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慧也在换鞋,她说:“我也去。”
我阻止了她:“我跟张三丰去就好,你留下。”
贞慧不高兴:“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
我给她分析:“第一,有张三丰一路,他比你能打,外面的情况我们能应付;第二,湖心岛的安全,不能指望目前这个护卫队,阿帕奇只有你能开,你得留下;第三,我们的家人,得靠你照顾。“
张三丰不失时机地补充:“贤内助,就是这个意思。”
贞慧不再坚持,她凝视着我:“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你,但我要你发誓,你会安全回来。”
我点点头:“我发誓,张三丰死了我都不会死。”
张三丰怪叫:“关我什么事,干嘛扯上我!”
贞慧笑了,我对张三丰说:“因为你是个活了九百年的老乌龟,你命最长,最适合拿来发誓。”
我凝视贞慧:“放心,张三丰是长生锁,我是洞察锁,我们两个怪物,比外面的怪物更怪物,出趟门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何况你还欠我一个春宵,我怎么能不归心似箭。”
贞慧脸红了。
张三丰已经受不了了,嚷:“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赶紧走吧,我们倒是怪物中的怪物,张登平只是人类中的人类,你俩再撒狗粮,他可就挂了。”
我已经整理停当,举步往外走,张三丰早已急不可耐,几步窜到门口,这时候贞慧突然在身后喊:“建文,等一下。”
我回头,看到贞慧一张俏脸绯红,眼睛水水的,鼻翼也在微微颤动,呼吸变得急促了。
张三丰一看这个阵仗,知趣地说:“我去给胡建交代一下诊所的事,吊桥等你。”
他闪得飞快,声音还没消失,人已经不见了。
贞慧扑了上来,扑到我怀里,她仰起头,揽住我的脖子,一口吻了上来。
她的嘴唇好软,好温,她的呼吸好香,好甜,她用力吮吸,我也用力吮吸,仿佛是两个热血沸腾的队伍在比赛拔河。
我显然不是对手,感觉肺都要被她吸出来了,几秒钟就上气不接下气,脸涨得通红。
贞慧感觉到异样,她眼神迷离,声音缥缈:“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只是肺活量不够你玩,我把脸贴着她的脸,小声说:“这个接吻呢,它不是比赛……算了,回来再教你。”
贞慧眼神更缥缈了:“你想教我什么?”
我想教你的多了,但在那之前,我得多运动,不然连你一个吻都差点接不住,别的高级课程,怕是要拿命怼。以前程序员的生涯真是他吗浪费生命,活生生把一个人类救星摧残成了社畜弱鸡。
但是要在体能上追上千锤百炼的元首特种兵,又是谈何容易的事,除了自己加强锻炼,还得用点技巧,想起来硬盘里还有两个t的高级技巧,失落在活尸围困的城市,就觉得惋惜。
作为教育委员,抢救这些人类赖以延续的文化传承,应该责无旁贷吧。
辞别了贞慧,我赶到吊桥,张三丰已经等在那里,他正在跟几个膀大腰圆的男的争执,旁边站着胡建和官俊兵他们几个。
张三丰吹胡子瞪眼:“这尼玛谁定的规矩,之前张登平走,你们怎么不拦?”
官俊兵看到我过来,小声对我说:“护卫队,刚设的卡,不准出。”
这批护卫队,全部是根据体型选拔的,就是有肌肉那种,往那儿一站,的确唬人。
我走上前去,对张三丰说:“啰嗦个锤子,直接打下河,你不会连几堆烂肉也搞不定吧?”
张三丰有些为难:“不好吧,咱们这个民主制度才刚开张,先内部打死一批,传出去丢脸的是自己。”
我认真地说:“没叫你打死,我是叫你打下河,麻烦你认真听我说话。”
张三丰想了想:“哦,那等会再打。”
我奇怪:“还等啥?”
张三丰:“等他们到齐了再打,一窝端了,免得还分批次,麻烦。”
那几个护卫队也不说话,我和张三丰的言语威胁没啥效果,他们是那种看事物看表面的人,张三丰既不魁梧,也不肌肉,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
就连官俊兵他们估计也不信张三丰能打得过去,认为我们是在逞口舌之利,毕竟嘴巴从来不服输是我们的传统。
只有我知道张三丰只是不想把内部矛盾扩大,别说这几个人,就是二十几个护卫队全上,他也可以在三分钟内全部放倒。
我也不想。
安全委员带着人来了,他们甚至都配了枪,那是刚刚才从张登平那里接收的武器装备。
只是他们配枪的姿势都很笨拙,因为没有经过训练,这种状态下发枪,是很危险的。
后来的护卫队在安全委员的带领下,全都端着枪,我看到他们都开了保险,枪是上膛的,看来要把枪打响,是个人都会。
他们居然把这些自己摸不清楚秉性的危险火器,齐刷刷地对着我们。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意味着安全委员一点也不懂安全,还意味着,他们是痛恨我们的。
我甚至能想象安全委员如何完成动员的,他一定是说,规则意味着全社区的安全,违反规则的人,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他吗的,几句煽动,我就从人民救星完成了到杀父仇人的转变。
这世道,这人心,这些蠢货,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分辨是非。
普选是个好东西,但是首先人民要有独立思考能力,要知道分辨是非。
我冷冷地盯着安全委员:“你拿到枪了,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对着社区居民?”
