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呀?你刚刚不是叫我吗?”身后的女孩儿还在笑吟吟地反问,语气不紧不慢,却也始终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举动。
中年女人盯着门前那双红色高跟鞋盯得眼睛都酸了,终于慢吞吞地应和了女孩儿一声。
“别着急,你先来看看这双鞋,是你的吗?”
身后的女孩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是我的,我不穿高跟鞋,我讨厌它。”
中年女人听后佯装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背对着女孩儿伸出了手。
“对,穿高跟鞋很不舒服,不要穿……姑娘,能帮我拿一下扫帚吗?”
女孩儿安静地盯着女人颤抖的手,看着那手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快,明明都快要控制不住地让它无力垂下,却又坚持对她伸出了手。
“一双鞋摆这儿算怎么回事,我们把它扫到一边就行,然后我们就洗漱睡觉。”中年女人斟酌着词句,语速极慢地解释,“没关系的姑娘,不管有什么事,在我这儿就没事,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女孩儿看了一眼寝室门前,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淤青。
“……好啊。”
——
季述之一向知道简迟深的思路灵活、逻辑清晰。
所以在简迟深说去看看的时候,他以为对方已经有了探查的办法,在不惊动NPC的前提下。
直到接下来的一分钟。
清隽的青年缓步走到办公室门前,附耳听了听后直接推门而入,没有给任何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脸皮都不带红一下的。
办公室里正在脱衣服的男老师直接惊了。
季述之:……
“我没反锁?不对……你怎么不敲门!”男老师暴跳如雷,却又在下一秒捂住了自己的嘴,气急败坏地小声骂,“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们是想被开除吗!”
简迟深当着他的面搜起了办公室:“哦。”
男老师:???
简迟深在前面横冲直撞,季述之在后面把隐患都给掐死。
男老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把门关上反锁,把一个精致的花瓶轻松打碎,然后捡起几块锋利残片直接抵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快到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快到简迟深还没在办公室里走几步路。
快到男老师的西裤还半脱不脱地耷拉在长满腿毛的腿上。
季述之温温柔柔地笑了笑,修长的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嘘。”
男老师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同学……”
季述之好整以暇地把尖锐往前送了送:“自从我们进来你一共往桌子底下看了不下十次,不会真的有人能自以为是到觉得自己演技很好吧,老师?”
简迟深闻言停下了动作。
男老师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喊人了……”
狠话还没放完,男老师就感觉一阵巨力从背后袭来,直接踹在了自己的膝盖骨。
双腿一弯,他毫无形象地扑在了地上。
简迟深神色冷淡地收回腿。
“按住,让他闭嘴。”
在肥大校裤下也显得修长笔直的双腿单膝跪地,青年的视线看向了办公桌下的那个空洞里。
找到了。
之前的那个小男孩浑身被剥得只剩一条哆啦A梦内裤,正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
他的脸色涨红,眼睛紧闭,嘴里胡乱地嘟囔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简迟深伸手把小男孩抱了出来。
那个男老师还趴在地上,不是不想起,而是起不来。
季述之正嘴角含笑,神色温和地站在那儿,看上去没有丝毫杀伤力,却把脚底下的人踩得扎扎实实。
简迟深没有刻意放轻动作,男老师听着响动,挣扎着把脸在地上摩擦,头往简迟深这边转了过来。
果然见就是冲着这个小男孩来的,男老师轻蔑地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看到了……我劝你们识相点就赶紧把我放了,然后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看在你们两个的份上,我可以不动这个小东西。”
小男孩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简迟深索性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了,自己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薄款毛衣。
“嗯?”简迟深神色淡淡,“你在说什么?”
男老师冷笑一下:“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都是些稚嫩的毛头小子就别冒充大尾巴狼了,你们以为今天这点小事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我们可以举报你。”季述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摊垃圾。
“举报我?哈!”那男老师简直要笑死了,“你们能找谁举报?教导主任?校长?教育局?警察局?”
“你们知道我之前玩过多少玩意儿吗?二三十个反正是有了,最近的一个就在三天前。就当着我的面跳了楼,你看我有事吗?”
