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见壮士杀死了官兵,吓得浑身哆嗦,屎尿流了一裤裆,转身想逃跑,壮士急发飞镖结果了他的性命。
壮士跳下土坑,用手扒开泥土,将朱永才抱起来。用钢刀割断他手脚上的绳子,拍掉身上泥土,将他背起来跑了二三十里山路。壮士把朱永才从背上放下来,问他被活埋的缘由。朱永才泪流满面,把前后经过讲了一遍,最后万千感谢叔叔的救命之恩。
朱永才望了一眼叔叔,约二十七八岁年纪,长方脸大眼睛,身材挺拔高大,穿一件青色长褂,黑发结成发髻,腰间跨一把钢刀,很像爷爷说故事里面的剑仙侠客。
朱永才问叔叔姓名。侠客告诉小永才,他叫张德成,是河北高碑店白沟人,准备去滕州办大事。他抄近路去泰安,经过树林时,发现官兵和地主土豪模样的人,正在活埋一个小乞丐,他先偷偷躲在树后观察。
张德成从小学了一身好武艺,尤其精通大刀术,爱打抱不平。今天见到小孩在土坑里拼命挣扎,他想必有冤情,于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走了朱永才。
张德成在路边摊买了几个烧饼,两人一起吃饱了肚子。
张德成告诉朱永才,自己要急于去滕州,问道:“你愿不愿意随俺去?”朱永才告诉叔叔,自己不能去,因为要在泰安及临县寻找妈妈和弟妹。张德成心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叮嘱他路上要多加小心,防止被官兵和坏蛋抓去。
朱永才拜谢了叔叔。张德成给了他两个铜钱,然后继续向南方疾行。
朱永才心怀血仇,在泰安、曲阜等县的城乡,一路打听母亲和弟妹的下落。张德成给他的铜钱早已花光,朱永才只能流浪讨饭,四处寻找亲人。后来朱永才碰到从南方坐船回来的乡亲,打听到他的母亲和黑牛在逃荒途中死了,桃花妹妹不知下落。
朱永才一路讨饭来到泰山脚下,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饿得肚子痛,全身毫无力气。天快黑时,经过老君堂山门,准备进庙里讨口饭吃。可是他又饿又冷,身体极度虚弱,刚走上石台阶准备进门去,突然头昏眼花,一下子倒在石狮子下面,不省人事。
朱永才讲到这里,走过去抱住无为子的腿大哭起来,样子十分可怜。
无为子把朱永才拉起来,搂在怀里安慰一番道:“真是苦命的娃娃。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你就不要出去讨饭了。留在老君堂干些力所能及的手面活,有空时伯伯教你读书认字,如何?”
朱永才连忙跪下道:“伯伯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永才听伯伯的话。”
朱永才就这样在老君堂落下了脚。他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干活很主动,每天帮大人扫地、泡茶,跑腿,样样能干,又勤快又利索,老君堂上下老少人人都喜欢他。
那天上午,朱永才正在配殿前打扫。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手挽着风骚漂亮的小妾,一路打情骂俏,准备去拜财神爷。小妾卖骚撒娇,不小心碰到朱永才的扫帚,白色羊皮鞋上粘了不少灰尘。
军官见了,一把抓住朱永才,二话不说就给他脸上一巴掌,令他跪下将鞋擦干净,并给小妾赔不是。朱永才不肯下跪,仅蹲下身子,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擦皮鞋上的灰。这人见朱永才拒不下跪认错,用手按下他的头,逼他用舌头把皮鞋舔干净。
朱永才性格非常倔强,当然不会任由他摆布。军官见他反抗,用穿皮鞋的脚踢他面门。朱永才满脸流血,气急了用头猛闯过去。军官未及提防,被朱永才闯翻倒地。军官羞愤难当,爬起身对朱永才拳打脚踢。朱永才被打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鼻子口腔血流不止。
小妾怕出人命,忙拉着军官离开了。
朱永才躺在地上,真恨自己不会武功,处处挨打受气。
他想,要是我有功夫多好呀!当时官兵和管家来逼债时,我若会武功,俺爹和大哥就不会被打死了。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功夫,为父兄亲人和天下受欺负的人报仇。
列位看官,山东本是武术之乡,梁山好汉的故事家喻户晓。因此山东城乡尚武之风盛行,很多寺庙和道观都隐藏着功夫高手。
朱永才常常听人夸赞伯伯武艺精湛,心里非常羡慕。他跑去找伯伯,请求他传授功夫。
无为子开始不肯答应,可是朱永才每天都来纠缠。后来无为子见朱永才确实是要真诚学武,就试探问道:“永才,你要学武功,需吃常人不能忍受之苦,受常人不能忍受之痛,你怕不怕,能坚持吗?”sxynkj.ċöm
朱永才紧握拳头,斩钉切铁地说道:“伯伯,为了学好功夫,我不怕吃苦!不怕受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无为子听了,满意地答应:“好,那就试试吧。”
此后,无为子每天清晨去泰山舞剑时,总要弄醒朱永才,带他一起去攀登石台阶,跑步上南天门。师父要少年在这“登天路”上,来回地跑上跑下,自己去方形大石台上狂舞龙蛇宝剑。
朱永才每天在这一千六百步石梯的“登天路”上,来来回回地上下跑跳。过了半年觉得很无聊,就问师父:“伯伯,您老人家要我每天在石梯上跑来跑去,跳上跳下,真没意思,怎么还不教孩儿学功夫呀?”
伯伯笑笑道:“你已经练功半年了,怎么说还没学功夫呀?你想想看,第一次爬石梯是什么感觉,现在是什么感觉?”
少年想想道:“是呀,第一次爬石梯,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跑上跑下都不觉得累了。”
伯伯道:“学武术要先苦练基本功,只有一步一步地把基础打牢,才能真正学好功夫。学武就如同上泰山的‘登天路’,拾级而上,不进则退。只有不畏艰难险阻,走好每一步,才能登上泰山之巅。达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境界。”
朱永才似有所悟,道:“哦,徒儿懂了。”
此后,无为子开始教朱永才练习长拳、八卦掌、戚家刀和轻功提纵术等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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