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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情谊,很多时候也真的是一件非常脆弱,经受不住丝毫挫折的存在,就比如现在,也真真是数不清有几多的在场人士顿生出了同这个傻瓜割袍断义的念头。
唔,虽然他们之间也实无甚‘义气’存在过——
但程铮又如何会放过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了?
所以,他也极欢快的:“孤今日才有得到三弟那儿的消息,说是他已然出师大捷。”
然后再环顾一周:“于安徽定远处拿下了此次金陵科举案的关键人物——”
的一家。
只这最后也最关键信息却是被程曦再咽回去,继而又是一腔极具期待且鼓励的语气了:“孤怎么说都是做兄长的,若真落后自己弟弟太多……也真是没得脸面见人了,所以。”
所以,程铮最后总结:“不知诸位大人可又有甚主意?”
众人:“……”
不。完全没有。
但求生的欲望却是空前强烈起来了!
——也不必管这时候自己身侧身后又或者面前的人同自己还有甚‘立场之间’的对峙了,最叫众人感到杀机四伏的,终究还在于程铮的最后言辞里:
他,竟是就准备驱使自己‘往前’了吗?
准备驱使着自己……去寻三皇子程钰的‘不是’?
一时间,也不分是金陵府尹还是那些个随着程铮自京城跋山涉水远道而来的人了,大家伙而是止不住的自发抱起了团来:管对方会不会说话又有没有曾经拖自己下水呢?此时最重要的,也还在于不要被程铮一脚一个的往火坑里踹!
就十分之求认同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待得见旁人的眼中也满含有同自己一般的殷切期待时,当即再一次的由那位忍不住‘嘴贱’的大人开口回复程铮的话了——
什么?为甚会又是他?
这也是当然的:既然他方才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那现在也实是无需再管了,对吧?
再因那人也很清楚眼下的僵局也真是因着自己的‘不谨慎’导致的,故这时候也只能认命于‘将功折罪’,且因之再做一回‘出头鸟’了。
就对着程铮婉拒:“殿下,也非是我等不愿应召,而实是因在我等看来便三皇子有先您一步……咳,既然二位皇子都是抱着为陛下分忧为万民立命的心来此,又如何要纠结于谁先谁后的顺序呢?能为陛下为万民解决难题,才该是最重要的。”
——争强好胜要不得呀年轻人,若是想要借由他们的手去争强好胜……那就更不能了。
也总之,在皇帝本人对程铮无甚好感甚至只有越发的厌恶的情况下,众人对程铮也是真不怎么感冒的:能维系住和平自然最好,可要真维持不住了,那他们也不是不能就真将脸皮撕破的——尤其在他们认定了程铮不敢将这撕破脸的前因后果完整讲与皇帝时……
那就更是可以肆无忌惮了。
可惜的是,他们是可以肆无忌惮了不假,可程铮也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旁人的‘肆无忌惮’欺压到头上的主儿,他更擅长于:你不是试图踩我的脸吗?那我也只会更为不吝啬于在你的坟头上蹦迪!
还能蹦得没人能对程铮这显是丧心病狂的行为说出一个字的职责来!
……是的。
且,他对此已经非常擅长了:“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如何就成孤不顾父皇和万民一意要争三弟的先了?”
为了增强自己话语中的可靠程度,语至此处他还不忘几多真诚几多天真的歪歪头,直将对面的人——还是所有看到他完整作的人——都雷到牙根酸痛。壹趣妏敩
偏程铮的‘攻势’并为就此止歇,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还能面对这个大龄‘撒娇’青年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是轻轻巧巧的又露出了獠牙的寒光:“想来……众位大人该是没忘记我等是来做什么的的罢?”
众人:……
他们一致沉默,更有一致的于沉默之中小心地面面相觑,概因他们也实是不知在程铮的这一句‘作甚’的质问背后……又到底有了解了多少?
也即便众人的确不敢忘却自己到底是来做些什么的罢,但他们却是更能确信自己将要做的那些事情程铮并不会尽数了解。
可这份‘确信’,在程铮方才的质疑面前,也却有生出了摇摇欲坠的裂痕来。
——便众人同程铮之间是敌对的关系,可也正是因着这份敌对,才使得众人知晓对面的对面的那位储君又是一个多么不好对付的敌人……
最要命的是,没人敢于断定自己有了解到这位的‘能力’极限!
……
所以,他到底有知晓多少?!
