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今日醒得早,或许是昨晚睡得太香了。
她昨晚梦见严思齐了,先是梦到他突然消失,她好害怕,一直哭着喊他,结果画面一转,严思齐又出现了,他将她搂在怀里哄她睡觉,单纯的睡觉。
梦里明明是冰天雪地,她却睡得一身汗。
她起身披了严思齐的大氅,摇铃让人送水进来。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所谓的主子下人,总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在封建社会建立人人平等的新国度吧。
金灿灿埋头在大氅上嗅了嗅,总觉得大氅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属于严思齐的味道几乎闻不到了。
路过窗子时发现自己昨晚留了一丝透气的缝隙被关死了,难怪昨晚睡梦里会出一身的汗。
大京比大茂暖和上许多,偏偏地龙又烧的旺,所以她睡前都会把窗子留上一个缝隙换气。
小丫鬟利落把洗漱的一应器具送了进来,金灿灿在温水中拧着帕子,突然觉得手腕有些痛,细看发现手腕上有一圈发红的印子,像是被谁用力攥过。
她皮肤又白又薄,因此很容易留下痕迹。可实在回忆不起自己到底如何弄伤的,索性也就不想了。
金灿灿今日要去姜月冉过给她的铺子上。
她特意做了男子打扮,要么总是戴着面纱反而引人注意了,大京的女子并无戴面纱的习俗。
等姜月冉到了铺子时,便看见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坐在她铺子里屋喝着茶,小翠还站在旁边。
“大小姐,这位金公子说是和您约好的”铺子杨掌柜对着姜月冉行了个礼,便要下去。
“等下”姜月冉叫住了他。自从她被沈书生骗了,对男子有些防备。虽说这金公子看起来实在面善,可自己却一下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便有些疑惑地看向小翠。
只见金公子对着她挤挤眼睛,有些调皮的笑着问:“阿冉,可记得大茴城的鸳鸯绣挂?”
“婉姐姐?”姜月冉福至心灵,试探着问了一句,看着那金公子笑意更甚便越发确定:“婉姐姐你怎么扮做了男子?难怪我刚才觉得那样面善!”
旁边站着的杨掌柜心里也在嘀咕,虽说是女扮男装,可我怎么也觉得格外面善,好像正月里才见过一样。或许是光顾过铺子的吧,毕竟这铺子地段好,每日贵客往来多的很。
姜月冉捏捏金灿灿的脸,又去摸摸眉毛,好奇道:“我也见过有些女子扮男装偷偷出门的,可她们无非是换了身行头,脸还是那张脸,婉姐姐你的脸怎么变了?”她说完,又觉得“变了”不准确,改口道:“说是变了吧,还有几分神似,可又不像你本人。”
“这叫仿妆”金灿灿简单的和她解释了一下仿妆的原理,逗她:“我甚至能化成你的样子,下次你再溜出去,我便代你留在家。”
“婉姐姐!”姜月冉被戳到痛处嗔怪着:“我再也不会跑出去了!”
她一边带着金灿灿参观铺子,一遍端详着金灿灿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这仿妆不就是易容术,你这是仿得谁?”
“没有易容术那样神奇,我倒也没有刻意仿谁,不过是在自己的骨相上往男子的方向改了改。”
金灿灿手里拿着她铺子上最热销的胭脂,用指腹在手背上抹开试了试色:“这胭脂成色极好,好推开又轻薄,多少银子?”
“回公子,五两银子”杨掌柜在旁边回到,这女子真内行。
金灿灿心中感叹着大京的物价,等她雪玲妃卖过来,岂不是可以买个八百两。
钱途一片光明!
金灿灿一个上午便把姜月冉铺子上的产品看了个仔细,姜月冉将商契都带来了,一并都给了她。
除了杨掌柜,其他伙计也一并给了金灿灿,倒不是她不肯割爱,而是金灿灿直播带货那一套,杨掌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实在学不来,姜月冉便将杨掌柜调到其他铺子了。
事情格外顺利,金灿灿要请姜月冉吃饭,不巧姜月冉今日家中有事,金灿灿便带着小翠和金光去享受了。
三人直奔号称大京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决定实实在在的来上一顿。
到了醉仙楼下,金灿灿看到街对过有卖熏鸭卷的,一群人排着长队。她就又想起了严老夫人那时给她送的,馋不能忍,便打发小翠去帮她买来吃。
自己则带着金光,大摇大摆的进了醉仙楼。
才一进门,便见到一个小伙计飞快的迎了上来:“您今日来的这样早,楼上请。”
金灿灿没明白她的意思,却听到旁边有别的伙计也在招呼其他客人:“您今日来的好早,里边请!”www.sxynkj.ċöm
心想着这大概是大京酒楼跑堂的行话,便学行家一样微微点头,跟着伙计一路上了楼。
这醉仙楼外面门脸宏伟,内里装潢更是奢华。
伙计带着他们径直上了四楼,一路左转右折的,到了一间很不起眼的雅间,门口甚至连块牌子都没有。
一推门,就能看到原本就不大的房间还被一架屏风隔成了两半,每一半都放了一张单人矮桌,桌上一壶酒,一碟点心,一碟花生米,席地放着一个蒲团。
这醉仙楼这么响的名气,房间怎么如此简陋?
