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曼曼诧异地看向覃主任,想着也许是在叫她。
“哎呦这不是燕首长么?军长好!”覃主任打上招呼。
许参谋也十分迅速地朝他行了个军礼,“燕军长!”
军长?听上去官衔也不小的样子。迟曼曼看着他怔怔看自己的眼神,原本想礼貌地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眼神看人看的……还真是瘆的慌。
“燕军长认错人了吧?这是我们允上尉的夫人,第一次过来,我们带她过来转转的。”覃主任顺便介绍道。
“允上尉?”男人浓黑的眉毛拧了拧,威严的双眼中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平静,“允肖杭?”
“啊哈……是啊!”覃主任在听见他说允肖杭的名字时突然间有些不自在,连忙又道,“燕军长自从调到财政局之后就一直在城里了,难得今天有时间来我们家属大院,是来看李首长的吧?”
“嗯。”他的目光早已经从迟曼曼的脸上收了回去,面容平静而不失威严肃穆,“看看他。”
“啊,那您好走,我们去那边的超市看看。燕军长有空常过来玩啊!”
覃主任的话还没说完,燕军长人已经走了。
临走之前,不忘朝迟曼曼脸上瞥了一眼。
迟曼曼没法形容那种眼神,像是疑惑又像是惊奇,仿佛间也有仇视,更多的是熟悉。
是的熟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他熟悉的人的感觉。
锦云。
她想起来他刚才这样叫她。
又一个认错人的。
什么小溪什么锦云的,她就这么大众化的一张脸么?逮谁都能撞脸!
见那个燕军长走了好远,覃主任一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覃主任?”迟曼曼发觉她神色不对。
“我说了,你也就这么一听,别放在心上。刚才这位燕军长啊,和你家允上尉不对付。”
迟曼曼倒是来了点兴致,“和允上尉不对付?他两有仇怨哪?”
“仇怨也算不上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早年间,这位燕军长是允上尉的领导,两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因为一些事情闹矛盾,谁看谁都不顺眼,自然燕军长卖老资格的原因占多,后来军区的领导出面做协调,燕军长不服气,后来一气之下直接申请调离了军区,去市财政局任差去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怪不得那个燕军长刚才那样看她,迟曼曼有些释然,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早年?那时候允上尉还很年轻吧!”
“是啊,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倚老卖老,这脾气就是不对。不过也都过去啦,曼曼啊,你也就这么一听,千万别和允上尉打听。这男人啊,最不喜欢女人问他过去的事情,尤其是糟心事儿!”她语重心长。
迟曼曼一笑,“明白的。”
看允肖杭平日里那副严肃冷漠的模样,有了军衔还能够理解点,要是早年什么级别也没有,还这个样子对自己的领导,那不找不痛快才怪。
迟曼曼也确实只当一个笑话听听,回头跟着覃主任将家属大院的各个设施都参观了一遍,到了后来覃主任指着最后面一栋楼说,“四号楼还有两个单元是空着的,回头你搬过来住的时候,就在那边挑。”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跟着过去看了看户型!
房子不算大,但是有室有厅的设施很齐全,虽然还是空的,但是迟曼曼看着脑海里就浮现出自己主在里面的样子。
真是要命,逛了一圈下来,她竟然真的有些跟过来随军了。
说是要在部队里待两三天,但貌似允肖杭十分轻易地就解决了设备上的问题,所以第二天他们就返程回去了。
“他们都闹着要办个晚会欢迎欢迎你,怕你一下子不习惯,就推掉了,等下次你正式过来住的时候,再跟他们好好热闹热闹。”
怪不得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林上尉叨叨叨地跟她说了一大堆,什么“你难的过来,我们招待的不周”“这次太匆忙了什么都还没准备你们就要走了”“下次来的时候咱一定给你好好洗尘,热闹热闹”……壹趣妏敩
“他们想怎么热闹啊?”她好奇道。
“晚会,有唱歌有跳舞的那种,很多人。”
迟曼曼稍微一想,忍不住笑个不停,“唱军歌,跳广场舞?”
军队里都是大男人的能半出什么样的晚会来,还唱歌跳舞,就是覃主任说的那个广场舞吧?艾玛真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就乐不可支。
允肖杭也忍不住笑了,笑意有些尴尬,“应该是吧。”
“想不想在a城逛逛?”告别了送行的许参谋之后,允肖杭问她。
“嗯!”她想了想表示同意,“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刚好沈君泽的订婚礼没几天了,咱们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他俩?”
她倒是惦记着这桩事情,允肖杭嘴角一牵,“好。”
*
自从和宁简忆确定了订婚的日子之后,沈君泽的日子就发生了几乎翻天覆地的改变。
往日里声色犬马混迹酒吧女人满怀的日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a城与k城的两处跑。
他要和一个女人订婚结婚了,没有道理不告诉他的亲爹一声,为了避免沈彦桓在病中想的太多,沈君泽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全当他是在疗养。还得做出十分开心的模样告诉他,“我看上了个女人,打算先跟她订婚。”
沈彦桓当时正在院子里逗一只鹦鹉玩,为了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生病化疗而头发掉落,直接剃了一个光头。听见沈君泽说这话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伸手在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抹了一把,“你是不是,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
这就是他沈君泽的亲爹,听见沈君泽说要订婚,首先想的不是先问一下他看上的女人是谁,而是首先去考虑自己儿子要订婚的原因。一看在他的眼里,沈君泽这个儿子,除了整天喝酒玩女人之外,剩下的就是搞大了谁的肚子,被奉子逼婚走到了这一步。
沈君泽眼皮子抽了两下,忍下满心的悲愤,“……怎么会?就是觉得人挺好的,想跟她好好在一起。”
难得听到他说要好好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沈彦桓这才想起来问,“谁家的姑娘?”
“上回去季叔叔家的时候,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远房表侄女,叫宁简忆。”沈君泽说的弯弯绕绕,尽量不朝他住的这个医院上面扯。
沈彦桓的眉梢微微一挑,好似在思索些什么,隔了一会淡淡道,“既然是你季叔家的亲戚,那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错。你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有个女人,成家立业了。”
他不挑明,沈君泽也只当什么联系也没有,只保持着寻常的模样,“哎!”
沈君泽知道,以他爹的精明睿智,不可能联想不到他要娶宁简忆的真正原因。宁简忆和季叔家是亲戚,沈家和季家也多年在生意上有往来,不可能不知道宁简忆就是宁康泰——他现在所住的这所医院的主人的女人。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挑明,更加没有多说一句,就这样淡淡地默认了他这桩快到几乎离奇的婚事。
商人重利轻离别,这么多年来沈彦桓一直都是,他很少体会到有关于他的父爱,更多的时候,沈彦桓是在和他谈论有关于沈氏的前途利益,仿佛他人生所要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和利益有牵扯。
如今,他真的做了一件唯利是图的事情,沈彦桓的反应让他有点失望,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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