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琮等老少男丁,以及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凤、李纨等女眷们,跪满了屋内、阶下。众人嘴上不敢说,心里既为贾母担忧,更为自己富贵叵测而惊恐。
贾母、尤氏的头衔若是有了意外,其她如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的身份定也会被降级甚至剥夺。贾氏先不说有此羞辱,更会自觉受到皇帝冷落,而只会在余生每天不安。
“我身在荣国府五六十年,一向做事仔细。却没料到这次昏了头,竟然做了这事。想来我的确是老了,不中用了。”贾母哀戚地说罢,忍不住泪落不止。
跪在她旁边的丫鬟鸳鸯,连忙拿着帕子为她拭泪,却并不敢出言劝说什么。
“都是儿子糊涂,虽然当时也觉得略有不妥,终究没能出言拦阻。”贾政一边磕头一边哭道。
贾赦叹气几声,也拭泪说道:“都说此时糊涂,却没一个当时明白的。”
贾珍也哭着叫道:“并不是老祖宗的错,只是我们这做孙男、孙媳妇的混账不醒事,才会有了这样的漏误!”他的话说罢,尤氏拜伏痛哭,几欲昏厥。
忽又想起来,贾珍拱手说道:“我就去问问靖安侯,看看此事终究会如何?!”
贾赦先就哀叹一声说道:“他与我们本就是远亲,此时又是忙于军务,那自然是更为要紧的事。再说此时皇帝愤怒,他又能如何敢冒险进言?”
听了他的分析,在场的人又是哀叹、哀哭声一片。
摆摆手,贾母自顾说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如此悲戚。就说两位国公爷洒了许多血,圣上、太上皇必也会怜悯我们。”
“对啊。”贾政立刻低声说道,“我就去求见太上皇!”
众人听他这样说,立刻就在心里暗暗叫好:贾氏先前被太上皇一直关照,现在这事也并不是过分的大。若是去求太上皇必会得到宽宥,皇帝自然也要听从老子的话,而不会再与贾氏过分计较。
贾母略作沉吟之后,只得摆手说道:“那就听你的,就尽快去办吧。”
贾政才拱手应了命,就听赖大报道说:“靖安侯亲自送兰哥儿回府了。”听到这话,贾母连忙招手道:“快请侯爷来我这里说话。”
贾政略微蹙眉,忍不住低声说道:“母亲大人且听儿子一句。靖安侯虽然深受圣上倚重,可以正因为此,嗯嗯。”他略作咳嗽两声,也就不再说下去。
贾母听了一时难以决断,再又沉默下来。
贾政的意思很明显,贾璘是皇帝的人,而贾氏原本颇受太上皇恩遇。说起来,这是两派暗里不能相容的势力。再就是两府的人舍脸央求贾璘去恳请皇帝,贾政等人也觉得与其求皇帝,还不如去求太上皇,起码是先去求太上皇来的痛快,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总是我的孙辈。他都不避讳我们有了事,我们倒连已经进府的他都不愿意见了?”贾母只得略作解释,吩咐快请。
一众人等随即起身静立,贾母暂且喝口茶静静心。穿着麒麟补子官服的贾璘迈步走进来,众人不由自主地躬身施礼。
给贾母施了礼,贾璘再看了一圈在场的人。众人各自神色不安,他也不便开口询问,贾母先就慨叹着说道:“我一时脂油蒙了心,如今却能以收拾。”
贾璘拱手静立,旁边的贾珍叹口气,说了大概的详情。
“我料此事深刻请罪之后,应该并不会受到过分苛责。”贾璘暂且安慰道。
贾政随即说道:“侯爷所言极是!我也劝老祖宗好久,只说不必过分担心。现在侯爷也是这样说,如何?”
他的话说罢,贾母的心情好了很多。想着可以求得太上皇恩谕,她随即说道:“那就再等等看,都不必为此着急,也都不许在府里再提此事!”
