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人的某些感官仿佛在无形中被放大了。
栾玉鸣听见了身边皮质座椅被挤压时的吱嘎声清晰地传来,男性淡淡的木调香味在车内的狭小空间中存在感极强,叫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心跳在无端地加速。
“那个,那个红酒,我……”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想使自己更清醒一些,但现实她看起来只是像在语无伦次地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个时候我不想讨论这件事。”晏知远利落地拖后了座位,迅速伸手轻松地握住了栾玉鸣纤细的手腕,示意般拉了一下,宛如哄骗般低语道,“坐到我腿上。”
栾玉鸣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轰地一下空白了。
她一时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晏知远在黑暗中深沉带着莫名情绪的双眼,仿佛刚刚一切都好像是她幻听产生了错觉,让她浑身僵硬。
可晏知远明显没有等她回神的意思,在栾玉鸣退缩之前便已经探身一把将她揽了过去。
“你……”她受到惊吓般急促却克制地抽了口气,却在还没完全稳住身形时便被堵住了唇。
“你在生我的气。”片刻,晏知远扶着栾玉鸣的腰轻声开了口,“因为上午的事。”
他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好像在阐述一个平淡的事实。
“怎么会呢?”栾玉鸣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她秉持着能屈能伸的准则,在受制于人的时候便熟练地装无辜道。
她有些不安地撑着晏知远的手臂往后挪了些许,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实在有些危险。
特别是她今晚穿的还是长裙,皮肤蹭到男人西裤的昂贵布料时,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奇妙感觉在不断折磨她的理智神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多想了?”晏知远像是毫不知情般将她又揽了回来,“现在我们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栾玉鸣简直就是回回在晏知远的套路上栽跟头,一时只得糊弄般小声道。
“你总是这样。”晏知远习惯般叹了口气缓声道,扶着栾玉鸣腰的手却向上抚到了她的背。
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栾玉鸣几乎是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衣物摩擦声响起时,她恍然发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而很快晏知远低低的轻哼声便叫她脊背猛地僵了一瞬,顿时不敢乱动了。
“我们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谈话。”栾玉鸣着急忙慌地伸手撑住了晏知远的胸口,只觉得自己脸整个烧起来般怎么都不自在。
“嗯。”但晏知远也只是默许了这一事实,并且没有丝毫要解决问题的意思。
他轻轻抓住栾玉鸣按在他胸口的手,有些不耐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声地将栾玉鸣的手掌贴到了他的脸颊上。
“玉鸣。”他的呼吸洒落在栾玉鸣的皮肤上,叫栾玉鸣不由紧张得有些颤抖起来,“可以吗。”
他来之前已经打了先前苏城给他的针,但他忽然觉得,他们还是低估了艾伦那帮人制出来的不知名药剂的药效。
就像现在,晏知远感觉自己几年来保持的理智已经被全抛在脑后了。
“我,我没经验。”栾玉鸣心里几乎已经溃不成军,平日里她能胆大包天地调戏别人,真的到实战了她也只会卸甲投降。
临到这会儿的紧急时刻,她只能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豁出去般一把摁了下去,“这样行吗?”
晏知远一时猝不及防,只感觉自己的表情在后一秒近乎裂开了,他咬紧了牙痛苦地闭了眼,当即崩溃道,“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栾玉鸣,你是下辈子想守活寡?”
栾玉鸣一时也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一瞬间愣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没事吧知远?”她尴尬地哽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看你之前的那些表现,我以为你很懂这些。”晏知远无奈道。
他说的是栾玉鸣前几日总也喜欢吊他胃口的事,本是无心之语,在栾玉鸣耳里却反倒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在挑衅我?”栾玉鸣的好胜心顿时被激发了,“我怎么不懂了?”
她说着就要撸衣袖,却没想被晏知远摁在了方向盘上。
“干什么,不继续了?”她愣了一瞬,故作得意道,但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腾起了一种遗憾。sxynkj.ċöm
可晏知远却很快打断了她,“背过去。”
“什,什么?”栾玉鸣当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感觉脑中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彻底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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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终下了车踩到实处时,栾玉鸣依旧觉得头脑恍惚脚下发软。
她一声不吭地闷头就要往家门方向逃,结果还是在半路便被无情地拦截了。
晏知远那双腿一步有她几步远,几乎是轻而易举地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扛了起来,天旋地转下栾玉鸣下意识惊呼了一声,一把拽住了晏知远的衬衫。
“轻些拉。”晏知远道,“要被你拽成袍子了。”
栾玉鸣压根没搭理他,手下更是故意泄愤般又加大了分力气,生气道,“我腿疼不想理你,放我下来!”
“腿疼就别乱动了。”晏知远偏过头轻咳了一声,一时也没话了。
“肯定破皮了。”穿过安静的院子时,栾玉鸣头朝下躺尸般在晏知远的肩上小声喃喃道,“以后不穿裙子了。”
“穿吧。”可晏知远却回道,“下次不会。”
“你还想有下次?”栾玉鸣耳朵通红着大骂道,强烈谴责晏知远这种极度不人道的行为。
她挣扎着从晏知远身上跳下来,却又因为身没力气险些崴到脚,一时失去平衡并很是狼狈地给了晏知远胸口一头锤,把晏知远也砸得一瞬气闷。
“有胸肌腹肌了不起啊?练得跟个铁板一样,你出去摆摊卖铁板鱿鱼吗?”栾玉鸣现在看什么都不顺心,就是路上有块石头她也能无缘无故一脚踹上去,更别说看见晏知远这个罪魁祸首了。
晏知远:“……”
他张口想辩解什么,只是没等他找好措辞,不远处的屋门便被人缓缓打开了。
在吱嘎声中,站在门口的秦管家即便在深夜,也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跟二人打招呼道,“晚上好,先生小姐。”
“秦伯,那么晚了您还没睡?”栾玉鸣吓了一跳,恍然有种做坏事被长辈抓住的尴尬错觉。
“栾小姐,我正等您。”他向栾玉鸣点了点头,温和道,“是关于您的朋友刘瑶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栾玉鸣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纷乱的思绪。
这人醒了,或是死了,在她眼里已经不再重要了。
“之前警方为了调查连环杀人案件,始终在关注刘瑶,但是现在刘瑶并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警方也不太抱有希望了……”秦管家思索片刻道,“但因为住院医药费,而且现在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刘瑶的亲属来垫付费用,所以他们已经准备报告相关部门了,只是想先问问您,您是否要干预这事。”
在寂静的秋夜里,栾玉鸣不自觉地拉了拉身上的大衣,觉得在出了汗过后,秋风好像更加寒冷了。
“他们的意思是还想玉鸣出钱?”晏知远伸手揽住了栾玉鸣,冷漠地问道。www.sxynkj.ċöm
热源贴近时,栾玉鸣只觉心好像缓缓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秦伯默认般笑了笑,没有说话。
栾玉鸣深呼吸了一口,终究是压下去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淡声开口道,“告诉他们,刘瑶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她是死是活……”
她把风吹乱的碎发挽到耳后,将眼中的冰冷掩了下去,“凭她自己造化吧。”
“好。”秦伯笑着点了点头,退后一步将二人迎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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