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蓝山愣了一下。
朋友……薄雪的朋友?
薄雪看着他,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晏蓝山,晏蓝山,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晏蓝山反应过来,看来先把少爷哄开心了比较好。
他点点头:“当然可以。”
薄雪很开心地打开光屏,戳了几下,发送讯息和定位。
晏蓝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有点想喝酒。
可是军队不让喝,他也不是很能喝。
只能借奶消愁了。
晏蓝山看着薄雪放下光屏,很认真的吃着甜品,心中酸楚又泛滥开来。
薄雪……少爷还活着。
就算他现在变得那么冷漠,那么疏离,但他是实实在在活着的。
“少爷。”晏蓝山冷不丁喊他,眼神里是自己也没察觉的小心翼翼,“你这两年都在干什么呢?”
没有放出一丁点音讯。
也没有来找他。
把他扔在荒星上,一走两年。
薄雪放下甜品,眨了眨眼睛。
天气太热了,连眼睫上都泛起了一层水光。
像是在流眼泪。
但是晏蓝山知道,薄雪不会。
他不会为了自己流眼泪的。
薄雪说:“我从家里跑出来啦。我很久之前就想到处旅行,去了很多地方,也认识了很多朋友!”
他笑得很甜,晏蓝山可以知道,这几年他没有受什么苦。
可是人还是那么小小一只的,软绵绵坐在那里,很惹人怜爱。
“朋友?”晏蓝山捕捉到了关键词,那股子醋劲又翻涌上来,他装作漫不经心,问,“少爷交了很多朋友吗?”
会不会有朋友,像他一样,也和薄雪说过我爱你;
也在飘着雪的夜晚,两个人挤在一张被子里;
也在这走散的两年里,成为了薄雪新的小狗?
……
晏蓝山直视着薄雪的目光,甚至有点紧张。
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薄雪点点头:“是呀,我遇见了很多朋友。他们像你一样好。”
朋友。
——一样好的朋友。
晏蓝山支着下巴,有些贪恋地看着他,又怕自己的目光太过露骨,把人吓走,只好克制又克制。
下一瞬,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薄雪看着他,很认真地说:“可是我还是最喜欢你。”
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晏蓝山问:“少爷喜欢过很多人吗?”
薄雪顿了顿,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他放下甜品,开始掰手指数:“喜欢敲椰子的爷爷,喜欢卖草莓冰激凌的小阿姨,喜欢傍晚喂海鸥的小女孩……还有很多很多。”
薄雪定义的“朋友”明显和晏蓝山定义的不太一样。
晏蓝山不太满意。
在他心里,薄雪是唯一的朋友。
好朋友,男朋友。
薄雪怎么可以背着他找别的朋友?
他还想再问问,用以满足自己这两年缺失的所有东西,就看见薄雪忽然抬起头,朝另一个方向招了招手,神色愉快:“阿眠!我在这里!”
晏蓝山回头去看,一个身材瘦削,很高挑的青年走了进来。
他长得很好看,眉目不算锋利,桃花眼灼灼的,像是含了一捧水光。他开了口,嗓音也是温温柔柔的:“阿雪。”
晏蓝山愣了愣。
薄雪没在意,很热情地招呼他:“快来!和我做在一起吧,省得再加新的座位了。”
沈雾眠不和他客气,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坐在了一起。
沈雾眠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个人。
高大俊美,很有压迫感。
他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你好,我是薄雪朋友,沈雾眠。”
晏蓝山点点头。
他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的打算。
有点不太礼貌。
——这是作为小狗的尊严。
薄雪没管那么多。
他只知道蓝莓冰淇淋要化了。
他催促沈雾眠:“阿眠,快快快!要化了要化了!”
薄雪手上举着一个甜筒,融化的冰淇淋流体顺着冰激凌壳滑了下来。
落到了薄雪手上。
沈雾眠坐在他旁边,在晏蓝山动手之前,抽纸给薄雪擦了擦,嗓音还是那么温柔:“诶,弄到手上了,快点擦擦。”
薄雪擦完之后才想起还有晏蓝山这么号人。
他和沈雾眠介绍:“他是晏蓝山,我最好的朋友。”
晏蓝山勉强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却在他脸上显得有些冰冰凉。
沈雾眠别开了目光。
好像……他今天来得不是很合适。
早知道不该答应了。
晏蓝山看着他们俩吃甜食,他不喜欢甜东西,等正菜上来了,他也没吃两口。
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感觉有点闷闷的,噎得慌。
酸涩感从心里翻涌上来,苦得让人胆寒。
他主动牵起了话题:“沈先生,今天的菜还好吗?”
沈雾眠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有些纯良无害:“谢谢晏长官。很好,感谢款待。”
薄雪坐在一边,支愣着耳朵,有些愣愣的问:“晏蓝山,晏蓝山,你为什么不问我?”
晏蓝山被他打败了,温柔地说:“因为我和少爷是主人,沈先生是客人,所以要先顾及客人的感受。”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
他在警告沈雾眠——
我,少爷是一起的。
我们是内人。
你是外人。
薄雪哦了一声,没说话。
他不太关心其他事情,显得比较迟钝。
沈雾眠好像来了兴趣,眼睛里的光狡黠灵动:“诶,晏先生和薄雪是很好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听薄雪提起过?是阿雪忘了吗?”
薄雪也停顿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看着晏蓝山。
你回答。
我不说。
晏蓝山皱了皱眉。
没提到过是什么意思?
薄雪难道根本就不在意他?
不可能!
