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神秘兮兮,“今儿的话可不要传出去,大哥还不想被念叨,尤其是皇阿玛!”
胤祉他们点点头,“大哥你放心!”
假山后的胤礽默默的看了康熙一眼,心里为大哥祈祷,这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康熙今儿实在是心情好,鬼使神差的说出放他们半日休息,说出后其实都有点后悔,这点后悔在无意中听见这番话,他觉得值了,康熙带着儿子回乾清宫。
李德全都同情大阿哥了!
到了晚上清婉带着胤褆跟弟弟们一起去,胤褆本不想去,只因他如今身份不方便,会让大家觉得尴尬,但清婉坚持,他也拗不过,胤祉他们早习惯了,等到了太子那,太子瞧见大嫂也微微愣了愣,因为带了胤褆的原因,清婉感觉到大家都有些拘束。
“你们今儿怎么这么安静?怎么带我福晋来,你们就都变样了?平日你们什么样她难道未必没见过?再说了过不了多久三弟也会娶福晋,到时候咱们爷们一桌,福晋们一桌不是挺热闹?”清婉调剂他们的心情。
“嗯嗯,大哥说的对,大嫂又不是外人!”胤祉很期待自己的福晋,希望能跟大嫂一样!
胤礽想到当初大哥大婚时,胤祉说的话,心里默默的心疼这个傻弟弟!
胤禛他们都默默的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对三哥最大的关爱!
在清婉的带动之下他们才慢慢彻底放开自己,胤褆也觉得放松不少,清婉带他来是想让他感受到兄弟们之间的情谊,哪怕这情谊日后会变,那又如何呢?谁能保证自己不变?曾经拥有美好的回忆总比日后回想起来什么都没有要强。
胤褆经过媳妇看过许多不一样的胤祉他们,他们的单纯真诚还有撒娇,但对太子其实还很有限,太子年纪不算小,在他面前十分遵守男女大防跟规矩,只要她在场向来是规规矩矩。
而今儿看见他跟媳妇相处,被媳妇调侃,被弟弟们起哄,太子并未生气而是很配合的闹着玩,他到底也只是个少年,跟自己一样想要那些在百姓间平凡而温暖的生活,却在宫里可遇而不可求,然能有今天的局面都是媳妇带来的。
他们这些皇子从出身就被许多外因牵制,小时候懵懂想要去付出得到,却在还未做之前,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不停的在自己身边提醒自己要如何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受伤的该是别人,久而久之,他们内心的防线特别重,也再也学不会自己先付出了,谁都走不出这第一步,又何谈以后呢?
胤褆看着媳妇跟弟弟们一起起哄灌太子喝汤,太子明明就喝撑了,却没有生气拒绝,而是不断的讨好,这样的画面真的很美好很不真实。
他们闹也闹了,也吃饱喝足了,“三弟过不了几天你就要上朝了,你有什么想去的位置吗?”
胤祉目瞪口呆,“大哥这轮不到弟弟选吧?”
“是轮不到你选,但你可以跟皇阿玛说说你的想法,只要你觉得自己真的有兴趣有能力做好,皇阿玛同意之后,你真的做出成绩,皇阿玛定然是高兴的!”康熙希望自己的儿子都能成才。
胤祉想了想,“大哥我也不知道,但弟弟并不善骑射,只喜欢舞文弄墨。”他也不知道呢!
“三弟你可以大胆一点私下跟皇阿玛说说你的想法,大哥相信皇阿玛会做出最适合你的安排,不过呢,因此惹怒皇阿玛,大哥也概不负责!机会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至于有没有勇气去争取,就不再她的能力范围了!
胤礽不太赞同,这样很可能会惹怒皇阿玛,平白挨一顿骂得不偿失!
胤祉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我会仔细考虑的,谢谢大哥!”
胤褆也不太认同媳妇的这种方式,但却默默支持,因为媳妇很多方式他都不认同,却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效果,他突然想到什么,决定等会跟媳妇说说。
他们待了一会后就离开了,回到阿哥所里,胤褆想着如何开口才能让媳妇不太难过?
