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的大营之中,乌川王焦躁地围着祭祀走来走去,帐中除了一炉火焰燃烧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见祭祀跪坐在地上,手中转动着几片不知名动物的骨片,嘴里念念有词,他越念越急促,最后几乎是将话语堆在一起吐了出来,在他的念咒结束时,炉子里的火焰猛然窜出一个火花,他随即将手中的骨片扔了出去。
众人屏住呼吸,看他的手指在这些骨片之中拨动,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它们,仿佛上面记载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片刻后,他开口了,“公主不会有事。”
自从弥若玛被抓后,乌川大王就心急如焚,不得不动用了祭祀来占卜她的安危。
如今听到结果,乌川王松了一口气,“上天保佑弥若玛,一定要让她平安回到王城。”
赵慎辞这时才从角落走出来,宽慰他:“他们知道弥若玛身份尊贵,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我总觉得此番出战仿佛不再受到神的护佑,我们乌川的领土不在这里,这是另一个神明的土地。”
“这是人的战争,与神无关,大王不要太过操心,好好休息吧。”
即使他这样说,可乌川大王依然陷入了一种惶恐之中,他把脸转向那几片骨片,颤抖着嘴唇问:“再占卜一次,占卜我们这次出兵能不能旗开得胜?”
祭祀依言拿起骨片,但赵慎辞阻止了他,他垂下头静静地看着祭祀,“照你们的大王所言,这里是另一片神明的土地,恐怕我们的神明不喜欢这里有太多不归属他的祈求。”
祭祀看向乌川王,乌川王正要开口,赵慎辞便先提醒他,“大王恕我直言,占卜求的是心安,但有些时候结果未必如人愿,反而破坏了原本的命运。”
他的意思是,万一占卜出来的结果不好,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就会破坏士气,原本能打赢的仗也会随之输掉。
乌川王闭上了眼睛,“王爷说的对。”
“告辞。”
赵慎辞拱手行礼,又看了那个祭祀一眼,随即退了出去,才走出王帐不远,他就唤来盛廉,“盯着这个祭祀,万一他真的再次占卜此次出战的结果,就杀掉他。”
“这个祭祀在乌川身份尊贵,贸然动武恐怕会惹来跟乌川的嫌隙。”
“所以事情要做得干净一些,让他消失就行了,这里是战场,葬坑里多几个死人很奇怪吗?”
盛廉低声应道:“属下明白。”
赵慎辞来到大营的边缘,看向河对岸遥远的城池,夜幕之下,那城如同一片黑糊糊的剪影,看起来极其不真实。
潭州城中,弥若玛日日被关在房间里,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她一开始什么不吃,直到饿不住了才吃了一些,一边吃还要一边骂,“你们大昭这些黑心东西,你们一定会输的,到时候跪地求饶让我饶过你们,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大门忽然被打开,她防备地看向门口,连忙把吃的扔回桌上去,来的人是贺靖,他将弥若玛的举动统统收入眼底,心想你装的这么硬气,才几天还不是要吃我们大昭的东西。
他是被赵宸派来劝说弥若玛不要折腾自己的,可才进门就看见弥若玛已经吃东西了,想着要不就打道回府去吧,可弥若玛哪里肯放过他,上前抓住他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唉,公主,在我们大昭,未婚男女之间是不能拉拉扯扯的。”
“我就拉了又怎么样?”
“拉了就要嫁给我了,这在我们这叫拉郎配。”
弥若玛立刻放开他,还将手在衣服上嫌弃地蹭了蹭,“你们大昭真是古怪,你们关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公主,我们陛下和皇后宅心仁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且放宽了心,现在两方交战,你既然被俘,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就放走,不然我们大昭的脸面置于何地啊?”
“那你们何时放了我?”
“这个嘛就不好说了,得等到两方分出胜负,至于这仗什么时候打完,这谁说得准呐,不过要是你愿意去劝劝你父王,早日撤兵……”
“呸,你做梦。”
贺靖笑眯眯地说:“既然公主不愿意,那不如保重身体,等到战事结束那一天,自会送你回乌川。”
“你。”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贺靖,“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咳咳。”贺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贺靖。”
“你这次没骗我?”
“姓名是父母取的,我怎么骗你呢?”
弥若玛不屑道:“你上次还说你叫阿苏可呢,你还说你要教我射箭呢,你不都是骗我吗?”
“这个嘛,阿苏可是我给自己取的乌川名字,射箭以后有时间我一定教你,我发誓。”
“我才不要你教,我们乌川也有射箭很好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勤加苦练,现在说不定连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贺靖从善如流,“我看公主天资聪颖,肯定学得比我学得好多了。”
弥若玛哼了一声没有接他的奉承,反而打量着他,想起之前那些侍卫叫他贺将军,想来他在大昭身份不低,脑子里便转了起来,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悄悄靠近贺靖,“你是大昭的将军?”
“额,算是。”
她眯着眼凑上去,“我看你也没什么厉害的嘛,这样也能做大昭的将军,看来是你们大昭无人啦……”
她故意把语调拖长,趁着贺靖偏头来听时,电光火石之间跳起来勒住他的脖子,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带我出去,否则我就杀了你。”
贺靖叹了口气,“公主,你非要这样吗?”
他比弥若玛高出不少,此刻被她劫持必须得躬着身子才行,十分不方便。
“我这把刀可是乌川的特产,锋利无比,割破你的喉咙比切肉还快,你快叫他们都让出,我要出城。”
“真的吗?”贺靖的话才问出口,手上一下挡开了她握着匕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拧,将她的手扭到身后,稍微一用力,她就疼得松开了匕首。
贺靖轻轻松松就制服了她,忍不住笑:“公主好身手啊。”
弥若玛又气又羞,“你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身上还有几把匕首?”
“我才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行,那我就要亲自上手去搜了。”
弥若玛恨恨地说:“没了,就一把,你以为这种匕首很便宜吗?”sxynkj.ċöm
贺靖随即将她放开,从地上捡起匕首看了看,确实是品质上佳,说道:“没收了,抵我那把被你抢走的弓。”
弥若玛揉着手腕愤怒地看向他,“我的弓也被你们抢走了,你还好意思说?”
贺靖当即想起若是她被抓时带着那把弓,那如今弓应该在武器营中,便道:我还是不打扰公主了,告辞。”
“快滚。”
贺靖失笑,“好好好,我这就滚,公主保重。”
他滚出了弥若玛的屋子,对着门外的侍卫道:“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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