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丽微微退后一步,嘴角上扬道:“好久不见,殿下对我生疏了些,我有些不习惯。”
宇文君应道:“你会习惯的。”
广丽微微拂袖,打开空间法器,取出蒲团,坐在宇文君对面,单手托腮,微笑道:“这一次来,殿下欲做些什么?”
宇文君从善如流道:“姑娘在这里扎根也有些时日了,取决于姑娘想做些什么,我能力低微,诸多事我无能为力。”壹趣妏敩
广丽微微眨眼,一头雾水看着宇文君,迟疑道:“殿下能力低微?我没有听错吧,我记得殿下好事多磨,做了许多让人恨的牙根痒痒的事。”
宇文君笑而不语。
广丽见状,也跟着笑而不语,四眼也没有相对,不知这一次,是谁先开口说话。
宇文君不喜以这等不清不楚的方式得知某些情报,可他能力低微,诸多事是真的无能为力。
打开这姑娘的心扉,总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
……
人族北方,郭氏家族后山。
山间庄园里,郭老爷子在屋檐下品茶,身旁还站着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朴素长袍,八字眉下垂,模样不算英俊,有些喜感,只是嘴唇也有稍许下垂。
观相的人,自然可一眼看出,这是一尊笑面虎。
他叫郭图,郭氏家族为数不多的凌霄强者之一。
此刻,一只红鸟飞至庄园内,带来一封书信。
郭老爷子抬起头,微微招手,信封飘落至手边,红鸟横渡虚空而去。
打开书信一观,字迹刚烈而秀美,气势犹如皇者,亦有几分冰清玉洁之风。
这是景佩瑶的亲笔信。
“寻一出生不好的麒麟子,月旦评将开始。”
郭老爷子微微皱眉,向一旁的郭图问道:“景佩瑶去过南方见了谢一鸣,如今我这里,却并未亲自前来,架子是大了些,可看到这字迹,便觉得那姑娘家的架子没那么大。”
“月旦评即将开始,出生不好的麒麟子,该去何处寻?”
北方大地,世家已将多数可上的了台面之人才尽数垄断,寻找这样的人,着实不易。
郭图言道:“浩安之城,端木直是那里的城主,仔细挑选一番,或许可能有个不错的苗子,只要最好的即可,反正还有南方谢一鸣谋划此事,我们做到最好便问心无愧了。”
郭老爷子微微竖眉道:“打压世家一事,北方更好下手一些,只是此次月旦评,势头不小,到时主持月旦评的人,大致就是秋清亦或者柏小卫,找来的那位麒麟子,会在恒昌宗治下安家落户,这些都是小事。”
“可我在意的是,这一次,我希望是北方的麒麟子代表恒昌书院,出一次风头,甚至在史书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一笔,听着也士气昂扬些。”
“文人之争,北方已很多年不曾赢过南方。”
“我想赢一次。”
郭图面露为难之色道:“小少爷在妖域战场安营扎寨,我们暗中进行此事,难免会被其余家族知晓,树大招风不好,郭氏家族已在北方独占鳌头。”
“得给别人一些活路。”
“此事我们出手,有损某些风水。”
老爷子微微叹息一声道:“倒也是,那你觉得,谁经营此事最好?”
郭图道:“伏城那里,应当也收到了景佩瑶的亲笔信,他出生于寒门,其过往无多少人知晓,或许可为之。”
“我们稍许助力就好。”
老爷子心里不得劲,却也只好点头。
灵华山顶。
陈守心,谢一鸣,还有一位年轻人在此相聚。
徐源,五绝之一,八顾之一。
自从八顾之宴结束后,徐源已很久不曾再修行界,亦或是文坛,亦或是庙堂有所举动。
不同于陈典,徐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闲云野鹤,整日纵情于山水之间,算是不学有术,如今已步入破极境界初期。
本想着和宇文君再战一次,可他也听闻了一些事,比如兵部尚书孔冲大人被雷劈了,比如那日皇都郊外的大河之畔,宇文君等了很久,都不曾有人去挑衅。
徐源就已经知晓了差距,再打一次,还是打不赢。
打不赢别人真的是一件很气人的事。
从开月旦评,徐源已知晓,眼前的两位长辈心里有些气,非度量狭小,而是忽然之间,就要开启月旦评,就要损害南方世家利益,所以很气。
大势如此,不得不为。
以往文臣乱事,都是太平年间,此次却是在大争之时,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五族不久的将来就要开启混战,兴许到时候一切秩序重新改写,也无人知晓,最后的胜者究竟是人皇,还是神皇,亦或是魔君。
至于灵帝与那位妖王,诸多名宿泰斗没有推算出他们一丝成功的可能。
世家大族,自然也嗅到了一些敏感的气息,此事不乱事,何时乱?
都在摆姿态,都在找下家,吃相野蛮粗鲁,亦是不得不为。
无论谁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君主之下的人,始终都是做着同样的事。www.sxynkj.ċöm
月旦评一事,是一个约束,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也是不得不为,只是不知这个馊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陈守心看着徐源说道:“据我所知,你昔日有些好友,如今不知去处,可否有可用之才,让一个私生子上台面,还是难看了些。”
徐源面露尴尬之色道:“有人去了魔界成了幕僚,有人在灵族安家落户。”
“可用之人到是也有,那人的野心有些大,只是一只烤鸡,恐怕吃不饱肚子,还得再加一头牛才行。”
谢一鸣饶有兴致道:“有趣,有才之人,远走他乡,看来我们着实是做错了一些事。”
“那些人的才能究竟如何?”
徐源苦笑道:“我也不知深浅啊,他们只是没有机会,若是有了一个机会,兴许有麒麟之风,兴许只是个笑话。”
“不过胃口大的那位朋友,是有真本事的,一直都在待价而沽。”
谢一鸣继续问道:“他的本事能有多大?”
“五绝还是七律?”
徐源轻声道:“修为是不够,区区承圣后期而已,肚子里的墨水比我的斤两要足很多,有丞相之才,也有儒将之风,只是模样不够英俊,故而到了婚嫁之年,一直找不到老婆。”
“收买他,不知宇文君能否出得起价钱。”
“我知道他在哪里,可他也不会见你们。”
陈守心诧异道:“这么傲气?”
徐源无奈点头。
谢一鸣问道:“谁可以去见他?”
徐源仔细想了想,说道:“风口浪尖之上的人。”
陈守心道:“那只有顾雍,扶摇,还有宇文君了。”
徐源正色道:“人皇若愿亲自出面,也并非不可,只是我也不知,那位朋友心向何方,是人族,还是整个天下。”
谢一鸣咧嘴一笑道:“我都想打人了,如今的年轻后生,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吗?”
徐源苦笑道:“待价而沽的人就是这样。”
谢一鸣叹息道:“也罢,我这就书信一封,送往恒昌宗。”
“顺带,再物色些别的人。”
徐源轻声笑道:“所以,前辈的意思是收揽下我的那位朋友,再给宇文君重新物色一人?”
陈守心气笑道:“你不说话,没人当哑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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