胤褆时而皱眉时而叹气,难言之隐那么明显,清婉想装作没瞧见都不行,“爷,自从太子那回来,你就心事重重?咱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胤褆本不是太纠结的人,只是怕媳妇伤心才如此,可媳妇早晚都要面对,晚说不如早说,胤褆走过去握住媳妇的手,“清婉有些事爷也没办法,这都是规矩,但是你在爷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嗯,妾身知道。”所以到底什么事?
胤褆见媳妇浑然不知的模样,觉得媳妇真是太天真了,“三弟马上就要选福晋了!”胤褆提示道。
“嗯?那跟妾身有什么关系?”三弟的福晋难道他还能做主?难道爷是担心她有了小伙伴就不关注他了?“爷你放心,就算有弟妹了,爷才是妾身最重要的人!”
莫名被安慰的胤褆:媳妇是真傻呢?还是真傻呢?
“福晋你是不是忘记了?福晋以及其他女子很多都是从选秀中而来?”胤褆小心翼翼的观察媳妇的神色。
清婉还真没想这多,也不会吃醋,只是有点意外,他这是担心自己伤心难过吗?
看!媳妇都吓傻了,他得哄哄媳妇才行!
胤褆主动走过去抱住媳妇,“清婉,选秀无法避免,你放心就算皇阿玛给爷指了其他女人,但你才是爷心中唯一的妻子,是爷心中最重要的人!”
小夫君表忠心,清婉挺受用,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瞅着他,“这可是爷说的!”
胤褆看了可心疼了,“当然,爷保证!”
“爷最好了!”清婉亲亲他,温柔笑意却说着狼虎之词,“妾身明白爷的心意,虽说只要爷的心在妾身这就好,但是妾身善妒,不仅仅想要这样呢?”清婉调皮的眨眨眼,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真心如此想,还是开玩笑呢?壹趣妏敩
胤褆惊讶媳妇所言,却不知媳妇是不是认真的?
清婉真的只是开玩笑,想看看他是如何反应,毕竟在古代就算他想,也要看实力是否准许?
“爷,妾身跟你开玩笑呢!”清婉装作失落道。
胤褆忽然收紧抱着媳妇的手,垂下眼眸,眼神晦暗不明......
夫妻俩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清婉自己都不曾知道自己如此做其实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又过了几天,惠妃这边终于查到里海这个人,这个人是内务府的一个太监存在感并不高,跟下面的人关系都不错,表面看起来跟这件事八杆子打不到,可就这么一个人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惠妃让人买通其中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小太监,小太监得了话,趁着里海这天来的时候,“里海哥哥,前几日我无疑听说大福晋当初生产被处死的接生麽麽,是因为孩子被人抓了,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也不知道真假,可怜那接生麽麽了!”小太监分享消息。
里海神色一慌,“你听谁说的?”
“我也是无疑路过听了那么一耳朵,没听太仔细,这种掉脑袋的事,我哪敢仔细听?哪敢去看谁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小太监摆摆手,表示不想知道。
“你说的不错,皇家的事不关咱们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里海笑笑道。
“哎,那些事咱们也参与不了,更不敢参与!”他们活得都不容易!
里海笑着道:“是呀!”
全然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都被小太监看在眼里,俩人聊一会都自个去干活了,里海心里着急想着要如何办。
惠妃这边的动作被李德全察觉,李德全觉得奇怪,为何惠妃娘娘会知道?还查的如此精准?她可没自己查起来便利。
李德全不敢隐瞒去禀告康熙,康熙眸光泛着危险,“你派人盯紧里海,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他后面的人,派人盯着惠妃的人!”
“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去办。
直到几天后的某一晚,李德全禀告了康熙什么,康熙冷眸看了看前方,“已有的证据收好,这件事到此为止!”
“奴才明白!”李德全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二天上朝康熙就索额图办差出错大发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罚了索额图,拖下去重打了三十大板不说,降级罚俸,康熙从未如此这么下过哪个权臣的脸面,整个赫舍里一族都人心惶惶。
胤礽只是抬头看向康熙,就被康熙怒而威的王者气势吓得脸色煞白,清婉若有所思,索额图办差出得岔子,并不足以让皇阿玛这么重罚,这是有别的事?还是皇阿玛心情不好,索额图撞到点子了?
毕竟需要索额图跟明珠相互牵制,以达到朝廷的平衡,这就是帝王之术!