安全委员甚至一手一把突击步枪,肩膀上还挂着子弹带,他可能是第一滴血看多了,想把自己打扮成兰博。壹趣妏敩
他两支枪都指着我,想打贞慧主意,自然是恨我入骨,但他脸上义正言辞得我都在想我哪儿错了:“社区居民未经许可不得随意外出,这是为了安全,今天,现在,开始执行,即使你们是委员,也不能违反,这是规定……还有,你别忘了,你曾经也用枪对着我。”
好吧,原来是我有错在先,所以他觉得有枪就是老大了。我问他:“那张登平呢,你们打了他,他要出去找死,你们为什么不拦。”
安全委员:“他宣布脱离社区,我们是民主的,当然放他走。”
我听明白了:“意思是,他不能回来了?”
安全委员:“脱离社区就不再是社区公民,当然不能回来了,你们如果要违规外出,也可以宣布脱离社区,我们绝对不拦,如果你们还要社区的庇护,就要依社区的规矩。”
我笑了,张三丰马上问:”是不是要打死他,你只要说个好,从你话音落地,到他人头落地,超过两秒我表演当众吃屎。“
我纳闷地看着他:“你来什么劲?”
张三丰:“不是,你一笑,我就感觉你要杀人……”
他这是有阴影了,我对他说:“我笑起来像个杀人狂?”
张三丰诚恳地说:”是。“
我说:“那以后我少笑点,吗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说的就是我。”
我转头问安全委员说:“我跟丰哥,一个教育委员一个卫生委员,准备负起委员责任,出去拯救一名迷失的社区公民,如果我们踏上吊桥,你确定真的要开枪?“
安全委员眼睛很兴奋:“违反安全规定,你可以试试。”
张三丰叹了口气:“不用试,他巴不得,一顿乱枪打死你,可怜我老道士陪葬。”
我对安全委员说:“你想好,如果打死了我们,贞慧不会放过你,她会开着阿帕奇,血洗你的护卫队,甚至是整个社区。”
安全委员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首先,阿帕奇我们设了岗,即使是李贞慧,也不能随意接近,其次,你都死了,她有什么必要为你报仇,这个社区又不是没有其他优秀的男人,论强壮,我比你强多了。”
我点点头,这次我是真笑了:“你说得真他吗太对了,所以……”
他好奇:“所以什么?”
我斩钉截铁地说:“所以,还是你死吧!”
张三丰风一般地刮了过去,人影只一闪,两支步枪飞上半天,安全委员已经躺在地上,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脸都变形了。
张三丰站在他身边,拍了拍手上的灰:“两个肩关节,两个髋关节,都卸了,练啥肌肉啊,卸起来还不是吗一样。”
张三丰虽然没有高祖神的音速,但是比起普通人来,也是惊人的速度,同样看不清。
张三丰自从来到社区,从来没有露过身手,都以为他只是个道士,最多懂点医术,终于露了一手,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髋关节和肩关节全部脱臼的安全委员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挣扎,看起来是真痛。
我皱眉:“有那么痛吗?”
张三丰认真地说:“应该还是挺痛的,要是不管他,他会一直叫,然后……”
官俊兵好奇:“然后他会痛死吗?”
张三丰认真地回答:“然后他会吵得大家都睡不着觉,再然后才会痛死。”
我看着其它的护卫队:“我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你们拿的不是枪,是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家人的性命,今天这枪要是有一杆响了,我保证,这个社区,将会血流成河,无人幸免。”
护卫队成员从来没有见过张三丰这样的身手,他们还停留在健身房的思维方式,本来就是被煽动的,看到健美教练这么轻易被放倒,早就没了主意,再被我这么一恐吓,三三两两地垂下了枪口。
官俊兵他们兴奋极了:“原来最能打的是医疗队!”,“丰哥,请让我加入你的医疗队!”
张三丰:“好好好,行行行,当初求你们来你们都不来。”
胡建最兴奋:“排队排队,我是大师兄,我最先进的!”
我是真的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人,之前哭着求我进教育委员会也是你们吧,之前嫌弃卫生委员会的也是你们吧……”
张三丰知道我不想死人,他并没下杀手,对付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痴,还是以教育为主,谁叫我是教育委员呢。
我蹲下来,看着他汗珠泪珠一起往下滚的脸,我笑,他哭,畏惧地往后缩。
我说:“丰哥很厉害是吧,回答我。”
他睁着惊恐的眼睛,拼命点头。
我继续说:“李贞慧,比丰哥更强,你是不是疯了,觉得自己降得住她?”
我撒谎了,我想震住他,让他以后老实做人。其实贞慧打不过张三丰,但是打这些玩肌肉的,十个八个还是轻松松松。
他先是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
我再说:“这两个人,随便一个,都可以把你的健身房打得稀烂,但他们听我的,你觉得,你比我强?”
