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七天,金妮做了个好梦,梦见钓了一大桶鱼,有长得像汤姆索亚的,有长得像那伙不良少女的,最棒的是条大鱼,长得和水蓝儿一个模样。
她把它们穿起来放在屋檐下晒干,风吹过,咸鱼乱晃,风铃似的叮叮铛铛,别提多好听了。
金妮边看边乐,乐醒了,一睁眼,一艘潜水艇从房上落下来,正砸在她两眼中间。
金妮揉着眼睛,觉得真是闹鬼了,昨天她明明把潜水艇放在了衣服口袋里。
她拿来扫帚,在几根横梁上敲打一番,掉下来一堆图钉、豌豆、粉笔头之类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扔了扫帚,跑去看今天的作业。
都这个时候了,作业竟然还没布置。
巴希达别是扭了老腰住院了吧?她幸灾乐祸的想着,跑下楼去,没和家人一起吃早饭,从桌上抄起一块面包,直接出门。
她要再到格勒厄姆去,看看怎么把红宝石戒指弄回来。
刚到东邻的小镇,忽然传来一阵歌声:
B.I.N.G.O,B.I.N.G.O,B.I.N.G.O,Andbingowashisname,Oh!
金妮扭头一看,汤姆索亚一伙人坐在一家冷饮店门口冲她挥手。
五个人占了最大的圆桌,头顶上撑着一张五颜六色的阳伞,花花绿绿的图案投映下来,使他们看起来像是密谋着什么恶作剧的小怪物。
金妮心存戒备,不过还是走上前去,因为路菲也趴在桌下,而且桌上还摆满了好吃的。
她在孩子们中间坐下,踢了踢桌下的路菲,路菲一点反应也没有,正抱着不知哪来的牛排啃得正欢。
汤姆索亚拍拍手,叫来服务员,又把菜单放在金妮面前,告诉她喜欢什么随便点。
看着汤姆阔绰的样子,金妮恨恨的把手放在最贵的东西上,连指一排。汤姆眼都不眨,告诉服务员快快送来,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金妮,在她肩膀上狠捶了一拳。
“你昨天怎么没来?召唤你半天!本来打算你今天再不出来,就去镇子西边挖你的坟。”
“我的坟?”
金妮惊讶的看着一圈小孩笑得前仰后合。
叫奥利弗的小胖子还算沉得住气,摇晃着双下巴慢悠悠的告诉金妮,那天她走了,汤姆和他骑车跟在她身后,一直跟到这个小镇,天黑了才没继续跟下去,不过看她一直往西走,汤姆断定她是去了西边的墓地,从一副棺材里爬回地狱。
金妮听了很头疼,看着汤姆笑得喘不过气的样子,真心希望她是自己的妹妹,这样就可以揍她了。
说话间,点的东西上齐了,汤姆催着金妮快吃,坐在金妮两旁的皮皮和雷米,还拿起勺子,把蛋糕和冰淇淋喂到她嘴里。
“吃完快走,还有正事。”
“还去惹那帮野姑娘?你出手这么大方,那钱就别要了,以后离她们远点。”
汤姆听见这话不乐意了,用勺子在一块布丁上打了个大叉:“不行,再多钱也是给朋友花,坏人一个子也别惦记。再说,我不要那钱,得要那钱包。”
“钱包?我送你一钱包你饶了我行吗?”
