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不止于这位妄图驳斥……质问程钰的人了,所有在场的——也无论是否已有踏入官场——的人都齐刷刷的一抖,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又到底被程钰扣上了一口什么样的锅!
……
是真被扣‘锅’。
不说程钰这是张口就在给他们断罪名,却又无法于同时提供出‘相应’的证据,就说他们便真如程钰的斥责般有生出那心,却也是真没可能生出那个胆子去谋害皇子呀!灭九族知道不?便没亲眼见识过也该有于书上读到过吧?也一旦他们下了手,那么都不必去管这手最终有没有可能下成功吧,他们都能亲身给旁人上演一回‘见闻’!
就是这么可怕,也就是这么绝对,以至于没人会脑子不清楚到了这般的地步……便有,也是全无可能站在这里的。
就更别说在场的人中暂没谁真有被逼到了那等‘境地’了……没见那位真正应该‘奋起’一回的甄应嘉,此时都还甚有理智的龟缩在家里,仅指使旁的人帮他冲锋陷阵吗?
……却也能称得上一句处境艰难了,便也没有人会再敢于‘藏拙’了。
人群中寂静了一瞬——也真真是有被程钰‘爆出’的消息吓傻了一瞬后,才有一看着便其貌不扬的学子走出来,对着程钰恭敬行礼道:“学生见过殿下。小子不才,却有些疑惑是希望三皇子能够帮着开解一二的。”
既开口便自称学生,那多半是没有官职在身的——同意味着更好打发,乃至直接将人拒了去,也没甚爱不了的。
却不想程钰这时候竟浑似换了个人般的极其好脾气,且斜斜的瞟了那人一眼,虽也有些拿架子,却是不辩喜怒的开了口:“你问。”
那学子也礼数周全的再次行了礼,这才对程钰缓声却又极坚定的:“三皇子道我等……之中有人妄图行刺云,却不知殿下……?”
又刻意顿了一顿,才道:“纵我等观您现下并无甚不妥,却也望殿下多加珍重自身。”
这话……虽不能言是说得漂亮,倒也能评一句推得干净:
众人皆再次静默地将目光投向程钰,只这次的眼神中却是再没有惊恐了,而是:俱有一股妄图以下犯上的暴怒之意!
你没有被人行刺?那你张口扣什么帽子呀?!
——不,这特么的都不能再称为扣帽子了吧?这分明就是在撒谎!还特么的想要以这么一句显见的谎言就断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
即便现下里在场的人,再出去程钰这个‘苦主’之外皆是官职不高或根本就没有官职在身的‘卑贱人’,却也不至于被你程铭这么摁在地上摩擦欺负呀?
就难再忍住自己口吐芬芳的冲动了。
也好在程钰终究有及时‘救场’:
他微微侧过头,仿佛一副正在仔细回想的模样,再是对那提问的学子疑惑道:“我记得……我之前只言明有‘杀人了’此三字吧?”
那学子也不由就被程钰问得愣住了——不,这时候可不止那学子一人了,而是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被程钰问得愣住了:
在这些人中,确不乏有真被哄骗来此、以为自己不过是来帮无辜被羁押的的章家人讨个公道的人,却架不住其间更藏有妄图这么一借讨公道的机会、真正也是彻底的叫这些人没得‘公道’可言的凶手!……但,也不管前者还是后者吧,他们也终只有见到了程钰……不不不,而该是进了程钰所居住的庄子,才能言下一步啊!
故,也就在程钰将众人俱是干脆的尽数拦在庄子外面再亲口断言庄子里已有‘杀人’了后,都不必去管这个‘杀’字又究竟是结果还是动词吧。众人也皆不认为在程钰本人外,还有谁是那个会被杀的对象的!
然后,三皇子程钰的眼神就如同刀一样的从这些人的脸上刮过去:“好算计,真真是好算计啊!便不能言我是千里昭昭却也多少能算作不辞辛劳的将人从定远带了来……却又谁能想到这竟是方便了你们动手!
也即便众人依旧有些看不清程钰脸上的神情,可是此时此刻,单听着那阴狠之至语气,单看着那猛然扬起的袖袍……都无一例外的写满了三皇子克制不住的愤怒:就仿佛他都克制不住的想亲自动手对面前的这些个‘嫌疑犯’们饱以老拳了!
可……
可众人也是真的冤枉啊!
不说那些本就没有害人心思的,就是那些个‘有心’的,都不至于挑在这个时候动手呀?
