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二,却是因着戴权有过将皇帝往程铮的道儿上引的行为:虽然说他的动机是为了自己,但这做了好事不能留名,也多多少少叫戴权觉得‘得不偿失’,便分外需借用另一件事儿向程铮表明自己的功绩,再顺带着督促程铮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好,若日后有机会,也一定要回报!
——虽说程铮同皇帝并不是一路而是对路吧,但身为皇帝手下的戴权也不是没可能两面下注的……只要操作得好。
此时的戴权就秀了一波操作。
还效果不错:只是刹那间,也只瞬间的眼神交汇,更不论戴权还是程铮,都没有接下来的表示……但也不管是戴权还是程铮,都知晓对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故而两人也就能安然的各自行事了。
戴权更是连步伐都不错一下的且缓步出去了。
也就叫被他‘抛弃’的程铮不免在脸上显现出了几抹讪讪的懊恼,继而又在看了看皇帝后更将那懊恼径直变成了麻木——
就把皇帝给看得笑了起来。
怎么说他也是程铮的亲老子呢,程铮这幅恨不得就地的戴权交换,宁可做奴才也不愿同他面对面的态度……伤害不大,但羞辱性质极强。
好在,只下一瞬皇帝就被程铮扭转了注意力:“父皇,那人的所在……倒也无甚可隐瞒的,不过这人真是个有能为的,儿不忍心——”
眼看着他成为一次性的消耗品。
皇帝:“……”
他也额就因此而越发乐呵了。
程铮之所以会‘明知没有结果’还要来磨自己,不就是因为在自己之外,程铮再找不到旁的法子了吗?
于是程铮和戴权那本就无甚的眼神交流,在皇帝心中也就越发得不重要了,不过就是戴权一时不查叫程铮这兔崽子抓住了目光而已……并非什么大事儿。
——从中也可见程铮在皇帝处是真不受待见的,论排名比之戴权更是不知差到哪里去了……
于是,面对程铮的求情,皇帝也就能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儿若是真看中这人,就跟着一起去如何?”
皇帝并非是真就能容忍程铮‘再’插手这件事儿了,而不过是借着这一由头将烦恼丢回给陈程铮本人而已:既然人是程铮的‘自己人’不说,这重不重要的终更是程铮断定的,那么,也既然程铮并不放心皇帝的行事,便也该由程铮亲自将人照顾着啊?
只,也虽然皇帝不介意用这种方式来挤兑一回程铮,可若是人真将这挤兑当真了,那他也是能很快的翻脸不再认人的。
果然,就在程铮欲言又止的时候,皇帝再是十分之利索的冷了脸:“怎么,太子果然是不相信朕?”
继而又是一声冷笑:“还是说,在太子看来自己惯是个举贤任能的,朕却一无是处了?”
……还是闭嘴罢。
这种时候,哪怕怼皇帝成习惯如程铮者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说他不信皇帝?那他就是在找死。说他相信皇帝?那他又何必有这许多的废话?!
好在皇帝看着程铮诺诺……不,该是满脸憋屈却是不敢开口的神情,心里也是难得得意的。就高抬一手:“既你坚信那个人是个好的。朕也自不会错待他……你只管放心就是。”
程铮……还真不敢放心!但也不管他信与不信以及那怦怦直跳的一颗心又要如何安置吧,他也知晓此处都没什么他再说话的余地了。
只能无比憋屈的告辞而去——
也当然是在将那人的所在告知皇帝之后。
恰巧的是,程铮离去的时候,正值戴权拟了一份名单待皇帝过目:便他不能决定皇帝究竟要派遣谁去审问那人证,但在护卫的人选上,他却是定要一雪前耻的。
……然后就在向皇帝‘表功’前先被程铮拦截了。
这拦截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源自于程铮在皇帝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还是态度恶劣的闭门羹之后再面对皇帝手下的爪牙,若不做点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且如此‘行径’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在皇帝的地盘上的一次小小的拦截而已,皇帝不值得就因此与程铮翻脸的。
就见程铮轻轻巧巧的对着戴权一笑:“公公这是妥当了?”
戴权也自然不会错认程铮神色之间的来者不善,再因着两人身份的差异,他也竟是小小的退了一步之后才能正了面色对程铮道:“奴婢无能,只不敢辜负陛下的期待罢了。”
程铮面上的笑意也由此越发的深邃了几分:“当真?孤记得上次公公也是这般信心满满,不想……”
不想竟会落得个一死一伤的结局吧?