众人再次施礼应命,随后各自散去。
贾璘与贾政等人略说几句,见他并不多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看到李纨,贾璘随即说道:“正要前去拜会大嫂子,说说兰哥儿的事。”
李纨连忙施礼,带着素云请他前去大观园。进入稻香村正堂,李纨先就看到儿子贾兰神清气爽地近前,对她和贾璘分别拜礼。
贾璘随后说道:“考期临近,就请大嫂子允许兰哥儿前去。”他这样说,李纨自然觉得欢喜。但又想着贾兰毕竟年幼,再就是府里又有了烦心事,而一时不能决定。
“兰哥儿年幼学高,又难得心性清明悠远。请大嫂就允他前往应试,也好尽早光耀门庭。”贾璘再次恳请道。
李纨不敢再坚持,随即福礼答道:“侯爷所言,妾身如何敢不听从?已是关爱颇多,妾身敢请侯爷为兰儿赐个表字。”
贾璘略作沉吟,随即说道:“李太白有诗曰——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我见兰哥儿品貌出众,可用‘春晖’?”
贾兰却立刻眼圈发红,李纨就起身道谢,当即拜倒恳求道:“侯爷关爱冀望,再又亲自予以指教,妾身与兰儿都是感恩戴德不尽。为念侯爷恩德,妾身恳请侯爷转赐‘风发’可否?”
李纨颇有些才情,更是感念贾璘教导贾兰的恩情。她这是意欲铭记贾璘为“清风”,才致使“兰香”飘溢。
她的话说罢,贾兰立刻跪倒拜礼说道:“兰儿并不是袒护母亲,实在是觉得母亲所言极是,求侯爷莫罪。”
贾璘扶起这对母子,点头说道:“兰儿就用风发为表字,必会振奋贾氏。”说罢,他起身告辞。
贾兰与母亲送他到了屋外,就被母亲拦阻而止步。
再走到稻香村院门口,李纨福礼说道:“我知道侯爷那边用人,也想着毕竟素云与碧月两人一直相伴。待明日,我就吩咐素云也过去与碧月一起服侍侯爷。”
见她做此答谢,贾璘干脆地说道:“大嫂子不必多虑。你这里或者可以再有人侍奉,但我见李纹、李绮姐妹仍是孤单。就明日,我让碧月也回来。大嫂子若是见肯,可让她们两人服侍李纹、李绮姐妹也好。”说罢,他径自离去。
李纨一时发呆,暂未明白他的用意。转过身,她就要回去屋内的时候,眼见旁边的屋子门口,李纹、李绮姐妹正在暗自张望贾璘的背影。
忍不住就此一笑,李纨也就明白:贾璘渴慕这对姐妹,而这对姐妹早也就对贾璘心心念念着了。碧月不回,又有话传回来说是就伴在侯爷身边。如此想来,她必是与贾璘有了床笫之事。
而贾璘一向关爱女孩子,怎么会不要也对他有意的素云,反而再把碧月送回来呢?再就还特别说,连带素云一起去服侍李纹、李绮姐妹?
求得李纹姐妹,李纨觉得以贾璘的侯爷身份并不为过。况且,贾璘目前就格外照顾贾兰,将来必会更有关爱可知。以李纨寡居的身份,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个仅有的儿子身上。现在贾璘明确提携贾兰,李纨当然情愿倾尽所有以报。
再者,李纹、李绮姐妹连带她们的母亲也是过得艰苦,又也对贾璘芳心暗属,如何不是一桩美事?
