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宁说完“拔火罐”之后,祁斟瞬间窘迫难当,把头埋在膝盖上,手抱着头上。
这不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完全是情不自禁的结果。
要真是深思熟虑,就不敢亲了。
谁曾想还亲出个响来了,这可真是十分尴尬。
余道宁:“你抬头。”
祁斟:“我不。”
余道宁:“抬头!”
祁斟:“不!”
余道宁在他头上揉了两把,笑道:“起来起来,吃薯片。”
祁斟磨磨唧唧地抬起头,耳根通红。
余道宁塞了一片薯片在他嘴里。
祁斟机械地咀嚼着薯片,“……你没生气吧?”
余道宁:“生气?生啊,生完了都!”
祁斟愣住:“啊……”
余道宁:“生完了生完了!现在在坐月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斟:“……”
余道宁:“逗你的,我生什么气啊。”
祁斟挠挠头,“好吧……”
两人就继续看电影,祁斟眼睛看着屏幕,脑子放空,手上一直非常匀速地从薯片袋里拿薯片往嘴里塞。
结果看完电影,口渴得不行了,祁斟买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余道宁,自己那瓶两口就喝得见底。
余道宁笑道:“感觉全身燥热哈?”
祁斟被呛了一下,“余道宁你不要胡言乱语。”
祁斟:“我就是薯片吃多了口渴!!!”
余道宁:“这样啊,我心想,你要是燥热呢,我就帮你拔个火罐,你要是口渴……那你继续慢慢喝水哈。”说完慢慢往前走。
祁斟反应了三秒。
诶???……
诶!!!
几步赶上前,指指自己的脸,“来来来!”
余道宁看看他的脸,“等我去找个杯子。”
祁斟:“杯子???”
余道宁:“拔火罐不要杯子吗?常识呢?”
祁斟愣了三秒,一把揽住余道宁的后脑勺,在她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祁斟:“我跟你讲,我这个人,不经逗!”
好的,知道了呢!
只要是周末,不是祁斟过来找余道宁,就是余道宁去祁斟的学校找他,有时候也相约去市中心溜达,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余道宁后来重新注册了一个qq号,她根本找不到当年记着岳畴qq号的语文课本了,不过她想起来岳畴的qq名字就叫岳畴,直接搜名字应该可以搜到,她试了试,发现根本没有,岳畴应该已经改名了。既不知道qq号,也不知道qq名,那这个人算是彻底失联了。
在高中的某段时间,岳畴充当了她的树洞,听她各种唠叨,还给她提供了一个人生方向的建议,余道宁想道个谢的,还没谢上,就失散了。
随着年纪渐长,余道宁当初的懵懂心动早就消失,只是觉得,谢谢总该说一声的,不然有点遗憾。
大二和大三之间的暑假,祁斟去了s市,准备跟他姐待一阵子。
祁麟不太想回z市,外加学业和打工是真的忙,所以她爸妈有时候会过来住一阵子,不过毕竟还有工作,住也住不了几天。
祁斟放假没什么事,准备住一个月。
祁麟平日里是放学后外加周末帮人干活儿,暑假几乎就是排满了活儿,可以从早干到晚。
钱是攒下了一点,带着祁斟下过几次比较好的馆子,都是长江边上可以欣赏风景那种。
祁斟吃得十分开心,“姐你太够意思了。”
祁麟笑道:“你都这岁数了,该见见世面,不能一直土了吧唧的。”
祁斟:“说得你不土似的,你不也是第一次来嘛……难道你之前来过?”
祁麟:“……没有。咱俩一块儿来,可以降低一下这个世面的成本,就吃一顿饭,你的土也消了一点儿,我的土也消了一点儿,不是很划算吗?”
两人在饭桌上笑半天。
当然多数时候还是吃食堂,或者楼下的小馆子。
有时候也在家焖饭,外面随便买点熟食回来配米饭吃,煮面条的时候也有,总之就是不能炒菜,因为这个房子没有任何排烟的设备。
某个傍晚,祁麟干完活儿,从外面回家,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岳畴走出来,“一起吃个晚饭呗?”