这小桌寒酸的连硬菜都放不下两盘。
金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刚要出言问伙计,金灿灿便一摆手,径直走到屏风里那一桌坐下了。
或许是什么高档会所的特色流程,还是不要暴露了自己大茂土包子的事实才好。
金光便乖巧的站在了她身侧。
金灿灿安慰他:“等会吃完这些前菜,肯定要换大桌子的,我给你们点黄金鱼吃”听闻黄金鱼是醉仙楼的名菜,一条要百两。
俩人左等右等也不见伙计来点菜,眼看都快半个时辰了,连个人都没进来,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最里面这间还有客人?
金灿灿便让金光去催,她自己则吃着桌上的点心充饥。
金光刚出去,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来人径直坐在了屏风对面的桌上。
这怎么还带拼雅间的?
没等金灿灿开口,就听屏风那边响起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如果是为了威王而来,免开尊口。”
竟然是严思齐!
金灿灿不用看都知道。
她没吭声,一吭声不就暴露了自己!
好在严思齐似乎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啧”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道:“自古天家哪个能容忍外姓王世代传承。更何况还是和太子殿下亲近的外姓王,对十二皇子登基有百害无一利。”sxynkj.ċöm
!金灿灿下巴都被惊掉了,我听到了什么!
就算再不了解庙堂高事,她也知道,按理说将来要太子登基的呀,怎么严思齐却说十二皇子登基?
十二皇子她倒是有一次听楚雪婷讲起过,不过才八岁。
金灿灿心中飞快的理出了一些脉络,她现代那么多朝堂党争的影视剧也不是白看的。
很有可能是,皇帝不满太子,想让十二皇子继承大统。严思齐便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刀,眼下正大刀阔斧的砍向太子党。
只是不知道严思齐为何会甘心做这刽子手,以她对他的了解,必然是不可能贪图掌印太监的权势。更何况宦官的权势,离了皇帝,那便烟消云散。
还有一个问题,今天严思齐来见的到底是谁?
就在她盘算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急促的叩门声,严思齐起身去开门。
透过屏风,金灿灿能看到有一个人探身附耳和严思齐讲了一句。
严思齐转身关门后一声冷哼:“竟然有人骗到咱家头上了,你可知道上一个这样做的人结果如何?”
坟头草三丈高?金灿灿腹诽着。
“咱家将他身上的肉用铁刷刷了个干干净净,所有的骨头都敲……”没等他说完就听对面“yue”的一声。
金灿灿站了起来:“别说了,我有身孕,恶心的很。”
严思齐见到她竟然有一瞬的晃神。
他想起那时在大茂,拍卖粉黛阁时,所谓她的朋友金公子,当时自己看着就觉得面善。
后来得知是她假扮的,便心下了然。
此刻再见,终于知道那时的眼熟,不是因为金公子像郑婉儿,而是因为男子装扮的郑婉儿像极了当朝太子。
以至于这张脸让醉仙楼下他的人都认错了。
他想他知道郑婉儿被追杀的原因了。仿佛一团乱麻中寻到了最关键的那个线头,一切都迅速的理顺了。
金灿灿见严思齐晃了神,便开心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大人,是我呀!”
严思齐神色很快便恢复了那种处变不惊的恹恹状,不太高兴的反问:“怎么是你?”
说完,从容的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块芋仁糕咬了一口,状似无意的继续问:“你如何进来的”
“本姑娘花钱来吃饭,自然是楼下跑堂迎进来的,倒是大人你,到了我的雅间还这幅样子!”她有些娇憨的抱怨着,索性也坐在严思齐桌边,一双杏眸闪着狡黠的光:“大人你是不是走错房了?”
见严思齐不紧不慢的吃着糕点根本不回答她,她便一股脑的吵他:
“你是不是和人有约?”
“是什么人呀?”
“你的秘密可被我知道喽”
“我猜你一定是……”
她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因为严思齐将最后一块吃到一半的糕点塞到了她嘴里,堵住了后面的话音。
她嘴巴小,半块糕点都塞不下,露出了一半在外面,一双剪水瞳瞪得大大的,有些无辜的看着严思齐。
“吵死了,本官在吃东西”严思齐看都没看她,自顾自倒了一杯酒。
那糕点的口感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子清淡的甜,让她不禁想起严思齐的嘴唇,也是这样软的。
金灿灿突然恶向胆边生!
她将原本露在嘴巴外面的芋仁糕一下塞进嘴里,随便咀嚼了两下,有些噎,又伸手拿起严思齐刚倒好的一杯酒猛灌了一口冲下去,最后用拇指擦了擦嘴角,霸气的说:“现在,你吃完了,我们来谈条件吧!”
严思齐被她一气呵成吞糕点架势逗得想笑,没等他说话,就见眼前的女子一抬腿便跨坐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挑衅:“你让我亲个够,我便给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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