“不行,要么跟我走,要么一桌子钱你掏。”
金妮噎住了,甜滋滋的点心一下子变得热辣辣的。
汤姆一乐,跳起来说:“看你吓的,说着玩呢。”
然后走到店里结了帐,递给服务生一笔不菲的小费。
其他孩子几口吞下面前的食物,又像拉拉队一样,呐喊助威,催着金妮吃光点心和冷饮,推着她坐上汤姆的后座,一起喊着路菲的名字,飞快的骑上了乡间小路。
一路上,几个人老在唱一首歌,金妮满腹心事,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一两句:
“这是个冒险,只要你愿意,永远不结束……”
他们来到格勒厄姆小镇,让金妮欣慰的是,车子没向恐怖的废车场挺进,而是停在了镇西一栋大房子前。
这可能是镇上最好的房子,硕大的草坪,华丽的门廊,宽敞的车库,还有一大块晶莹剔透果冻般的泳池。
房子虽然气派,装潢却古怪,希腊门柱,波斯地毯,屋檐上有乔治亚风格的齿饰,台阶则是现代化金属质流线型,好像房子的主人把一切看起来不错的东西都一锅炖了。
孩子们大手大脚的把自行车扔在草坪上,不走门,而是推开一扇窗,踩着花园里的水桶,吵吵闹闹的翻了进去,鞋子扔的到处都是。进屋后,就像到了自己家,躺的躺,滚得滚,倒成一片。
汤姆熟练地找到墙上的空调开关,调出最大档,回头招呼还坐在窗台上犹豫的金妮,指着早在地毯上卧倒的路菲说:“它都不紧张,你假客气什么,下来。”
金妮脱下凉鞋,轻轻踩上毛茸茸的地毯,迎面凉嗖嗖的冷气吹来,她打了个哆嗦。
“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别等我伺候。”
汤姆大大咧咧的指着冰箱,满足地看着朋友们欢呼着涌向厨房。
“谁家啊?”金妮看着豪华的摆设,不安地问。
“谁家也不是,一个临时据点。这家主人走了很久都没回来,先借他房子住两天。”
金妮一听这话,急着要走,汤姆一把把她拉了回来,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事。
其他孩子怀里抱着满满的零食回来了,汤姆一打响指,所有人蹦蹦跳跳上了二楼。
金妮无奈的跟上去,看到二楼墙壁上画满了蜡笔画,走廊尽头有扇非常可爱的小门,上面镶的全是贝壳与蝴蝶。
她钻进这扇门,忍不住惊叹一声,这是她见过最大的私人书房,比赫敏家的还要大,整个环形的墙壁上打满了书柜,直通天花板,书柜间还有一架来回滑动的活梯。更棒的是,这里的书架上没有那些死气沉沉的大部头,也没有吓人的拉丁文,有的尽是五颜六色的绘本画集和幻想故事。
大部分书金妮从没见过,她的目光掠过几排书架,被那些有趣的名字吸引了。
《黑质》《龙枪》《魔戒》《暮光之城》《碟形世界》《永恒之井》《刺客学徒》《威尼斯三部曲》《冰与火之歌》《精怪故事集》《纳尼亚传奇》……美丽的字母组成悦耳的节奏,单是书脊的颜色就能让世界浮想联翩,使从书前经过的人,既好奇又害怕,很想知道封皮打开后,会有什么从里面挣脱出来。
金妮看到一本《魔法学校》,心里一惊,甚至有点担心麻瓜们已经发现了霍格沃茨的秘密。她想入非非的时候,汤姆把那本书抽了出来,塞在她手里,让她想看就拿去看,不过在此之前要先看她。
汤姆走到屋子中央一个突起的木制圆台上,踢开四散的垫子,抓住一根天花板上垂下的长绳,猛然一拉,一块巨大的白屏从天而降。
她拿出一只遥控器,开启了不知隐藏在哪的投影仪,之前画在古宅地板上的图案,又出现在金妮眼前。壹趣妏敩
背对着巨大的三角形、内切圆和角平分线,汤姆清了清嗓子:“秘密扉页俱乐部的成员,大家好,欢迎准时参加本部第十三次会议,首先介绍一下新编外成员,来自地狱的Bingo以及她忠实的伙伴,三头犬路菲。”
金妮和路菲不自觉的站起来,接受大家热烈的掌声。
汤姆等会场安静下来,按动遥控器,翻出下一张幻灯——手绘的简化城镇地图。
她拿起一只闪着绿光的笔,一枚绿莹莹的光点投射在大屏幕上。
“今天的会议内容非常重要,据奥利弗对赤龙帮的调查,便利店——废车场——咖啡馆——录像出租店——小树林——酒吧,是通常情况下她们一天的活动路线,请诸位开动脑筋想一想,如果在这条路上生擒她们,应该布置下什么样的陷阱呢?”