——便同样是死了人,还死的是俱是‘同一人’,但也只需瞧瞧这后续的处理……就能看出现实与众人预期里的‘区别’了,好吗?
……所以,锅别乱丢!壹趣妏敩
这么一想,众人也不喊冤枉了,而是就由着那之前就站出来了的学子对着程钰再次拱手:“不知殿下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此事是我等所为?”
无需再谈什么委婉迂回了,大家都直接了当些吧!
也当然了,这份直接里也有着身为知情人的学子认定了这是程钰自己动手,然后将锅扣到众人脑袋上的笃定。
可惜的是,也即便事实真如他所料那般吧,但因着程钰也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才动手的:不止涵盖杀人,也包括甩锅。故,这时候也只会比对方更从容,更淡然。
就笑了一笑,再略一挥手,当即就有几个兵士自门内冲了出来,还各自推搡伤着一被五花大绑着的仆役:男女都有,老少不齐。
再细观其衣着,该是从近身伺候的丫鬟到做苦力的下等仆役,此番俱都齐全了。
也直到看到了这么一行‘色色周全’的队伍,在场人面上的神情也终再是变了,还皆是由愤慨转作了惶恐——
也即便他们……中有人是真的没做过这事儿的吧,但瞧程钰这架势,也显见的是有准备——且所备不小的栽赃啊!便能从中侥幸脱身吧,也少不得要先脱了一层皮去……
只,关键还在于:他们还‘有机会’脱罪吗?
也就在一片的惶惶不安之中,章学政——是的,就是这一切引发点的那位章学政的心却是直直的向着无限的深渊坠落了下去。
观遍在场的人,怕没几个能如他一般的清楚强因后果中间细节了——也哪怕刚才那位因出言而看似身为众人领头者的学子呢,也不过就对这件事情有个囫囵的大致了解罢了。www.sxynkj.ċöm
说来,这学子也是依附于甄家的:因着家境不好且本人也不长于学问上……偏却又胜在有一颗比旁人更为玲珑的心窍,故责任也一场清楚的知道自己若要入官场,若要在入官场之后走得比别人更好,便少不得需提前预备些什么——
也即是,为自己谋个‘依靠’了。
他是数年前投靠的甄家,那时候甄家的女儿。才嫁与二皇子程镮做正妃,江南的世家豪族也俱以甄家马首是瞻。整个家族瞧起来恰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以至这人借由甄家旁支入甄家主甄应嘉的眼的晋升路,几不亚于是从一条血路之中生生杀出来的!……却是谁又能想到不过几年的功夫,这‘天地’便就全然翻覆了呢?
可惜的是,也即使甄家已有呈现出了大厦将倾的颓态,却是又因着这人尚未‘来得及’借由甄家给自己谋求到足够的好处——因着他这些年都未能踏入官场,更没能靠自己在官场之中站稳脚跟,这才会因着‘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古训而不得不再咬牙帮甄家一回:若甄家现下里便真倒下了,他不说会被连累进去,也是会真再没有‘以后’了。
又可惜,也即便如他这般已有将自身的前途、命运都全然‘托付’于甄家,故不得不拼尽了自己的老命,帮着甄家求一条生路的人还有不少——比如程钰目前入住的、这一庄园的主人,但甄应嘉却不定能报他们以等重的信任。
或者给与真正的看重。
以至于这位学子虽能知道自己此次前来又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对自家队友又具体‘已’做了些什么却是一概不知的。现下里便是乍看被程钰压出来的——还是煞有其事压出来的几个下人便知大事不妙吧,但却终究苦于自己的知之甚少而只能嘴皮子喏动了几下后又因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而喏喏阖上。
也究竟说什么……才能是‘对’的?
……
信息不通畅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碧如此时此刻它就有害得这位学子不得不以一种再难挽回的劣势颓然‘倒下’。
而,在他之后,虽旁的人也有或叫嚷或恳求的喊冤,却是因着他们的话语大多都集中在‘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你你你,你怎么随随便便的拉了人出来,就说是我们这指使的?天理何在!’‘你可有证据?’一类听着颇有道理,可要真对阵一回,程钰也可将之一一轻易化解的无用挣扎,故而程钰也是真心懒得与这些炮灰们计较。
不过是终于——且是好以闲暇的将自己的关怀对准了那位万恶之首章学政:“章大人……”
“这些人,你可有觉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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