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也或者这些小姐及夫人们并非是没事儿找事的强行聚一波,而是盯准了她这位‘太子爱女’,更试图强行于她这儿‘冲一波塔’!
且有冲得前仆后继一波紧接一波的足以将她的小身板吞并!
程曦:“……”
真没得这样强行被boss的!
但,也就在程曦木然的冷脸对面,那送来一……箱又一箱信筏的小太监却是躬身笑得极为讨好:“郡主,先前因着天太冷,殿下不敢就叫您赴这些约定,小的这才将所有送来的信筏略压了压……”
“却也实有好生按了各家分门别类,以便郡主翻看。”
程曦:“……”
呵。
都是过了期的请帖,还翻看什么呀?
且你现在再是卑躬屈膝,都掩不住你之前不经我许可便就压下与我请帖的犯上啊?
哦,鉴于这举动是程铮许可——甚至就是程铮授意的,所以犯上大抵是谈不上了,但也是因此,助纣为孽一词用在这里却是妥妥的!
……对此,程铮或想道一声冤,却也需得先结结实实的就将这埋怨给接下再道程曦将自己想得‘太坏’的冤:
他的确有不经程曦亲许便径直将这些个邀请程曦的请帖给压下了,但真不是为了禁足程曦,而不过是真觉得自家幼小无助……咳,年纪幼小的闺女全没必要直面那些不怀好意的围攻啊!
——有什么是大老爷们不能自己‘当面’解决的,何必再走夫人闺女的路子绕一回?
咱正面……躲啊!
就看是勋贵大族能先抓住程铮的小辫子还是程铮能顺利闪避到勋贵大族们尽数填进程镮的坑里再没气力拉他续命了。
想来,也无论是程铮还是勋贵大族,都有无奈认为还是太子的躲闪本事更胜一筹,不然不至找一个还不足十岁的女孩儿‘曲线救国’的……
只到底没有就把一个小女孩放心上的。
就更别说这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什么无知易骗的小娃娃!
由此,程铮也是真不担心自家的女儿会被那些人给蒙骗的。他的拒绝不过是出于真心疼自家女儿、吝惜其会花费务必要精力时间去应付那些人的缘故……好罢,还有就是替程曦省省功夫,万勿加速对方寻死的速度——
若此,便会更非程铮所愿了。
也故,纵有这个空档,程曦自己玩乐不好吗?也哪怕这行宫之中的景色程曦都已看腻了,可金陵城历史悠远,景色秀美,又何处不可游玩?
——只要远离那些个碍眼的家伙!
……
可惜的是,程铮的这番好心,不仅仅程曦自己是没能体会到的,便是旁的人——包括此刻因奉程铮命而不得不来给程曦送帖——还是不经程曦知晓便积压已久的‘信件’的小太监,也未曾领会到深意。
甚至他只觉自己命苦:强横不过旁的太监,便不得不来干这讨打的差事……
好在,也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这被太子宠到几无法无天的郡主竟是至今都神色平和,并不因他的‘犯上’就将他拉下去先打七八十个板子再缩其他?
这小太监在心下里不解的同时,也真真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毕竟,能好好活着谁会求着挨打呢?m.sxynkj.ċöm
就又在面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来:“这箱里面是才送来不久的信笺,郡主您瞧瞧可有可心的?”
才送来不久?
也即意味着还没来得及过期了?
程曦心下里一声哼笑,却是并不理会小太监期待的目光,只懒散的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女,且去那些箱子里随意寻一张信笺与自己看看。
她身边的白恬领了命令,当即率了几个小丫头打开那几个大大的樟木箱子,果看到其间堆叠满满的全是各色信函。又因着送来这些信函的人,个个家势不凡,所以这些信笺颜色各异:有粉色打底其上隐带深浅不一且娇艳非常的花瓣印记的;有纸张雪白柔软,却是点点金色斑点闪耀其间华贵之态尽显的;又或者纸张虽说‘平凡’,但纸面上绘制的花竹图样却是非同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家手笔,本该仔细装裱了悬挂于堂屋正中,此时却是被用于闺阁小姐一次性的的信件往来……此般奢侈,就更是令人想想就心急不已。
也真真可谓是‘乱花渐入迷人眼’。
偏偏这些信笺可不止是观之可‘畏’,因着其出自女子之手,故更有被熏染了各式熏香,虽然单一张信纸沾染的气味浅淡……还极其高雅,但这许多的气味混杂一处之后,不至于‘威力’加倍,更有混合成了一股虽并不难闻,却终究闻着叫人难受的味道。www.sxynkj.ċöm
故而,也就在开箱的瞬间,白恬便倏然蹙眉。
继而更是全弃了那太监的小眼神和示意于不顾,只管从这些箱子里随机取了一份,呈递到程曦眼前。
还‘恰巧’是过期的一份。
小太监:“……”
才惊叹于这个郡主的好‘忍’性,并不如‘传言’那般骄横,人就出乎意料给自己看了:若没有程曦的授意,独一个丫头敢放肆?