当晚,李纨以做针黹的名义,邀请寡婶与李纹、李绮姐妹一起。几个女子说着话,李纨逐渐把话题转到贾璘身上。
提到贾璘,原本略显沉闷的李纹、李绮姐妹,说笑声就多了起来。她们先说道贾璘的多才、英武,再又提及过府探望邢岫烟,发觉她变化之大的惊奇。
李纨寡婶不由得叹道:“岫烟说来好命。原本父母也是不堪,她只是个好性子罢了。却嫁入侯府后,果然受到侯爷喜爱。跟连她那父母也都落了一笔安家银子,回去了金陵。”
李纨此时也不再多说,不多时就推说疲乏了。寡婶先行离去,她再拉住李纹、李绮姐妹略微说几句话。
这对姐妹还在说着贾璘的什么事,李纨突然说道:“侯爷命素云、碧月来照顾你们。”
当即发愣,李纹一时没听明白,而李绮虽然年龄稍小一岁,却眨了眨眼睛,也就红了脸。李纹转头看了看妹妹,心里也就明了而红着脸不敢抬头。
两人虽然娇怯,但并无反对言语,李纨自顾说道:“侯爷待人分明,多有恩德布施。我只希望你们姐妹有个安稳去处,你们自作考虑。”
李纹、李绮姐妹也知道,以她们的身份,定是攀不上府里的哥儿求得正室的。既然如此,肯定不能长期住在府里。但又去哪里呢?两姐妹更只有个寡母,再没什么可指望的。两人又近了婚龄,当然一家三口都是暗自着急。
贾璘身份显贵、为人多情温和,这是一种姐妹们都能看到的。现在李纨亲自提及此事,李纹、李绮先就默然点头,再就红着脸不语。
眼见如此,李纨也不再和她们多说,而是命她们回去,再请来寡婶计议。寡婶听了还能说什么?只有心里激动欢喜,面上稍有迟疑。
李纨见状再不必说,就先说“天晚暂且休歇”,随后找来素云,让她明天去侯府请话。
贾璘那边回去侯府,心里想着荣国府的事。贾母等人看起来还能支应,但贾璘知道,他们将会越做越乱,最终把小事无限扩大为不可逆转的恶事。
暂也不必理会,贾璘正走在院子里,只见几个女孩子各自提着灯笼说笑嬉闹。正是葵官儿与文官儿、玉官儿、宝官儿,在一边赏着月景,一边说着什么。
身材早已凹凸有致的葵官儿,原本算是花脸角色;姿容秀美的文官儿、宝官儿是扮做小生的;形容端庄的玉官儿是“正旦”,也就是“青衣”。这个角色多是贤妻良母形象,所以玉官儿看去也是稳重大气。
不管她们在说笑什么,贾璘悄步近前,一把抱起来文官儿。只是娇呼一声,文官儿不敢挣动,只得偎在他的怀里。贾璘再伸手拉住宝官儿,对葵官儿和玉官儿说道:“她们两个必是欺负葵官儿与玉官儿呢。”
“没有,没有。”文官儿、宝官儿两个连忙应承。玉官儿再赶紧福礼道:“回侯爷的话,我自然也是难敌她们两张嘴。”
忍不住发笑,贾璘看着她说道:“好个可爱的小官儿。”玉官儿连忙抬手遮住了脸回道:“不敢奉承。”
贾璘说了“只跟来”就走去屋里,宝官儿还在迟疑,也被葵官儿拉着手儿跟来。玉官儿确实羞怯,文官儿似乎更加矜持,贾璘再打趣着说道:“我倒要看看如何敢做得好大派头。”
宝官儿羞涩地看了看他,再赶紧闭上了眼睛。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纸,晴雯早晨唤醒贾璘,偎在他的身边嗔笑道:“别人自不必说,袭人若知道侯爷有这些小官儿侍奉,定是不放心了。”
对晴雯颇为宠爱,贾璘就拥着她亲吻着说道:“晴雯娇媚无比,袭人心心念念的,或者就是你这个好姐妹呢。”说着,他探趣她的心衣内。晴雯连忙勉力挣出,再又笑道:“快别让这几个小蹄子看着偷笑,侯爷快打发她们几个歇息去。”
捂嘴笑着看这几个女孩跑走,晴雯再帮着贾璘穿衣,接着说道:“一大早,荣国府大嫂子就命素云来传话。我问她却只是红着脸不说,只说要给侯爷拜礼呢。”