明珠很快也想到了,这次难得没有落井下石,群臣人心惶惶,下朝以后,许多人都去寻明珠,明珠忌讳不谈,群臣不明白为什么,不敢多问连忙走了。
清婉也有些奇怪,等傍晚回去跟胤褆说了,“爷,皇阿玛这是何意?”
胤褆眉头紧皱,“不确定,但爷猜想之前的事,皇阿玛怕是查到什么了,但是为了太子为了朝廷,只能轻罚了索额图!”m.sxynkj.ċöm
清婉若有所思,也赞同他的观点,如果真是因为接生麽麽的事,那么很快皇阿玛就会有后续动作,“爷你想如何做呢?”毕竟生孩子是他,她想听听他的想法,再说就算不能要索额图的命,她想整治索额图不是难事!
胤褆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震震响,“爷当然不想放过索额图,如果太子也有参与,爷也不想放过,可是皇阿玛非要维护,爷又能如何?是爷让你受委屈了!”胤褆再一次气恼自己的无能!
清婉上前抱住胤褆,轻拍他的背,“爷这不怪你,你有心就好,形势所逼无可奈何,日后还长着呢。”
媳妇温柔的声音慢慢抚平胤褆心中的怒气,“嗯!”胤褆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一定要靠自己的实力走上巅峰,不再允许自己连保护媳妇的能力都没有!
“爷有件事呢,妾身还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太子怕是不知情的!”清婉也不会故意让胤褆误会,也不想他像历史上那般活得痛苦!
“为何如此说?”太子真的没参与吗?
“妾身自认为看人还是挺准,圆圆圈圈出生后,妾身去上朝,太子恭喜妾身,眼底的别扭跟真诚是不能作假的,太子的个性相信爷你也了解,如果他真的知道,他做不到如此恭喜妾身,哪怕是伪装也做不出来那种真诚!”清婉解释给他听。
最了解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手,而胤褆长期跟太子较劲,自是用心了解过他的为人行事,的确如媳妇所言。
“他不知道,爷就不跟他计较了!”胤褆大人大量道。
开心的笑意浮现在清婉脸上,胤褆的心情并不太好,不管太子有没有参与,不管是因为太子还是为了朝廷,皇阿玛在明知的情况还是维护了索额图,哪怕理智能理解,感情也接受不了!
清婉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委屈的少年,可坐在康熙这个位置上也有太多无奈,虽然她不会如何,但也不想他们好过,想害她难道还指望她有好脾气?欠虐么?
清婉想办法逗他开心,晚上睡觉的时候,用了以前她最不喜的魔法,就是让索额图的伤势加剧,还让他噩梦不断,不断的梦见有鬼来找他索命!
索额图本就心里惶恐加上被打的不轻,又在清婉的魔法之下,伤口上了药不断没好一些反而更疼了,晚上发起热不断的梦见有各种恐怖的鬼追他,他只能无头无尽的跑,那种感觉真是筋疲力竭!
没过两天索额图比之前更加憔悴了,可把索额图夫人吓了一跳,胤礽虽然担心却也察觉到敏感不便多问,康熙得了太医的回禀眯着眸,要不是确定惠妃不知道,他都以为是惠妃趁机做的手脚,“李德全你说是太医医术不精,还是......”
“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这种事他还是别参与了。
“不想待在朕的身边了?”康熙眸光一冷。
“回皇上的话,奴才以为太医不敢怠慢。”话只能点到为止。
康熙冷笑,既然不想好起来,那就继续病着吧,真以为离了索额图,他就没人用了?
又过了几天,李德全把索额图做梦魇的消息告诉了康熙,康熙眼神犀利,看来做的坏事不少呀!
短短几天下来索额图伤口一点都没好,反而越发严重了,因为成晚成晚的做噩梦睡不好,人瘦了一大圈,索额图夫人急的直摸泪!
太皇太后得到消息也装作不知道,索额图的确手太长了!
康熙这天来跟太皇太后请安时跟她说了一些什么,没一天的功夫,清婉去给惠妃请安,“保清你皇阿玛说,马上开始的选秀让额娘好好给你选选,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
到底是亲儿子,猜的真是丝毫不差!
“额娘,圆圆圈圈还太小了,儿子希望后院能安定一些,还有接生麽麽的事,额娘就不要在查了!”清婉无奈的笑笑道。
惠妃能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能养大胤褆就不可能是个蠢货,惠妃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皇上就是如此对待我们母子吗?”
