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里面只有黑洞洞的一片,还有灯光下隐约可见的一片狼藉。
“允肖杭!允肖杭!”车新不停地扯着嗓子喊着,手愈发使劲地在门栏上拍打了起来,可是每拍打一下,心下就愈发恐惧几分,愈发绝望几分。
没有人给她任何的回应,告诉她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怎样才能够进去,而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允肖杭究竟还是否平安。她只能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紧锁的大门,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期望能够听见一个肯定的回应。
紧锁的大门纹丝未动,里面黑暗而狼藉的地方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影。
“你们看见允肖杭了吗?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她转过身,一把拉住从正要从她身后走过去的白大褂,焦急地问道。
那个医生淡漠地摇了摇头,车新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另一个医生,两个人正在抬着一副担架,上面的人满脸都是黑色的煤炭,额头还流着血。
她紧紧拉住医生衣角的手突然松了开。
两个医生的迅速地抬着伤者走了,只留下车新一个人站在大门跟前,心下一片忐忑,脸上满是泪水。
“允肖杭!”她无助地又朝着大门里喊了一声,突然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允肖杭你在哪?你有没有事……”她绝望地顺着大门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无所适从。sxynkj.ċöm
突然,她下意识抬眼朝前方看了一眼,泪眼朦胧中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强烈的逆光下看不清他的模样,可却立马吸引住了车新的目光。
她忙乱地擦了擦自己满眼的泪水,看见他就那样站在原处朝着自己看着,下意识地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允肖杭?”她心底闪过一丝惊喜。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这儿相互望着,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一步,中间是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和消防救援人员,匆匆忙忙地穿过,唯有他们两人静止不动,好似彼此之间的时光都被凝固了一般。
车新眼里的泪水就又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好似隔了许久,又好似也只一瞬间,终于见到允肖杭迈开步子朝着她走过来,车新这才发现,他的一只胳膊受了伤,被打上了简易的绷带,甚至都能够看见上面的渗出的血渍。m.sxynkj.ċöm
“你胳膊怎么了……”
允肖杭已经走到她的跟前,不等她说完话再上前一步朝他走过去,突然抬起手朝她伸过来,然后使劲将她一拉——并没有如车新所料想的那般,落入那个坚硬紧实的胸膛,反而是极其粗暴地,用力地,将她拽着给甩到了一边。
“谁让你站在这里的?这下面才刚刚发生过爆炸!这个门口现在是危险地区,任何人不允许逗留在这儿!”
严肃的斥责声陡然响起,伴随着她被甩出后踉踉跄跄的脚步,车新一时间懵了。
门口的路面上砂石很多,车新被他这么陡然地一拽一松,脚下仓皇间没有站稳,又被一个石块给绊到,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摔倒在地。
恍惚间看见他匆忙上前的脚步,可是车新抬起眼时,却分明并没有见到他上前来。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这下面有你的家人吗?”他的语气依旧是严厉的。
车新茫然地摇了摇头,心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揪了一下,说不上来是激动的,还是疼痛的。
“那就请你现在抓紧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这里已经很忙了,不要再给我们的救援人员添乱!”他毫不留情地撵她走。
“我……”车新仓皇的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李队长!”允肖杭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声,随后有一个消防人员朝这边跑了过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对伤员进行救援,马上将现场进行封锁,不相关的人员一律不许进来!”他突然朝车新看了一眼,眸色间是显而易见的愤怒神色,“尤其是媒体记者!”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允肖杭!”车新突然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你难道……都不记得我了吗?”
允肖杭站在原地,整个人背对着她,只是稍稍将脸偏过来一些侧对着她,“怎么会不记得?”
车新眼睛里的希冀惊喜与眼泪一起落了下来。
“不就是晚上那个非要跟我们一起下矿的记者么?”他音色愈发森寒了几分,突然将自己那只受伤的胳膊给抬了一些起来,“看到了吗?”
车新的心一沉,既为他说只记得她是晚上的“那个记者”,也为他那只受伤了的胳膊。
他是在告诉她,如果她当时坚持跟着下矿去,她也绝对是那个不会被幸免的伤者之一。
“允肖杭!允肖杭!”
眼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的背影,“你明明是记得我的!你不是还叫我曼曼……”
也就是那一瞬间,她看见允肖杭转过身来,却并不是她所料想中与她相认的场景,反而是极其暴怒的状态,“你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车新难以置信地爬起来站稳,然后朝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眼见着就要跑到他的跟前,却见他突然抬起胳膊来,是一副严禁靠近的姿态。
“请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来靠近我!”
车新的脚步一时间便这样彻底停了下来,“什么……”
“你想要采访可以跟踪伤员,不要再拿我认错人的事情做任何的借口!我说过,我认错人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是淡漠的,无情的,决绝的。
也就是这短暂的片刻,车新心里原先充斥满了的那些担忧,那些悲痛,那些期待,那些失望,还有伤心,统统全都冷却了下去。
他说,他认错人了。
他说,她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他说的是,她和谁长得相似?
车新抬起手,在自己的脸蛋上摸了摸,然后缓缓地将手给收了回去。
“是!是你认错人了!”她突然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意来,不知道是替他还是替自己。“你分析的挺对,我也不过就是想要借此跟你套个近乎,好采访到一手新闻!呵呵!”
她笑的声音格外的响亮,是自嘲也是讽刺。这一回反倒是允肖杭给愣住了。
“请问我可以在哪里采访,才可以不再冒犯到您?”
也就是一瞬间的错愕,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他朝不远处的临时伤员处理点看了一眼,意指那边是可以采访的。
车新将肩上已经松垮下来肩袋的双肩包朝上提了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混了泥灰和煤灰的也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再次朝他一笑,“谢谢!”
然后越过他一路小跑地朝着临时安置点赶了过去。
允肖杭看着她跑的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幽深的目光愈发黯然了几分,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帘,突然间痛苦地抬起一只手,紧紧捂在了自己的胸口……
*
宁简忆一早上刚打开门,就被蹲坐在她家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听见开门的动静立马弹站起来,宁简忆看见他的脸下意识就朝后退了两步,站到门后,抬手要将门给关上。
明明用的力气已经很大,可是却依旧没有将门给关上,而那人的一只手已经跟着伸了进来。
宁简忆吓得连忙将手一松,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一只脚先伸了进来,卡住了门框。于是又毫不留情地伸手将门给推了一把,将他牢牢地给卡在门口。
“简忆!”沈君泽略微痛苦地叫了她一声,应该是脚被挤了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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