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的孩子，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咋就舍得扔了呢？造了大孽了。要是找不着孩子的爹妈，那孩子得咋办啊？”
把孩子放到派出所，老所长还帮着找了运输队的队长。鸡蛋也给老所长留下了。林绣和李红霞只带着一个卤猪腿往王红梅家走。
李红霞还惦记着那孩子呢。
是个健康的女孩儿。
走之前，林绣给喂了奶，换了尿布。
“能狠心把孩子扔那地方的，不是坐火车路过的，就是家在附近的。怕也不好找。找不着的话，应该会送孤儿院吧。”
看那孩子的襁褓，是一床新棉花的褥子，身上的棉袄也是新做的，不是捡的旧衣服，应该不是养不起了才扔的。
健康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才扔，不太可能会让找到的。
“太可怜了。实在没人要，我抱回家养算了，反正我跟陆家栋也没孩子。”
李红霞一直没怀上，别人也劝过她不行抱一个她哥哥家的养吧，她一直不甘心。这回看到这孩子，倒是有点儿命中注定的感觉，动了要养的心思。
这个林绣倒是不好说啥，他们要是真能养，总比让孩子去孤儿院好。
“许不是人家亲生父母扔的呢，你看那孩子穿的用的，都是好的，不像是扔了的。说不定能找到呢。”
“也是。”
……
“来就来呗，咋还拿这么些东西呢？”
王红梅的婆婆在家里帮着看孩子，她出了月子就回厂里上班。
这时候还没有啥产假的概念，就是一个月满勤二十六天挣全工资，加班的有加班费。
王红梅是酒厂的包装员，这年头都穷成啥了，有几个能喝得起酒的，粮食还不够吃呢。厂里都开不满工，上下班到准时。
“你这不是喂孩子嘛，我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可不是给你的。之前老听红霞念叨你，说你们一家子多好的，今儿个总算是见到了。得好好谢谢你们一家子。”
要是没有人家的热心肠，当时真是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食堂里卖的粥，清汤寡水，别的还没有，吃那个，她可能生孩子的劲都没有。
“谢啥呀，就是用用锅，我们还倒占了你们的便宜，剩那么些东西呢。听说你转去省医院了，我也一直惦记着，不知道你咋样了。”
之前在家里做饭，买的油盐酱，还有杂粮啥的，林绣转院之后，李红霞过来打了招呼说不再搭伙了，只把杂粮带走的，油盐那些都没带。
王红梅就顺着这话聊呢。她婆婆也打听林绣去县城以后的事，又问孩子咋样了。
就闲聊嘛。
“这回来，还想跟李大哥打听打听，咱县里有没有能批发油盐酱醋的地方，不用公对公的，不要公家手续的那种。”
李建军下班回来以后林绣才说出此行最大的目的。
“谁想批啊？干啥使？”
“我批，在省城住的时候，看有人开小卖部的，我寻思着在村里也开一个，就卖点日常的油盐啥不怕坏的。省得大老远的往供销社跑了，村里人用点啥都方便。”
李建军恍然，现在县城里也零星的开始有人小打小闹的做小买卖了，直接拿钱就买不要票，还便宜，态度也好，他家里现在日常买菜，能买到这种都不去商店。
“那不用打听，你一个小卖部才能用多少，我给想想办法就行。”
粮店里月月都有正常的损耗，这么大的县城，总共才三个粮店，一个月进出的量大了去，多报出一抿子，就够林绣用的。
人家又不是不给钱，那进项不也能给工人发点福利嘛。
林绣一听，“那可太好了。那就麻烦你大哥了。”
然后两人又研究一下进货的数量。
头一回进。林绣也不敢多进，就进了五十斤酱油，二百斤盐，再有花椒大料各五斤，二十斤冰糖。
就这些。真不算多了。
李建军让一周之后来取货。
林绣回家把缸刷干净了。公公还给做了货架子，也擦得干干净净的。
本业林绣说让公公赶车跟她跑一趟算了。
李红霞非不让，非让陆家栋赶车带她们去。
生产队的车都分了，这会儿再借马车没以前那么容易了。自家要借，只能去找王家。李红霞的娘家也有，她用马车倒是还方便。
林绣也知道她是为啥的，惦记着那个小女孩呢呗。
到了县城，先取货，一个五十斤装的塑料桶，满满的一大桶酱油，李建军还给饶了一个桶五斤的。盐是用大塑料袋子装的粗盐。两袋子，得有两百三四十斤，花椒大料和冰糖都是用面袋子装的。都是多着给的，钱却没加。总共不到六十块钱。
总共没多少东西，不占地方，拿草席子一盖，谁也不知道拉的啥。
又到农资商店，买了十袋子化肥，不能白来一趟啊。
都买完了，才去派出所找老所长，打听孩子的下落。
“没找到孩子父母，现在我家里你婶子看着呢。全县都走访遍了，应该不是县里的，不好找。”
这种情况，老所长见得多了，八成是找不到的。
“叔，要不把孩子给我吧？”
李红霞就跟老所长商量。
老所长带着疑问看她，她就赶紧解释，“这是我家男人，我俩结婚三年了，一直没孩子，遇上她也是缘分。我们跟林绣儿同村的，我家男人和林绣儿家的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绣儿能给我做证。”
“那你们先抱回去养养看，别急着落户口，养不了你再给我送回来，我想办法。能养好呢，你们给我打个电话，我帮着孩子落户口。对了，我得先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国家施行计划生育了，一对夫妻只准生一个孩子，不允许超生的。虽说还没有强制执行，我估摸着也快。你们可得想好了。”
七九年了，计划生育确实已经开始，只是提倡，还没有强制。
李红霞就有些犹豫，毕竟大夫说过他们夫妻身体没问题，还是存着生己生的念想的，真是落了户口不让再生，总有些不甘心。壹趣妏敩
陆家栋比她脆，“谢谢叔，我们养。真到了强制那天还没怀上，那就是我们没那个命，我也认了。”
其实林绣想说了，农村第一胎是女孩，是可以生第二胎的。
想想，政策还没有往下宣传呢，她就先说，不太好。
回头透过宋凛走个过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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