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芊手都抖了一下。
她就不该进来。
全是姜茶挖的坑。
她默默收回手，尽量保持镇定：“我也没仔细看，枪这种东西，还是苏夜自己挑吧。”
她没敢看苏夜此刻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穿了。
姜茶却看了眼苏夜。
苏夜的眉头拧在一起，眼神中有几分冷意，漂亮的嘴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周围的气压骤然低了几分，像是寒冰凛冽。
苏夜不是傻子，只是被三年前的感情蒙蔽了眼睛。
苏夜和洛芊的事，她之所以没有很生气，也是因为她知道……
他只是心里有她而已。
他割舍不下三年前的回忆。
洛芊，不，陆厉勋，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洛芊、或者说，陆厉勋，才是那个企图鱼目混珠的人。
只需要稍微点醒，他就会清醒过来，毕竟，洛芊从头到脚，有哪一点像她的？
捅开了一个小口，姜茶也就大功告成，不再多话了，苏夜自顾的拿起一把趁手的枪，递给洛芊。
洛芊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正对上苏夜深黑色的眼睛。
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支吾：“我……手受伤了。”
苏夜说：“只是让你帮我拿一下。”
洛芊这才伸手去接，没想到这把手枪特别沉，她没有心理准备，整个胳膊被压的沉下去几寸，然后艰难的托起来。
这姿态，可没有半分专业。
姜茶凤眸微眯，觉得好笑得很，她淡淡的笑了一声，自顾的走进打靶场去了。
洛芊还双手托着枪，她有点拿不稳，枪口对着她自己，苏夜看的直皱眉头：“你这样拿枪的姿势，很不安全。”
他的声音变得十分生硬。
平时对她说话也不见得多温柔，但至少很平常，不像现在，透着一股冷意。
“稍有不慎，会打死你自己。”
洛芊一听紧张了，赶紧把枪放下，一想又不对，低声说：“苏夜，我，我还是出去等你们吧。”
她脑子里一头乱，觉得这里就是姜茶安排的险境，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转身，苏夜却说：“你不是她吧。”
洛芊心都凉了，立马装傻：“你说什么？”
苏夜拿起枪械，在掌心里把玩着：“她不可能用这种姿势拿枪，她可是百步穿杨的猎手，她会有手枪，步枪，狙击枪，连机关枪都会使，在枪械方面，她可是最顶尖的。”
提起“她”，他的语气又变得十分温柔，但这份温柔，落在洛芊的耳朵里却像是死神的宣判。
因为，他割裂了“她”和她。
“我是手受伤了……而且，枪里不是没子弹吗？”
“不管有没有子弹，会使枪的人，都有一种习惯性，那就是绝不会拿枪口对准自己。你根本不会用枪。”
洛芊怎么也没想到，她苦心装了那么久，竟然被一个拿枪的动作给破了。
她脸色铁青，但还死撑着不认：“苏夜，我就是啊，我会用枪的。等我手上的伤好了，我射击给你看。”
不就是射击而已，她是没学过，要是她来学，未必比姜茶学的差！
苏夜却用一种关爱弱智的眼神看着她说：“就你这个拿枪的姿势……你根本就不是她。”
他是陈述的语气，并且不打算再听洛芊的解释：“但为什么你知道我们的事，那么清楚，事无巨细？你认识她吗？你用什么途径得到的消息？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声音听着没多生气，但眼睛里的光都不见了。
“我之所以相信你，除了因为你知道我们过去的一切以外，还因为……若没有这层关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向我示好？为什么要骗我？根本没有理由吧，我们根本就不熟……”
“你撒这么大的谎，不惜伪装身份，顶掉我心仪女孩子，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图谋什么？你想得到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女孩现在在哪？她是不是……茶茶？”
洛芊的心上仿佛被开了一枪，剧痛从胸胸腔传到四肢百骸，她梗着脖子说：“那就是我！”
事已至此，如若承认她是欺骗他，他一定会厌恶死她的，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没有证据否认！
苏夜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恶心。”
他吐出两个字，转身进了打靶场。
一进去，便看见姜茶姿势标准的站着，对着靶心开出一枪。
砰！
正中靶心。
苏夜来到她身边，姜茶扭头看他一眼：“洛芊怎么样了？”
苏夜的眼中泛起说不清的情绪，伸手抱过姜茶的腰，姜茶由着他抱着，一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脸，另一手又是一枪射出，单手射击，同样命中靶心。
这等射击技术，已经不是简单的专业两个字能概括了，世界级的射击比赛也未必能有这等水准。
苏夜将她搂在怀里，缱绻低语：“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姜茶淡淡的说：“知道什么？”
她上了枪膛，又是一枪。
苏夜：“我和洛芊的事。”
姜茶说：“知道一点点吧。”
苏夜：“对不起，茶茶，我以为她是…”
姜茶：“嗯。”
苏夜：“是你吗？”
又到这个世纪难题了。
她答应过陆厉勋，绝不对外透露身份的。
姜茶说：“你觉得呢？”
苏夜：“我一直就觉得是你，在录《甜蜜生活》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
姜茶笑了一声：“为什么？”
苏夜：“感觉，气场，性格，还有，……香气。”
姜茶：“香气？”
苏夜：“是香气…但是，我不太能确定，又有点细微的差异…”
“嗯。”姜茶点点头，其实，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故意喷香水来掩盖体香，以免暴露身份，所以，闻起来，会有点不一样。
她是答应过陆厉勋，决不暴露身份，可陆厉勋算个屁呀，他竟然和洛芊勾结的了一起，把她的身份暴露给了洛芊。
虽然她还没有当面和他问清楚情况和缘由，但是他透露给洛芊的这件事，她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了。
苏夜说：“到底是你吗，茶茶？如果你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不能承认，那不说也没关系，经过洛芊的事，我以后也不会再……”
姜茶打断了他的话：“当然是我了。三年前，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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