清婉都替她疼,“额娘莫要生气,皇阿玛的想法儿臣明白,索额图不仅仅是太子的母族,更重要的是如今朝廷少不了索额图,少了一个索额图,朝廷的平衡就会打破,不管从哪方面说,如今都不是动他的时候,不然额娘以为索额图办差出的那些差错,能让皇阿玛如此不给脸面吗?”
听了儿子的话,惠妃心中的怒火淡了一些,“就算如此,也是委屈了我儿呀!”
“额娘应该知道,在这宫里谁能不受委屈呢?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唯有利益最大化。”皇阿玛给的恩典不要白不要!
“好,额娘明白,额娘知道怎么选了!”既然皇上让她选,那就是不管如何皇上都会成全。
第二天清婉晚上单独求见康熙,康熙心想难道惠妃对儿子说了什么?惠妃停手他自然知道。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凭她的实力按死索额图无压力,但是她目前的实力不足以保护额娘胤褆孩子们还有她的家人,所以这个亏她吃下了,但是她也要让康熙明白,不所有亏她都可以吃下,不是有一就能有二!
“起来吧,这么晚来有何事?”康熙想到惠妃告诉儿子,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心里就不高兴。
“儿臣来谢皇阿玛恩典,这次选秀儿臣不想大选,圆圆圈圈还太小了,儿臣希望目前后院安定一些!”哪怕是选,也得选一些出身低,不敢做出什么贪心之举。
康熙没想到是这件事,“好,朕答应你!”
“谢皇阿玛!”清婉忽然抬起头,眸光坚定而凌厉,这样的儿子让康熙心惊也让他怒气横生。
他这什么意思?反了他了?
“启禀皇阿玛,皇阿玛也无需生气,儿臣只是想告诉您,这一次的恩典,儿臣接下了,儿臣今儿斗胆了,别人作恶而儿臣未得恶果,是儿臣的幸运,并不应该是为恶者的幸运,儿臣能了解您为何如此做,但不代表儿臣认同您的做法,皇阿玛也不要对儿臣说,福晋跟孩子们无恙,如果等到真有事,皇阿玛拿什么赔给儿臣呢?天家情薄儿臣一直知道,儿臣更知道就算儿臣做的再错,虎毒不食子,皇阿玛也不会真的要了儿子的命,也就因为如此,儿臣今儿才愿意跟您说这番心底话,皇阿玛也不要忘记儿臣除了是人子,亦是人夫人父,还望皇阿玛能明白!”清婉说完就跪下磕头,然后笔直的跪着,丝毫不惧康熙。
李德全都被吓得跪下了!
康熙没想到儿子说出这番话,也很久没有被人反抗的感觉,心虚愧疚恼怒各种情绪复合在一起,“好好好,朕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康熙气的拿起奏折扔向儿子。
清婉并未闪躲,头都被砸红了,康熙身子一僵,他没想到儿子没躲!
清婉无奈苍凉的一笑,“请皇阿玛息怒,儿臣只是想告诉您儿臣的想法,您是儿臣的阿玛,对儿臣的疼爱亦是真的,所以儿臣不会躲开,但是儿臣也想让您明白,儿臣也是有底线有感情的!”不是可以被一次次伤害,一次次的伤害都可以当成没发生!
儿子的笑容刺痛了康熙的心,“保清,朕.....”
“皇阿玛这件事已经过了,不然儿臣不会接受皇阿玛的恩典,儿臣也要表达自己的想法。”清婉知道他的担心。
望着如此真诚的儿子,康熙真的很愧疚,也说不出其他宽慰的话。
“还有这件事并不是额娘告诉儿臣的,额娘只希望儿臣永远都能快乐,如果皇阿玛没有事的话,儿臣先行告退!”如果惠妃先知道不会告诉她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永远生活的幸福!
康熙望着身影挺拔的儿子,却对儿子讨厌不起来,还忒招他喜欢,真是够胆量,多少年来没人敢如此对他推心置腹了?
他也相信儿子的话,不是惠妃说的,那就是.......
康熙死亡凝视的目光盯着跪着的李德全,李德全感觉自己浑身透心凉.......
透心凉.......
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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