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烁下了早朝刚到御书房坐下,就听到王公公说宁王在外边求见。
“让他进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宁王来了,起来坐吧。”
“谢父皇。”
宁王站起身看了元和帝一眼,但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说:“父皇,您前几日交代儿臣的关于明州刺史贪污治理河道银一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请父皇过目。”
说完将手中写好的奏折双手呈上。
站在元和帝一侧的王公公听见这话,立刻上前将宁王手中的奏折接过来呈给元和帝。
沈烁先是看了一眼宁王,见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站在御案前,然后才低头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沈烁在低头看奏折的时候,宁王同样在不着痕迹的看着他。
“你所说的可都属实?”
沈烁看完奏折脸上的神情比之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开口时的声音略高了几分。
“儿臣所书句句属实。父皇可以让人再去查证。”宁王一字一句回道。
宁王这话一出,便听见奏折重重的落在了书案上,沈烁刚才还只是提高的声音这回明显带着怒意:“好一个周广义,枉朕这些年对他信任有加,他竟然做出此等贪赃枉法的事来。”
沈烁又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宁王,声音归于平静:“这件事你办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该做的,不敢居功。”
“好,那父皇就给你一个承诺吧,若是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宁王单膝跪地行礼:“儿臣谢父皇恩典。”
“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
宁王走去御书房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端庄稳重,立刻换回平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出宫的路上不少的宫人向他行礼,他都是笑嘻嘻的样子。
“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周广义。”
看着宁王走出去,沈烁沉下脸,端起御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看似在问身边的人,实则是说给自己听。
王公公跟在沈烁身边多年,对沈烁的习惯自是非常熟悉,知道皇帝这话不是在问他便什么都没有说。
“周广义当年对朕有拥立之功,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参他,有些事,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明州本就富庶,而他又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居然还不知足。朕真是没有想到他还将手伸到了这朝堂党争中来了,这种人恐怕永远不会知足的。”
沈烁坐着出神了一会才说:“传旨,周广义身居要职,却不能以身作则为民请命,贪赃枉法辜负朕恩,念其这些年还算勤恳,判处抄没家产秋后问斩。明日早朝宣旨吧。”
“奴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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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惠王听了身边人汇报后勃然大怒,直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下人见此情景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
“王爷息怒。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啊!”
“从长计议?还怎么从长计议,周广义做过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觉得谁还能救的了他。”
惠王一听宫里的人传来消息——皇帝明日要下旨将周广义秋后处斩,瞬间就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王爷,周广义我们或许没有办法救下了,但是周广义在明州经营了这么多年根基深厚,我们可以想办法从他手里将这些都接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早做打算。”跪在地上的下属适时的提醒。
惠王听了这话出了口长气说:“你说的在理,刚才是本王被这事气昏了头。来人请军师前来。”
“参见王爷。”
不一会只见一穿着布衣的人走了进来,头发花白,身上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先生免礼。”惠王绕到桌前,扶了一把来人的胳膊,然后和来人一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本王找先生前来有要事相商,明州周广义出事了。”
“王爷是说前几天有人举报明州刺史贪污河道银一事?”
“正是,父皇今日已经下旨要将他秋后斩首了。这几年我们所有的开销大部分都来自下边的几个州,明州在这里边占着举足轻重的分量,所以我们绝不能失了明州。”
被称作先生的人想了想才缓缓地说:“王爷所言甚是,好在陛下是将周刺史秋后斩首,这样我们还是占尽了先机,一来我们在明州还有人可用,二来离秋后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再想想办法,万一实在不行也可以从周刺史手中全盘接过明州。”
“先生倒是和本王想的一样,先生请用茶。”
见两人都停了下来喝茶,之前劝说惠王的人突然站出来说道:“王爷小人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之前不是查出来河道银一事是陈大人所为吗,怎么现在又和周刺史扯上了关系?”