他不相信。
晏蓝山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换上了一个挑不出错的笑脸:“也许吧,不过,我和少爷确实是非常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如果要说绝对一点的话,我和少爷是最好的朋友。”
他说完之后,又在肚子里过了一遍,自我感觉良好,于是乘胜追击道:“倒是沈先生,我是没有听见少爷提过几次。”
沈雾眠笑了笑,露出一排整洁的贝齿,有点腼腆:“这个很自然,因为我和阿雪是在晏长官离开之后,才认识的。晏长官应该是今天偶然之间遇见阿雪的吧,所以没听到他提起我,实属正常。”
晏蓝山一时有些失语,目光掠过对面,撞进了一双浅色的眼眸中。
那里面有一点点探究,有一点点笑意。
“看来晏长官也不是很了解我呢。”薄雪拢了拢头发,唇角微微弯起来,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阿眠,吃够了吗?还要再点吗?不够的话,我让晏蓝山帮你点。”
沈雾眠刚想说不,转念一想,又同意了:“那就麻烦晏长官了,请帮我拿一份芒果班戟。谢谢。”
甜品台在很远的木亭子里。
走过去至少要十分钟。
薄雪把卡掏出来,交给晏蓝山:“麻烦啦。”
晏蓝山没接,那双带着一点蓝色的眼睛安静又清澈。
他说:“好的。”
无论怎样,他永远听从薄雪。
无论什么事。
他转身想去的时候,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是薄雪。
他把卡放在晏蓝山手里,眨了眨眼:“晏蓝山,晏蓝山。先别走。”
晏蓝山抬眼,看着他。
薄雪说:“你帮我管着卡,好不好?”
没有卡的少爷哪里也去不了。
所以,这句话的翻译是——
你管着我,好不好?
晏蓝山最后收下了卡。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快乐。
……
沈雾眠喝了一口果汁,叹了口气:“好像你确实没和我提起过他。”
薄雪没太在意:“好久没见了。”
“提了也没用。”
……
晏蓝山等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他推着一只小推车,上面放满了各式甜品。
步履轻快。sxynkj.ċöm
原来的座位上只剩下了薄雪一个人。
他百无聊赖地喝着果汁,正菜摆在他面前,愣是一点都没动。
晏蓝山走过去,把小推车停下,有些疑惑:“沈先生呢?”
薄雪顺口回答:“回家了。他未婚夫管得很严。”
晏蓝山啊了一声。
有未婚夫啊。
那为什么还要来纠缠薄雪少爷。
不过他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他问:“那这些还吃吗?”
一车的小甜品,满满当当的。
薄雪摇头:“我吃不下啦。”
晏蓝山没说话,把那些甜品推了出去,
薄雪好奇的透过玻璃窗看他,好几个小孩子一起跑过来,把小车上的甜品带走了。
过了一会儿,晏蓝山又进来了。
薄雪问:“你把东西给谁了?”
晏蓝山正在给他解餐巾,修长的手指间或触碰到薄雪修长白皙的脖颈,有点凉。
薄雪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是椰岛的土著民。”晏蓝山回答他,“这里贫富分化很严重,他们都没什么东西吃。”
薄雪站起来,让晏蓝山帮他提着包,跟着晏蓝山走:“你不是第一次给他们送东西了吧。”
晏蓝山承认得很痛快:“是的。我已经驻扎在这里半年了。”
热岛的风吹过来,温暖地拂过面颊。
像是情人间的亲吻和呓语。
薄雪的海景别墅在海岸的对面。
他们散步回去。
两个人都没提回去住宿的问题。
——晏蓝山送他。
海岛暗下来之后的天也不算很暗。
墨蓝色的天空里没什么云层阻挡,丝丝缕缕地飘过去,像是一团黑色的墨汁。
椰林在风中摇曳,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发出呼唰的声音。
沿着海岸,还有很多人在一起跑步。
他们大多是来这里度假的小情侣,两人一组的。
也有来这里度假的一家人,三三两两,跟着一起走。
晏蓝山很久没有好好地享受过这样片刻的宁静。
这种只关心眼前,不需要顾忌太多以后,也不必回忆起惨痛的过去的时光,在过去的两年里,实在太少太少。
好像只有真正回到了薄雪身边的时候,他才敢放肆地,享受一下自己的青春。
薄雪和他并排走。
两道影子被路灯光拉得很长,斜斜的,有些滑稽。
薄雪吃得很饱,蹦蹦哒哒不起来,只能慢吞吞走。
晏蓝山也不嫌弃他走得慢,陪着他拖拖拉拉。
薄雪忽然说:“晏蓝山,晏蓝山。”
声音很熟悉,就像梦境里出现过千百次的呼唤。
晏蓝山下意识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眼睛里都是亮亮的光。
温润又温柔。sxynkj.ċöm
“你刚刚在骗我,对不对?”薄雪说,“你这两年开心吗?”
晏蓝山没有迟疑。在薄雪面前,他不需要伪装:“我不开心。”
薄雪问:“为什么?”
因为你。
因为你的假消息。
因为你毫无音讯的两年。
因为你无数次出现在虚无缥缈的梦境。
全都是你……
晏蓝山没有说,他大逆不道地摸了摸薄雪的头发,像缎子一样滑润。
“太忙了。”他说,“……还有一点点,想你。”
他们走到了情人礁。
路灯光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楚对方的眉眼。
薄雪站住了,仰起脑袋看着他:“晏蓝山,晏蓝山。这里是情人礁诶。”
晏蓝山看着他,目光缱绻深情。
他说:“你想要亲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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