贾璘随后走去后堂,果然见到素云早已静立等候。见到他近前,素云先是红了脸,再拜礼说道:“不敢得罪侯爷,但大奶奶有话,说是请侯爷开恩,允碧月回去侍奉纹、绮两位姑娘。”
“理应如此。”贾璘说罢,随即命一旁侍立的芳官儿、龄官儿去喊来碧月。
听说自己要再被送回去,并不想离开这里的碧月连忙跪在贾璘的身下哭求道:“侯爷,”
不待她多说,贾璘拉起她安慰道:“你已是我府的人,尽管放心。且先回去,不久必会转回。”
碧月见他这样说,虽然心里仍有疑问却也不敢再问。素云再拜了拜,就与碧月一起返回了荣国府大观园的稻香村内。
两人先回复了李纨,再被直接安排到李纹姐妹的住处。日头还不到午时,李纨及其寡婶就接到了靖安侯府管家婆子周水莲,带着两名官媒前来道喜、下聘书。
一应暂奉礼物不计,礼书更清晰标注锦缎、金饰及分别各是一千两银票的名目,随即放在了李纨及其寡婶的面前。
李纨略微慨叹:贾璘果然重情意,并不慢待孤弱的李氏。
她寡婶早就激动得一时难言,只是连连抹泪。
周水莲拜礼后说道:“太太不需要伤心。侯爷有话,因你再没着落,就也请去府里,另外别院居住。对于她们姐妹,侯爷自会关爱如其她如夫人。”
李纨及其寡婶也就回礼应承,这桩喜事确定:李纹为纳娶对象,李绮为嫁媵。屋里的李纹、李绮姐妹各自抹泪感叹:孤苦无依的往日经历将不会再有,再与邢岫烟这个好姐妹为伴,更有令人仰慕的贾璘可携手。
贾母听闻贾璘再下聘书,不禁先为他多情孔武暗自发笑,再又迟疑地问道:“侯爷这时求娶,岂不是,”
周水莲连忙拜礼回道:“朝廷有严令,三个月内严禁婚娶。侯爷自然晓得更也不敢违令,只说是先定下亲事,待以后再迎娶过去。”
慨叹一声,贾母不由得说道:“侯爷确乎理事分明,我这老婆子却是疏忽了。”
这边的亲事确定,贾璘也不敢张扬,只是送了聘书就算告一段落。荣国府后院的薛家听说,再就着急起来。
薛姨妈埋怨地说道:“侯爷或是分充。”薛宝钗眉头微蹙,漠然地说道:“若再早些,璘哥哥只是六品官的时候,我就应该去他那里。”说罢,她拿着一方粉色的帕子悄然拭泪。
薛姨妈再不敢多质疑,转而劝慰着说道:“我的儿,只说是为娘糊涂,可不要再伤了身子!若说怪我也倒罢了,因我并没有多少见识。可府里的老祖宗不也,”
薛宝钗连忙接话道:“母亲只说咱们自家,切不可说旁的。”薛姨妈赶紧掩口不语。
贾氏的烦心事,总要有个解决。贾赦不敢也不愿出面,贾珍更觉得自己献药的事还没定,只得央求着贾政,求他履行诺言而进宫拜求太上皇,希望可以获得最多的看顾。
贾政虽然对贾珍不喜,可这件事终究是贾母引发,也只好带着无奈与满怀希望,匆匆赶去了皇宫。
入皇城再送礼恳求内侍太监,贾政虽然被太监以“太上皇确乎需要静修”,但还是一再坚持而终于被认同引领着,辗转来到了大明宫内。
在太上皇寝殿外面侍立许久,贾政好容易盼来了内侍太监的回话:“太上皇精神大好,请员外郎随咱家觐见。”
贾政略微活动一下站得僵麻酸软的肢体,拱手道谢后缓慢地低头跟进。
于殿内绕过几道各侧殿之间的走廊、巨柱,贾政的鼻子里嗅到浓烈的药物与熏香混杂的气味,也就知道到了太上皇安歇之处。
这样的气味吸入鼻内,他自然清楚:太上皇果然病体未愈。
事实又何止于他的猜测。他低头进入殿内,再匍匐在地拜礼之后,却并未听闻不远处金色帷帐内,传来有太上皇的回示之声。
心里正觉得诧异,贾政先听到有个太监从那边走来说道:“传太上皇的话——太上皇说贾氏颇有功绩于朝,让员外郎有事尽管直陈。”
贾政听了心里既是惊骇又是暗觉发凉:太上皇竟然不能大声回问了吗?
