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业扭扭身子,他睁开眼睛,视线里天花板上的真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他侧过身准备起床去上早朝。他看见自己白嫩的小手,他愣住了。
身上宽大的明黄色里衣从他的身上滑落,秦子业黑眸满是茫然,他短手短脚的站在龙床上,淡黄色的床帘随风轻轻摇摆。
秦子业冷静下来,白生生的小脸上带着沉思。
他坐在龙床上周身笼罩着阴霾。
在殿外等候的白声没有秦子业的吩咐不敢进去伺候,白声望望天边,现在已经过了秦子业以前上朝的时辰。
白声身后站着一排排宫侍,他们恭敬低着头。
在龙床上容柒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在床上有一团东西坐在他旁边,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秦子业觉察到容柒的动静,他扭过身子,看着容柒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
“柒柒——”
容柒看着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完全是秦子业的幼年翻版,容柒彻底懵了。
白声正准备大着胆子敲门,不然秦子业上朝真的来不及了。
“白声,陛下今日不舒服不上朝,你去通报一声。”容柒看着在龙床上的秦子业迟疑道:“去尚衣房找一件大约三岁男孩的衣服送到盘龙殿。”
秦子业身上披着小毛毯,他的一双眼睛乌黑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柒。
容柒挑挑眉,他脱下自己雪白的里衣,露出白皙健美的身躯。
待容柒换好衣服,秦子业的脸蛋白里透红。
“陛下先用早膳,内力探出陛下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也不知是何原因变小了。”在容柒探出秦子业的身子没有意外时,他就松了一口气。
白声捧着一件衣服恭敬地走进盘龙殿,他脑子满是疑惑。昨日秦子业生龙活虎的,没道理今日就生了病连早朝也不去上了。
还有容柒为何要一件三岁男孩的衣服。
白声走着走着,一个不明物体抱住了他的腿。
白声脚上一僵,他记得盘龙殿没有养什么宠物。
他低头一看,眼睛瞪大,双腿发软,差点当场去世!
这,这是陛下的小皇子?!
“奴才参见皇子殿下。”白声弓着腰行礼。
容柒看着白声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陛下快点穿上衣服。”
秦子业歪歪头,对着白声伸出自己的小手,奶声奶气:“给朕。”
白声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他看着秦子业的短板身材,把托盘里的衣服拿起来放在秦子业手上:“奴才惶恐。”
秦子业看了一眼白声,他哒哒哒跑进了寝室。
容柒坐在椅子上,白声咽下口水,心里波涛汹涌。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容柒神怡气定的说。
“奴才明白。”这事他也不敢往外说。
秦子业穿好衣服跑出来,他看着椅子,仰着头看向白声,白声硬着头皮把秦子业抱起来。
容柒眉眼柔软,他支着脑袋看着秦子业,越看越觉得可爱。
白声走出盘龙殿后,险些脚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
“柒柒,今天我们出去玩吧。”秦子业兴致勃勃拉着容柒的裤脚,抱着他的腿往上面爬。
容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因为秦子业的手不小心抓到不该碰的东西了。
秦子业唰的收回自己的手抱住了容柒纤细的腰,仰着脸十分乖巧。
“好不好嘛?”
容柒摸摸秦子业头发,他戴不了簪子,容柒拿着一根红色的发带给秦子业绑好了头发。
“好。”
在宫内有密道,容柒牵着秦子业的小手,扭开龙床上的床柱,从床底出现一个幽深的通道。
*
秦子业趴在容柒的肩膀上,容柒走在街上,半丝没有行人碰到。
容柒看着一个小男孩手上拿着一只糖葫芦,他迟疑地摸摸秦子业头停在一处糖葫芦小摊。
“给我来一只糖葫芦。”容柒低着嗓子,嗓音温润。
“好咧,客官稍等——”小贩手上麻利。
秦子业扭过头,伸出小手接过糖葫芦,乌黑的眼眸有些纠结。
容柒的下巴优美,身上穿着白色的袍服,腰肢纤细,他低着头,神色温柔:“怎么不吃?”
