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见的,这失了母亲不算,还得面对自家亲老爸将亲娘的名誉拉扯出来一遍又一遍鞭尸的惨境——
程铮自是不可能对韦皇后有丝毫的好感或同情的。可就算这般、也就算他这等对韦皇后没有丝毫好感甚至厌恶不已的人,都见不得皇帝这扯了韦皇后出来同王夫人相提并论的举动:人韦皇后再如何说都曾是一国之母,更是到死了趟进坟堆里了也未见皇帝真就将之废黜了……还不得见对韦皇后的过错‘敢’有个实际的说法——毕竟攸关国体,哪怕受害者如程铮般再是恨到咬牙切齿,也是不得不强行咽下这口气的。
那皇帝又是如何有脸就亲口就将此事一次的撕扯开来的?还不但撕扯,更是更进一步的用王氏这么一个女人来羞辱韦皇后的身后名?
哪怕程铮是极想要幸灾乐祸的呢,这时候都免不得韦皇后叹息一声了:真没得这么埋汰人的!
而,若连程铮这么个‘对手’、‘敌人’都看不下去了,身为韦皇后亲子的程钰会作何想还用猜测?故也不过是转瞬,程铮本还在假惺惺同情韦皇后的心就突兀的转到王夫人的身上了——
不,也不算如何突兀。
毕竟皇帝如此侮辱程钰生母,要程钰半点不做‘反抗’……也确是不能的。
且最好的反抗,也莫若于将那王氏直接了结了了事!
如此,不但能全然的解决掉自家手下担忧那王氏透露更多的恐惧,还能送这位辱了自家生母名誉之的人上路更叫皇帝不管是安了什么样的心最后都只能面对一个死人留下的一片狼藉……
也可算是能在将皇帝的脸狠狠的打上一打之后为自己、为自己老娘狠狠的出一口气了。
只可惜王夫人却是会为此送命了。
不过——
不过再一想她敢爆出勋贵之家的诸多阴私的‘无畏’,想来……也该是有预见到自己必会命不久矣的结局罢?故要加以同情,却是不止显得假还甚是多余了。
也就会因此而无一人会真上心这女人到底又会如何死了……
只除了程镮。
伙同其手下。
……
要说这世间有谁最恨王氏这女人的口无遮拦,那除了贾家自家人外想也只有‘倒霉催’的程镮了。
不管他是否有从甄家的违法活动中得益吧,却也该是想不到自己最后局日前会因贾家翻船而翻船的,乃至于在‘中枪’以前他眼中到底有没有贾家,都实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不想,王夫人横空出世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不说,还必须要反将这恨不得直接千刀万剐的女人护住先……怎么也要在她将旁的勋贵尤其是程钰手下勋贵拉下水之前保全她的性命和招供的能力才是。
真闹心。
也真有假欧本本意不过是留一王家出嫁女好将王子腾彻底嚯嚯死的皇帝,也有于无意间再一次的挑起皇子们的斗争。
还是为了一谁都不曾上心的半老妇人……真真是‘奇闻’!
……
…………
就在朝中的一方已是定下来主意要王氏死亡另一方却是要其先物尽其用了再死之际,那作为众人角逐中心的王夫人却是很一副悠哉悠哉之态:
因着贾政之前装了那一回病,只能就近被安置在贾母于贾母院中,后贾母虽有识破自家儿子的真面目,却也因这识破而越发不敢放人。
又有陈坚也是实害怕贾政真有个什么的,故延医问药也甚是殷勤,就使得贾母越发不敢将自家的傻儿子放出去了:要不慎落实了自家傻儿子有装病,指不定就能更将之上升欺君的地步!
贾母:“……”
她可不想再试试雪上加霜又是个什么滋味了。
就拘了贾政于自己院子里,也顾不得他此刻所躺用的是自己的床了,且压着贾政不许起身,又有喜整洁的性子此时也顾不得了,只命贾政一应吃用俱是不许下床,更有那些大夫开出的方子,皆来者不拒的给贾政灌下去了。
喝得贾政是苦不堪言:他本无病,且贾母也是知晓他无病的,这些个汤药……难喝便罢了,若真喝出个好歹来,却又如何是好?
可惜贾母如今已然是顾不得小儿子好歹的时候了,又有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也可谓深刻入骨,故面对贾政的抵抗,也真是不消三两句就将之反又吓唬住了:怕喝下这些药汁后会造成未知的结果?成!只你不喝的结果却是已知的!
贾政:“……”
罢罢罢!为了长久的苟且,一时的苦药又算得了什么?
且喝了再说!
