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琳大厦，总裁办公室
张凡正坐在办公桌上拿着之前瑟琳娜从漂亮国那边带来的头盔反复的打量着。
这玩意的构造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造型上和头盔很像，但厚度大约只有摩托车头盔的五分之一，而且上面除了极个别的金属外，还有一层摸起来像是塑料的东西。
头盔的后下方就是充电口，根据使用说明来看，这东西在用的时候需要连接电源。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你确定这玩意能连接人的神经元以达到虚拟现实的效果？
看着外表圆润无比的头盔，张凡寻思着怎么也得有一点小小的装饰才对，不说密密麻麻的线路了，哪怕多几个凸起，或者是造型上炫酷些也行啊...
算了，先试试效果吧。
张凡将电源接上，随后便准备往头上带，但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又怎么了？”
虽然此刻张凡真的很想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的虚拟现实技术，但在看到来电人是姜逸丽后，他还是只能先放下猎奇的心理。
“...”
随着电话那头传来姜逸丽的声音，张凡原本平静的脸庞多了几分波动。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沉默了片刻后，张凡声音略显沉郁道。
电话挂断，张凡动作停滞了几秒后，随即在电脑上搜索起一个名字。
“钟兴怀...”
两秒之后，千度上的信息浮现，张凡没有点进去，因为只凭外面的简短介绍他就已经知道这位老人在华国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了。
犹记得以前看过一篇帖子，总有人会戏称若是赵瑞龙他爹能再进一步，那么那部电视剧就得改名为《瑞龙的名义》，但实际上，这看似小小的一步，想要迈过去往往比登天都难。
很显然，这位老爷子就是迈过这道天堑的人物，真正意义上的领导人之一。
咚咚~
心跳不知不觉间开始了加速，张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兴奋还是在害怕，其实在对赵立春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的心还是乱了。
果然，还是修行不够啊。
————
大约十分钟后，当张凡坐着电梯来到二楼时，随着电梯门刚刚打开，还没等张凡来得及踏出门便看到了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姜逸丽以及秦承德。
“张总，您可算来了，刚刚行政经理带着他们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公司，人现在就在会议室，您赶紧过去吧。”
此刻的姜逸丽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还没等张凡出电梯她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把张凡拉了出来。
看着姜逸丽这副模样，张凡倒也没有责怪，对方紧张也能理解，毕竟那些人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一次，而且这次又是突然袭击，即便自己都不能说是心如止水，哪里又能要求他们保持冷静呢？
在两人的带领下，张凡来到了会议室门口，姜逸丽和秦承德则是站在他的身后，宛如两个小跟班一样。
张凡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衣领后，随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张凡便看到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者，虽然本人并没有照片上那么精神，但从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上来看，依旧能感觉到那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而他的左右两侧则是坐着两位身着西服的男人，从面容上看年龄应该也是不小了。
张凡的出现，让原本会议室还算融洽的氛围突然冷了下来，钟老，沙瑞金以及田国富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
之前他们便已经了解过关于张凡的事情，毕竟是钟老特意交待的，他们自然不可能当作耳旁风，加上对方最近可是风头正盛，也不容的他们不重视了。
“你终于舍得出面了？”
钟老这时站起身，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容。
“再不出面你就快把我公司给掀了！”
来之前张凡也组织过措辞，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不喜欢装模作样，若是一般场合做戏能省去一些麻烦，他倒是很乐意，但眼下这种情况可不是装傻充楞就能混过去的。
再说了，他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躲。
场面话张凡听的太多了，也说的够多了，以往是因为工作，他可以忍受这种枯燥无味的废话，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没这种耐心了。
都说人的脾气会随着经历的增加而愈发的好起来，但张凡却完全没这种感觉，反而是随着他的地位越高，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张凡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人皆是目露惊色，姜逸丽和秦承德更是两股战战，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而就连沙瑞金的眉头也是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
钟老认识他？
沙瑞金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面对着众人或是惊异，或是惊愕的眼神，张凡直接一律无视，随后径直走到一边随意拉过凳子坐了上去。
从头至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恭敬之态，相反，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辞都充斥着浓郁的嚣张。
“我不是拆迁队，没有拆公司的本事，倒是你，真是不怕把天给捅漏了？”
钟老看着面前的张凡，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他便会不自觉的想起莫林杰的身影。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莫林杰那家伙看上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两人短暂的交锋，令现场的众人有些坐立难安，他们不是傻子，相反，能跟在领导身边的人那都是人精级别的人物，现在这场面显然不应该是他们掺和的时候。
“姜总，这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听说你们公司还有一个技术部，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现在是互联网社会，我们也正想着趁此机会跟你们这种大公司好好学学呢。”
沙瑞金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姜逸丽说道。
这话一出，一旁的田国富也是连忙附和道：“是啊，这些年互联网越来越普及，结果我们内部还有很多人对互联网都不太懂，今天正好也让姜总给我们上上课。”
“呃...”听到对方的要求，姜逸丽显然是始料未及，随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张凡。
“既然领导都点名要看了，姜总你就跑一趟吧。”
张凡摆了摆手，态度很是随意。