秦子业举着糖葫芦:“我——”
容柒抱着秦子业,颠了颠秦子业的小身子,他低着头,张开口一口咬在糖葫芦身上,眉眼皱了皱:“又酸又甜。”
他以前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没想到是这样的滋味。
秦子业维持举着糖葫芦的姿势,他呆愣着看着原本五颗糖葫芦只剩下了四颗。
容柒弯腰又吃了一颗,皱着眉头:“这东西不怎么好吃。”
秦子业:……
秦子业狠狠地咬了一颗,容柒把剩下的两颗也吃了。
“这东西真不好吃。”容柒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秦子业信了邪!
秦子业生无可恋地趴在容柒的肩膀上。
等到了一个店铺秦子业抓了抓容柒的后背的衣服。
“我要下来。”秦子业奶声奶气。
容柒依言放下他。
秦子业牵着容柒的手走进一个小摊,秦子业在容柒的肩膀上早就看上了那串红色链子,颗粒圆润又红又透着几分温润。
“我要这个。”
容柒顺着秦子业的目光看见了那串红链子,他失笑。
秦子业登基后送了他不少首饰,大都是头上戴着的,没想到现在变小了还想着买首饰。
容柒付了银子,秦子业的眼睛圆溜溜的转,他摸了摸手上这款链子,神色满意。
此物不是凡品,落在小摊处也是也是浪费了时运。
王疏正巧也看上了那串链子,只是在看见容柒和他身旁的小男孩时,他便没有上前做声。
等待他们交易完后,王疏这才上前去向容柒问好。
“容公子今日那位生病,您出宫是意味着那位的病不严重吗?”
容柒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王疏,他神色冷淡,下意识用袖子挡住了秦子业的脸。
“他没事。”只是贪玩。容柒隐下了后面的半句话,秦子业不敢动弹,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那就好。”王疏松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欢喜,不然内阁那么多的事。王疏得了消息高兴地离开了。
容柒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他低头看着被他袖子挡得严严实实的秦子业,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秦子业短手短脚的抱住容柒的大腿,他把手链放在怀里。
容柒弯下腰抱起秦子业,他的步伐从容,衣角没有半分和其他人接触。他侧脸轮廓柔和,白衣恍然,似画中仙。
*
夜里的灯火,点点星星,容柒依着秦子业买了一只灯笼。
那个灯笼跟着秦子业一般大。
秦子业拉着容柒的袍子走到河边,河边的公子姑娘放着河灯。sxynkj.ċöm
容柒看着秦子业发愣的样子,他去买了一个河灯递给秦子业。
秦子业看着容柒,容柒墨黑的眼眸在火光下漂亮,闪着光。
容柒递给他的还有一只笔。
秦子业蹲在地上,容柒笑着转过身去,没有去偷看秦子业的愿望。
在一众公子姑娘中,带着孩子的容柒和这里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容柒长得太好看了,没人去说闲话。
秦子业拿着毛笔认真地写字。
“柒柒,你陪我一起放灯吧。”秦子业扯住容柒的袍子。
容柒应了一声,比起秦子业还乖。
两人看着河灯慢慢飘远。
秦子业并不想回皇宫里,主要是皇宫里人多眼杂,难不保会发现他。
容柒也不想回去:“我们去我以前的院子住一晚。”
以前的院子就是鬼面先生的住所,那里还有奴仆每天打扫完后离开,的确是一个好好休息的地方。
容柒走在路上,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看见一对公子和姑娘在一颗树下接吻。
秦子业被容柒捂住了眼睛,抱着离开。
“柒柒——”秦子业扭扭身子郁闷的喊。
容柒抿着唇应了一声。
秦子业亲了亲容柒的脖颈,容柒身子一个抖索。
“柒柒,最好了。”
容柒抵着秦子业的额头,笑了笑,走进院子把人放在床上。
秦子业坐在床上听着浴池里传来的水声,他红着耳尖,眼眸羞涩。
等到容柒出来的时候,他在床上看见把青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秦子业,身姿修长,手臂有力,眉眼轮廓深邃。
容柒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他慢慢靠近秦子业,冷白的皮肤冒着热气。
秦子业一把压住容柒,双手十指相扣。
秦子业歪歪头:“我是不是柒柒的乖宝宝?”