汤姆说完,大家展开热烈的讨论,说什么的都有,冰冻陷阱、地缚灵、定时诅咒、□□,连葵花点穴手都被用了个遍,老鼠夹、西瓜皮、粘鸟胶、蟑螂屋等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器也被拿来杀人灭口,各种各样毫无逻辑却出人意料的计策,都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兴致上来,他们真像报仇雪恨了一样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金妮完全加入不到这样的谈话中去,冷汗连连的干瞪眼。
汤姆忽然抬起胳膊搭住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
“透露个内部消息给你,格勒厄姆的军事要塞是录像出租店前人行道上的的消防栓和电线杆之间的空地,拿破仑知道,希特勒知道,成吉思汗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说说吧,你内心的邪恶要你怎么利用这个地形优势?”
金妮眼看躲不过去,随口说道:“我会在消防栓和电线杆之间拉起一条绳子,再在马路上挖一个五米深的坑,坑里插满龙骨,等赤龙帮的人过马路的时候我拉紧绳子,等他们摔下去再扔手里剑。”
积极讨论中的孩子们静下来,倾听金妮的见解,热情地拍起手来,还为此进行了一番思考。
“我觉得很完美。”
“太残忍了吧?”
“你可以把龙骨换成金枪鱼刺什么的,那不会太疼。”
他们的认真搞得金妮很不好意思,只好尽最大所能,参与进来。
整治少女帮的话题一直进行下去,漫无边际的扩大,不知不觉演变成了如何占领整个格勒厄姆镇,以及占领之后要建造一个什么样的新王国,如何让每个人都能获得平等权力。
汤姆拿出一张超大的白纸铺在地上,还把一整箱专业画家才配拥有的五百种颜色的铅笔分给大家,让所有人都把自己希望的那个世界画在纸上。
金妮看着白纸不知如何下笔,她还没有考虑过想建造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看着其他人兴奋的脸,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下笔有神,仿弗颜色填满之后,一个个充满温暖与美好的城市、岛屿、山庄,真的能从纸上立起来,给所有居无定所的人一个立足之地。这让她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似乎也幻想过有那么一个小地方,住在那的每个人,都能快活。
她想这些的时候,路菲从纸上跑过,在纸上印下了好几串花朵般的脚印,像一条条小路,把分散在白纸上的乌托邦连在一起。
于是,金妮决定不去管世界上会不会有梦中的城市,也不去想彩色的小马驹和拇指大的仙子到底有多丢人,她只管去画,只想颜色,只要把她一切想要的都在纸上变出来。
他们把这大张白纸涂满了颜色,五百种,哪个也没落下,直到所有的颜色连成一片,再也分不出哪个世界属于谁。
空调还开着,他们却累出一身大汗,彼此看着头上的汗珠,默契的笑起来。好几个人的嘴里,还露着换牙留下的黑洞。
他们一起将这张图纸悬挂在屋子中央,汤姆还拿出一枚图章,在上边做上了秘密扉页俱乐部的记号。她说这是他们的建国纲领,希望大家永远不要忘了这份远大的理想。
她还建议,既然有了目标,就要从现在开始行动,不如立刻展开一场军事演习,为将来打遍天下做好充足的准备。
她擅自把六个人分成了两组,她选了奥利弗和毛毛作为队友,将整个一楼作为战场,客厅是他们的根据地。她把皮皮与雷米派给了金妮,厨房厕所地下室都划为他们的地盘。
汤姆从一只花瓶里抽出六朵花,红白各三朵,红的给自己,白的给金妮,把这次战争定义为玫瑰战争。
汤姆占据有利地形,很快攻下了厨房与地下室,俘虏了雷米和皮皮,但金妮使出一招毒计,躲进洗手间将门反锁,在里边耐心等待,等到了汤姆的投降。
