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黯淡的眸子里没有什么神采,见她主动朝自己跟前走过来,也才反应过来稍稍朝前走了几步。
宁简忆走到他跟前稍稍顿了下,然后转身拧开办公室的门,“进去说吧。”
其他加班的人都提前走了,她因为宁中瀚睡在这儿,所以今晚也没有打算回家。夜晚办公室的空调显得格外的清冷,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人在办公桌前对面坐着。
“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宁简忆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说我随时都可以来找你的。”他淡淡道,好似一副有些无辜的模样。
她是说过,但也没料到他竟然会这样快的来找她,而且是在这个点上。说晚睡的太晚了点,说他早起也太早了点。
“你不会一直都没睡?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还有些不切边际的联想,她想他该不会是为了自己才这个样子的吧?壹趣妏敩
“你对妇科方面应该也有了解。”他突然道。
宁简忆一愣,“什么?”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我想向你咨询一些事情,有关于妇科方面的。”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宁简忆点点头,“你说。”
“关于宫外孕……这个是不是极其容易和妇科的肿瘤联系到一起?或者说,因为妇科的肿瘤而造成了宫外孕,然后因为这个流产之后,会不会导致原本的病情恶化的更加快速?”
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他这已然是接连问出了好几个的问题出来。宁简忆却没有立马将心思放在这专业性的分析之上,而是首先被这个问题所震惊了。
她真的没有听错什么吗?沈君泽这凌晨两三点的时分特意跑到她的加班办公室里来,是为了问她有关于宫外孕和妇科方面的问题的?
那么,他这是替谁在问的呢?
宫外孕,怀孕,这样悲伤的沈君泽……宁简忆不需要多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出来了。
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重新回头来过,也下定决心了不要再继续纠缠不清,可是此时此刻,宁简忆还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是来自于眼前的沈君泽,而是来自于他口中那个甚至都不曾出现的一个主语的身上。
那个让沈君泽如此黯然神伤,还在深夜特意跑来找她的女人的身上。
他不是从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沈大少了,也不是见到她时带着猎奇的状态地来纠缠她的沈君泽。现在的他,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为自己所关心的女人而担心着的男人。除了对于她病情的不安之外,眼里心里,再无他人。
“她对你……很重要吗?”宁简忆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是问了这么一句。
几乎是没有一点的犹豫,沈君泽点了点头,“当然!”
沈沛馨可是他的亲人啊,他已经没有了父亲,母亲也半痴半傻,只有一个沈沛馨,无论是在情感上,还是对他的事业上,都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是她不在沈氏了,他在情感上也是对她有所依赖的。
宁简忆的脸色却是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原本就清冷的眸色愈发的寒意深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抱歉,我对妇科并不专业,这个问题也给不了你任何的帮助。”
她这陡然疏离的态度令沈君泽一时间有些诧异,他从自己因为悲伤而失神的态度中走出来,“你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这件事情我解决不了,你还另请高明,我正在加班,很忙。”
她迅速地将这些话给说完,然后开始翻开病例打算工作。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君泽见她竟然回以他这样愈发淡漠的态度,突然间有些生气,也带着疑惑,“你怎么了简忆?”
宁简忆翻病例的手猛地顿了一下,“那么我以前又是怎样的?”
一副格外咄咄逼人的模样。
沈君泽眉头皱了皱,不等他说话,她突然冷笑了一下,“上回我不就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宁简忆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变化是很正常的,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一想到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黯然伤神,甚至不惜拿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作为筹码,跑来向她“讨教”什么有关于宫外孕与妇科肿瘤的问题,她心里竟然满满的都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宁简忆还以为自己一向是个平和冷静而看得开的人,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却连起码的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
她的内心为自己这样淡漠而蛮横不讲理的态度而狠狠震动了一下。
于是眼神很快地从他的脸上挪开,手中翻动简历的动作也大了许多。
沈君泽突然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显然为宁简忆这淡漠而突然翻脸的态度而恼怒了起来。沈君泽在桌前站了一会,“是!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了,我早就应该知道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我们也不该再重新遇上。原本就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你既然不方便,我也不勉强。”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瞬间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那么就这样吧,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听宁简忆突然将手中的病例一把重重给合了起来,“你站住!”
她突然发出的声音格外的清冷干脆,沈君泽自然而然地将脚步顿了一下。
“什么叫做‘我们也不该再重新遇上’?怎么沈君泽,是你自己来的f城,也是你自己在我家门口堵住纠缠的我,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
沈君泽转过身来,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很清楚,不就是让我帮你这个忙,让我即便是自己不擅长,也能替你,替她联系个这方面的专家吗?”
沈君泽的眸子蓦地闪亮了一下。
“但是沈君泽,你凭什么以为我就会帮你?”
淡漠的话语就像是一泼冷水般,瞬间将沈君泽眼中燃起的些许的希望给浇灭了。
然而宁简忆的决绝还并没有到此为止,“当初为了给你父亲治病,你要求我和你一起演戏订婚,后来你父亲好转,迟曼曼回来了,于是你和我解除婚约。你父亲的病情反复,你再次和我重归于好,现在——四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又想让我去帮你所担心着的女人?沈君泽,你把我宁简忆当做什么了?一个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吗?”
这一番质问并不是凭空编排,却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正确,沈君泽顿了片刻,连忙想要解释,“不是,起码……”
“起码你利用了我的感情!”宁简忆打断他,“沈君泽,你的的确确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渣男’!”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决绝而失望地瞪着他。
沈君泽的眼神早已经黯淡下去,她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更是面如死灰。他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到了后来垂眼看了宁简忆一会。
宁简忆依旧以那种失望而略带愤恨的眼神瞪着他,似是在等着他的回应,又好似为自己这番话所怔忡到。
时间好似一下子被拉的冗长,他们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可是中间却已然横隔了五年的时光,林林总总的各种悲伤与喜悦,利益与不甘,唯一被否认的,是他曾经自以为是的爱情。
原来此生最令人痛心的除了生离死别之外,还有一腔情愿这种事情。
他不知道,在他日日夜夜思念期盼,希冀辗转的五年里,他一心想要能够与之重逢的人,心中留存的,竟然满满都是对他的怨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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