容柒的心神都被这个男人牵动,他觉着心里涌现出一股甜蜜:“是。”
秦子业声音低沉,他咬着容柒的脖颈。喘着气:“那我把自己送给柒柒。”
系着腰带的里衣被秦子业的大手一一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冷白的皮肤。
冷风吹过来容柒感觉到一丝丝凉意,而在身上随即又热了起来。
容柒呜咽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嘴唇颤抖地传出来。
在恍惚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容柒感觉到一个冰凉的触感在脚裸处。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身子不断往前倾。
另一个枕头被垫在他的肚子下面。
窗外寂静无声,时有时无传来虫鸣的声音。
容柒披着披风,他身上干净,看着秦子业安静的样子,他穿上鞋下床,屋子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容柒低头去看,脚裸处红色的珠子衬得原本白皙的腿更加艳色。
他又看了床上的秦子业一眼,走出了屋子。
这屋子曲觞流水,容柒就站在河边望着流水缓缓流动,只见从外面流进来了几只河灯,孤苦伶仃,看着有几分可怜。
容柒挑挑眉,随手捡起一只河灯。
河灯上的纸条字迹很不好看,但能从出窥探出锋利。
纸上写着:
希望容柒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河灯滚落在在地上,容柒眼中雾气弥漫,眼睛深处充满了光芒,他仰着头,闭上眼睛。
胸膛里的心脏被温热感包裹,膝盖发软。
他有些丢脸的捂住自己的脸。
他回到屋子躺在秦子业身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秦子业的嘴唇上。他嗓音温柔:
“秦子业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喜欢阴暗破碎的我。
*
秦子业拿着笔的时候,他看着容柒背过身子的样子,笑着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好。m.sxynkj.ċöm
历经山河,风月天边。
容柒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
经过一天的变大变小的折腾,秦子业在床上睡得很熟。
他耳边嗡嗡作鸣,身上传来灼热的疼痛,后背湿润疼痛好像案板的肉放在火上烤一样。
他只是睡了一个觉,不至于这么痛。
秦子业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睑有一层血雾,看不清外面的装饰,只觉得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耳边的耳鸣渐渐减弱。
秦子业伸出手抹了一把脸,眼前终于清晰了,这是一个地牢,在墙壁上有着各种刑具,上面还流淌着鲜血,狰狞锋利。
秦子业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秦子业慢慢爬到墙角靠着墙。
他轻轻地抽口气。
*
盘龙殿内,容柒拿着奏折低垂着眼眸,黑衣在他身上相得益彰。白声脚步放缓低着头恭敬道:“殿下,安阳侯世子臣已经关进地牢,用了刑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容柒听见这个名字眼眸没有抬,他的神色懒懒,嗓音清冷:“杀了,剁成肉酱喂狗。”
对于这位懦弱的丈夫,容柒只觉得麻烦,在他下旨一把火烧了安阳侯府后,他就把这件事放在心底,而秦子业的出逃再次勾起了那段恶心的记忆。
“殿下,皇家暗卫和东郊大营的控制权会不会在安阳侯世子身上得到消息?”白声的脑子转得快,现在秦子泽已经战死沙场,而秦子武身上没有一丝线索,只剩下秦子业了。
容柒手指微不可察的顿了顿,安阳侯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不过秦子业懦弱的性子和秦子泽和秦子武相差那么大,容柒从未把他考虑到先帝的候选人当中。他放下朱笔,眉眼如画,长腿规矩地放在下面。
*
秦子业还搞不清状况,他睡了一觉,竟然把自己睡到地牢里了!最主要的是睡在他身边的容柒不见了。
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就这样不见了!
秦子业敲了敲隔壁的墙,没有半丝动静。
“你的饭——”一个太监凶神恶煞的把一个馒头扔在秦子业身上。
秦子业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他捡起馒头。地牢里太监来问话,应该是东厂:“白声在哪里?”
太监呸了一声:“我们厂督也是你这个废物能叫的!得罪了那位,你真是死得不能再死!”太监骂骂咧咧。
看见秦子业龟缩在墙角沉默太监这才冷哼一声离开,眼中鄙夷。
那位?
