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里,装修风格简约又显精致,女人身穿白色婚纱,长发挽起,脸上带着面纱,透过面纱能隐约地看见嘴角旁各有一条两厘米长的疤痕,像是小丑的笑容。
女人眼型是好看多情的桃花眼,只是眼眸涣散,不聚光,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呢喃着什么。
突然女人大叫一声,引来了厨房里的何阿姨。
何阿姨急忙跑到客厅里,正见女人拿着刀,吓得抖了抖,她放慢了脚步靠近,柔声道:“夫人,刀不好玩,我们不要玩刀好不好?”
“阿菊,你怎么变了样?”被称作夫人的女人抬头冲何阿姨笑了笑,手里的短刀在轻轻落在白皙的脖子上,她猛然站了起来,转身跑进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看,这把刀像不像秦翰的那把?我特意找人打造的,那人和我说了是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呢。”女人自顾自地说着。
何阿姨站在门外,看见女人脖子上一道细细的血痕,她趁着女人失神间,快速夺过那把刀往地上一扔,紧抓着女人的手不松开。
“夫人,我们回房睡一觉好不好?先生就在房里等着夫人你呢。”何阿姨轻声诱惑道。
女人听到‘先生’二字顿时安静了,她摘下面纱,慌张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何阿姨,紧张地问:“我好看吗?妆有没有化?好像眼线没画好,阿菊,你赶紧帮我去拿眼线笔!”
何阿姨一边扶着女人往房间里走去,一边哄道:“好好好,现在就给夫人你去拿,眼线笔在房间里,夫人快点画好眼线就可以等到先生回来了。”
秦凉进门时,房间里一阵东西被扫落的声音,他抿紧了嘴唇,三两步跑进房间里一看,女人手里正拿着修眉刀往脖子戳,她指着倒在地上的何阿姨,失控道:“你骗人!他不会回来了!你也不是阿菊!你到底是谁!”
“她是你的医生!”秦凉冷冷地回了一句,他眼底阴沉,压抑着什么情绪,扶起何阿姨。
“夫人情绪不太好,住在家里不是乐观的选择。”何阿姨冲他笑了笑,随后又对女人道:“先生会回来的,他刚才在你闹的事情打电话回来说晚上就回来,夫人你看,你闹就错过了先生的电话,你不闹了,就能听到先生的声音了。”
这话仿佛有很大的魅力,使得女人身体一僵,拿着修眉刀的手也慢慢放下,她呢喃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夫人不信,可以问问阿凉。”何阿姨慢慢走到女人身旁,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半骗半哄地为女人吃了。
闻言,女人愣愣地抬头,看向秦凉,仅一眼,刚稳定好的情绪又失控了,她挣开何阿姨的手,跑到秦凉跟前一把抱住他。
“秦翰,你跑去哪里了,我都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你就不想我吗?”女人抱得有点紧,秦凉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抱着,听着她几乎疯癫的话语。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你看看我,我化妆了,比那个女人好看多了,我还特意为你穿了婚纱,你看看我,是不是比那个女人好看?”
“秦翰,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看我?”
女人怒了,推开秦凉,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他脸上,苍白的脸立马浮现一把红红的印子,她表情狰狞,指着秦凉骂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凭什么不看我?我才是你妻子!你背我找女人就算了!你还不回家,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
秦凉站在原地任她骂,等女人骂累了,他才从何阿姨手里拿过镇定剂,走到女人身边,声音异常地温柔:“你生病了,好好打针吃药好不好?”
就是这种声音,女人嘴角微扬,终于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主动将手伸出来,轻声道:“好。”
打了镇定剂,女人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又道:“阿凉,妈妈累了,想睡觉。”
“晚安,好好休息。”秦凉关了灯关了门。
何阿姨在客厅等秦凉,见到他出来,将一张报告放在桌上,说道:“秦先生,夫人的病情很不稳定,精神报告也出来了,夫人必须要住院。”
秦凉拿起桌上的报告看了看,眼底阴霾越来越重,他闭上了眼睛,等睁开时,恢复一片冷漠。
“麻烦何医生了,这事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何医生点点头:“好,夫人的事要尽快做决定。”
门打开又关上,整个客厅里就只剩秦凉一人,他身体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当年的血腥,随后是一个女人要自杀的画面。
人的意识和信仰都堕落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当初是不是不该拦着她,这几年活得这么痛苦,是不是错了……
可如果不拦着,那他秦凉是不是也该离开?