他们签了一份和平条约,互相称赞着对方,又忍不住趴在地板上哈哈大笑起来。
等大家都笑累了,渐渐停下来,汤姆的神色有些不安,她拿出一副更高兴的样子掩饰着,打开一套占了整面墙的家庭影院,高声询问大家想看点什么。
他们想看的东西一定不少,但没有人说,大家变得有点尴尬,比刚才沉默了好多。
不知什么时候,斜阳照进屋来,屋檐下的燕子站在巢边梳理着羽毛,远处的乌鸦一声接一声,叫的很欢,后院断断续续还有青蛙的伴唱。
终于,雷米深吸一口气,小声说:“天晚了,我得带皮皮回家。”
“我也该吃饭了。”毛毛伸手拉住快要散开的辫子。
汤姆看着奥利弗,小胖子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呢?”汤姆最后问金妮。
看看时间,五点已过,金妮想,回去还有很多路要走,便说:“回家了。”
汤姆所有的表情都不见了,好像脑子刚被一群劫匪洗劫一空。
她打开家庭影院,声音放得很大,独自靠在巨大的皮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无力的朝着众人挥了挥手,仿佛在赶他们离开。
孩子们什么也没说,穿好鞋子,从大门走出去,每一个都走得那么疲惫。sxynkj.ċöm
所有人都往镇东去,只有金妮领着路菲,走向夕阳。
她感到自己被那股疲惫传染了,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忽然,背后有车铃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小胖子奥利弗骑着车又赶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的停在金妮身边,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Bingo,我带你一段,走回去还有好远。”
金妮毫不客气的坐上奥利弗的车架,抓着他腰上的肥肉,说:
“谢了奥利弗,不过我不叫Bingo。”
奥利弗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哈哈,我知道,你以为我真叫奥利弗啊,我其实叫查尔斯。汤姆也不叫汤姆,她叫安妮莫德蒙哥马利。可不管你真名叫什么,汤姆总有本事给你弄给外号粘在身上,洗都洗不掉。”
说起汤姆,金妮想起她刚才那副随着太阳一起落山的表情,于是问奥利弗,名叫安妮的汤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胖子好像正在等人问起这些,如同拧开了阀门的水龙头,说个不停。
“你不太喜欢她吧,我认识安妮五年了,她其实很好的,没坏心眼,而且你对她好一点,她就对你好十点,就是有点疯。她不是我们镇的,她爸在这有家工厂,她每个假期都来这玩,平时上学在美国,和她妈在一起,她父母离婚好几年了。她们学校都是有钱人,不过安妮跟学校的人合不来。去年冬天没放假她就来了,后来一直没去上学,她说在学校闹了点乱子,以后都不去了,然后天天来找我们玩。跟她一块挺好玩的,不过有点累,她能从早折腾到晚,每天都弄出个新花样,有时候玩的疯了,连我都吓一跳。”
“那你们还都听她的。”
“因为她大方,我们四个人一个月的零花钱加一块还不如她一个星期多,和她在一起她从来不让我们出一分钱。而且她家里没大人,怎么闹都行,很痛快。”
“那真是她家啊。”
“她跟你说是霸占了别人家吧?她喜欢这一套,把自己说成是孤儿、流浪者、盗贼什么的,说完就当真了。”
“她爸呢?老不在家?”
“可不是,她爸给钱大手大脚的,时间上却很小气,常常不在家,有时候整晚都不回来。以前她家还有保姆,可自从去年,她闹得连保姆也不要了,就一个人在家,她说喜欢一个人呆着,你信吗?有事没事就吵着让我们在她家住一夜的人,会喜欢清净?可我们不能在她家呆太晚,雷米兄妹,还有毛毛,家里都有人在安妮她爸爸的工厂上班,大人们可不喜欢她爸爸了,还叫我们少跟她在一起。”
“你们和那伙中学生是怎么弄的?”