秦子业的目光幽深,除了他还有谁能使唤得动白声,那么只有一个人选。
黑色的衣摆轻轻划过台阶,脚步声越来越近。
从容不迫,优雅尊贵。
容柒眉眼清冷,边角绣着黑色的凤凰,他一步一步向着秦子业走过来。
秦子业抬眸对上容柒荒芜死气的眼眸,神色一怔。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嘴唇颤抖,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离。
秦子业艰难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走到栏杆处笑着,手上青痕交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眶微红:“柒柒。”
在看见那样的装扮和那双眼睛时,秦子业就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柒柒,是那个杀伐果断,独自为了庆国咬牙负重前行,在黑暗中见不到一丝光亮,堕入黑暗的容柒。
容柒冰冷的神色一滞,秦子业为什么这么看着他,秦子业从未这么看过他。
他看着秦子业微红的眼眶,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你在耍什么花招?”容柒按下心中的情绪,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
白声也是对于秦子业的行为感到不适,他站在容柒旁边重新细细地打量这位安阳侯世子。
秦子业对上容柒怀疑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颓废,但是他依然笑着,目光灼热但并不讨人厌。
“现在金国打在哪里了?”秦子业对上容柒的眼神问道。
容柒嘴角冷笑,面如冰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把你知道全部吐出来。”
秦子业也不生气,他相貌英俊,以前在眉眼间的郁气和懦弱化作了锋利,在看向容柒的时侯眼眸像是带着柔光。身上脏兮兮的囚服也不能掩饰他周身从容自信的姿态。
“在泰山半腰有一处山洞,在山洞最深处地下有一块黑色的凸起,那里有庆国的兵工厂,火铳,战马都是精良。”秦子业笑着说,他的双手握住栏杆,手上青痕交错的他站在那里侃侃而谈。
容柒的确也有听说过这个兵工厂,他的目光罕见的落在秦子业的手上。秦子业自小养尊处贵,手指骨节分明漂亮,现在他的手指满是伤痕,看上去很恐人。
容柒转移目光对着白声点点头,秦子业口中话还需要考证。
“你还知道什么?”容柒抬抬下巴,睥睨着秦子业,高高在上,样子漂亮又尖锐。
“这里又冷又饿,我这脑子想不起来——”秦子业做作地捧着心口。
“秦子业你这是得寸进尺!”容柒接过白声递在他手边的鞭子,神色狠戾:“如果你不说那本宫就打到你说为止!”
容柒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纤细的腰身,秦子业总觉得这腰比他搂得更加纤细,容柒好瘦。
秦子业知道现在他不能示弱,不然可能真的会被容柒剁了喂狗,跟原著中秦子业一样死得透透的。
“那你可知道我才是这个大庆名正言顺的帝王。”秦子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所有皇室的秘密我都知道,包括你的秘密。”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凉意,白声正待上前,容柒举起手,白声停在原地。
“本宫有什么秘密?”
“你还是清白之身,龙椅上的是你——”
“啪——”
一道鞭影凌厉地冲着秦子业飞过来,秦子业眼睛都没有眨,眼中幽深平静。
容柒心神一动,鞭影从秦子业的脸颊堪堪擦过,在他的脸上还是擦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一滴血珠挂在秦子业脸上。
秦子业伸出手擦下血珠,他看着手指上的血珠,冲着容柒笑了笑。
容柒移开了眼神。
*
金兵肆虐,容柒已经派人证实了秦子业所说的兵工厂是真的,所以容柒对着秦子业口中的话信了几分。他又想起了在走出地牢时问秦子业的话。
“你为何叫本宫柒柒?”容柒唇齿间念道。
“……我是你未来的伴侣,是你相伴一生的人。”秦子业看着平静问出问题的黑衣容柒,沉默片刻说道。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讥讽。
*
秦子业被太监扔进浴桶里洗了一个快澡,穿上了一件像模像样的墨色缎子,脚上的脚铐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被送到了容柒的盘龙殿里。
容柒睥睨了秦子业一眼:“干净多了。”
秦子业不顾容柒杀人的眼神坐在容柒的旁边,拿起奏折,眉眼风流:“把我洗干净了,这是要我侍寝不成?”
容柒正准备反唇相讥,他看见秦子业随意的坐在他身边,长发被一根发带绑起来束在后面,额头饱满,黑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奏折。
他神色一怔,这才打量起秦子业来,秦子业相貌是极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鬼,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如果本宫说是呢?”容柒靠近秦子业,他仰着头正巧对上秦子业的喉结。
秦子业手指一顿,他关上奏折有些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脱口而出:“柒柒,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没节操?”
