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河岸边那几排杨柳树下,微风吹来,柳枝拂动。银宝和仇阿鲤靠在柳树下说话。仇阿鲤说:“你是说,那焰石你曾经见过?”
“是啊,你不提,我本来不记得。我这几天想了下,我好像见过那东西,不过我小时候摔了头,有些事记得不大清楚。我听我娘说,我爹就是为了找块石头才没的,我想我爹当时找的就是焰石。”
仇阿鲤来了兴趣,问他:“这焰石不是一直都在十公那吗?怎么还要找?”
“好像是有人偷,我爹去追,焰石是追回来了,不过我爹因此丢了性命。”
“是谁偷?”
“我不清楚,好像是外乡人吧,知道这事的人极少。总之我敢肯定,焰石是在十公手上。”
“我也知是在他那,可你说那东西就拳头点大,藏哪我都不好找,况且你也知道,十公整日不离家,我哪有机会去夺来。”
“这东西神奇,十公必会藏得隐秘,要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不过银宝转念一想,他爹是拿性命追回焰石的,他不算偷,反正是十公欠他们白家的。他肯定是不能硬抢,硬抢的话十公定会把事情闹到官府那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为今之计,唯有智取。
仇阿鲤给了他一锭银子,说:“此事若不麻烦,我就不找你了,银宝啊,此事可只有你才能办成,切不可让仇少爷失望啊。”
银宝掂量下银子,好好收好。“哪能啊,我一定想办法办好。”
飞格馆中。戚宿平昨晚对子吴欲行不轨之事大家皆知晓,大家知趣地没说什么,倒是戚宿平的脸色极其难看,一句话没说,他今早见到子吴时,连正眼都不敢瞧子吴一眼。
子吴察觉到今天的大家有些怪异,特别是戚宿平,至于怪在哪,她说不上来。燕樱悄悄拉过她说:“那个,我听师娘说了,宿平哥不是有意的,你不要在意啊。”
子吴听不明白:“我要在意什么?戚大哥又没作什么坏事?”
听她这样说,燕樱险些崩溃:“昨晚他都那样对你了,这还叫没做什么坏事啊?”说罢,燕樱摸了摸她脑袋,“难道你真的半点不在乎吗?那可是你的清白啊!”
她仍是想不明白燕樱的重点,“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不能和男人太亲近,所以我推开他了。”
“行,算你还没傻透。”
等戚宿平和子吴离开,燕光等人聚集在一处,燕光说:“我都怀疑子吴她娘生她时是不是少生了根筋,怎么被人非礼了她还半点不在意。”
嘉娘子说:“是啊,我看宿平是有意的,唯独子吴,在这方面仍和司儿般,什么都不懂。我看子吴不是不喜欢宿平,只是不能理解这些事,偏这事又不能教。”
这些话让耳尖的子吴听到,她坐在房里给司儿梳头,心里装着事。她大概能明白众人说她和戚宿平的是什么事。
自从昨晚后,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戚宿平的模样,她虽不懂他们所谓的“男女之事”可她知道,如果昨晚的那个人不是戚宿平,她不会顺从,更不会迷失自我。而且今早见到他,她表面上看上去是平淡的,实际上的她是心里止不住跳动。
而且她发觉自己最近一见到戚宿平,脸会莫名发烫,见到他才能心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别人常说的“爱慕之情。”她从来是心思缜密,情感不外露,何况这是在外界,她必须隐藏好自己的心思才能成事。
“阿姐,婶娘说戚哥哥喜欢你,你喜欢他吗?”
“喜欢?”她顿了一下,不自觉地说:“不知道啊。”
午后休息时间,陈登见子吴得空,便包了几包药让她去给十公送药,十公有多年的喘病,行动常有不便,加上年老,时好时坏的。
她去到清闲居后,院落静悄悄,没点声响。她一进去,不自觉地望向那祭祀屋,屋中像是有魔力一样,莫名吸引她的目光。见四下无人,悄悄靠近,祭祀屋又是紧锁着,她每次来只能在外面看,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丫头你来了?”
“啊。”十公的突然出现,把她吓一哆嗦,差点连药包没拿稳。她立即平复过来,把药包给十公:“这是陈叔让我拿给您的。”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十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到了深夜,飞蛾扑向有灯光的地方,嘉娘子及时放下窗纱阻拦住。她见陈登还在埋头苦读,嗔怪他道:“考状元都没见你如此费心血,没日没夜的研究,真把自个当神仙了?”