一时间,诡异的沉默笼罩住了这间屋舍。
同臣子们的面色凝重相比,程铮的沉默却是尤其的显出了一份游刃有余的悠闲来。
他甚至都有于这份悠闲中似百无聊赖般的左右看看,目光满是闲情逸致的扫过屋顶,扫过地面,打量过屋中的各色的摆设,最后,再混如同不经意那般从对面人群——中的傅怀灏——的面上掠过去。
就看到傅怀灏的神情是一片全然的淡定……
不,也或许不该称之为‘淡定’,而是全没有开口欲的漠然。
程铮:“……”
于是,他明白了:也不管这人这时候有没有顺利打入这个群体,或单纯只是摸到了这个群体的脉门吧,在今日,他都是没有‘表演欲望’的。
也即——
凡事只能‘靠’程铮自己了。
程铮就微微的……好吧,更准确的说法该是就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再与对面那群如临大敌的人挑衅挑了挑眉:“大人们可还记得孤带领你们来此,是为了治理这东南一带的水患的?尤以河道为重!”
然后更在对面人那一双双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再次斩钉截铁的:“若现下里我们还不急着动手——”
“怎么?难不成还真要拖到春耕秋收的农忙时节再去想办法挤出人手来嘛?”
众人:“……”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了,这次是因为极度的喜悦,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真会有如斯的好运:
你要说这个……咱们可就不困了呀!
没人会不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至少人人都会——也都必定会记得自己是因着这么一个倒霉催的‘理由’才在新春前夕被程铮一路千里迢迢、天寒地冻的绑架至此的。
——还不但连除夕都没能过好,更是在大年初四的今日,在所有留在京中……不,该是全天下的同僚都封印休假的时候,一个个的被程铮叫来‘做事’!
故而,是为能借机生事也好,或是为能更加顺利的明哲保身也罢,不管如何,众人面对这个明晃晃的理由也都有了自己明晃晃的应对。
……又如何会真‘惧怕’了?
当即,屋子里近乎凝固的气氛也一下就松懈下来了,即便依旧不至人人面上都带出了三分的笑意,但显而易见的,他们与程铮之间那近乎近乎于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有于短时间内湮灭无形。
就又由着那个倒霉的、出了第一次头和第二次头的人来当这第三次的‘出头鸟’了:没办法啊,即便这种事情没可能做到一‘回生二回熟’了,但是在众人咄咄的目光中,这人也很能明白只要自己伸出去的脑袋还没能被程铮剁下来当球踢,那他就得就得一次又一次的伸试探程铮的底线……除非有哪个傻子自愿抢过他的风头了。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就十分之恭顺也十分之认命的对着程铮躬身作揖道:“殿下勿恼,非是我等敢于忘却我等的职责,而实是因我等先前并不知殿下今日唤我等来此却是究竟为何。”
“现下里殿下既已有点明,那我等也自是不敢推却的。”
可惜的是,也即便他嘴上说着‘不推却’,可实际给出的答复——也即是在面对真需要他出力气的时候,他也自是全不会真出气力了。
还能将这份委婉的推却很直白的表现在了他的下一句回复之中:“只……我等来此之前陛下也有明言道此次的重点在于河道的疏通,更因殿下的宅心仁厚胸怀万民,不忍劳民伤财……故需要动用到东南的军队。”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说到这里,那人还故意顿了一顿,就如同在给程铮以足够的回忆的时间那般。
却也无需程铮真去回忆了,这人已然有认定了程铮不会……也不敢给出任一否认的回答:毕竟这话果真是程铮自己对皇帝提出来的——还不但有提出更是使了手段才胁迫皇帝不得不答应的‘条件’,且这人也有自诩自己有将高帽给程铮得是准又稳,想来程铮也该难以将之轻易的从头上拿下。
……这种事儿,他已然做得很熟练了,熟到便已有了解到程铮并不同于他昔日面对的那些敌手,却是依旧不自觉的、顺手‘帮’程铮一戴。
程铮果没有拒绝。
他沉默的任由对面人将这顶高帽子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并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奉劝这位带帽之人还是别想得那么美了:程铮又是谁呀?别人给他戴上的高帽子,那他也真是不必去管这顶帽子又是不是他自己乐意戴且不愿拿下来的吧,他可又会任由那意图使得他不好过的人好过了?sxynkj.ċöm
不,他只会将人的腿都给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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