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梦到很小的时候,父亲骑着自行车载她。她任性地一定要坐在自行车的前杠上,父亲也全都由着她。
父亲从小练武身体素质极好,把辆老式自行车骑得飞快。
风打在她的脸上,吹起她的头发,身后是父亲宽阔的胸膛,靠在上面的感觉,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大山。
明明是那么真实的感觉,苏梨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她。
回不去了。她已彻底失去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就连父母,此后也只能梦里相见了。
苏梨眼角不自觉沁出泪水,睡梦中她有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声音轻若蚊蝇:“爸,妈……”
大山好像动了下,苏梨听到男人慈和低醇的声音:“什么?”
她安静了一会,随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无意识地含糊道:“爹,娘……”
穆直心中巨震,被千万斤重的石锤迎面痛击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苏梨眼睫微颤,慢慢睁开眼睛。
初春寒风料峭,苏梨很快清醒过来,看清此刻情形。
她被穆直揽在怀中,二人同骑着一匹马,正在赶往光胡县的路上。
短暂的静默后,穆直试探着开口:“阿梨?”
苏梨不想像个矫情的小女孩,“嗯”了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穆直面上仍旧没有什么情绪,眼睛里却像是有万千星辰碎片重组,逐渐找回浩瀚的光亮:“我是谁?”
苏梨清清嗓子,说道:“你是穆直,连云寨主。”
他是《一代权相》开篇时就已逝去的背景板。但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又厉害又好看。
苏梨声音低了点,但以穆直的耳力,依旧可以听得很清楚:“你还是,予我一半骨血之人。”
“但我现在不想叫你。”
苏梨身后有很久的沉默,久到她以为穆直的声音被风声吞掉了,她才听到他干哑的,好像一瞬间得了风寒的声音:“好。”
穆直使劲闭闭眼又睁开,扬鞭抽在马臀上,马蹄声碎,风声飒飒,刹那间烘干眼角的潮意。
他的志向,他的珍宝,全都回到了他的人生。真好。壹趣妏敩
光胡县城门外,匈胡驻军地。
蓝昆听到副将禀报,勃然大怒:“什么?败了?”
他单手拎起副将衣领,眼神像是要吃人:“我给了你足足一千大好儿郎,竟然没拿下一座只有几百人守着的县?!”
副将见蓝昆如此,恐惧和悔恨交织,恨声道:“肃人奸猾,他们竟用石灰粉伤我们人的眼睛,许多儿郎一时失察,就着了道!”
“呵,”蓝昆放开副将,嘴角爬上冷笑,“好个光胡县,我倒要叫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伎俩都是没用!”
“传令下去,全部拔营,拿下光胡县!”
上次是他轻敌,只派出一千人,结果不仅输了战斗,还折了近百名士兵。
这三千人可都是他的亲兵,是精兵中的精兵,死一个都是天大的损失啊!
蓝昆化愤怒为战意,翻身上马,朝着光胡县而去。
光胡县内。
胡县令满意的看着孟尝,捋着胡须赞道:“孟会元果然聪敏机变,竟能想出用石灰粉这样的办法。”
孟尝面不改色,客气道:“大人谬赞,不过是乡野村夫打架时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胡县令下首的衙役垂着头,心中好大无语:招是真阴损,也是真管用。
就是没想到孟会元看起来这么风度翩翩,实际上竟是个能出出这样主意的狠人。
胡县令如何不知用石灰粉迷人眼睛这种招是旁门蹊径。
但五百人对三千人,除了“另辟蹊径”,他们还有办法吗?
就在这时,远处城墙上战鼓又响,在场所有人就连衙役都脸色一肃。
胡县令眼角褶皱似乎更深了几分,眼神却越发刚毅,慨然道:“竟这么快就又来了。”sxynkj.ċöm
孟尝也盯着城墙方向,眼神坚硬,心底深处却头回生出无力感。
他已拼尽全力,然而仍旧无法扭转这一战的强弱胜败。
忠君报国,恪尽职守,鞠躬尽瘁,生荣死哀。
他能为这个多年积弱的国家做的,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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