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把它的来历、目的向他一一道来,不过他都不在意。直到黑狼向他许了个承诺,他才毫不犹豫地答应它的要求——去收集人血。
近来百姓被狼咬伤咬死的事全是他所做,既然能实现他的目的,伤再多的人又何妨。因着近来百姓不去往山里,他无人可伤,只得深入村落。这次,黑狼要他收集一个男婴的血。
他路过燕樱家时,听到有婴儿啼哭声。单听哭声,他便可以断定这是个健康的男孩。于是,他打晕燕樱,带走贵儿。
“哇哇……”躺在他身边的贵儿,许是饿了,安静了好些会,现在开始哭闹。
他低头看着贵儿啼哭的样子,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抱起贵儿,熟练地把羊奶喂贵儿喝下。
贵儿喝饱后,小手乱挥,还发出“咯咯”的笑声来。看着贵儿笑,他也跟着笑。
贵儿无邪的笑容,忽然让他回想起什么来。他顿了下,变了脸色,把贵儿放在一边。
他痛苦地捂住脸,喃喃道:“三子,三子,是父亲没用啊……”
若说再坏的人也有好的那一面,再冷血无情的人也有热血温柔的一面。他是生性冷血,对谁都是不愿意理睬。偏偏面对三子的时候,他几乎是把他这辈子的亲情都给了三子。
他曾娶过妻子,但因他为人孤僻冷血,妻子不堪忍受便离他而去,他倒也乐得自在。
后来某次意外,他与茶姜交好,仅那一次,他之后和茶姜再没交集。直到他听人说茶姜继双胎后,又产下一婴孩,取名三子,和他一样,同是灰狼。
他想着那双胎都是白狼,而三子却是灰狼,他便怀疑三子会是他的孩子。他从未当过父亲,到底还是没忍住去看。当看到三子眉眼和他如出一辙后,他激动得哭了起来,他抱着三子,手都是颤抖的。
他无比感动,原因无他,血缘使然。在面对三子的那刻起,他不再冷血,他学会温柔对待怀里的婴孩。
三子在茶姜身边养到两岁后,便跟了他。他几乎是拿三子当做珍宝对待,他用尽心思去呵护三子,给三子最好的一切。www.sxynkj.ċöm
当然,三子和他是最亲近的,整日黏在他身边,他去到哪都要带上三子,父子俩形影不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三子四岁那年,由于他看顾不当,导致三子从树上摔了下来,头着地,当场没了性命。
他为此险些崩溃,发疯般抱着三子的尸身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坚信三子不会离他而去的。
为了保护三子尸身不腐,他不惜冒险上高峰采得寒冰,制成冰棺,永保三子尸身。如今三子死去多年,并未下葬,而是安置在他家中,他日日守护。
他相信,三子总有一天会苏醒过来,甜甜地喊他:“父亲。”
想罢往事,他不免落了泪。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三子永远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存在。他红着眼睛看向贵儿,发出低微怒吼。要是三子像贵儿一样还活着,该多好啊……
等至天明,小羽听说贵儿不见的事,想起昨天碰见的那个怪人,就问高三一:“那人是不是戴着笠帽,还穿有披风?”
“正是,正是这幅模样!”高三一忙问,“你见过他?”
“那就是他了,昨天他把我撞到了,我看他走得匆忙,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没想到竟会是贵儿。”小羽想来,还是有些后怕,没想到那人竟偷走贵儿。“我看他好像是往郊外去,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
于是,酒老儿留守原地,他们一行人,包括达哥,立即动身去找。由于百云壤地势广泛,他们打算兵分两路去寻找。在准备分开时,达哥忽然说:“我好像闻到野归叔的味道了。”
戚宿平问:“野归叔?”他想起酒老儿所说渡河人失踪的事,根据酒老儿之前所描述,渡河人便是野归郎。现在达哥闻到野归郎的气息,难道会是野归郎偷走的贵儿?