“她们先欺负我们,把我们堵在巷子里,抢钱。有一天安妮也在,她急了,说那个领头的姓欧茨的女生,她爸有白癜风,安妮说他是大麦町,那女孩是库伊拉,我们就结了深仇大恨。”
金妮点了点头,想不出再问点什么了,看着番茄似的夕阳,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奥利弗,她会做饭吗?”
小胖子蹬着脚踏板的腿放慢了速度,好像在帮大脑思考,最终他摇了摇头。
“不清楚,应该不会,我觉得她可能老叫外卖吧,或者干脆不吃。”
金妮坐在自行车后架上,腰酸了,腿麻了,路菲还跟在后边,跑的欢畅。
她忽然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等他减慢速度,从车上跳了下来。
“奥利弗,再帮个忙吧。”
“请说。”奥利弗喘着粗气捏紧车闸,停下来回头看着她,脸蛋上的肉叠成一堆。
“咱回格勒厄姆,我有东西落安妮家了。”
他们又慢慢悠悠的回到小镇,金妮在安妮家的那条街上下车,独自走了过去。
来到安妮家,她看着暮色中变成深绿色的草坪,一辆自行车孤零零的扔在那,反射着暗红的光。她想起了那枚红宝石戒指,有一点了解了为什么汤姆不愿把戒指还给她。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索性和路菲走了窗户那条老路。
屋里,客厅的录影机已经关上了,厨房和洗手间都没人。
她上了二楼,看到那扇落满贝壳与蝴蝶的门开着一条小缝,顺手推开,走了进去。
安妮在一扇落地窗前,躺在红色的阳光里,脸上盖着一本书,身旁还放着另外四本。
五本书上分别写着——《汤姆索亚历险记》《长袜子皮皮》《毛毛与时间窃贼》《雷米流浪记》以及《奥利弗退斯特》。
金妮蹑手蹑脚走过去,大叫一声,吓得安妮跳了起来。
等她看清楚是她,突然咬住嘴唇,生气的掐了她一把,呆了好半天,才霸道地说:
“我召唤你了吗?回来干嘛?”
“亲,售后服务啊亲。”金妮按住安妮的手,揉着被掐的地方。
她拉着安妮来到楼下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边七零八落的材料,着实费了点脑筋。
不过,去年在卢娜手底下的“努力”不是白做的,金妮很快想出了一道非常适合用这些
材料制作的东西。
她收拾好厨房的桌子,将材料一一洗净,边做边告诉安妮:
“我们恶魔,要在被使用后返回雇主家里征求意见,询问使用感受,并赠送一些来自地狱的小礼物。我现在要施展一点法术,做一份魔药给你。”
“魔药?可我没看见你有魔杖啊。”安妮在桌子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不屑的说。
“魔杖?”金妮发出骇人的冷笑,掀起餐桌上的粉色桌布披在头上,“魔药配制是精密科学工艺,这可没有傻乎乎地挥魔杖。我不指望你领会小火炖的大锅冒白烟的美妙所在,你不会懂这些液体的伟大魔力……”
金妮努力的模仿着斯内普的样子,希望自己像他一样鸟,可惜安妮的脸上并未露出同学们那种崇拜的神情,反倒鄙夷的剥出颗大蒜丢了过来。
“别闹!”金妮严厉的说,并举起一根胡萝卜和一只番茄放进了榨汁机,“看我把阿斯莫德的鼻子和别西卜的眼珠放在一起,顺时针搅拌会得到什么?”
“乾氏特制饮料?”
“哼,肉眼凡胎的看法。”金妮按下启动键,四下看了看,“让我们再试一次。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黄油,你会到哪去找”
“冰箱的鸡蛋格里。”
“那你再说说香菇和冬菇有什么不同?”
“首字母不同?”
