,刘启恒的心思有些复杂。仕芸的死因横亘心头,真凶一日不除,无法安心立后。还有,女人对于为后婉言推辞,似有强人所难之意。最重要的是女人忽远忽近,谜一样令人看不清,摸不透。女人的底细不知,但是刘启恒知道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热恋上女人,难以自拔。“母后,还是先册立个嫔妃吧?”
“只是册立个嫔妃,哀家需要劳心费神地在这里和皇上商榷吗?”太后严词。“宫里不能没有皇后!”
“母后说得对。”刘启恒尽量含糊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哀家着人去办!”
“还是由孩儿吧!”
“不会是小满不愿意吧?”太后问着。
“母后想多了。”
“哀家觉得也是,小满那丫头,为了皇上都可以不惜自己的命,又有几人能做到?”
刘启恒因为这话,猛地想起仕芸,眼圈陡然不适起来。甚至于,每一次说到皇后两个字,他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仕芸。
西华苑。
刘启恒刚坐定,急于发泄心头不愉快。“徐小满,朕成天对着一大群勾心斗角的朝臣已经很心烦,你就不能让朕清静点吗?”
仕芸觉得莫名其名。“就算皇上想赐锦囊,也给臣女说清楚前因后果吧?”
“不是说好了,谁也不再提锦囊的事情吗?你又提!”刘启恒听到锦囊,气消一大半。“就算你想抚养苴儿,你可以直接和朕说,何必跑去求母后,搞得朕好生被动,还和母后争执起来!”
“皇上,我没有说过想要抚养六皇子?”
事情明显,所有事情是太后的一厢情愿,一手安排。“你喜欢孩子,朕可以给你!”刘启恒从身后环住女人的身体,呼出的热气,顺着耳边吹到脖颈。
“我不是有珠儿的吗?”仕芸掰开大手,解救出来自己。
“这话可不要当着安晓的面说。”刘启恒善意提示。谁敢抢珠儿,安晓不会轻易放过。m.sxynkj.ċöm
仕芸闪出念想,要找机会将真实的身份告诉给安晓。安晓虽然变化很大,但心里还是把她这个姐姐放在重要位置。那首摇篮曲算是投石问路。“皇上,我心里也一直在想着六皇子的去处,就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你觉得苴儿放在哪一宫比较好?”
“只要不是倾城苑。”仕芸有意地说。吴青山隐瞒不报,但不代表让真相石沉大海。
“为什么不能是妍妃?”
“不是我说的,是沐良人临死前说的。”仕芸转换着方式,将丁沐莲的遗言告诉刘启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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