容柒的的指尖虚虚地搭在秦子业的肩膀上,他竟然觉得秦子业有几分可爱:“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不然怎么跟以前不一样,怎么看上去很顺眼。
秦子业细细琢磨:“你要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我可以肯定确定的是,我是为了你而来。”
为了你而来。
容柒眼中笑意没有抵达眼底,他的指尖泛着凉意,语调冰冷:“这话可真是讨人喜欢。”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
“你有两个腰窝,最喜欢甜食,绣得双面绣很好看,最喜欢的姿势是正面,因为你说这样能看清我为你着迷的样子,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后——”
秦子业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容柒捂住了嘴唇,容柒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秦子业的黑眸疑惑得望着容柒,然后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容柒的掌心。
容柒瞳孔放大,他忍住没有放下自己的手,不然好像他认输了一般。
“你对着别人也是这样的吗?”容柒忍不住问道。
秦子业扒拉下容柒的手:“只对着你这样。而且你经常这么对我。”他现在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调戏着容柒。
容柒神色恍惚,难道他隐藏下还有色|批的属性。
他的一只手划过秦子业的喉结慢慢握住:“本宫暂且相信你。”
两人的目光相对。
*
秦子业到了这个世界还是逃不掉为了庆国上战场,他被容柒赐下皇客,秦子业歪歪头戴上了那副鬼面具。
杀伐之气浓重,气场全开。
容柒站在高台上望着秦子业离开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宫殿。
从此在这方天地也传说着鬼面将军,以一顶十,打退了金国后。鬼面将军喜美酒,重美人也在乡野小巷中流传。
秦子业被副将说了这件事,他坐在马背上,懒懒:“不过是吃了一回酒,听了小曲儿把我传得跟一个色中饿鬼一样。”
容柒跟着秦子业一直在通信,听了这样的传闻,他的心里也有几分郁气。
秦子业达到京城后,他最近一直做梦,梦见另一个世界的容柒一直在哭,在等着他。秦子业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好似知道只要打退了金国,那么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离开之前,秦子业还是想来见这个世界的容柒一眼。
容柒为秦子业办了庆功宴,戴着鬼面的秦子业来者不拒,脚下十几个酒坛子。容柒坐在高台上,看着秦子业的姿态皱眉。
酒宴过后,有宫侍红着脸就要来扶秦子业,秦子业躲闪了宫侍的搀扶,容柒这才眉眼舒展亲自下来搀扶着秦子业,这次秦子业并没有躲。
容柒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他脚步带风带着秦子业回到了盘龙殿,秦子业自发摘下面具,整个人飞奔朝着龙床蹭过去,把枕头抱在怀里。
“秦子业——”容柒坐在床边看着秦子业的睡颜。
秦子业握住容柒放在旁边的手,拿着脸颊去蹭容柒的掌心:“柒柒,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我想你了。”
“你怎么想我的?”容柒没有察觉到怪异,他只是觉得秦子业有几分粘人。
“想你的一切,柒柒别哭。乖——”
容柒的身子僵硬,他的喉咙干涩,眼眸晦暗不清:“你说的柒柒是谁?”他从未哭过。
“我马上就回去了——”
容柒心脏抽痛,他跪坐在床上,整夜没有睡觉,空荡的房间里传来细细的呜咽。
清晨初阳升起,秦子业的身|体在容柒的注视下渐渐变得透明。
容柒口中喊着秦子业的名字,他伸出手去抓秦子业,骨节泛着白,可是他却像是抓住了一团空气。
“不——”
而秦子业在睡梦中好似跟着容柒隔了整个世界,他听不见容柒的一丝声音。
容柒从床上跌落在床边,他的嘴唇颤抖,他手上维持着抓住空气的状态,力度越来越紧,直到指尖刺进掌心。
容柒试图站起来,一次又一次,他爬都爬不起来,心脏好像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看见桌子上还有秦子业从边境寄回来的信,在旁边附着一只桃花。
容柒眼眶微红,他咬住嘴唇,双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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