男老师舔舔干燥的嘴唇,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
“小孩子家家的还不懂规则,不要管太多,否则死的太快的就是你们。”
“三年前有个女生也像你们一样闯进来要救人,你们猜她最后怎么啦?”sxynkj.ċöm
季述之身上的戾气已经快压不住了,但他还是笑着反问:“怎么了。”
怎么了?
当然是死了。
那个女生因为一次意外撞破了他的好事,还想尽办法拍了视频要去告他,结果被几个老师轮着整,还成为了整个学校学生的出气筒。那女生也算硬气,怎么样都不愿意低头,宁愿被孤立被欺负也坚持自己的立场,可惜最后还是被她想救的人反手捅了一刀。壹趣妏敩
那个已经被拉下水的女生假装跟她好,偷偷给她的水杯里下了药,把她送上了所有校领导的床。
校领导用完就是老师,老师用完就是一些胆大的学生,那段时间最后完全成了一场属于恶意的狂欢。
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校内全都不是人,从老师到学生都从根子上腐烂了,生出噬人骨髓的蛆虫。
异性践踏她、□□她,同性嘲讽她、冷待她。
哪怕最好的一批人也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冷眼无声地、假装悲悯地在心里同情她,在嘴上唾骂她。
那女生求助无门,每天都身在地狱。
活人地狱,有人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无边地狱。
女生不甘心,拼着最后一口气,受尽屈辱,在有一天通过送菜的车从学校逃了出去。
她先去报了警,那警察打量了一下她,扔下一句还没成年给家长打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她。
她哭着给家长打了电话。
可接电话的却是某个日日夜夜成为她噩梦的声音。
“我们是老师,当然要为了孩子好。孩子在学校学习压力太大了可以理解,但也不能逃学呀。”男老师油腻的声音有些模糊,女生只感到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
“……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接回去好好教育的,放心就好。”
女生想逃,逃到哪里都好,只要远离那群恶魔。
可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警察笑眯眯地摁住了她。
“人给你扣下来了,钱记得打我卡上。”警察笑着打电话。
……
钱权关系简单粗暴又有效,女生被硬生生拖回了学校。
真的是拖回去的。
嘴被堵上了,脸被扇肿了,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
十指血肉模糊,紧紧地扣着地面,女生粉白的指甲在水泥地上磨砺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没有人来救她。
有也晚了。
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
“想安稳就识时务点,不然那个女生就是你们的下场。”男老师阴狠地说道。
见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季述之温和地移开了脚。
喜色还未上脸,下一秒,一声尖叫从男老师的口中冲了出来。
季述之脚步轻移,直接碾上了男老师的第三条腿。
面前的一幕幕简迟深恍若未闻,把办公室翻完一遍后,他动作轻柔地抱着小男孩往外走去。
“斩草除根,速战速决。”
——
一出门景色就变了。
简迟深只觉手上一轻,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是坐在了教室里。
小男孩已经不见了,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简迟深略略整理一下思绪,就猜到这办公室哭声大抵是一个重要剧情点,或者直接是一个怪谈。
反正也控制不了。
静下心来,简迟深很平静地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教室。
木质的课桌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教室里,上面摆着各色的书立和满满当当的课本及教辅书。
黑板上随意地写满了粉笔字,看内容应该是高中生物,龙飞凤舞,偶尔还图文并茂。
天花板上的灯有些刺眼,头顶风扇慢腾腾地转着。属于夏天的热气蒸腾而上,氤氲了书本上的字迹和眼前的画面,让一切都透着一股不真切感。
教室里人并不多,哪怕加上在讲课的老师也就是三十来个,显得有些空旷了。
所有人看上去都在认真听课,可实际上眼神游移,心思浮动得明明白白。
黑板旁边的钟表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还有三分钟就下课,空气中更是多了一些躁动因子。
可在真正下课后,沉闷的空气反而凝固了。
老师拿起讲义出门,嘴角挂着看热闹的笑容。
全班人若有似无地把眼神投向了简迟深。
或者更应该说,简迟深所代表的人——那个女孩子。
简迟深感觉“自己”瑟缩了一下。
他们更兴奋了。
“今天的游戏还没玩呢。”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我们抓紧时间。”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漂亮女生捂住了嘴,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儿:“找两个人拖她去女厕所,我们给她准备了礼物。”
“她会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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