“郭威你也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了,怎么就看不明白。周广义这几年仗着父皇的恩宠和本王的信任,横征暴敛目中无人。这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只要有人稍稍动点手脚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小人就是一粗人,打打架还行,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真想不来。”
“这些年我们一直小心谨慎,谁知这次他们的动作这么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成为死局了。”
“是啊,而且这个亏我们现在也只能先忍下,这个时候再轻举妄动一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周刺史这回被抄家斩首恐怕还是陛下念及了旧情。”军师再一次出口说道。
“那殿下觉得这事是谁做的?”郭威再一次问道。
“父皇虽然还没有将周广义案贪污河道银的具体详情公布与众,但不是益王还能是谁。”说到这惠王又气急道:“很好,很好,他居然还留着这一手。”
“两件事中间确实隔了段时间,让人误以为周广义只是被无意间发现的,但是依着陈文和周广义与王爷的关系,陛下会立刻想到这件事本就是一件事。他们就是利用了陛下对于治理河道一案的重视,才会轻而易举的将两人拿下。”
“先生说的很对。父皇生性多疑,要不这回也不会派老三去查这件事,这样既显示了对这件事的重视,也显示了公允,最重要的是父皇自己放心。”
说完这话的惠王,眼睛像毒蛇一般闪着寒光。
“王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郭威小心的问道。
“先派人到明州去看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待明日早朝父皇下旨公布此事后,我与右相商量商量再说怎么回敬益王吧。”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第二日朝堂上沈烁将昨日的决定公布之后,群臣也并没有多大的震惊。
早在前几日他们就知道周广义被人检举一事,而且周广义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现在落得个斩首的下场众人也觉得活该。
不过与大多数人的表现不一样的是,益王听到此消息时相当的高兴。
退朝后益王出了建极殿对着身后的礼部和户部尚书两人说:“真是没有想到,明州兵器出了点问题,竟然送给本王这么大的一份厚礼。”
“恭喜王爷。”杜宏泰唯唯诺诺的说道。
户部尚书想了想,看了看左右再无其他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王爷,之前这件事和明州可是没有丝毫关系,当初那些银子没有全部找回老臣也觉得奇怪,现在怎么突然又和周广义有了联系?”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这世上看周广义不顺眼的可不止我们啊!说不定周广义下边就有人对他有意见了,要不怎么一点兵器出了问题就有人咬出了他。不管怎样有人替我们除掉他这不正好吗。”
“是,王爷说的在理。”
“不过王爷这件事惠王想必一定会算在我们头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惠王那边一连出事说不定会自乱阵脚,我们到时候就可以顺手牵羊了。”
惠王下朝后邀请右相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去,右相没有拒绝,让自己家的轿夫先抬轿子回去了。
“王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坐到马车上后右相直接问。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可谓是损兵折将,让益王占尽了便宜,我想问问右相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近还是不要有什么大作为的好。”
右相弹了弹衣袖,漫不经心的样子。
“为何?”听了这话惠王明显的不解。
在这样下去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说不定都要被排挤光了。
“最近一段时间西南匪患很是猖狂,昌州的河道年初虽有修理但还是有不少地方决堤,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而北魏拓跋浩回去后也不太安分。这个时候谁要是还敢让陛下不痛快,那么周广义的下场也就会成为他的下场。”
右相一如刚才不咸不淡的说。
“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若是谁能在这个时候为陛下解忧,必定会让陛下另眼相看的。王爷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
“分忧?”
......
“谢右相指点。”
——————
“将军,将军!”孙虎连喊了两声莫凌远才朝他看去。
“有什么事吗?”莫凌远站在营地看将士训练,等孙虎走到自己面前才开口问。
“我见您这两日怎么总是出神?将军是有什么心事?”孙虎看见莫凌远站在这半天都没有动才走过来。
“是吗?”
莫凌远没有一点被人看出什么的尴尬,将刚才还在想沈翕和的心思收起来,认真的说:“在想训练的事。”
“训练的事?将军对现在的训练不满意吗?”孙虎有点不解的问。
“也不是,只是打仗并非儿戏,所以要尽最大可能的做到万全啊!”
莫凌远看着眼前拼命训练的人有些感慨的说。战场上瞬息万变,有时候只是一瞬间就会有多少人丧命。
“将军我知道您是关心众将士,可是国恨家仇面前我们也不可能说不打就不打吧,我们只能在战场上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全这些兄弟就是了。”
“嗯,你说的也是。你挑选的人训练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孙虎拍了拍胸脯,像是在说你就放心吧。
“将军不妨随我一起去看看。”
“好。”
两人大步走到单独训练的人跟前,孙虎指着他们和莫凌远说:“这些人之间的实力差异还是挺大的,不过都是按照将军的要求来选的。上午我们都是统一一起训练,下午会有时间自行训练。”
“这些你决定就行。里面有没有武艺特别出众的?”
“有几个,我叫他们过来将军您看看。”
“嗯。”
孙虎随后走到训练的队伍中去叫那几个人出来,莫凌远站在原地等他。
“参见将军。”五人过来后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人郭元右。”
“小人梅盛。”
“小人应庆。”
“小人黄计林。”
“小人申良宣。”
五人依次向莫凌远报上姓名。
“孙将军刚和我说你们几人武艺出众,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
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想不出差池就必须有信任的过,能为自己办事的人,一切都要早做准备。sxynkj.ċöm
五人互看了一眼:“谢将军赏识,我等愿意跟着将军。”
“跟在我身边怕是让各位屈才了。我不敢向各位保证日后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但只要你们跟着我莫凌远一天,我绝不会亏待你们,还有在这里的其余兄弟。”
“谢将军。”五人又异口同声道。
“好,没什么事你们先去训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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