他拼命摇头,妈的鼻涕都差点甩到我衣服上了。
我不想再装逼了,张登平还等我去救呢,笑着问他:“以后夹起尾巴做人,好吗?”
我笑起来可能真的像个杀人狂,他拼命点头。
我对张三丰说:“行了,帮他复位,咱们走。”
张三丰说:“啊,这么快?”
我说:“你想多慢,慢到张登平死了好不好?”壹趣妏敩
张三丰挠了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三丰蹲下来,扶着安全委员的四肢,咔咔咔一顿拉,帮他复位关节。
惨叫声终于小了,渐渐停了。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拿着枪对着自己人!护卫队是用来抵御外敌入侵的!”
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果然,主任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张三丰想得和我一样,也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主任呼天抢地地挤了上来,仰天长叹:“这是个民主社区,基本法是大家的保障,你们在干什么,把枪放下,你们全都违法了你们知道吗!”
安全委员像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喊:“主任……”
主任扶了扶眼镜:“主什么任,护卫队给你是保护大家的,不是内部斗争的,你们像什么样子,要是不打算遵守共同制定的法律法规,那干脆就散伙吧,文明还要不要延续了,家人还要不要保护了!”
他说得大家都很惭愧,连我都有点惭愧。
主任回头来看着我:“教育委员和卫生委员这是要出去吗?”
我点头。
他面色为难:“可是我们制定的安全法规,外出须经过同意……“
张三丰翻了个白眼:“同意,谁同意,你吗?”
主任似乎很怕张三丰,我更加相信他已经在旁边偷偷看了很久。
他蠕蠕地说:“需要……需要……正当理由。”
张三丰:“出去拯救社区居民,不算正当理由?”
主任的语气很诚恳:“张登平已经宣布了脱离社区,他不再是社区居民,对他的拯救行为,就不属于社区公共利益,这个……我们按照法规办事,这不是我们建立这个民主社区的初衷吗。”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你想生气都找不到理由,我说:“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可以又不违你的法,又可以出去救人。”
主任表示为难:“这……我也没有办法,法规嘛,无论是谁都要遵守,它才有意义,再说,也是为了保护大家……要不这样?”
我仿佛知道他要说啥,笑了笑:“要不哪样?我跟丰哥也宣布脱离社区?”
张三丰一看我笑,就开始挽袖子,那主任见势不对,眼珠子转了转:“不不不,怎么可能呢,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教育委员和卫生委员吗,在会上你们也说了,教育委员要去收集教材,建电子图书馆,卫生委员要去带回急需的药……啊,胰岛素,抗生素,如果是这个理由,外出是绝对合理的!”
新兴的权力机构急于清除我们这种刺头,当尝试了硬碰硬不行之后,开始迂回,他无疑是在给我们的外出增加风险系数,最好我们死在外面,永不回来。
我希望我是多虑了,但我仍然以最坏的打算揣度人心。
我说好。
他追加的一句话让我跟确信了人心黑暗:“那个……根据规定,带着任务出去,就要带着任务回来……”
我不知道这规定啥时候定的,意思是没搞到东西就别回来了,我已经分不出这是民主还是势利。
我不想跟他扯犊子,我说:“行,东西我们带回来,另外跟你说一声,张登平,是我教育委员会派出去收集教材的第一批成员,他回来,你们得认。”
主任为难地说:“但是他已经宣布脱离社区了……”
我说:“你听谁说的?”
主任看了安全委员一眼,他才从剧痛中解放出来,还在龇牙咧嘴。
主任:“……”
我说:“听张登平说过这话的,举手。”
张三丰目光如电,朝护卫队瞪过去。
没人敢举手,安全委员四肢刚刚复位,他想举也举不起来,估计他也不想举,再惹怒张三丰,脱臼的可能就是脖子了。
我又说:“没听到张登平说这话的,举手。”
我,张三丰,官俊兵,胡建,李峰,杨龙,一起举手。
我对主任说:“看,民主吧,关于张登平脱离社区的言论,是个误会。”
主任只得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确实是个误会。”
我招呼张三丰,我们踏上吊桥,我回头冷冷地对着正在被护卫队扶起来的安全委员说:“岗哨是对外的,你的哨位要外移,设巡逻岗,给营地留出反应时间,如果我们回来,你和你的护卫队,还是这副外强中干的死德性,你就引咎辞职。“
张三丰也回头对胡建他们几个说:“那两个病人,按照我之前说的方法每天护理,胡建你教他们几个怎么做,要是在我回来之前就死了,你们就被卫生委员会开除了,统统去教育委员会吧。”
我不高兴了:“我教育委员会惹你了?”
张三丰咧嘴一笑:“哎呀咱俩谁跟谁,赶紧走,张登平这会搞不好正在跟活尸练赛跑呢。”
我们快步穿越吊桥,身后的目光有期待的,也有难以捉摸的,更有敢怒不敢言的。
我知道我们正在背离初衷,但那不由我了,我的智慧有限,善良有限,耐心更有限。
特别是洞察锁让我更容易洞察人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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