达哥指着远处连成片的山林,说:“野归叔应该就在那片地方。”
于是,他们五人分成两组,戚宿平和阿绘一起,高三一和小羽达哥一起。山林多险难,他们约定,无论找不找得到,必须在天黑前回来。
戚宿平拉着绘走进山林里。阿绘说:“我们赶快去找,要是贵儿出什么事,燕嫂子定会伤心死的。”
戚宿平笑了下,“但燕嫂子对你,似乎有偏见,怎么你还如此为她着想。”
阿绘有些无语地说:“燕嫂子怎么对我,是燕嫂子的事,贵儿又没说讨厌我。”因着山路难走,他们二人是相互扶持而走。
见前面有荆棘挡路,戚宿平是先开出条路来,才让她过去的。怕她被荆棘刺到,还贴心地拿手在她身后挡住荆棘。
见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自己受伤,她心一软,颇为感动。他待她,真的是细微入至,事事以她为先,替她着想,让她感受到被人爱护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她不禁感叹:“你对我这么好,要是你以后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他反问道:“为什么我会不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你待我好,是因为我像你的以前的朋友。要是她找回来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他无奈地摸了摸她脑袋,笑着说:“怎么会呢。”
他们走了一路,看到有熄灭的火堆后,继续往山林深处走。
到了中午,另头的小羽等人,走到一半,达哥就喊累,他们索性坐在原地休息。小羽捶着腿说:“唉,找人真是个累活,这么大块地界,我们得找到什么时候呐。”
听她这样说,高三一有些愧疚,毕竟她这是在帮自己找贵儿。“累的话,要不你和达哥回去吧,我一人能找。”
这话让小羽一惊,摸了摸他额头,说:“没烧啊,怎么会说胡话了?”
“什么胡话,我这是好心,你不是说累吗?真是的。”
小羽暗自笑了下,嘴硬地说:“是吗?不过你可别多想,我这是在帮燕嫂子,并不是帮你。”
“是,是,我肯定没那么大本事,能请得动你老人家出动。”说完,他看到达哥在看着他俩笑,像是在看笑话。他问达哥:“你笑什么呀!”
“我觉得你和小羽姐姐说话好有趣,你说一句她说一句,像是永远也说不完。”
“谁跟他永远说不完!”
“谁跟她永远说不完!”
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地说出来,这让达哥笑得更欢了,直拍着手说:“哈哈,你们好好玩啊……”
如果不是有要事要办,小羽和高三一真的想当场翻脸不认人。歇息过后,他们正要动身,达哥却盯住小羽,大声说:“小羽姐姐,别动!”
小羽一愣,“怎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到高三一也是惊得看向她。她顿时身子僵住,说:“到底怎么了?你,你们别吓我啊,我可经不起吓……”说完,她感觉到自己身子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达哥躲到高三一身后,说:“你,你身上有只好大好大的蜘蛛。”
她不敢动分毫,只能眼睛往下瞄,隐隐看到只巴掌大的蜘蛛黏衣服上。她吓得倒吸口凉气,她最怕的便是这种小动物。
此刻她是欲哭无泪,“你们倒是快点救救我啊!”说完,她感受到那只蜘蛛在慢慢向上爬。
“你,你别动。”高三一头次见到这么大的蜘蛛,而且这蜘蛛颜色黑红参白,一看就是有毒的。他忙四处看了下,本想找根棍子挑开的,谁知这时小羽尖叫了声。他看去,那只蜘蛛已经爬进小羽衣襟里。
小羽慌得连哭都不会了,“快点救我啊!”
“救,你,你等着。”他靠近小羽,发现此刻找什么工具都没用了,还是得靠自己。
他撸起袖子,正准备伸进小羽衣襟去,他想到了什么,手悬在半空中不动。
小羽见他愣住,真的要急死了,她吼着说:“你给我快点呐,算我求你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他倒真不是不想救,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毕竟小羽衣襟里面的地方,是他不可冒犯的。
当然小羽没他想那么多,她体会到蜘蛛在衣服里面爬动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情急下,她直接揣了他一脚。
他眼睛一闭,一咬牙,心一横,把手伸进小羽的衣襟里。一阵摸索后,他也喊了下,因为那只蜘蛛咬了他一口。他迅速把蜘蛛给掏出来,甩到地上,使劲地给踩死了。
小羽擦擦冷汗,仍是心有余悸。
毒蜘蛛是死得快,它的毒液留在高三一手上发作得也快。高三一摁住手,看到手背上已经开始发黑,忙把毒液给吸出来。
小羽见他受伤,随即给他找来药草替他敷上,拿出帕子给他包扎好。说:“这蜘蛛毒得很,回去得找大夫看看。”
高三一点点头,发现小羽因为刚才他的动作,衣襟还是敞开的,他能看到里面的亵衣……他耳朵一红,立马转过身去,轻咳了下,“那个,你衣服没穿好。”
小羽低头,身子再次僵住,一想到方才她就是这般状态给他敷药的,恨不得当场去世。她羞红着脸把衣服穿好,然后厚着脸皮,假装跟个没事人一样。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俩都很有默契地不和对方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和尴尬。他们一直找到临近日暮,见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先回去。
另一边的阿绘和戚宿平也本来打算回去,不曾想发现了有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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