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的地盘,单凭两条腿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泥洞子里跑赢它。
老人们常常励志:你看那泥鳅,没手没脚,都能求吃,你这四肢健全的人,怕什么。
那是因为泥鳅也好,鳝鱼也罢,好歹还有个自己的洞,我们有什么,用一辈子去还房贷?
还他吗不如一根泥鳅!
一个社会,大众进步的力量,绝大多数被消耗在最基本的生存权利上,住房、医疗、教育每一个都吃人,这样的文明你说它能万年永固,谁信谁傻叉。
就算没有基因炸弹,人类都迟早把自己玩死。
换个角度想,人还真不如鳝鱼。
张三丰在嘴上骂娘,我在心里骂娘,他果然是老人家,可能确实是有点轻功,在这个满脚泥的地方,居然跑到了最前面,还不忘了励志:“……快跑,有手有脚的,我就不信跑不过一根鳝鱼!”
贞慧也是有功夫的,为了拉我,落在了他后面。
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往下跑!朝向下的洞口跑!”
张三丰求知欲也是高,这个时候还不忘问:“为什么要往下跑!你洞察了什么?”
我气急败坏地吼:“因为老子腿软,往下跑快,往上跑跑不动!”
洞察你妹啊洞察,同情弱者,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吗!
我感到背后的气流越来越大,有一股风在推我的后背,就像背后是个隧道,有一列高速的火车即将驶出。不用说,那是食人巨鳝已经完成了调头,大头冲着我们的后背,压缩着空气,飞速朝我们冲来。壹趣妏敩
洞里虽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好在万有引力它是真的万有,牛顿诚不欺我,上下还是分得出。张三丰领着我们明显冲进了一个斜坡,而且越来越陡,几乎是往下滑了。m.sxynkj.ċöm
这么陡的斜洞,又满是稀泥,滑下去就上不来了,如果是死胡同,那就只有等死。其实如果往上跑,也许还有机会见到阳光,毕竟越往下,就离地面越远。
以张三丰和贞慧的脚力,带着我就是个累赘,他们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我最有利的方案,尽管这个方案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
也许因为我是洞察锁,他们无条件信任,也许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了绝不互相放弃的微妙认可。
我突然感觉内疚,我应该让他们往上跑,不该那么自私。可是这条斜洞越来越陡,往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感觉脸红,后来他们说,死到临头还要脸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圣人。
我们三个手拉手往下滑,耳边有风声在呼呼作响。张三丰好像在挥舞着一只手想要抓住洞壁减点速。我心有戚戚地说了句:”如果这次跑不掉,都怪我……“
贞慧默默地捏了捏我的手,张三丰接话:“跑不掉就死翘翘,怪你有锤子用……你好歹是洞察锁,不至于坑爹吧。”
我是洞察锁,可我不是运气锁,这条滑滑梯滑到哪儿,鬼知道啊。
张三丰突然大吼一声:“出口,小心!”
他是不是有点语无伦次了,如果是出口应该开心,为什么要小心?
可是他也不像是看到出口会喊出“出口,开心!”这样的卡哇伊人士啊。
这时候我眼前一亮,身子突然就腾了空,脑子嗡地一下,是失重的感觉,人在空中往下坠落。
这个洞口,完全没有缓冲,向发射人肉大炮一样把我们喷了出去。
所幸洞口离地面并不太高,张三丰第一个飞出洞口,他反应迅捷,还在空中的时候就回身在我和贞慧的肩膀上飞快地推了一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劲,我们脚一粘到坚实的地面,身体立刻抱成球在地上滚了几圈,抵消了出洞的初速度。
等我们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毫发无伤。回头再看那个洞口,离地两三米,冒着寒气。而我们脚下站的是岩石,如果没有张三丰帮我们软着陆,就凭出洞的初速度,直接摔在岩石上,不死也残。
我们还来不及观察周遭的情况,洞里发出巨大的嘶吼,那是食人巨鳝也追到了,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那动静就像是火车来了,我们立即侧身闪到洞口一侧,首先躲开正面冲撞。
洞口的气浪激荡,狂风大作,带着泥浆,洞口喷出一股泥泉,风大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那食人巨鳝轰隆隆地冲了出来。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它,黑黄条纹,头扁扁的,大小和形状就真的好像高铁车头,眼睛比我脑袋还大,眼睛以下就是嘴巴,两排牙齿就像两排钢刀,锋利得嘴都包不住了,挂在尖嘴两侧。
它就从我们身边风驰电掣地冲了出来,那场景就和一列高铁在你身边高速贴身驶过一样,气流都能把你带进车轮下面,还好我们三个死死地抓住洞口边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茎,才没有被这庞然大物的气浪撞到。
那鳝鱼速度极快,很快整个身子就冲出了洞。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我们脚下是一整块岩石构成的滩涂,放眼看去,也是极大,目力所及,不亚于一个足球场。
那食人巨鳝刹不住车,一下子冲进岩石滩涂,立即狂暴地弹跳起来,粘液飞溅,声音极大,带起来的风声也是呼啸,脚下的岩石都在微微颤抖,却没有在溶洞空间形成回音,可见这个溶洞更是大得离谱。
我们第一次看到这条巨鳝的全貌,蜿蜒盘旋,怕不下二三十米,身躯直径起码不下三米,它现在就在我们面前的岩石滩涂上疯狂地盘旋弹跳。只见它嘴里露出白森森的钢牙,发出凄厉的吼叫,却离我们越来越远。
张三丰抹了一把汗:“得救了。”
贞慧不解:“它不会回来了吗?”
张三丰:“它回不来了……”
贞慧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我的,张三丰抢答真是不合时宜,可能他怕我答不上来。我怎么会答不上来,我当然知道,鳝鱼没有鳞片,靠的是粘液在土里钻,一旦到了坚硬的地表,它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路径,会因为惊惶失措而乱窜。
简单说,我们会刹车,这条鳝鱼不会,它现在刹不住车了,特别是全身暴露在空气中,在这个坚硬的整块岩石的滩涂上,它会蹦到哪儿去,就由不得它自己了。
可能那条往下的斜洞,只是个泄洪孔,或者是呼吸孔,鳝鱼本身并不在那里活动,如果它不是全速追赶的状态,应该也可以缩回去,毕竟它身子有那么长,可以利用岔洞。
但是它整个身子开火车一样冲了出来,确实就回不去了,它无法在岩石上打洞。在这个干燥的岩石滩涂上,它很快会耗干躯干上的水份,无法分泌粘液,只有死路一条,变成干煸鳝鱼。
我以为多厉害,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以这种无厘头的形式退场,帅不过三秒,说的就是这种离开环境就活不了的寄生动物。
那鳝鱼越蹦越远,我们都长吁一口气。我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这是一个大到没边的溶洞没错,脚下的岩石滩涂目力所及都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大,溶洞里有轰隆隆的声音,那是地下瀑布,这个溶洞的某处,有一条巨大的暗河。
奇怪的是,这溶洞明明是封闭空间,为什么有光,我抬头看,头顶封闭得严严实实,隐约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也没有所谓的天坑地缝让阳光照进来,何况根据我们的轨迹,这里已经深入山腹,远离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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