只,虽说不喝的结果是‘可知’的,但这药……又哪里是能就胡乱饮用的?本就是没病之人,喝了这治病的药,真真是没事都要喝出个好歹来了。壹趣妏敩
再有贾母也是个‘经历过的’,手里也很是很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的,便她自己也一辈子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将其用在自己亲儿子——还是最为心爱的小儿子身上吧,但真到了需要的这日……她也真真是不见手软的。
也因之而可算是叫贾政的病有个实际的表现了:再是装病始,可待得被贾母折腾了一回后,那也真是没病也病了。
——倒是不至被那些个望闻问切的大夫们看出什么来了?
而这一番折腾也叫贾母与贾政也更是心累不已,又有二人虽是居于自家家中,可真要论起处境来,却是与那牢中的犯人也无异了……不不不,世间又有几多人贩能享受到禁卫军亲自看守的‘荣幸’?就益发顾及不上王夫人了。m.sxynkj.ċöm
倒叫王夫人因此受益了。
……
自禁军上门后,贾家就一直处于陈坚的高压看守之下。
要说这陈坚既有得皇帝的几分信任,那该有的智计手段也都是样样不缺的,又有王夫人之前与他的震惊实在是……一言难尽,也不免就因之而越发的对贾家、对王夫人上心了几分:还并非是对这妇人本人如何的上心,而仅仅担忧她是否会连累到自己的上心。
就简单粗暴的将其‘与世隔绝’起来——凡询问之余,一概‘外人’皆不可见,又有其所居院落外的消息,更是连个字音都不许递进去的。
虽这般行径也能算作看守人犯所必须的吧,但因此次所执行的力度和力争隔绝的范围却前所未有的,也几叫王夫人都有些求告无门了:
便她确有不愿再与贾家母子纠缠的心吧,看对这母子之外的人却是‘来者不拒’的啊?……咳咳咳,该是对他们带来的消息和‘麻烦’来者不拒。
毕竟,王夫人已是吃了一回消息不灵通以至错失良机的亏了,总不能再在同一个坑里跌倒吧?
——可惜,便王夫人自己不想跌倒,也会有人将她摁在坑里再不得起。
这人,说的就是陈坚。
以及在‘无意识’间配合了陈坚行动的审问官员们。
因着就职于大理寺,故在对待犯人的态度上,这些人不但已是很有经验了,还更有一份比之刑部官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谨慎:
能不谨慎吗?他们手上过的人,不说能再起复压死他们,单在落下的时分不小心‘拉扯’上了他们一同坠落什么的,也足够摔死他们了。
尤其当这种坠落还不止于因堂上堂下人有过利益相连,更可能仅仅是审讯过程中一次不小心的‘疏忽’时。
就一概旁的问题不问不说,仅关注案件——尤其是已经爆出雷来的贾甄两家……好吧还要捎带上一个薛家。
针对此,王夫人倒不是没试过能否从这些个大人的嘴里打听出事态——哪怕仅仅是这三家人的现状如何的消息,可惜,对方既然能坐在堂上审问王夫人,那道行也自是比王夫人不知高到哪里去,更有官对犯的天然身份落差在……
故王夫人别说能从他们口里探听些什么出来,只说能不因这探听的举动而狠挨一顿板子,就已是他们看在王夫人女子身份给出的极大‘让步’了。
王夫人:“……”
简直绝望。
哪怕她也有因着这堪称极端的封闭而能半点都不受到同被拘于贾府内的贾家母子的骚扰吧,但相较于连同在一府下的贾家母子都难以叫知晓一星半点的情形,她还是更乐意在被‘小小’骚扰的同时能有个了解外界的渠道的。
再者,虽说已是恨极了贾母,但王夫人也有于同时并不敢就小瞧了贾母的能耐:哪怕自己已是被拘得半点手段都不得施展了,贾母却是也不定就会会如自己一般的无能为力啊?故若能见贾母一面,不定还能借机知晓些外界的信息呢。
却是连这都不过奢望耳。
——陈坚的隔绝真是坚实且全方位的,也正是有在给与了王夫人全然的‘安全’之际更强加给了王夫人耳聋眼瞎的绝望。
也就叫王夫人只能于‘绝望’中盲打瞎打了。
……
因着并不知晓自家大哥已经下狱且在狱中的待遇还不如贾赦那个二世主呢,故王夫人也很是谨慎的没有在自己初次的招供中将王家及林家挖出来——
是的,哪怕王夫人已经吐露出的话儿已有让不少人对她生出了杀心呢,但对王夫人自己而言‘需要’说的话儿也还没能说尽呢!
不说王家,那林家、那林海……怎样也不可能叫他‘独活’啊?
死。
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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