……罢罢罢,终归是主子,自己一个小小的阉人还能怎样呢?却低头别碍了主子的眼才是。
就没看到那张被程曦揭过去那信笺色泽素雅,仅一丛兰草生长在右下角,偏草叶之间飞舞了一两只小飞虫,其触角细幼,却是纤毫毕现——可见功力非凡。
也可见信笺主人家势非凡。
只可惜这等非凡之物却是未能及时递送到程曦的手上,故而那场该是精心准备日久的宴会,也并未等到它期待久矣的客人……且宴会之日距今儿也不过‘过期’一两日,也不知它的主人在知晓这点之际会不会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程曦:“……”
她就笑了:自己在想什么呢?且不说这事儿怎么会被那女子知晓呢?就说便是自己没有去,她们的宴会也不定能开得其乐融融——抱团吐槽自己,可不快乐?
……
那小太监并不知程曦所想,只见她倏然皱起来的眉头竟是倏然又舒展,内心便是一机灵:
他是真的有些担心这位张狂无忌又一点点不知自家事不如家国大事重要的小姑娘真就被金陵的繁华迷了眼。若是继这之后又被勋贵大族们的那些个夫人小姐们捧得飘飘然不知所以……也几乎是注定的。
毕竟这些妇人小姐,平素里固然是高傲的——面对他们这些下等人也注定是高傲的,可在‘需要’时,那腰杆子也定能弯得比柳条还要曲折……
尤其是对上东阳郡主这种骄纵蛮横,但也同样单纯可欺骗的贵女时。
故而,若程曦当真接下这些邀约,再在聚会之际被哄得昏昏然,又在昏头之后与她们——及他们身后的勋贵大族走得过近,对程铮而言也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再有,若更进一步的联想一二:程铮这个太子爷宠女那可是‘超出了常规范围’,万一这位小郡主有个什么,想来太子的反应也定然会——
呵呵,后续还用说吗?
……
…………
如若程铮知道这小太监的脑瓜子里竟然还转着这样的念头,也是一定会恨不得跳起来爆锤对方的脑袋的:他之所以会选择这行宫之中原有的下人来送这些被他发话压下的信函,也不过是想着能将错就错的‘过错’推到这些人的脑袋上——若能叫对方身体力行的感受他不许这些人慢待程曦的决意就更好了。
却是谁能想到最后弄巧成拙使得对方转而开始担心起自己了呢?
……大可不必。
真的。
只程铮既有做出‘这等事宜’,那后果也自是需要他自己承担的……真可谓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
于是,在程铮的无知无觉中,也同在小太监叹惋的注视中,程曦的目光悠悠的从握在手中的信笺上挪开,又一次在那几个敞开并堆叠满满的樟木箱上转了一圈,继而再将视线投注到更远——许是在注视窗外摇曳的柳枝?
春日已有到来许久了,便是吹拂在人脸上的风依旧带着潮湿的寒凉之意,但溪水边的柳树也有被这微润的风给拂出了幼嫩的新芽。
那芽叶并不多,也不见大,却是满斥生机的新绿色,颤巍巍的点缀苍劲的枝条上,比之繁花更显诱人。
风吹过,枝条微微摆动,细嫩的新叶也越发抖动得厉害了,相擦时虽未就发出簌簌的声响,却似更有摩擦在观者的尖上。
诱得人更想于这新春的丽色中游览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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