戴权:“……”
求你了,别说了!
他肩膀上的伤口才将将结疤呢呢,可听不得程铮‘旧事重提’:此时此刻,他也竟是连脑袋瓜子都隐隐的作痛起来!……且痛的,也恰恰是他在马车上磕到的那一块旧伤附近的区域。
不,或许不是旧伤而是‘心伤’。
……
却终究还需是要木着脸对程铮恭敬道:“奴婢确辜负过陛下同殿下的信任,只现下里已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还请殿下再与奴一个机会才是。”
——给给给,当然给!
再说了,这机会到底给还是不给,终也不是程铮自己说了就能算的呀……却是不妨碍他借机狐假虎威一回。
就上下打量了戴权一回,这才用一种嫌弃中带着勉强容忍的神情:“罢罢罢,父皇既相信你,孤也自是不好再多话的——”m.sxynkj.ċöm
可他陡然间转变得严厉的语气,却全不像是要放过戴权的模样:“只,公公上次行事的结果可是一死一伤,不知此番又预备着会出现多少的伤亡呢?”
戴权的神情也不免有了瞬间的扭曲——好悬没被程铮逼得直接爆粗口的暴躁:“殿下……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明白程铮这是在逼着他表态会保全那人证的性命呢!毕竟,上次的一死一伤就已很是辜负皇帝和程铮的‘信任’了。难不成他这一次还敢弄出个一死或者一伤结果出来吗?呵呵,这不叫戴罪立功,这叫错上加错!
故,也就在程铮目光咄咄的注视下,那戴权虽是满面憋屈,却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了——怕多说多错。
且他面上又极速恢复平静内敛的神情也有很好的诠释这点:“奴婢正要于陛下处复命,若殿下不信奴婢这回能将功折罪。不若也一并听听奴婢可又甚不周的地儿了?”
也当然了,基于程铮几乎就是被皇帝赶出御书房这点看,皇帝该是不会再给程铮旁听的荣幸了。
程铮也果有因戴权的话儿而迅速变了眼神,虽也有极力平静自己的气息的迹象吧,最终却终还是挑眉冷哼一声,径直去了。
……
戴权也就老老实实的进了门,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同程铮的之间的交锋再回禀皇帝——哪怕皇帝其实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但因着戴权的复述,也不过是在强调自己的态度,而非事情真正的经过。也果就见得皇帝在戴权的回话完毕之后挑高了眉梢——必须要素,毕竟这个动作,和动作之后的模样神情,就足以看出皇帝同程铮之间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了:“不必理会。”
皇帝的语调中带着一点厌倦,更多的却还是讥讽,对程铮两度失利的讥讽:“他自是想保全他的人,但朕以为,你也自是该知晓——”
知晓自己该靠着‘哪边’行事罢?
戴权对此也自是只有跪下山呼万岁,并痛哭涕零的表示自己断不敢对皇帝有二心的份了。
皇帝及又倦怠的点头,且挥手叫人退下不提,却又到底在开口的前一刻略略迟疑了半刻:“你……务必确保那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见皇帝也确没想过留下这人的性命而是全打算直接将其丢给勋贵泄愤……不不不,要真再送一个活的人证给勋贵是不可能的,皇帝想要的,大抵是自己人问完话之后直接将这人给送走!然后再用他的尸体嘲笑勋贵们的‘劳而无功’罢了。
只问题也就随之而至了:若是戴权还没问完所有就匆忙忙的将人给‘结果’了,那程铮可又还会送第三人与皇帝继续之后的盘问?
不可能。
还不能因之怪程铮‘做事’不厚道:人已经再送了一人到你面前了,也恰如卖家都给你补发货了可你自己不等将快递箱子掏干净就匆忙忙的往外丢,那最后发现东西少了,是该怪卖家还是怪自己呢?
便是厚颜无耻如皇帝者,这时候也实难以再面不红心不跳的将‘过错’往外推的……
也当然了,比起羞耻的脸红心跳,更叫皇帝‘不敢’就这样做的原因,也还在于他清楚程铮不会给自己这样做的机会!
所以,务必确保在‘丢’之前,‘箱子’已经被掏干净了!
戴权自是应诺的。
还自有在应诺的同时就在心中将这句‘不可’直接等式换算成了不可就叫那人证轻易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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