余暖回到家点了个外卖,这次送外卖的不再是秦凉,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吃过晚饭洗了澡,玩了一天也累了,她躺在床上很快就被睡意袭来。
突然手机一响,吓得她睁开了眼睛,一个颤抖睡意全无,余暖没情绪地接了电话,还没说话,对面就传来秦凉的声音,疲倦,失落,绝望,无奈,几乎所有负面情绪都藏在了这句话里。
“余暖,你和我说句话吧。”
“什么都好,说什么都行。”
如果可以,和他说一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或者安慰他:别怕,我在这里。
微弱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坐在床头上抱着膝盖的少年,他拿着手机,目光落在黑暗的一角,眼底的厌世,不掩饰的阴戾神情,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少女软软的声音从手机传来的那一刻,秦凉想,不一定是那两句话,只要是她说的,什么都可以。
突然一道暖光从窗户外扫过,余暖声音懒洋洋的,夹杂着温柔响起耳边:“秦凉,以后余姐罩着你。”
“所以,别怕。”
酷暑季节连带空气都热得不安分,余暖去了一趟菜市场给家里冰箱存货时,大汗淋漓地接到了秦凉的电话,他问给她补习的事情推迟两天,可以吗?
当然是可以的。
余暖有种惰性,一旦深根与底,她就会懒得上天,现在放假十来天了,余暖没碰过一张试卷,没写过一个字,每天玩手机打游戏睡觉吃饭,偶尔出去玩玩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让她不想记起自己还有一堆作业和约定的补习。
这时候秦凉打电话说推迟,余暖求之不得呢!
“没事,你先忙你的事,实在没空就不用了。”余暖声音轻快。
秦凉听着这话不太舒服,他眼眸微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像是许什么承诺一般:“两天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等我。”
“……”
于是,秦凉真的说到做到,再过两天后,他一身黑短袖黑长裤,背着黑书包,脑袋上戴了个鸭舌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好看的下巴和没血色的薄嘴唇。他见到余暖,将鸭舌帽往上抬,露出漂亮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冲她浅浅一笑。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
余暖愣愣地看着他片刻,随即侧身让他进屋,少年经过时,身上气息淡淡地扫过鼻间,干净又舒服。她连忙跑到厨房喝了一杯水,等内心的异常压下去后,才给秦凉倒水。www.sxynkj.ċöm
客厅里,秦凉将书包里的书本试卷拿出来,余暖瞥了一眼,惊呆了,她指着一本物理书上的三字,问道:“你哪里来的高三课本?”
秦凉抬眼看她:“别人给的。”
别人?
余暖咂咂嘴,好奇道:“秦凉,你有几个朋友?”
秦凉翻书的手一顿,默了两秒才道:“我不知道。”
“行吧。”余暖坐在长沙发的一头,另一头是秦凉,她看着他削瘦了的下巴和眼底的乌青,想到前晚上那个电话,忍不住问道:“秦凉,你家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次秦凉沉默了半响,他垂着眼皮,目光不知落在书上哪道题,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孤独”的气息,余暖突然觉得自己问错了话,她抿了抿嘴:“我家就我一个人,以后你家里要是吵架了,你可以来我家……按外面宾馆一晚价格收费。”
秦凉笑了,低沉的声音委实太过诱惑人,他摘下鸭舌帽,微乱的短发下一双闪烁着某种情绪的眼眸,此时紧紧盯着余暖看。
他慢慢靠近余暖,小姑娘身上穿着睡裙,细胳膊小腿暴露在空气中,长发随意扎成低马尾,两边碎发垂显得脸蛋更小了。sxynkj.ċöm
此时她正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秦凉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烫过一般,他薄凉的嘴唇缓缓凑近小姑娘的耳朵,声音暗哑性感:“你知道去宾馆一般代表什么吗?”
余暖耳根子一下红了起来,但她表面平静淡定得很,微微侧脸凑上他耳边:“我知道啊,生物老师不是有教过么?”
话语一落,三秒后,不知道谁的心跳声太大,两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余暖突然有点后悔让秦凉给自己补习了。
人生太多变化,在这样毫无能力的年纪,余暖不敢接触,也不想接触。
“不是要补习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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