并不敢迟疑,他只得拜伏在地,尽可能地大声喊道:“微臣代母请罪!前不久微臣老母,超品诰命贾史氏入宫为老太妃守灵。因寒舍子弟多不成器、仆婢多是混闹,老母心里先为老太妃事哀苦,再于忙乱之中错发了家命,以三品威烈将军之诰命妻尤氏育子为由留家处事。此确逆谎,然微臣仍冒死斗胆,恳请太上皇予以微臣数辈披肝沥胆,开恩恕罪于微臣老母。更威烈将军妻尤氏实属无奈,微臣一并恳求饶恕待罪!”
他大声报道已毕,旁边的传命太监再快步返回太上皇龙榻边予以回报。
贾政拜伏在地,头上、身上紧张得冒出许多冷汗,耳中隐约听到那个传命太监反复说着自己刚才所言。
心里再次叫苦,贾政大致猜到太上皇或者是耳朵、嘴巴已经不太灵敏,或者更是神识不清。
再过了好久,那个传命太监这才回身走来,并大声回道:“太上皇有谕!”
贾政立刻重新整理了跪拜的姿势,听着这个太监继续说道:“工部员外郎贾政诚恳代母请罪,太上皇念及贾氏旧勋,颇为怜悯。以超品诰命贾史氏老迈暂为宽宥,而三品威烈将军之妻尤氏年轻却未建言,仍应得到训诫!”
贾政连连称是,传命太监就此不言。
心里不禁惊讶,贾政暗道:这就结束了?既如此,我还来求拜个什么!
见他久不动身,这个传命太监忍不住俯身低声说道:“员外郎还不退下?!”
贾政不敢再分辨,只得再次拜礼,并大声喊道:“微臣贾政,再三拜谢太上皇!恭祝太上皇万寿康乐,万福永安!”
拜礼数次,他躬身退出这间寝殿。被太监引领着到了大明宫外,贾政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再去拜求女儿贤德妃贾元春。
此时的贾元春怀有龙种,而遭到来自以李韵如为首的一众后妃们的嫉恨,如何还敢多予出头管事?更何况此事她也猜测内里情形复杂,而不敢多过问。壹趣妏敩
又等了好久,贾政无奈地接到了回信:贤德妃孕期不适,再也不便召见,只说“既是天意,应听天命”。
就此走出宫门,贾政此时再想去求见皇帝轶正,心里已是不敢:先是拜求太上皇,再就去求贤德妃。这些都不灵光,再去拜求圣上?岂不就是明着小觑圣躬嘛!
回到荣国府,贾政原本怏怏地神情只得勉强振作起来。进入荣庆堂,他见到连带贾赦、贾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人,都或坐或站着围在贾母周边。
暗呼口气,贾政面上露出些许喜色,拜礼回道:“有禀母亲得知!儿子恳求太上皇获得格外恩遇!太上皇龙体康健、神清气朗,特别提及贾氏先祖功勋,只说这件事是贾氏疏忽,并不会过于苛责、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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