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伸手,一只鸽子飞上指尖,他从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中抽出一张纸条。
“统率。”廖延出现在姜白身后。又是一只鸽子,廖延清楚的记得,之前就是因为一个鸽子的信,他们才会加紧路程的,他对那只鸽子的来历十分好奇。
这难道就是皇上用来传递消息的方式?
可皇上从未跟廖延提起过这些。
“统率,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皇帝驾崩,五皇子登基这件事还没传到边关,廖延自然也不知情。
“今天晚上,拿下敛云城,动静越大越好。”姜白随手撕碎信纸,眯眼紧缩住敛云城的城门。
“可是统率,我们动静太大,被邻城的匈奴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对方有了防备,我们可就难了。”廖延心中十分担忧。他预想的偷袭,绝对不是硬刚,而是靠着出其不意智取城池。
毕竟靠着皇帝指派下来这点人马,他们根本没有与失手几座城正面对抗的实力。
而对于廖延的担心,姜白却只是笑了一下。
不需要多久,五皇子派兵攻打匈奴的消息就会天下皆知,等到那时候他们的率先攻击就不会那么显眼。
只不过,姜白有点好奇,要是廖延知道皇帝已经驾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廖延他们奉旧主的命令秘密出征,在老皇帝在的时候,他们虽然不为人所知,可君在,就还与洛京有那么一丝牵连。现在旧主已死,新帝登基,没人知道会再知道边关还有这么一小队被派出来。
姜白好歹还有姜殷牵挂。
而廖延等人,可就真的被遗忘在这边关了。
“廖延,问你件事。”姜白和廖延往营地的方向走去。虽然已经有了计划,但好歹给底下的人一些整理东西的时间。
“什么,统率?”廖延慢姜白一步走在后面,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这么一问一答着。
“你在洛京可还有血亲亲眷?”
“统率大人,像我们这些人,都是因为无父无母才选中的。当然在被选中之后,效忠皇上,就是我们的毕生使命,不能再有家人。”
“这样啊......”
“统率大人,有什么问题吗?”廖延疑惑的扭头。
而姜白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边关不比洛京,没有雕梁画栋,更没有弯弯绕绕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官道。
一天一地浑然一绝,一人一马就可以在此处纵横,肆无忌惮没有任何规则的约束。
“有些事情,等我们到敛云城落脚后,你就会知道了。”
......
...
洛京那边。
五皇子殿下,如今的新皇陛下,才一登基就雷厉风行的想要对匈奴宣战。
“匈奴狼子野心,竟然借议和之名派刺客刺杀父皇。朕现今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驱逐匈奴,为父皇报仇!”
“各位大臣有谁愿意自请出战?”曾经的五皇子穿着龙袍高坐在龙椅上,视线扫过底下的大臣,却只能看到一排排的脑门,这让他觉得非常恼火。
这些个大臣,简直是胆小如鼠,一点没有身为大安臣子的胆识。
真不愧是他那专断独行的父皇的臣子。
新皇一手握住身旁的金龙把手,强忍着怒气,“那诸位有没有推荐的人选?大安安宁了这么多年,全靠将士在边关的驻守,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新皇这最后一句话,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幽幽的让人发寒。
王将军忍受不住这种气氛,硬着头皮上前,“皇上,也不是将士们贪生怕死。要是搁在几十年前,陛下您想把臣派到哪,臣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一定帮陛下拿下。”
“可是现在......”王将军一脸为难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僚,“我们这些能带兵打仗的老的老。死的死,前一年唯一有些能耐的姜家庶子也战死了。”
“皇上啊,咱们大安,只怕是真的无人了!”