“唉。”陈登放下书卷,说:“人活着总要有个执着的点,不然没劲呐。”他望着书案上的一个小木盒说:“我就不信,找不出这滴血的由来。”他打开木盒,里头装了颗黄豆大的血珠,同水珠般圆润,屹立在木盒中不动,在烛光照耀下,发出点点光芒。
任人看来这血珠定是颗红色珠子,如果不是陈登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血竟然能凝固成形同珠子般,而且这滴血还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流下来的。
“难道世上真有这等离奇的事,人血怎么会凝固成珠呢?”他为了这血珠,这些年来都在寻找答案,常言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到他这,皇天却是辜负他这苦心人,他耗尽几年心血,如今半点头绪都没有。
嘉娘子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再搭理他,随便扔下句:“万一那人不是人呢?”
他为这句话又烦忧起来,那男人怎么可能不是人呢?他可以断定那男人是人,不过绝非寻常人,难道世上除了他们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这天,天气肃清,天上乌云层层,吹来些不大不小的风,将清闲居中栽的几株枇杷树叶吹落,加上往日堆积的枯叶,有浅浅一层,风一吹,发出“沙沙”声响。
十公闲来无事,拿上扫帚在院落中打扫,他扫了大半日,仍停留在枇杷树下,手里的扫帚未动丝毫。“怎么回事呢……”他喃喃道,近来银宝总是向他问起焰石之事,明明焰石的存在一直是无人问津,也极少人知道,银宝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问起焰石呢?
他看得出来,银宝问起焰石似乎是有所图谋。倘若是别人问起,他肯定不会搭理,偏偏是银宝,他是无可奈何。www.sxynkj.ċöm
“这到底是害人的东西还是救人的东西呢?”他不解。这焰石,川溪自古便有,只是并不寻常,一直供奉在祭祀屋中。上一任祭祀屋的守护者在临出远门前告诉他,祭祀屋中,唯有焰石才是珍贵异常值得世代守候,因为焰石或许能救一方水土。
当时他还年轻,并不懂其中的意思,他不明白焰石不过是一块石头,怎么能救人呢?上任守护者并未多言,仅仅说了句:“焰石在等它的有缘人来取,你只管守着,会有人来取的。”
至于何人才是有缘人,守护者说,有缘人来自远乡,非寻常人。
他守候焰石多年,没能等来所谓的有缘人,期间有人想取走焰石,不过都是心术不正的人,也是普通人。因此焰石一直藏在祭祀屋中生灰,如果不是当年的那桩事,他估计都忘却世上还有焰石这一东西。
“十公!”银宝的呼喊声让他不得不回过神来,他转头问:“又来作什么?我都说那东西你就甭想打什么歪主意了,我不会给的。”
银宝嬉皮笑脸地走到他身边,提了盒点心,说:“十公还真成老神仙了,我不说您老都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您可想岔了,我哪敢打什么歪主意啊。实话跟您说吧,我这不是眼看着我爹忌日要到了,我呢,您也知道,也没个正经营生能让我爹开心的,我这不是想着,好歹那东西是我爹追回来的,我就想给我那爹看看,他用命追回来的东西是否完好……”
银宝边说边观察十公的神情,见十公有些犹豫,他佯装哭诉道:“唉,我能为我爹他老人家做的也只有这事了,十公您就成全我的一片孝心吧……”
十公的软肋,头一桩便是白父的死。他经不住银宝的乞求,何况银宝字字句句离不开亡父,这不是折煞他吗?他摆摆手说:“行!”
银宝随即一喜,偏他还说了句:“我会带上焰石去祭拜你爹的。”
银宝瞬间转喜为悲,不过想想也好,能见识一下焰石。
在门外偷听的子吴按忙捺住自己的心情,原来焰石真的在十公手中,而银宝似乎也想得来,这下她可彻底犯难,本来夺得焰石已经够难,偏还多出个银宝来争抢。
在她思虑时,见银宝要出来,她忙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她走得匆忙,不小心撞了人,对方正巧是仇阿鲤。等她走远,仇阿鲤往后望向清闲居,心下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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