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波让警员破门，进到屋子的里面。
屋主老太死在床上，干瘦的脸，张大的嘴巴，仿佛大声呼救一般。睁开的双目眼球向前凸起，保持着临死的惊悚，看上去恐怖之极。
死者的两只手，瘦骨嶙峋、皮皱筋露，仿佛鸟爪一般。一只手握住手机，另一只手抓住一只小动物，死死地抱在怀中。
孟波戴上手套，将被褥掀开一点，终于看清死者怀中的小动物，一只死去的小黑猫。
站在旁边的警员，看见老太的诡异死状，都暗自吃惊，感觉发瘆。
“脸上肌肉僵硬，符合刺激惊吓而死的特征。临时的刹那，手掌下意识地用力，再加上身体的力重量，将黑猫挤压窒息而死。那边有一只盘子，上面干了的奶渍痕迹……对，就是奶渍，喂宠物猫的盘子。”
孟波判断说道，“表面现象就是这些，最后准确的结果，要看尸检报告。苗真，你先检查这部手机，收集一下指纹，然后交给刘岱破解。我要知道死者临死之前，从手机里面，看见了什么。”
苗真答应一声，拿过手机检查起来。其他的人也各自忙碌，勘查现场。
“咦？”
肖敏突然咦了一声，靠近尸体，“老大，死者的喉咙动了一下？”
孟波回过头来，“小敏子，你是不是眼花了？”
“老大，真的在动……你看！又动了一下。”肖敏一边说着，一边俯身下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心！！”
童薇看见肖敏俯身，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肩头，向后拉开，噗！
死者嘴里喷出恶臭的黑水，直接落在肖敏的身上，若不是童薇拉了他一把，只怕是喷在脸上了。
“什么情况？”
李坦看着倒地的肖敏，露出惊讶之色。
“这是尸体腐烂的体液！”
童薇说道，“死者腹中积压的气体，混合体液，发酵膨胀，有时候会喷出来。不过眼下是冬天，气温太低，尸体腹中的体液，很难发酵膨胀……”
“是被褥中的电热毯，一直在加热。”
孟波伸手摸了摸被褥，慢慢蹲下身体，从床底拔下电热毯插头，扭头看向肖敏，“小敏子，你快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鬼才知道死者有没有传染病。”
“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肖敏看着自己一身的尸臭，欲哭无泪的表情，点头离开了。
“怎么不见老韩？”
孟波看了看四周，大声喊了起来。
“孟队，我在这儿。”
韩晨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让刘岱帮我查点资料，所有的疑点，现在都清楚了。”
“你说说看。”孟波点了点头。
“这尸臭的味道……”
韩晨捂住鼻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这儿太臭了。”
孟波让警员勘查现场，收殓尸体，刑警队的人都走了出去。
“现场我都检查过了。”
李坦点头说道，“所有的窗户紧闭，屋里没有翻动的痕迹，绝不是入室的盗窃案。”
苗真补充说道：“我也搜索了整个屋子，没有其他的线索。就是一个孤老太婆，死在自己的床上。死了好几天了，没有引发火灾，多亏电热毯质量不错。”
“这么说起来，就是一桩自然的死亡？”
孟波看向韩晨，“老韩，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韩晨，我也不太明白，你怎么发现老太死了？”童薇看着韩晨，疑惑的样子。
“这件事有些离奇，我就从头说起……”
韩晨将下班遇上吴小蓉、张璐，大致的经过说了出来，“我看见几只牛奶瓶，里面装满了牛奶，放在地上没有人理会。便猜测屋子的主人不在家中，或者已经出事，好几天了。”
“之所以没有立刻汇报，是因为我想等送奶工自己出来，然后抓住他，但他没有出现。天亮之后，我和童薇来到乳品公司，找到了这名送奶工。询问之后，我确认他与命案无关……”sxynkj.ċöm
“但从他的回答中，我知道屋主老太收到牛奶，会在手机app上确认，一直都是这样。但最近几天，屋主老太没有确认，我确信她死在家中。这才联系孟队，派人过来。”
“另外，张璐遇上的警察，我也找到了。”
韩晨继续说道，“刚才我让刘岱查资料，就是寻找线索。八楼左边屋子里，住着一名叫朱海的户籍民警，不过他已经去世了。他的弟弟名叫朱波，也是一名户籍民警。张璐遇上的警察，就是朱波。我和朱波以前是同事，马上联系了他，证实了此事。”
“原来是这样！”
童薇恍然的样子，不住地点头。
“大家可以收工了，以本队长的办案经验，老太是自然死亡。”
孟波笑着说道，“等尸检报告出来，刘岱检查手机之后，写份报告，就可以完事了。”
这时，刘岱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
“孟队，我检查完了。”
刘岱将装在塑袋中的手机，放在孟波面前，“根据手机软件的运行状况，死者临死的时侯，正在自拍。另外还有微信、在线视频、金融股票等几个软件，正处于运行中。我检查过了，都是普通的软件，没有异常。”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会用微信，还会自拍？”
李坦忍不住说道，“真是与时俱进，活到老、学到老……”
“李坦，你不要小觑老太，科学家哪个不是七、八十岁？”苗真笑着说道。
尸体运回警局，众人收队。
孟波让韩晨跟进此事，拿到尸检结果，写份报告交上去。
韩晨来到殓尸房，发现各种设备齐全，鸟枪换炮大变样了。梅玉婷正与几名助手说话，看见韩晨，走了过来，“小韩，你来了？”
“梅法医，孟队的吩咐，我来等尸检结果。”韩晨笑着点头。
“我家小薇，现在还好吧。”梅玉婷问道。
“童薇很好，对尸体有的敏锐观察力。”
韩晨笑着赞道，“这次多亏她拉了肖敏一把，不让就让尸液，喷到脸上了。”
“这事我听说了。”
梅玉婷笑着点头，“案件够诡异的，一名年近七十的老太，坐在床上玩手机自拍，被惊吓至死。临死的瞬间，她还掐死了自己的宠物猫，听起来像惊悚故事。”
“梅法医，其实咱们刑警队通过勘查，一致判断是自然死亡。估计死者身体有疾病，稍微的刺激惊吓，就死了。”韩晨笑着点头。
“到底是不是，还要看我的尸检报告。”
梅玉婷说到这儿，一名助手走了过来，递上来尸检结果。她看了一眼报告，让韩晨等一等，疾步走入尸检房。
几分钟之后，梅玉婷走了出来，将尸检报告交给韩晨，“死者没有外伤，所有的特征显示，她受到惊吓而死。”
韩晨接过尸检报告，谢过梅玉婷，离开而去。
苗真、李坦的调查也有了结果，根据医院的病历记录，死者老太心脏有旧疾，做过两次手术。
“通知家属吧，这事就结了。”
孟波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听见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局座来电……”
孟波看了看来电显示，拿过听筒放在耳边，蓦地，
他的脸色大变，瞬间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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