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宝听完,整颗心悬着,根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老板,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命打赌?你明知道那个林雨宴是疯的,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坐到地上,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视线一低,又被吓到了:“你脚也受伤了。”
段流流提高裤脚看了眼,“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又是小伤。
钱多宝仰起头,眼里有钦佩的光跟心疼:“老板,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英雄'呢?”
“……”
这孩子多少有点傻。
段流流换个话题:“小纯,你先回去吧,你哥也很担心你,这件事不用跟他说。”
李守纯抬起头来,颔首:“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
七点时,雨停了,雨后的晚风冰冰凉凉,带丝丝潮气。
饭后,洛修来了。
钱多宝很识趣得说要出去散步消食。
“为什么要单独走开?”
中间隔了茶几,段流流身上披着薄薄的杏黄色毯子,窝在沙发里,剥橘子皮,空气中弥漫着橘子香,酸酸的,很醒神。
她轻描淡写:“不为什么,想去就去。”
“……”
他发现她越来越不怕死了。
那行,这事就先不谈。
洛修起身,从她对面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问:“段流流,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橘子皮剥完,她剥上面的丝,一缕一缕得撕,眼睛没看他,全神贯注在剥丝,对答如流:“没有不喜欢。”
她纠正意思:“也没有喜欢。”她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没有那么简单。
洛修怔愣住。
段流流把橘子剥得很完美,她掰下一半的肉,递给他:“这种问题你不用特地跑过来问,打个电话就可以。”
他回过神,伸手要接橘子——
她突然缩手:“你没有洗手,先去洗手。”
鬼使神差、莫名其妙,他洗完手出来,她把橘子都吃完了。
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得看他,问:“洛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的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段流流这样问,是因为林雨宴的一句话。
生死相搏时,她被刺中了腰部,林雨宴脱口而出:“就算你死了,洛修还有刘澜之,你不过是试验品。”
试验品。
什么试验品?
段流流只想到一件事,她视线落在他裤裆上,毫不避讳:“你对刘澜之也有反应?”
这本该是件严峻的事,可是她怎么想笑呢?壹趣妏敩
大概是因为她没想到他的'性趣'真的有针对性,还针对俩。他在她这里的阴谋就是这个?
难怪他对她又爱又恨,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堂堂洛家大少爷对她这样一个穷酸丫头有反应,另一方面又舍不得太快弄死她。
他想拿她当药使。
深想,她笑了。
段流流的一双丹凤眼笑得弯弯像一轮月,好看又邪魅:“抱歉,我不该笑。”
应该隐忍的,可是她被当猴耍了这么久,一而再再而三,所有人都拿她当工具使,她不想忍了。sxynkj.ċöm
怪她天生狂妄不羁难克制。
这次差点死在林雨宴手里,让她想通了一件事,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她是来取代原主,做自己的。
她自己是什么样?
狂啊,狂到所有人都敬佩她怕她。
刚来的时候被原剧情带偏了,差点忘了自己是什么样。
白织灯光下,男人完美的脸部轮廓越绷越紧,薄唇抿成一条线,双手攥紧,眉头深锁,眼下阴翳,一股杀气聚在瞳孔的对焦点。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段流流做回自己,不咸不淡的语气:“想杀我吗?”豁出去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动手。”
半晌。
他启齿,周身的低气压在一瞬间消失:“不想。”
她赌赢了!
洛修坐过去,眼睛盯着她看,嘴角牵起,笑得有点无奈:“段流流,你真不怕死吗?”
比起死亡,她说:“我更怕活得不自在,”她上辈子可没有不自在过一天,哪怕最后被害死,她也活了二十五年洒脱疯狂的人生。
不后悔。
再来一次,她也这么活。
眼前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目光审视她,像重新认识一样:“你这样子,我怕我真的会爱上你。”
“……”
只反应了一秒,她傲娇得扬起下巴:“爱呗,我这么好,大把人爱我。”前世,除了那些与她利益相冲的段家人,别人都挺喜欢她的,男男女女、爱情友情,她收到的告白可不少。
父母对她的爱更是倾尽了所有,甚至付出了生命。
唯一的遗憾,她常年在外'浪',没有陪他们多一点。
言归正传……
瞧他一脸凝重,眼睛里有悄然生起的一团'欲火',段流流后挪:“爱归爱,别乱来,我身上还有伤。”
他被她逗乐了。
但乐不到两秒,他就皱眉:“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段流流防'狼'似的防他,死死揪住毯子,“不用看,过两天就好了。”
洛修没勉强她,临走之前嘱咐了几句。
大门关上,段流流松了口气,她算是整明白这狗血的剧情了,在男配这里,她的作用就这么点。
这不是be剧本,是狗血剧情。
踏出欢律公寓大门,洛修坐上后座,对司机说:“去季华酒店。”
司机:“是,少爷。”
季华酒店位于欢城西郊区,靠海,晚上夜色朦胧,海面一片漆黑,只有十几盏起起伏伏的浮灯在摇曳。
这儿楼层不多,五楼到顶。
三楼尽头,366号房,屋里没有开灯,亮了寥寥几支蜡烛。
阳台门大开,海风吹进来,一双人影跟着烛光摇。
“啊洛,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
女人坐在男人大腿上,手伸进他衬衣下摆——
他按住那只手,把人推开,起身:“今天没心情。”
“那你来干嘛?”
他走过去开灯,视线骤亮,她眯了下眼:“洛修,你还要我怎样?”
白光下,女人脸上的不悦显露无疑,素面朝天依旧美得惊艳。
是刘澜之。
“你是我男朋友,却要我藏着掩着,为了你的病,我要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算什么?”不是她不想大度,是她忍不下去了,忍了一个夏慧,还要忍段流流,“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娶我?既然你的身体对我有反应,为什么不能娶我?”
他每回给出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先治病。”
他还说他不能被女人牵制,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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