见到张凡发话了，姜逸丽也是连忙点头，随后便带着几人离开了会议室，而林慕诗见状也是一块跟了出去，霎时间，整个办公室就只剩张凡与钟老两人面对着面。
“怎么？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还挺能说会道的嘛，怎么今天一见面倒是安分了？”
沉默了一阵后，钟老率先打量着张凡道。
“昨天能说会道，是因为事情还没做，现在做完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痛哭流涕的给你认错？还是说，你想让我跪在地上诚心的祈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老爷子，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无聊的幻想能不能先丢掉，我既然敢做这件事，那就意味着我绝对不会怕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张凡翘起二郎腿，这个姿势他并不常做，但此时此刻，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肢体动作，否则总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你真就不怕我们对你动手？”
钟老苍老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凌厉，那双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眼眸让张凡心头顿时有些发毛了起来。
“若是怕的话，此时此刻我就应该在国外而不是坐在你面前了。”
张凡强忍着恐惧保持并保持着脸上的冷静，虽然他很诧异于老人身上的气势，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倒也不是那么惊讶了。
华国十几亿人，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只有七个，要是连他这么一个年轻人都镇不住，那还谈什么治理国家。
“有胆识，莫林杰算是没看错人，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现在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立春是做了很多错事，这点我承认，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可你现在直接干脆利落的杀了他，就算我能容你，京城的那些个老家伙也未必能容得下你，
这么一个高官，说没就没了，今天是赵立春，明天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个问题你难道没想过吗？”
面对老人的质问，张凡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
“想过，但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意思？”这话一出，饶是钟老也是有些意外。
想到了这些后果，你还那么做，不怕死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您，您怕死吗？”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微勾起道：“我若说不怕，你信吗？”
“当然信，您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若是您都怕死，那这天下就没有不怕死的人了，可您是不怕，其他人呢？”
对于老人的回答，张凡并没有质疑，根据之前的资料来看，眼前这位老爷子是从当年抗战时期走过来的人，从战火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他会怕死？
简直是笑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老眼神阴沉的看着张凡，对于他的称赞，老人显然并不太受用。
“让我猜猜，您这次来找我，目的应该是和谈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京城那边应该是想息事宁人，没错吧。”
老人身体微微挺直了些许，随后道：“你凭什么那么笃定？”
“就凭某些人怕死！”
“......”
在下达了杀赵立春的命令后，张凡便一直思索着之后的自己该怎么办，但想着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进到了一个误区。
上面的人不一定会动他，或者说是不敢动他！
赵立春的死确实是会让某些胆战心惊，恨不得立即除掉自己，可还是那句话，今天是赵立春，明天会是谁呢？
赵立春被除，是因为他的儿子惹到了张凡，而若是他们因此出手对付张凡，那么下一次这把利刃是不是就要对准他们了？
身居高位，谁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而且张凡和以往那些挑战规则秩序的人还不太一样，以前那些妄图挑战规则的人，他们其实本身并不具备挑战规则的能力，他们只能通过暴力直接的手段来妄图给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一个教训。
但实际上在那群人眼里，这个人他们随时都可以弄死，而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会受到什么威胁，也自然不会因此放在心上。
可张凡不同，他是做的过分了，但华国能动他吗？
动了他，你能百分百保证莫林杰以及暴恐机动队不会帮他报仇吗？
赵立春是死了，而且是死在张凡的手中，但这一切的起因何尝不是他先想弄死别人的，现在对方还击了，而且是如此凌厉的回击，他们若是再多管闲事，那就相当于是引火上身。
大家玩的是政治，如无必要，为什么要弄成事关生死的斗争呢？
“你很聪明，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笃定？”
“因为你们有意想要掩盖赵立春死亡的真相，而且不是我看不起那些所谓的高层，实在是我不相信，他们愿意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赵立春会赌上自己的性命，
而且这件事我没有闹的太难看，这一点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从发现现场开始到尸体收敛完毕，从头到尾接手的人不超过三个，这样一来，你们便可以最大程度的将消息掩盖，
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让赵立春死的比现在难看一千倍，但我并没有那么做，所以你们推测我也并不想闹的太难看，而今天您这么一大早过来，不就是想要我的一个态度吗？”
听完张凡的这一通分析，老人突然笑了，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阴森。
“你很冷静，在看待问题时也会从多面角度考虑，你说得对，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不过有一点你却猜错了，政治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如果不把你除掉，你就会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挂在他们的头顶，随时都会有落下的可能，
与其整天担惊受怕，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搏一把呢？”
老人看着张凡，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到底还是年轻人，对于人性的琢磨太过简单了点。
不过不得不说，他有一点猜的很对，上面确实没打算对他动手，但原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政治最根本的东西-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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