王将军的最后一句话让新皇头脑发蒙。
在作为五皇子的记忆里,大安永远都是强大的,其它国只能对其俯首称臣。而父皇勤政爱民,对他们几个皇子疏远而威严。
可是等他越大,就越对周围的一切感到不满。五皇子能感受的周围的变化,大安其实没有那么强大,常年和匈奴摩擦不断,却无可奈何。大臣间阿谀奉承,官官相护,可他对此却无从置喙。
父皇对成年的皇子都非常防备。不许上朝,不许和大臣有过多来往,就连娶亲生子也在父皇牢牢的把控制中。也只有跟岑安侯世子姜白,那种纨绔子弟交好,才会让父皇满意。
不过五皇子知道,就连姜白跟他一样,是牢牢掌控在父皇手中的傀儡。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父皇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开始注视自己。
父皇在警惕着他。
从发现这个事情的那一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五皇子心中滋养。
原来曾经那个只能抬头仰望的人也没有多厉害,父皇也会害怕,他身上的威严不过是所拥有的权利所赋予的。
要是这样,那自己也可以,得到了皇位获得权利,那父皇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龙椅上的新皇嗤笑一下,站了起来,旒冕垂下来的帘子遮住了新皇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想着什么。
但能在这朝堂上活下来的,个个都是人精,新皇一站起来,他们就低着头齐齐跪下。
“大安养着你们这些将军就是为了今天,既然你们都没有一战之力,那也就没有用了。”
“没有用处的东西,自然该去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
新皇雷厉风行,处理了几个老臣之后,就立马将自己的左膀右臂提携上来,其中也包括顾铭。
他顶替了自己父亲的位置,成为丞相,而从前的老丞相被新皇寻了个由头罢官赋闲在家。
不过这些,对岑安侯府都没太大影响。姜殷不是新皇的阻碍,没有受到一点波及。
可是......
“夫人,世子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您这段时间都痩了。”这些天天气越发热了,湖笔正张罗着给姜殷裁新衣服,方才量了尺寸,有些郁闷的抱怨。
姜白去了边关的事,姜殷没告诉其他人,就连府里的下人,她都只是说姜白耐不住性子想去外面闯荡一番。
听到湖笔的话,手中的毛笔一停,宣纸上一大块墨晕染开来。姜殷回头笑了笑,“现在回来作什么,这段时间新皇刚登基,洛京乱得很。刚好让那混小子躲了过去,不然啊,说不定哪天就要遭殃!”
“说得也是,”湖笔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笑了一下,“我听说,最近上面那位在找人领兵出征,而且听说,顾丞相是最佳人选。”sxynkj.ċöm
顾铭和姜白交好,湖笔也见过对方。自然知道顾铭虽然久负盛名,被誉为浊世公子,可他也是一个实打实的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他纸上谈兵还行,但要是领兵打仗......
要真是这样,湖笔觉得那样也太荒唐了。
怎么可能呢,天子,总该是要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聪明不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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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殷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下人传报,说是顾铭顾丞相要来探望自己。
“我知道了,让顾丞相在外厅等一会吧。”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姜殷收敛了和湖笔一起的笑意,眉宇间带上了一丝忧虑。
姜白自从去了边关,就了无音讯。虽然这件事姜殷早就想到了,可她还是会忍不住期望,能知道一些姜白现在的处境。
顾铭曾经和姜白交好,他此番前来......
不知怎么的,姜殷心中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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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丞相,特地来我这儿,是为了何事?”
“岑安侯。”顾铭放下茶杯,脸上带着熟稔,“你也知道,我跟姜白交好,之前早就听说他受了伤在府中静养,现在才终于能来探望他,还真是有些惭愧。”
之前姜白出征,姜殷确实慌称他闭府修养,以此来搪塞府外探究的人。
可要是顾铭不知道这只是个借口,那姜殷是不信的,可顾铭这个意思......
姜殷抬头对上顾铭的眼睛,点了点头,“既然你是宁儿的好友,自然可以是见他。”,而后对着周围的下人吩咐着,“我带着顾丞相去见宁儿,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是。”
......
...
“所以宁儿想说些什么?”
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姜殷停下脚步转头,直接单刀直入,“你我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不是宁儿,恐怕顾丞相不会踏进岑安侯府。”
其实姜殷这幅语气也不是反感顾铭,她只是单纯的,对官场上的人有习惯性的防备。
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家伙把他的父亲从丞相职位拉了下来。
顾铭被这么对待也不生气,他主要是来帮姜白跑腿的。
“姜白要我告诉您,他很好,不需要多久就能从边关回来,让您不要担心。”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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