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小凯走进私人医院,敲敲病房门,白朗迎出来,“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小凯说,“本来就是很重要的线索,我也想第一时间交给你,只是……”
说到这里,犹豫地往病房内看了看,白朗也不遮掩,直接把门推开,只见十三仙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壹趣妏敩壹趣妏敩
小凯说,“这不是仙姑吗?”
白朗说,“是,受了点惊吓,在这里自己练功呢。”
小凯说,“那我们在走廊上说?”白朗想了想,“你还是进来吧,她不是外人,我也答应过她,以后但凡跟案子有关的事情,都不会再瞒她了。”
两人来到病床前,小凯清了清嗓子,十三仙便睁开眼,带着狐疑的表情打量着他。
白朗说,“这是我们队里的兄弟小凯,你不记得了?一直跟着我办案来着。”十三仙点点头,“你让他帮你破译那个黄珍留下的秘密网站?”
小凯忙说,“不是我破译的,是网络科的一个哥们儿。现在主要资料已经存在我的手机里,哥们儿还帮我给手机设计了网络加密,说可以防止资料外泄。”
三人围拢在一处,边看资料边听小凯介绍。正如黄舒所说,黄珍的确继承了父亲对记日记的爱好,在她的网络加密空间里,基本都是一些零散的日记,以及部分聊天记录和邮件往来的截图。
粗粗来看,早在五年前,黄珍就已经跟胡安取得了联系,两人关系出乎意料的亲近。
在聊天记录中,直接以姐妹相称。黄珍还主动提出,她作为黄门的继承人,而胡安作为胡门的继承人,两人应该联手,想办法查清楚喜福会当年遭遇的一切。
胡安问黄珍有没有什么计划?黄珍说,她想方设法从父亲黄时雨口中套线索,但父亲却不愿意多透露半分,只是一提到跟彭城两大财团沈家和林家有关的消息时,父亲的脸色便会变得极为难看。
由此黄珍推断,当年的事一定跟着两家有关。黄珍对胡安提议,“不如我们分工协作,你从林家入手,我从沈家入手?我已经开始追踪沈氏集团名下的房产,其中有问题的不少,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逐渐深入,一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但胡安却十分犹豫,迟迟不肯表态。黄珍不解,“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当年喜福会遭受重创,我们黄门再不济也只是搬离了彭城、失去了家业,一切重新开始而已,但你呢?你们胡门可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啊。如此深仇大恨你都不想着解决吗?”
聊天记录上,胡安只回复说,“胡门的家训就在于珍惜眼前时光,我父母也一直让我不要把仇怨放在心里,所以我只想好好过眼前的生活。”
黄珍极为不满:“难道你家人被害的事你也不想去查个明白?你这样又算什么喜福会的后人?”
由此,两人似乎闹起了别扭,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再联系。等再度提起话头,则是胡安主动发来消息,她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黄珍,如果你的想法还没有改变,那么我们就合作吧。”
她为什么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呢?其他人不解,但白朗却明白。因为胡安去找黄珍的那天,白朗清楚地记得——正是他们两个下定决心离婚的日子。
当时的一切历历在目,胡安已经从困惑、失望,逐渐变成了冷漠。
她一大清早就坐在门口,平静地等着白朗起床、吃完桌上的早餐,换好外套,然后问,“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白朗说,“想好了。”然后两人同时起身,向外走去。领到离婚证的时间如此短促,让白朗有种不真实感。
接过证件的瞬间,他脑海里想了很多,包括他和胡安第一次住在一起时候的情形、他们的第一次亲热、他向她求婚……
然而凡此种种,以后都变成了回忆里的累赘,想起一次就要耗干一次心血,所以,多想无益。
“你们究竟是为什么要离婚的?”十三仙好奇地问,“难道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白朗无奈地笑笑,“没有,只是她发现了我还在暗暗追查我家的案子。”
“你是警察,查案不是正常工作吗?”小凯也问,“她为什么不能接受?”