“算了吧,”金妮很想有威严的怒喝一声,却憋不住笑了,“告诉你吧,波特,顺时针搅拌鼻子和眼球可以配制成一服生死水。黄油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香菇和冬菇,就是同一种东西。明白了吗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你真该好好看一看《千种神奇药草与那什么》。”
安妮在座位上举起手来:“恶魔大人,波特是什么?”
金妮发现自己模仿的太投入,无意间连教授的口头禅都带了出来,只好随口给安妮解释道:“在我们地狱,波特就是笨蛋。”
“好吧,波特。”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金妮把生死水放进平底锅翻炒洋葱,再放一点独眼巨人身上刮下来的泥巴,制成了一种简单的疥疮药水,然后把戈尔贡的头发放进潘神的口水里煮软,又把青龙的翅膀和魅魔的翅膀统统切碎拌成了沙拉。
她命令安妮也来帮忙,让她将丧尸的咸肉和癞□□的蛋煎出馋人的香味
安妮摆弄着锅子,弄得油点飞溅,一粒油星溅到她的胳膊,吓得她把一边备用的冷水泼到了地上。
“白痴。”金妮说着,拿起抹布将泼在地上的水一抹而光。“我想你大概没等锅里的水烧干就把油放进去了,是不是?”
她在安妮的胳膊上点了点酱油,又接手了油锅,干净利索的完成了最后的工序。
很快,一份地狱里大部分神奇生物的身体器官所组成的意大利面套餐摆在了桌子上,金妮满意的指着那些扭曲的面条说:“亲,把这堆蚯蚓吃了,记得给好评哦~~~~”
“不是戈尔贡的头发吗?”
“愚蠢的人类啊,头发煮完了就变蚯蚓这样朴素的哲学你们都不知道吗?”
“是,恶魔大人,人类都是波特。”
金妮突然感到自己欠了哈利好多人情。
她们给路菲一大块生的牛肉,又一起吃完一锅的蚯蚓。金妮飞快的收拾了厨房,看着升起的月亮,终于打算回家了。
可她临走前,安妮把她叫住,请求再给她十分钟,她可以帮她更快的回家。
安妮把金妮带到楼上,在书架间翻了一会,郑重地拿出一本《哈克贝利芬历险记》和一枚徽章。
“这些送你,过几天我还会亲手为你缝一件袍子。”
“干什么?”金妮接过画着几何题目的徽章别在胸前。
“从此你就是秘密扉页的正式成员了,这本书是你的名字,这枚徽章是我们的暗号,有它在,等你被地狱双规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我家。”
金妮强忍着笑收下了这份礼物。
安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丢给金妮:“血之契约还给你,不过别忘了,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可别赖账。”
金妮惶恐的接住盒子,打开一看,里边的戒指熠熠生辉。她就好像得了白来的便宜,笑的合不拢嘴。
窗外一阵喇叭声传来,安妮冲楼下喊了句等等,和金妮下楼了。
安妮跑进厨房,一边把好几块生肉装进牛皮纸袋,一边紧紧地搂了搂路飞的脖子:
“路菲,你生只小狗陪陪我吧。”
路菲瞅着安妮手里的牛皮纸袋,无辜的呜咽了两声。
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安妮把金妮和路菲送上车,递给了司机一张大钞。
她让司机稍等一下,打开车的后备箱,搬起那辆自行车放了进去。
“你干什么?”金妮打开窗子惊奇地问。
安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给她。
“下次骑车来。”
她说完,示意司机开车。
金妮在嗡嗡的发动机的声音中,看着安妮站在家门前越变越小,出租车走上了一条大马路,将她送往家的方向。
她和路菲趴在后窗上,直到格勒厄姆镇远去消失,才好好坐了下来。
金妮就着车里昏黄的灯光,打开安妮送她的那本书——《哈克贝利芬历险记》,扉页上几行稚拙的文字写着:
安妮莫徳,赐予你长不大的权力。
一次次经过童年,经历懵懂与惊奇。
让你生命的萌芽,成为永恒的传奇。
赠送人的署名,竟然是彼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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