自从那次看爆破之后,岳畴过来找过她几次,都是吃午饭啊,晚饭啊,夜宵啊之类的邀请,祁麟拒绝他,他也不生气,总是一副“好的没问题那么后会有期”的表情。
这次祁麟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的。
祁麟:“我觉得我就直说了吧,我看这车开来开去也挺费油钱的……如果你是想追我,那么,就算了吧,这两年也不想谈恋爱;如果你没想追我,那当我没说。”
岳畴:“是想追你。”
祁麟:“好的,参见我说的第一个‘如果’。”说完就想上楼。
岳畴:“哎哎哎……就吃个饭嘛!吃完饭可能就不想追你了呢?你要老不跟我吃饭,我就老觉得你神秘,这人一神秘,就很有吸引力,这很有吸引力,我就老想往你这儿跑,我老想往你这儿跑,你就老会看见非常烦人的我……这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祁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岳畴:“要打破这个恶性循环,就从……跟我吃顿饭开始。”
祁麟想了想,“行吧,吃饭可以,我请客,就在我家楼下吧,饺子馄饨还是烧烤,你挑一个。”
岳畴:“烧烤吧,我好久没吃烧烤了。”
祁麟:“那你先去点菜,管够,我上楼去叫我弟下来。”
岳畴:“你弟在这儿呢!”倒是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意思。他之前听余道宁唠叨的时候,就知道祁麟有弟弟的事情。
祁麟:“嗯,暑假过来找我玩儿。”
祁麟上楼,跟祁斟简要说了下情况。
因为那家烧烤是露天的,祁斟就在窗台上探头看了一眼楼下正在点菜的岳畴。
祁斟:“长得挺帅啊!追你你就试试呗。”
祁麟:“试什么试啊,我一点都不想谈恋爱。”
祁斟:“为什么啊?”想了想,“你不会吧?还惦记郑吴骁?”
祁麟:“这跟郑吴骁有什么关系?”
祁斟:“郑吴骁还是算了吧,真的,他上次都带女孩回家过年了。”
祁麟想了想,“他后来还带过女孩回家吗?”
祁斟:“那我不知道……不过我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
祁麟稍微沉默了一下。
祁斟:“看出来了,还惦记……那你就更该谈个恋爱了。”
祁斟看着祁麟,“唉,我说,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惦记来惦记去,把自己给耽误了。回头人家喜帖都发过来了,你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听了这句话,祁麟脑海里真冒出郑吴骁和别的女孩在婚宴上的场景,新郎新娘,喜气洋洋,喝交杯酒,吃那种吊在绳子上的苹果……真是有点刺激人。
祁麟:“我没惦记没惦记没惦记!”
祁斟:“今天晚上我跟楼下的那位哥哥聊聊天,要是感觉人家挺好,要不你就试试?”
祁麟笑道:“你要是感觉人家好,要不你去试试?”
祁斟一阵无语,“祁麟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祁麟:“那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楼下那位哥哥,第一,我真的没什么感觉,第二,人家家境很好,别看他现在说什么追不追的,整得好像很卑微似的,我跟你说,人家那家庭,我们家高攀不了,我这情况,离过婚,郑吴骁家里都看不上我,你就别说人家这家庭了,回头真要好了,人家家里把我嫌弃成什么样我现在都没法想。”
祁麟:“我觉得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现在虽然读大学了,文化水平上是比之前那中专学历看着好看些,但是那又如何?大学毕业的二十出头的姑娘多得是,还有研究生呢!我又算什么呢?就说长相吧,我现在破相了也谈不上长相吧。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吃过那么大一个堑了我还不长点脑子,那我不是白长这么大了吗?我是普通人,但是我多少有点自尊心,我不想因为谈个恋爱而被人嘲笑奚落挤兑戳脊梁骨,你明白吗?”
祁斟明白了,那次事件给祁麟造成的阴影,一直都在。
祁斟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
祁麟笑了笑,“今天烧烤我请客,你随便吃,我看你这两天有点儿馋肉了是不是?吃了两顿青菜挂面就不行了。回头给你多拿点儿牛肉,你是要香菜牛肉还是麻辣牛肉?”壹趣妏敩
祁斟:“一样来点儿。”
到了楼下,岳畴看见祁斟,“你们姐弟俩长得挺像。”
祁斟:“姐弟俩嘛,肯定像。”
岳畴笑了笑,“我妹跟我长得就不像。”
顿了一会儿,“所以我妹是个漂亮姑娘。”
祁斟笑起来。
祁麟想起陈雨田跟她提过,岳畴家里很多钱,就他一个孩子,但是现在岳畴又提起自己妹妹,但是祁麟也没多问,多问就显得在打听人家家庭似的,容易让人误会。m.sxynkj.ċöm
祁麟点了不少串儿,还叫了饮料啤酒。
岳畴有时候说话显得不太正经,但是当着祁斟的面,说话倒是非常的注意,三人天南海北聊了半天,倒是挺愉快的。
因为喝了酒,岳畴打电话把司机叫来开车,祁斟这才注意到楼下停着的黑车是岳畴的,看着就非常贵,姐弟俩对视一眼,祁麟的眼神里就是“看吧,之前跟你说了,不是普通家庭”,祁斟的眼神里就是“是是是,比我想得还要不普通些居然还有司机”。
不过不管祁麟把自己说得多么一般,祁斟还是觉得,以祁麟的情况,只要她刻意想要攀高枝,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她一点都不这么想。
祁斟觉得,祁麟的脑子也是一根筋,问题是,要是这根筋上啥也没有,也就罢了,但是这根筋上刻了字,就很难给她拧过来。
刻了什么字?
还不就是郑吴骁那个害人精的名字。
错了,他不应该叫郑吴骁,祁斟觉得,应该称呼他为:
郑一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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