白朗解释说,“因为当年我决定带她一起离开彭城时,我就已经跟她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去想着喜福会的案子……
“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应该把握眼前,好好活下去,而不是被卷入到上一辈的纠葛之中,再无止境地缠斗下去。这是她对我唯一的要求。而她自己为了我的安全,也会这么做。
“然而事实上,我骗了她。父母的事,我始终不能放下。所以,她做到了,我没做到。她恨我不遵守诺言,她说,我的行为早晚会打破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平静生活。
”与其等那一天出其不意地来临,不如她来亲手终结更加痛快。所以,她提出了离婚。”
十三仙不自然地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还真是……”
“还真是儿戏,对吗?”白朗自嘲,“其实回想起来,当年我自以为可以照顾好她、执意要带她去外地重新开始,也是很儿戏的想法。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比我更加强大、洒脱,不会陷入过去的痛苦里不能自拔。我妄想保护她,结果却把她一起拖入了我所处的悔恨的泥沼之中。所以当她提出要分开时,我觉得这对她而言,是更好的出路,我当然同意了。”
“这么说,你到现在依然爱她?”十三仙低声问。
白朗怔住,“该如何区分爱或者不爱呢?只能说,我跟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而走到一起的。倒更像是一种她喜欢讲的‘势’。种种的因素,把我们推在了一起。再加上我所谓的责任感和负罪感,所以,我始终认为,我对她是不存在‘爱’的。”
“骗人!”十三仙说,“从你面对她是的眼光我就能看得出来,你对她带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特殊感情。你说自己不爱她,不过是因为你不愿意面对罢了。
“如果承认自己很爱她,你会害怕在这件案子上没有立足之地,对不对?或者说,你更害怕的是你的爱根本没有回报,害怕她对你也毫无爱意,不过是迎合着大势所趋,才跟这种人生相遇,这会让你非常痛苦。
“所以你才不停标榜,说什么你不爱她,你只是想赎罪。”
白朗哑口无言,只好低头继续翻资料。按照黄珍在日记里的记叙,胡安很快就跟林氏集团的公子哥林樱取得了联系,并且获取了他的信任。
而黄珍也逐渐把视线锁定在沈氏集团的凤凰城房产,借由当时在网络上认识的黑客师父,开始关注“心心居”的房客死亡之谜。
就在黄珍来到香港读书那年,胡安对黄珍说,林家有个很重要的情报,林春山的私生女现在就在香港生活,因为种种原因,林家暂时不能认回这个女儿。
不过这个女儿的生母,很可能跟当年的案件有关,建议黄珍主动接近她,查查看。同时还附赠了一些查到的资料。
此后黄珍在日记中数次提到了十三仙——
我想那女孩应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料看起来却更像是个苦孩子。果然林春山和沈西来都不是什么好父亲。试问哪个正常的父母会把女儿丢在外面十年不闻不问?
不过这对我而言也是个宝贵的机会。那女孩既然十年来都没有亲人,独自漂泊不定,想必一定不曾跟他人建立过亲密关系。
心理学的书上曾经讲过,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十分敏感,对感情持悲观和审慎的态度,但他们往往又极度渴望来自别人的关心和爱护。
这意味着只要我能打开她的心房,取得她的信任,她就一定会对我言听计从、为我所用!毕竟在整起事件的调查里,我还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场。这个案子太严重了,牵扯的力量太多了!
就算我们全家人都已经不在彭城生活,但我依然会担心这些调查波及到父亲和姐姐。
所以,最佳方案就是让这个林家的私生女来做我最好的帮手。只要凡事都由她来出面,说不定关键时刻动用她的特殊身份,还能让案子查得更容易一些。
我已经查到了那个女孩的情况,原来她叫林枝。听这个名字就像是不得宠的可怜孩子。
众所周知,林春山的三个儿子,林樱、林泉、林兔,跟这种枝枝蔓蔓的东西可不一样。
我在网上跟她聊了聊,果然,她很冷漠,警惕性很强,不过没关系,我想我可以慢慢来,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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